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域風雲 重逢,初臨帝都

“小姐,我們到了!”洪一通蒼老的聲音裏帶著幾許溺愛,他是看著端木紫煙長大的,自然是對她愛護有加。這一次端木紫煙來冬寒學院意味著什麽,他心裏不是很清楚;卻隱約可以預感到將來的坎坷。

端木紫煙回過神來,掀起車簾看了一眼眼前這座冬寒帝都的城門,心中一陣莫名的感傷。光陰就像旋轉的車輪,在恍惚的思緒中一覺而過。終於到了冬寒帝都!

“這裏,將會是自己麵對命運的地方嗎?”端木紫煙在心裏默了一句,突然露出一個堅毅的眼神,笑著對洪一通道:“終於要到冬寒學院了,嗬嗬。洪伯,我們要不要先找個酒家大吃一頓,然後再卻學院報到?”

要是在以前她可能會有點害怕,不知為何自從見過了那個地獄來的男人以後,她心裏居然多了一份踏實。“或許,經曆過地獄的人,都會不同吧。”端木紫煙心裏這樣解釋。

“也好,這冬寒帝都值得我們逛一逛。”洪一通說完趨駕馬車進城。

冬寒國地處北域邊緣,而冬寒帝都瀕臨北海,在人們想像中應該是一座銀裝素裹的雪城。然而,讓端木紫煙一行人驚喜的是冬寒帝都並沒有北域其他地方一樣的惡寒,反而氣候宜人,涼爽中不帶冰冷。沒有繁華城市的喧鬧與浮奢,有的隻是北域精致的山水風情,雅致細膩,讓人流連忘返。

看到眼前的美景與獨特風情,大夢憨笑道:“想不到帝都這麽漂亮,我都好想在這裏生活了。”

洪伯點點頭,“這冬寒帝都是我們冬寒國的明珠,雖然處於北域,卻常年氣候溫和宜人。而且最神奇的是,這冬寒帝都從來沒有下過雪,也沒有結過冰。受到冬寒帝都的影響,靠近帝都一代的海域都從來沒有出現過冰凍季節,這在北域是絕無僅有的。因此,大陸上又稱我們冬寒帝都為冰雪禁地。也即是說,這冬寒帝都是北域中唯一不被冰雪女神統治的地方。”

“唯一不被冰雪女神統治的地方?也許吧!”端木紫煙細細回味著這句話,皺著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她曾經在端木家的典籍書庫中偶然還看到另一個解釋:冬寒帝都不下雪不結冰,那是因為它是不被冰雪女神賜福的棄城!傳說中,冬寒帝都曾經發生過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激怒了冰雪女神;而後不被賜福。至於具體如何,恐怕無人知曉。

馬車轉過一條寬闊的大道,來往的人群多了起來。這裏是冬寒帝都的一條繁華的街道,外來的人們一般都會經過這裏。端木紫煙不禁向外麵望了起來。似乎是在人群中尋找那個熟悉的影子,隻是最終沒有發現。

“喂,大夢,小姚,真的在這裏遇見你們了。哈哈……”正在端木紫煙歎氣的時候,一個慵懶中帶著點邪氣的聲音在馬車後麵響起。端木紫煙忙回頭,映入眼簾的自然是呆著白玉麵具的風無影和喜笑顏開的越瀾芳。

“風大哥,你們也到了。”大夢和小姚忙趨馬過去和風無影打招呼。

“紫煙,好久不見。現在會合了,我們可以一起去冬寒學院報到!你不知道,無影哥哥剛才還在嘮叨你們呢。”越瀾芳也來到端木紫煙身邊,喜悅的心情溢於言表。

“是嗎?”端木紫煙痛越瀾芳這麽一說,不自覺的望了一眼遠處正和大夢小姚聊得火熱的風無影。沒想到這個家夥也會關心自己!

“瀾芳,上來和我一起坐車吧。我們先去找一家酒家吃上一頓,明天再去冬寒學院報到。”進冬寒帝都的時候,大夢已經打聽過了。冬寒學院的報名時間是在明後兩天,端木紫煙一行人決定找一家客棧裏住一晚上,第二天才去冬寒學院報名。

夜,隨風潛入;慢慢擴延。客棧裏兼程趕路而來的人們多半已經睡下。

風無影在自己的房間卻睡不著,看著同屋的大夢已經睡熟,而且鼾聲不斷,這家夥睡覺的時候也那麽粗狂。風無影苦笑一聲,推開門向客棧的後院而去。

客棧的後院很大,草木緊羅,花香滿園,倒是一番不錯的景致。中央有假山圍繞而成的一個明湖,湖中小亭設計得很是雅致。風無影到櫃台拿了一壺烈酒,一個人來到這裏自斟自酌。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風無影酒到興處不自覺的吟起了李公商隱的佳句,低沉的語調滲透著迷茫與無奈,落寞的眼神仿佛一個經曆了世間滄桑的老人。

“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好詩,好詩!”話音落,但見湖麵上一襲白影翩翩而至,落在了風無影的對麵。來人是一個女子,一身普通到樸素的打扮,卻難以遮蓋她身上的高貴氣質,姍姍麗影在這黑夜之中猶如明珠一般耀眼。

風無影看著眼前的女子,一時間入了神。出水芙蓉般的聖潔,似乎傲雪寒霜,又仿佛溫和近人,……隻是一眼,風無影心中就起了不小的波動,一種奇怪的感覺油然而生,仿佛兩人已經認識了很久一般。

看著風無影傻傻的看著自己,馨雨嫣然一笑,道:“小女子唐突,能否和公子共飲一杯?”細聲細氣的聲音有一股奇妙的穿透力,讓人感到親切卻莊嚴。不知為何,馨雨對眼前的麵具男子有種莫名的親切感,就好像眼前的男子就是不淚一樣。若不是眼前男子的說話與自己印象中那天整天冰著一張冷臉的木頭不淚有天壤之別,馨雨一定會認為這個白玉麵具怪人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不淚。

風無影定了定心神,想想自己剛才的樣子著實有些汗顏。一般人在這女子麵前,恐怕生不起半點別的心思,自己倒好,盯著人家看了這麽久。笑著為女子斟了一杯酒,遞到女子麵前,道:“能與仙子共飲,是在下的榮幸。”

見風無影稱自己仙子,馨雨也不反駁,顯得極其自然。她的容貌的確是傾國傾城,就算是比上大陸上那些出名的仙子,也不相差。接過風無影遞過去酒杯,淺飲一口,微微笑道:“公子這杯酒有些苦,一如商隱公的錦瑟。想不到公子和我相仿年紀,卻是這般感歎。能將商隱公的錦瑟吟唱得如此深切,小女子著實佩服。”

“仙子過譽,隻是一時感歎罷了。”風無影嘴角微翹,看不透這笑容中是苦澀還是因女子的讚賞。

馨雨握著手中的酒杯,摸索著上麵的刻紋,眼神變得有些落寞,緩緩道:“商隱公的這首悼亡之詩乃上乘之作。莊生為曉夢蝴蝶而迷惘;望帝化成子規而啼血哀鳴,寄托了對相愛之人深深的哀思,這何嚐不是人間悲歡離合的寫照?鮫人泣珠,良玉生煙;這時間風情真的那般迷離恍惚,可望而不可至嗎?”似乎是在問風無影,也是在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