第一章我是吳名,我是白浩然

緩緩把手從臉上拿開,一張略顯幼稚的臉龐,整張臉沒有什麽特別,隻是黑色的眼圈說明這個少年睡眠嚴重不足,五官簡單清秀,線條柔和,雙眼帶著一種無神的光彩,看著蒼白的天花板,無語的咒罵著。

“又是夢,這個同樣的夢已經出現了好多年了,到底是什麽意思!”少年吳名,從小生活在孤兒院,父母在他幼年的時候失蹤,至今下落不明,他也搖搖晃晃的長到了16歲,今天是他的去高中報名的第一天,伴隨著他生活了4年的噩夢嚴重的影響了他的身體,他現在晚上基本都無法安心入睡,都會被這個不斷墜落的噩夢所驚醒,可是整整4年了,依舊沒有改善,院長黃女士帶他去看過很多的醫生也想過很多方法,還是無法解除這個噩夢的困擾,就算是吃了安眠藥依舊不變,最後也隻有聽任噩夢的存在了。

吳名從床上站了起來,安靜的走到窗戶邊,看著掛在夜空的冷月,心中微微的有點發涼,可是天性自由的性格,無所謂的笑了笑,“好大的月亮啊!”一句無聊的抱怨,他徹底的放棄了睡眠,穿上了衣服,獨自的走到孤兒院的園子中。這是一個老舊的建築,據說是上個世紀國外的傳教士留下的教堂,在這裏有巴洛克式的拱門,也有文藝複興時期的彩色玻璃,大理石柱上雕刻的花紋,在歲月的撫摸下已經顯得有些蒼老了,吳名獨自的坐在園子的滑梯上,安靜的看著天空的冷冷清月。

天空一點一點的發亮,吳名依舊無眠的迎接著清晨,孤兒院似乎在陽光中迎來了歡笑,所有的小孩都起床,嬉笑著,打鬧著,仿佛重新灌注了新的生命一般,連那牆角無力的小草也開始迎著朝陽搖擺身體,“今天要去上學了!”吳名從滑梯上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慢慢的走向自己的宿舍,他是這個院中年齡最大的孩子,他走在走廊上,不少的小孩笑嘻嘻的和他打著招呼,他的心也開始暖和起來,因為他看到了一直關心他的黃女士,微笑著等待他。

“黃媽,您早!”吳名很知足,也很懂事,他的性格隨意但不隨便,對於這個尊敬的院長,他非常的感謝一直以來的照顧。黃女士是個50歲的婦女,她一直通過不斷的努力,維持著這個孤兒院,是寒冷社會中不多的一點溫暖,特別是她的笑容,在吳名的心中,和母親沒有區別,甚至更加和藹。“吳名啊,今天你就要上高中了,到了需要自己努力在社會上生存的年紀了,這是張老板的名片,你下課以後去找他,他會幫你安排一個合適工作。”黃女士拿著一張名片,吳名笑著接過,“謝謝黃媽媽,我今天報了名就去。”

在孤兒院中有一條規定,16歲周歲以後,就要離開這裏,自謀出路了,因為這個地方不可能照顧你一輩子,或者你可以住在這裏,但是每個月要納一點租金,反正就是孤兒院不會在完全承擔你的一切了。吳名知道,他非常的清楚,但是他能理解,黃媽媽現在的能力做到這樣已經很不容易了,真的很難。他笑著揮別黃媽媽,收拾好自己,拿著書包,平靜的出門了,吳名走出了孤兒院,心中忽然有個想法,“也許今天出去是真的要離開了啊!”不過念頭也隻是在心中閃過,並沒有留下什麽痕跡。

踩著陽光,腳步輕鬆地走在上學的路上,吳名非常喜歡早晨,因為清晨的空氣,清晨帶著濕氣的呼,每一口都可以呼到充滿甜味的空氣。吳名帶著微笑走到了自己即將再次度過3年的高中,s市第一高等中學,門口已經占滿了同學,還有一些高級轎車,吳名的心有一點點不適,開學的時候也是他非常不舒服的時候,因為同學都是在父母的陪伴下進校,隻有他沒有,也隻有這個時候吳名會稍微的怨恨父母。

調整心情,吳名走進了第一高中的校門,他高傲的抬著自己的頭,似乎這樣心情就不會掉落,不過這隻是掩耳盜鈴的伎倆。他慢慢的來到校門口的新生分配表上,尋找自己的名字,“恩,我在5班!”看到了自己的名字,知道了自己的歸宿,吳名拿著書包,向5班的位置走去。

“同學?同學!請問5班怎麽走?”身後的一個清澈的聲音將吳名的腳步叫停了,他回過頭,看著眼前的詢問的同學,俊美的臉龐,一頭烏黑的短發,劍眉郎目,身材勻稱,一身黑色打扮,斜挎名牌書包,腳下的球鞋也不是一般人買得起的名牌,看著對方的打扮,吳名下意識的將書包向後藏了藏,語氣依舊平靜的說:“恩,我知道,我也是5班的,我叫吳名,我們一起走吧!”

