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勇士的不歸路(二)

“不錯,就隻是區區三百人,趁夜摸進了敵人百萬大軍之中。”林天也是氣血分張,“據經曆過那場戰鬥的老兵說,當夜,隻聽敵營內慘叫聲迭起,火光四起,照的整個雲城都如白晝一般。”

“趁夜深入敵營,然後火燒聯營,果然好計。”一直沉默的段飛突然開口讚歎道。

“好計是好計,但是即便如此也不可能就此將百萬大軍一舉擊潰,更何況當時的戰鬥已經森之國已經勝利在望,即使損失慘重也不會就此敗退。”梁宇也仔細分析著當時的戰情。

“恩……”林天仔細的打量了一番梁宇,點了點頭,表示讚同,接著說道:“這個兄弟說的很對,即便這樣也不可能粉碎森之國蓄謀已久的陰謀。”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們卻在那之後接連三日按兵不動,三日後突然退兵了。”林天滿臉疑慮,原來他也不清楚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隊長,當時的那位營長率領三百勇士,到底做了什麽,讓敵人撤兵的呢?”胡炎如何能夠耐的住好奇,不過他之所問,也正是眾人心中的疑慮。

“這件事被列為機密,沒人知道他們做了什麽,恐怕隻有當時的將軍和元帥知道吧!”林天說到這裏,眾人不禁有些惆悵,始終沒有聽到最想聽的那部分。

“哎?那麽隊長,當時的那位營長叫什麽名字呢?”不知是誰開口問了句。

“他叫……”林天目視著遠處的黑霧山,眼中盡是崇拜之色,開口道出了一個梁宇不敢相信的名字,“梁起……”

那個膽識過人的傳說中的營長竟然是自己的父親,梁宇一時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梁宇的聲音有些亢奮,甚至用喊的問道:“那後來呢?後來那三百勇士怎麽樣了?”

林天緩緩站起身,滿腹悵然,極目遠眺著那深不見底的森林,遠處的山峰層巒疊翠,沉聲說道:“他們從出發的時候就知道自己走上的是一條不歸路。”

“一個都沒有回來嗎?”好不容易得到了爺爺從來不肯說的父親的消息,梁宇又怎麽能夠輕易放棄希望。

林天回過神來,仔細的打量一番這個背著刀和畫的少年,這個一直沉穩的少年怎麽會如此失態?

“他們還活著嗎,真的一個都沒有回來嗎?”梁宇哪還顧得及失態不失態的,繼續焦急的追問著。

“兄弟……”林天輕輕的拍了拍梁宇的肩頭,“我理解你的心情,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現在已經成為傳說,我們是如何讓傳說繼續傳承的一代,讓勇士們的精神繼續傳承的一代。你明白嗎?”

梁宇看著林天詢問的眼神,才漸漸清醒過來,不錯,父親已經成為傳說,帶領三百勇士深入敵營的偉大的父親已經成為曆史,在眾人眼中父親已經成為三營的靈魂,是眾多兄弟努力奮鬥的目標。自己應該為擁有這樣的父親趕到驕傲,父親……

林天已經走了,大家也都起身準備繼續朝著這個傳說的雲城進發,梁宇卻依然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平靜。突然得到父親的消息,父親更是傳說的主角,為什麽爺爺不肯將實情告訴自己呢?

他又想起了爺爺那蒼老的背影,爺爺,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呢?時隔這麽多年依然讓您無法釋懷。

梁宇的手被一雙溫暖的小手輕輕握住,一絲溫暖自掌心傳入心間,韓嘉永遠在他最需要的時候出現。

“梁宇……”韓嘉用枯瘦的手緊緊的握著梁宇的手,用本不該他擁有的溫柔的聲音說道:“前麵的路還很長,我們該走了!”

梁宇眼睛望著前方猶如一條長龍的隊伍,點了點頭,拉著韓嘉開始向前走去。

的確前方的路還很漫長,自從聽了父親的故事後,梁宇第一次覺得如此期盼前往某個地方時,道路會變的很漫長,遠遠超過了自己滿懷希望的來到北軍的路途。

前方永遠是高山和平原,這走不完的路,何時才是盡頭。

韓嘉一直默默的跟在梁宇身側,段飛也曾經輕輕的拍了拍梁宇的肩頭,段飛沒有多說什麽,隻是輕聲了說了句,“兄弟,你的父親會為你感到驕傲的。”隻短短的又簡單的一句,讓梁宇的內心有如翻開的水一般。

輾轉經過一個將近一個月的行軍,雲城終於出現在眾人眼前,那個擁有著北軍軍魂傳說的雲城終於出現在了梁宇的眼前。

雲城,雖不及梁城那般繁華、碩大,但是也別有一番邊疆的風味,平常這裏便有十萬守軍,再加上新征來的這些兩萬餘新軍,總數超過二十萬人的邊陲重鎮。

雲城與梁城的格局大致相同,都是分為內外城,內城便是軍隊駐紮之所,外城住著百姓,這是傭重兵的邊疆城池的慣用格局,內城倚靠北方圍牆所建,橫貫東西,占據了半個城池,中間一條寬敞的大路直通北門。分別有一至兩個大隊輪流值守。

新軍被安排在內城靠西北角的營地之中,此處的住所比較梁城的新兵營要好了許多,至少寬大了許多,是每四人住一個房間,梁宇、段飛、韓嘉和胡炎依然住在同一房間。

不過這次的床是兩兩相對,韓嘉隻好和梁宇並排而睡了。

一切安排妥當,明天便要開始集訓,梁宇仔細的觀看著這間簡單的房間,雖然比起梁城白虎軍團的臨時宿舍寬敞許多,但是擺設之類卻沒有什麽變化,依然是一桌一椅,以便擺放各種生活用具的。

在這裏小隊長是和他們住在一起的,林天、張玉虎兩個人也就住在他們隔壁,其他本小隊四人住在另一個房間內。

梁宇看著這個簡陋而且擁擠的房間,又想起了父親,父親也在這裏住過嗎?

很快便是第二天的清晨,東方剛剛泛起魚肚白,人們還未在一個月趕路的辛苦中解脫出來,集合的號角便吹響了,一個個睡眼朦朧的人們迅速爬了起來,抓起軍服便跑到了操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