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啞口之春 6

紀之川點頭,予以理解,再次俯身臨城觀望,麵上焦急如火。突然身後傳來紫勳漸漸遠去的聲音,“令已出口,怎能更改。我為一城統領,怎能失信於啞口關邳雪兩國一萬將士。二弟,你好自為之。”

紀之川心頭一喜,回頭隻見紫勳已走遠。隨即對身旁數名雪國士兵道:“脫去戰服。”雪國戰士雖有疑惑,隻得依令行事。片刻,脫去身上戰服,隻剩粗布單衣。但聽紀之川又道:“此刻,你們不再是雪國士兵。放下兵器,離開吧!”

那些士兵聽此大赫,卻又突然明白,齊聲道:“是!”轉身抓繩索下城。他們不再是守城士兵,便不必遵令。旁人也不能幹涉。

“此人幹係重大,務必將其救上來。”紀之川急在心頭,不能道出玉椿真實身份。隻得叮囑,說完神色凝重,沉默無語。

雪國士兵義無反顧的下得城去。

阿立隻身一人下城救走一名少女,讓穀底景天兵又羞又恨。眼見著城樓之上又下來幾人,景天兵迅速集結一小隊人急奔過來。

一行六人,燕子一般躍下城樓,殺入迎麵而來的景天兵當中。頓時,刀劍碰撞,呼喝之聲在穀起響起。

邳國人此時一瞧城樓又下得士兵,隻盼望著他們能夠救走自己,紛紛往城下擁擠。邳國人四散,穀底混亂一片。眼看局麵不容控製,景天號手再次吹響號聲。穀外景天兵迅速集結,支援穀中。

混亂之中,玉椿又與中年邳兵跑到了一起。中年邳兵在穀外受到鞭笞,身上血跡斑斑,越發顯得疲憊蒼老。見此,玉椿大為痛心,眼淚直流。

中年邳兵淡淡一笑,不予理會。正與戰友們掙紮著解繩子,欲借此機會逃脫。

六名雪國戰士身手敏捷,小隊景天兵片刻被殺盡。但見如潮人流擠向城下,除了老人婦女,皆是十五六少年。有些少女為防景天兵淩辱,甚至也是男裝。放眼一瞧,人頭湧動,不知哪個才是雨月。

雪國戰士耳聽景天號響,遠遠的瞧見穀口處景天兵刀光凜凜。情急之下隻得齊聲高呼”雨月”的名字,逢人便問是否認識雨月。

玉椿忙著幫助邳國士兵們解開繩子,全然聽不懂雪國士兵們叫些什麽。邳國士兵的繩索一一解開,他們四下觀望,尋機再次反抗。

“他們是什麽人?叫些什麽?”邳國士兵也發現從城下來的並非是邳國人,說著完全聽不懂的話。這人剛問,便聽到有人答道:“是雪國語,估計是雪國的援軍到了。”

“雪國援軍?他們找什麽呢?”

“他們叫著雨月,不知是誰?”

玉椿聽此頓時一驚,這才仔細看那幾名雪國戰士。頓時,雨月的模樣在腦海清晰呈現。古槐一別,生死不卜。自己身陷景天軍中大牢,唯恐與母親無緣再見。此刻,聽到雨月的名字,憶起分別之後點點滴滴,不由得熱淚滾滾。激動過後,揮袖拭淚,同樣高呼雨月的名字,大步迎上前去。

雪國戰士但瞧玉椿揮手飛奔而來,想必便是欲救之人。他們又驚又喜,待玉椿靠近,仔細一瞧來人模樣,無不驚愕。“這人分明就是雪皇。”

不等玉椿靠近,六人已迎上前去。玉椿仿佛看到親人一般,興奮得不知說啥。抱著他們的手臂,隻不住的點頭。其實全然不知他們在問些什麽。雪國戰士這才放心,但想他的長相與雪皇酷似,決不會錯。當下兩名雪國戰士拉起玉椿,衝向高高的柴堆,留下四人奮力阻攔景天兵。

中年邳兵但見雪國人為救雨月冒死下城。雖不知其中緣故,也撿了景天兵的刀率著逃脫的邳國士兵殺入景天兵當中,掩護玉椿。

玉椿爬上柴堆,通往城樓的繩索懸在牆上。他回頭看到中年邳兵還在奮戰,怎麽忍心就此離去。生死之間,匆匆回眸,忍不住淚水滾滾。處在柴堆之上,他們完全暴露。景天兵的箭支片刻便到,雨滴一樣砸落在身旁。邳國人紛紛中箭倒下。

雪國士兵焦急萬分,催促著玉椿。話未說完,兩人身中數箭,到死還將玉椿護在當中。玉棒又驚又怕,任兩人壓在身上,不敢抬頭。中年邳兵人在殺敵,一心留意玉椿,早便瞧得仔細。他殺死眼前景天兵,攀到柴堆上拉起玉椿,將繩索係在玉椿腰間。城上的人拉動繩索,玉椿的身子徐徐上升。中年邳兵微微帶笑,看著帶淚的玉椿來不及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