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大排當
玲玲剛走不一會兒，老板就把烤得熱乎乎、香噴噴的羊肉串和冷鮮紮啤送了上來，莫一凡想著要和玲玲一起吃，就讓老板先把羊肉串拿在爐子上熱著，自己端著紮啤，不緊不慢地喝了起來。
正在這時，隻見四個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打扮得流裏流氣的男孩子走進了大排當，吵吵嚷嚷地在莫一凡旁邊的桌子旁坐了下來。
其中一個頭發染得花花綠綠的瘦高男孩兒一隻腳踩著椅子，當當踹了幾腳，大聲嚷道：“老板，先給我們來八杯紮啤，各種燒烤每樣都來幾串，快點兒……上得慢了我們可不給錢呀！”
老板一見這幾個人就把眉頭擰成了一個肉疙瘩，知道這幾個人不好惹，無奈之下隻得立刻打了紮啤先端過來，臉上帶著機械的笑容，招呼著說：“嗬嗬……二輝兄弟，你們哥幾個又來給全叔捧場了呀！今天的客人比較多，你們多擔待一些呀……”
“擔待個屁！”
瘦男孩兒把眼睛一瞪，咧著嘴呸的吐了一口口水，噴在老板的腳上，然後吊著眼梢子罵道：“今天我們哥幾個兒給你麵子，到這兒請我們的新馬子吃消夜，你他媽的要是不侍候好了，這攤子明天也就別想再幹了，聽到了沒有？”
老板強忍著心中的怒火，咬著嘴唇強裝出笑臉，說：“是是……幾位兄弟既然這麽給麵子，今天這頓就算我請怎麽樣？我這就抓緊時間讓夥計把你們要的東西烤出來，保證不會誤了你們的事……”
瘦男孩兒聞言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這還差不多，算你識相……快點，挑好的多給我們上點兒！”
“好好，我這就去……”老板說著轉過身來，臉上帶著一絲憤恨和無奈匆匆而去。
莫一凡見狀暗自搖了搖頭，心想這幫小毛孩子才多大一點兒，就學人家出來混黑社會，還公然敲詐人家大排當的老板！也不知道他們家裏的大人都是怎麽想的，這樣子都不好好管一管！
雖然心中有些不平，不過反正事不關己，他也懶得多管閑事，自顧慢慢啜飲著冰涼的紮啤，等著玲玲。
“二輝哥，這藥真的管用嗎？有沒有什麽異味呀？我可聽說那個小妞性子挺辣的，等一下可別被她給發現了，到時候吃不到嘴裏不要緊，可別丟了二輝哥的麵子！”
莫一凡聽得旁邊那桌上的人在小聲嘀咕著，頓時心中一凜，已隱隱猜出了是什麽事兒，忙端起酒杯，裝作喝酒的樣子，借機會斜眼向那邊看去，果然見到一個穿著花襯衫的男孩子正把一包粉末狀的東西向兩個紮啤杯裏倒去，倒完後還用筷子攪了攪。
那叫二輝的男孩子撇了撇嘴，不屑地說：“性子火爆又怎麽樣，我二輝出來混這麽久了，什麽樣的妞沒見過，就算再怎麽火爆的妞到頭來還不得乖乖地被我****……哈哈……”
幾個男孩子聞言皆是發出一連串猥褻的笑聲來。
莫一凡聞言頓時氣往上衝，這些小孩子好勇鬥狠，沒事出來打打架、喝喝酒他都能理解，畢竟他也是從那個帶有叛逆性格的年齡過來的。但是卻沒想到這幾個毛還沒長齊的小兔嵬子居然下作到要在女孩子的酒裏下藥，意圖人家的地步，那就已經不是性格的問題，而是品質太壞了！
正當莫一凡琢磨著等一下要不要管這檔子閑事時，就見玲玲已經一路小跑地從胡同裏鑽了出來，臉上掛著開心的笑容來到莫一凡的身邊坐了下來，調皮地吐了吐頭，說：“小凡哥哥，我的速度夠快吧，你沒有把我的羊肉串都偷吃了吧？”
莫一凡汗了一個，說：“我哪敢呀，你這位客人都沒到，我怎麽能自己先吃……喂，老板，麻煩你把我們的羊肉串上來吧！”