對方並沒有取笑眼前的吳名,雖然全身寒酸的打扮,可是神情平和,根本沒有絲毫的怯懦,他高興的笑了笑,“那真是太好了,我叫白浩然,我今天剛到s市,還沒有來過第一高中,嗬嗬!”說完,大方而爽朗的笑了起來,吳名則平靜的點點頭,轉身向5班走去。

兩人就這樣認識了,走在校園的道路上,引起了周圍同學的一陣觀望。白浩然人如其名,大方得體,舉止有禮,帶著溫暖笑容,陽光般健康膚色,那更是學校中少見,他似乎是天生的明星,很容易引大家的目光。吳名則仿佛一個隱藏在光芒之下的黯淡行星,根本就無法在新朋友麵前爭奪光芒,似乎永遠是光芒下的死角,自然被燦爛所屏蔽掉一般。不知不覺,吳名的腳步漸漸的落在了白浩然的身後,雖然隻有半步之差,卻說明了很多問題。

兩人就這樣來到了五班,看著班上不多的同學,一些家長正和一個年輕男老師說著話,兩人依舊如明暗雙星一般的走到老師的麵前,各自說了自己的名字,年輕的男老師看了看兩人,笑著說:“我是你們的班主任,你們叫我陳老師,來來來,你們的位置在這裏!”邊說邊帶著兩人來到第四排的位置,吳名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眼前的陳老師是在請白浩然,最後的結局還是被吳名不幸猜中,這個位置果然是白浩然的,自己的位置在老師隨手一指下,來到了最後一排的角落,不過這沒有什麽,吳名平靜的坐在了位置上,等待著新學期的第一次授業。

今天是報名的第一天,很簡短,發了新書,也通知了大家,明天將開始一個星期的軍訓,一切都是這樣正常和平靜,吳名收拾了自己的新書,安靜的從後門走出了教室,他不想和同學們有什麽集,因為他很不習慣他們的眼神,哪怕已經忍受了9年,可是現在看起來心中還是有點不舒服。他默默的走出了校門,看到了白浩然在一群和他差不多的同學簇擁下,高興的走向了學校對麵的茶舍中。

“嗬嗬,還是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啊!”吳名無所謂的歎了口氣,他背著書包,從口袋中拿出了名片,開始向自己今後的著落走去。今天似乎是一切好運的開始,他很容易就得到了一份工作,在張老板經營的一個ktv中做服務員,他很喜歡張老板這個人,因為張老板沒有絲毫的異樣,眼神非常的平靜自然,他也順利的得到了張老板的照顧,在ktv後麵的倉庫中獲得了安身的地方,晚上就開始上班,他也可以離開孤兒院,成為一個自力更生的人,他高興的向孤兒院走去,向黃媽媽報告這個好消息。

下午,他在黃媽媽和眾多孩子的祝福聲中,離開了這個地方,晚上已經穿上了製服,在ktv中工作了,他很的帶著笑容為客人們服務,因為自己一切都似乎很順利,沒有什麽好不滿的。

同樣的夜晚,在s市中的最高的世界大廈頂樓,整整一層還亮著燈,同人不同命,白浩然做在一張比吳名的床還大的桌子前,麵對著一桌的美食,身後整齊的仆人,為他服務。白浩然手中拿著一杯豔麗的紅酒,在燈光下顯露出說不出的墮落,他輕輕嚐了一下,帶著些許的表情,笑著說:“於叔,很不錯的酒。”一旁的一個50歲左右的中年男人,帶著欣喜和得意笑了笑。

“對了,父親有什麽指示嗎?”白浩然看著杯中酒,懶洋洋的說。於總管馬上踏前一步,在少年的耳邊悄悄的說:“少爺,老爺通知您,估計鬼王就在這個城市,希望你能密切注視。”白浩然雙目寒光閃過,點點頭,“鬼王?鬼王?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我白浩然的對手,嘿嘿!”接著將杯中美酒一口飲盡,嘴角留下的嫣紅,就仿佛鮮血一般。

清晨,兩個不同世界的人,再次在學校的門前相遇,吳名隻是禮貌的笑了笑,白浩然也禮貌的打著招呼,對於這個同學,白浩然的心裏有點佩服,大概了解吳名的背景後,白浩然清楚,一個孤兒能夠活到現在,還保持著應有的努力,非常的難得,比起自己優越的條件來看,真不錯了,不過在他心中還橫著一個世俗門第之見,而無法邁出成為朋友的腳步,兩人就這樣平靜的按照自己的腳步走進了教室。

同樣在教室中,兩人的世界也不一樣,吳名的身邊隻是平淡,偶爾會有錯誤的集,也很快的糾正了,而白浩然在軍訓後,已經展露了作為班級明星學生的魅力,他的外形,他的財富,他的性格,他的一切,都勢必將他推向明星的地位。在班上存在著兩個極端,在各自的世界中生活中,也許以後也隻是回憶中會偶爾閃過同學的身影。

吳名依舊繼續著自己的生活,在ktv中努力的工作,他得到了張老板的讚賞,逐漸的適應了這裏的環境,不會在出現第一次看到豔舞群飛的尷尬,也沒有被小姐的難受,一切都適應得非常好,他一如往常般的睡下,可是今天沒有做同樣的噩夢,因為在他的夢境中改變了內容,他似乎躺在一個充滿溶液的大瓶子中,眼前都是模糊的人影,根本就看不清,他努力的在夢中掙紮,捶打,不過一切都無濟於事。

忽然感到自己的雙眼一疼,接著雙眼的失明,接著身體也無法移動,疼痛開始席卷全身,他的手僵硬,無法去撫摸自己的雙眼,他就這樣忍受著。現實中,吳名在倉庫角落的小床上,不停的抽搐,神經僵硬,隻是扭曲變形的經脈在身體中蠕動,他的樣子非常的痛苦,似乎受到巨大的折磨,最後他全身一震,猛然從床上坐了起來,汗水遍布全身,粗重的呼,打破了倉庫的沉靜。

吳名捂著自己的頭,心中更加的難受,“換了一個噩夢嗎?還是很痛苦啊!”他放開雙手,無力的躺回了自己的床上,看著天花板,不過他的眼珠呈現出一圈幽藍,在黑夜中流瑩。吳名並不知道,他不知道自己的變化,他閉上雙眼,準備在睡一下,可是就在刹那間,他看到一個飄過的灰白人影,再次的坐了起來,大聲的喊著:“誰!”接著摸到枕邊的手電,四處的照著,沒有任何動靜,“哎,做了個夢,眼花了,睡吧。”

吳名的噩夢在發生的同時,s市的上空突然閃過一道白晃晃的電光,白浩然在自己的修行室中打坐,被這道電光所驚醒,整個人飄了起來,消失在靜室中,來到世界大廈的頂端,單足點在避雷針尖上,看著天空的變化,“啊!鬼王,鬼王真的要出世了!但是現在還是沒有鬼王的任何資料啊!鬼王到底在什麽地方!”白浩然身體周圍突然出現一陣扭曲的變化,然後消失在了原處,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隻是天空的烏雲緩慢散去,重新露出了晴朗的天空,清寒的冷月再次光臨大地。

平靜的迎來了10月1的國慶節,全國的所有人都在準備著這個難得的休息,第一高中的學生也沒有例外,5班更是熱鬧,白浩然在放假前的一天,向班主任要了下午的時間,開始在召集同學們商量7天的假期安排,他意氣風發的站在講台上,仿佛又回到麵對千百弟子講學的時刻,“同學們!我想組織大家度過美好的國慶假期,嗬嗬,增進大家彼此的友誼,大家沒有異議吧!”白浩然簡單的鼓動得到了大多數同學的讚同,在班上熱烈的歡呼起來。

白浩然大氣的伸手將興奮的同學壓住,笑著說:“不要吵,等下隔壁班的也來參加,我們就不好辦了!嗬嗬”他的笑話似乎很管用,大家都壓低了聲音,不過臉上都帶著難以掩飾的笑容,“我打算組織大家去s市附近的碧峽水庫,在那裏活動5天,明天早上9點出發,食宿車,我都安排好了,沒有問題的就來我這裏報名,錢,嗬嗬!”同學們雖然都去過碧峽水庫,可是這畢竟是第一次獨立行動,都非常的興奮,那還管家長是否同意,紛紛的走上前來錢,一個100元,對於這些學生而言不是什麽大事,不過吳名卻悄悄的離開了教室,他是帶著笑容離開的,因為他知道你不能參加,也不容許參加,他答應了張老板,國慶的時候加班,要多掙一點錢,以後才能讀大學,這個活動能不參加就不參加了,吳名的離開都落在了白浩然的眼中。