老板全叔應了一聲，麻利地把熱在爐子邊上的烤肉串裝在盤子裏端了上來，擺上之後才留意到玲玲，“咦“了一聲，說：“玲玲，你怎麽……這麽晚了還一個人跑出來呀？”
玲玲“咯咯“一笑，說：“誰說我是一個人跑出來的呀，這不是還有一位大活人和我坐在一起嗎？”
全叔警惕地打量了莫一凡兩眼，微微皺著眉頭說：“哦，這位是你朋友哇，我怎麽看著眼生，好象不是咱們這條街上的吧？”
看到香噴噴的烤肉串就在眼前，玲玲已經迫不及待地抓起一串貪婪地吃了起來，一邊用力大嚼著，一邊含糊地答道：“是呀，他不是這條街的，我也是今天剛認識的。”
“剛認識你就……”
全叔聞言對莫一凡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就好象是在麵對著階級敵人似的，上前輕輕扯了玲玲一把，說：“你想吃烤肉串就找全叔呀，雖然我這裏是小買賣，可是請你吃幾串也沒什麽的，你怎麽亂和陌生人出來呢？這事兒你奶奶知道嗎？”
玲玲自然明白全叔在擔心什麽，匆匆抹了一把嘴角的油漬，對著全叔擠眉弄眼的笑了笑，說：“全叔你放心吧，小凡哥哥是位醫生，今天到我家是給我奶奶治病的，不但不收錢還請我吃肉串，他可是個大好人呢！”
全叔聞言頓時無語，心中對莫一凡更加懷疑，不過也沒法當著人家的麵說請你吃飯的人未必就安著什麽好心。隻能是準備在一旁多盯著點兒，要是等吃完飯這人想把玲玲帶走的話，到時再出麵攔著也不遲。
莫一凡見全叔把自己當賊一樣的防著，心裏多少有些不舒服，暗想這旁邊就坐著幾個壞人，還打算要禍害女孩子，怎麽你見了人家卻象孫子似的，合著是看我好欺負呀！
但是人家既然沒有把話挑明了，莫一凡自然也不會多說什麽。
“喂……全叔，你想不想混了？我們來了這麽久你都沒給我們上點兒吃的，怎麽他們剛來你就給上這麽多肉串？你他媽的不怕我把你的攤子給砸了呀！”
旁邊那桌的二輝大概是有些餓了，見全叔端來一大盤滋滋冒油的羊肉串端到了別人的桌上，頓時十分不爽，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
全叔苦笑了一聲，忙點頭哈腰地說：“二輝兄弟別生氣呀，這兩位客人早就來了，肉串也烤好了剛才在爐子上熱著呢，不過是因為有人離開了一下，所以這時候才上來，你們可別誤會呀！你們要的我都已經讓夥計烤上了，這就好了，稍等……稍等一會兒……”
“等你媽了個x！”
二輝抬腿將旁邊的一把椅子踢翻到一邊，指著莫一凡桌上的那盤烤肉串，說：“分明是我們先到的，你就得先給我們上菜，快把那盤肉串給我端過來，別他媽的嘰嘰歪歪的！”
全叔臉上的肥肉一陣亂跳，他可是知道這些小爺比那些成名多年的大混混還難侍候，人家大混混在公眾場合多少還能注重一點兒身份，而且也早過了衝動無知的年紀，不可能會為一些不足掛齒的小事而大打出手。
可是象二輝這種小毛孩子可不管那麽多，這一代人大概是香港的古惑仔電影看多了，平時上街身上都會帶著家夥，別人多看他兩眼，他都可能會上去給人捅上兩刀，他們也不是全都不懂法，而是仗著自己還沒成年，殺了人也不會重判，因此才會如此無所顧忌。
全叔還真擔心這些無法無天的混世魔王會一怒之下把他的攤子給砸了，隻得硬著頭皮轉身和莫一凡低聲商量著說：“哎，這個……你也看到了，這幾位兄弟的嘴比較急，如果他們鬧起來的話，隻怕你們也得跟著受連累，所以……你看能不能……”
“不能……”莫一凡冷哼了一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