白浩然當然沒有什麽閑心組織這些少爺小姐們去碧峽遊覽,因為他需要他們的靈氣,去引碧峽水庫中的一點東西,畢竟這些少爺小姐們還保留了一些先天的微弱靈氣,能夠散發出來,為他而用,不過他看到吳名的離開,心中忽然有點落寞,是吳名孤單的背影還是他離開時的笑容,白浩然說不清楚,很快就被周圍的同學淹沒,陷入了熱烈的討論中,在這些同學中白浩然和吳名根本就是異類,區別與同年齡的異類。

吳名笑嘻嘻的離開了學校,他看看時間還早,就回到了孤兒院,去看看自己喜歡的孩子還有敬愛的黃媽媽,這樣的時候才叫他覺得自己存在過。在孤兒院中,他可以自由的找到自己,和他一樣的孩子一起玩耍嬉笑,一起開心,黃媽媽在一旁看著吳名,也覺得非常的開心,這個孩子是他最喜歡的,懂事聽話,還很孝順,想到辦公室還放在吳名買的一些水果,她就更加的高興了。

夜幕降臨,繁華的都市收起了自己的偽裝,今天晚上ktv的生意特別的繁忙,吳名也非常開心的做事,他看著周圍擦身而過的客人,都抱以真誠的微笑,因此還得到了100塊的小費,這更加讓他感到開心,手下更加的勤快,張老板也在ktv中四處溜達,看著每個包房都坐著滿滿的人,看到客人手中的酒杯,他的小眼睛就更加的小了,這不是人,這都是提款機,他是這樣想的。

一陣急促的電話將張老板喚醒,他接起是手機,在耳邊聽到裏麵急切的聲音,“兒子,兒子!你快點,給我送5萬塊錢來,快點!”張老板的眉頭皺了起來,電話中的不是別人,是自己的父親,嗜賭如命的父親,每次輸錢的時候才會找他,他耐心的聽完了父親的話,冷靜的說,“知道了,等下我派人送去!”說完,掛上電話,走到收銀台,從裏麵拿出了5萬現金,剛想離開,門口傳來一個豪邁的笑聲,“老張,老張!嗬嗬,今天你一定要陪我喝個痛快!”

張老板的眼中露出了驚異,因為喊他的不是別人,而是城區區長董老大,一個不會叫他喝酒的領導,今天居然破天荒的叫他喝酒,張老板知道機會難得,可是現在又要趕去給父親送錢,他一瞬間陷入了兩難境地,無奈打著嗬嗬,迎了上去,扶著腳步略微漂浮的董區長,突然身邊也出現一個人影,是吳名,他也很熱心的扶在了另外一邊,張老板看到吳名,眼中一亮,有了主意,他喚來一個服務員,然後對董區長說:“老大,我先處理點事情,馬上就過來陪你喝。”兩個中年人在大廳不斷的嘮叨,張老板最後暫時脫身,他拉過吳名,神秘的叫到一邊。

“吳名,你幫我做件事情!”張老板謹慎的看了看周圍,小心翼翼的對吳名說。吳名看著老板很緊張,馬上點頭答應,“恩,老板,你要我做什麽!隻要不是違法的事情都可以。”張老板笑了笑,“小吳,你開什麽玩笑,我會叫你做違法的事情,是這樣的,你幫我把這個東西送到碧峽水庫中的碧峽酒店317號房,我叫相熟的出租車司機送你過去,然後你可以在那裏住一個晚上,明天晚上回來上班就可以了。”吳名點點頭,接過張老板手中密封好的5萬塊錢,張老板把他送到門口,叫過熟悉的一個的士司機,吩咐兩句,然後又給了500塊錢,算是包車和食宿的費用,吳名就這樣被張老板推上了車,糊裏糊塗的向碧峽水庫走去。

白浩然坐在自己的靜室中,安靜的擦拭著一把暗紅色的木劍,手中白色的絨布,輕柔而自然的在木劍身體上劃過,仿佛在擦拭情人的身體,動作幽雅,不帶一絲火氣,白浩然的眼神柔和的看著手中木劍,就如情人對視一般,蘊涵的深情幾乎可以將人融化,他緩緩的放在絨布,將木劍向身前一指,然後微微放手,木劍漂浮在空中,然後化為氣體消失,他站了起來,走到了靜室的窗戶邊。

看著腳下燈火輝煌的城市,心中開始盤算著明天開始的遊玩活動,在碧峽水庫中隱藏的一個厲害的角色,又將為白浩然的名氣重重添上一筆,想到這裏,白浩然的嘴角不由微微的彎曲,可是鬼王的事情,在父親的一再催促下還是沒有絲毫的進展,白浩然的眉頭又皺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