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熟人
“媽的，什麽貨色啊，擺這架子！”燎原嘴裏吼了一句，手裏玩弄著桌子上的餐包架子。這些是西餐廳內免費贈送的飯前小點心，每個桌子上都有，隻不過，對於燎原這種見過大場麵的富家公子來說，這些餐包根本提不起他絲毫的興趣。
“趙明鬆，你約我出來吃飯，有什麽目的就直說吧，咱們哥幾個都是爽快直人，不似你這號小白臉，有那麽多彎彎繞。”馮信嘴裏大口咀嚼著餐包，囫圇不清地吼道。
陳零輕輕地瞥了一眼馮信，又看看趙明鬆，對方正顯得有尷尬。
其實在出發之前，陳零已經大致了解了趙明鬆的意圖，隻不過這會兒幾個兄弟們想讓趙明鬆親口說出。
“呃……這個……其實……真沒什麽。就是想跟大家搞好關係，雖然我是學生會長，但也是師山大的一員，離開了工作崗位，還是跟大家一樣的嘛！那天檢查電器的事，咱們雙方都有些激動，沒有控製好情緒，我作為學生會長，理應首先自我檢討……”
趙明鬆一副作報告般的官腔，羅裏八嗦了一大通廢話，卻就是沒有一句實質的，聽得馮信跟葉小米兩人咬牙切齒。
也許是剛才吐了一口痰沒有人發現，葉小米這會兒已經按捺不住，偷偷給自己點上了一根精品煙。很快，眾人所坐的這座就開始騰雲駕霧，猶如仙境了。這頓時惹來四周一大群異樣的目光，這其中，甚至還有金毛藍眼睛的洋人。
“趙明鬆，你他媽能不能少帶點兒官腔啊？你想跟群眾打成一片，先得拿出點誠意才行啊！”葉小米大大咧咧地打斷他吼道，絲毫沒在意周遭異樣的目光。
趙明鬆尷尬一笑，輕聲細語道：“小米說的對。其實……那天的確是我不對，不該說什麽喊校警來的，大家都是自家弟兄嘛，有事好商量。隻是最近……有關李校長的事，我想大家也都聽說了……”
陳零飛快地跟燎原對視一眼，兩人嘴角上不約而同地泛起一絲笑意。
這小子，總算繞到正題上來了。
“喲，看來還是為了這件事啊，唔……趙明鬆，你覺悟挺高的，聞風的本領也挺強，是個幹工作的料！你是李校長身邊的紅人，整個師山大學裏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啊，你主子倒台，理應是件不太光彩的事兒，怎麽？今天卻是主動提起了？”馮信直截了當地冷笑道。
趙明鬆正不知何言以對，一旁傳來篤篤的皮鞋聲，隻見一個身穿馬甲，脖子間係著蝴蝶領結的年輕男人走了過來，徑直在葉小米的旁邊停下，輕輕一鞠躬，客客氣氣道：“先生，這裏是公共場合，不允許吸煙，如果您有需要的話，請跟我來，我帶您去吸煙室。”
葉小米將鼻梁上那幅有幾道劃痕的墨鏡摘了下來，目光直視那馬甲男，眼中似乎殺氣四射。
趙明鬆生怕他要鬧事，忙起身陪著笑臉對那侍應生道：“對不起對不起，我們一時疏忽，我這就叫我朋友處理。”
陳零快速地瞥了一眼趙明鬆和葉小米，生怕場麵失控，朝葉小米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先忍忍，先跟趙明鬆聊聊再說。
桌上當然沒有煙灰缸，葉小米當著那白白淨淨的侍應生的麵，將煙頭牢牢地按進自己的另一隻手掌裏，使勁搓了搓，這一幕，嚇得那侍應聲目瞪口呆，旁邊幾名衣著光鮮的女孩們，也發生陣陣驚叫。
“現在好了。”葉小米若無其事地將熄滅的煙頭扔進垃圾簍裏，客客氣氣地對著那侍應生道。
這可是出乎桌旁所有人的意料，沒想到葉小米也有這麽紳士兼霸氣的時候。
侍應生滿頭大汗地朝葉小米鞠了一躬，哆哆嗦嗦地退了下去。
“小米哥，帥氣！”林亦笙眉飛色舞地朝葉小米豎起一根大拇指。
葉小米慢悠悠地將那幅不知從哪個地攤上淘來的破墨鏡重新戴上，不以為然地淡然道了句：“靠，不知道哥是被煙頭燙大的！”
一句話，令在場眾人汗顏無比。
這個時候，背後傳來一陣細碎的高跟鞋聲，輕柔而靦腆。坐在陳零對麵的燎原、馮信、林亦笙等人像是看見了什麽不可思議的東西，俱是慢慢驚呆得張大了嘴巴，陳零意識到這一刻的時候，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連忙轉過身望去。
他看到，一身黑色時尚套裝的錢蓁，正朝著自己這桌款款而來。
錢蓁？怎麽是她……
陳零驚呆了幾秒鍾，在這幾秒鍾裏，他腦子飛快地轉動著，一切的來龍去脈，他迅速地猜到了分。
“沒錯，這才是她啊！錢蓁，那個天性崇拜權勢的女人，她很懂得利用自己的美貌作資本，她在與李天這個廢物作名義上的女朋友的時候，恐怕就已經開始與趙明鬆這個小白臉勾勾搭搭了吧？這是很自然而然的事情！李天家的權勢再大，但是比起趙明鬆這樣擅於玩弄權力又白淨的男人來說，後者才是錢蓁的必備品！
錢蓁現在的穿著，比起剛進師山大、還是好學生陳零的女朋友那會兒來說，要時尚得多了，恐怕這也是“嫁”給李天之後養成的習慣，大一時的單純，終究敵不過骨子裏的。隻不過，現在的錢蓁，與其說是美麗，不如說是嬌豔，或者說，更多的是庸俗的脂粉氣。
趙明鬆看到眾人一副驚呆模樣，不免有些得意，起身道：“這位美女想必不用跟大家介紹了吧，都是老熟人了，陳零，你們兩人很久沒見，多聊聊！”
說罷，趙明鬆殷勤地擺好椅子，特意讓錢蓁與陳零坐在一起。
錢蓁朝陳零點點頭，輕輕地問候了一聲：“陳零，你還好嗎？”
陳零隻是淡然點點頭，疑惑地望望趙明鬆，又朝幾位兄弟使了個眼色。
一旁，燎原冷笑道：“趙明鬆，你這是唱的哪一出？把錢蓁也找來了，我還以為，她跟你早有一腿呢！”
一句直截了當的話，惹得錢蓁臉上泛起絲絲羞紅，趙明鬆尷尬一笑，給燎原倒上水，一副太監樣，說：“你說笑了，錢蓁這號大美女，哪裏看得上我趙明鬆呢！她不是陳零的女朋友麽，這是師山大眾人所知的事情。”
“哎，哎，搞清楚！趙明鬆，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那是前女友！”馮信首先給陳零擺明了態度。
“呃……對，前女友！”林亦笙也跟著附和，他是親眼看著陳零因為錢蓁墮落的，實在不想陳零再重蹈覆轍一次。
陳零看著趙明鬆一副拙劣的表演，心中生起一股無比厭惡之極的情緒。而那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錢蓁，這會兒也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無辜樣，令他覺得惡心。
不用說，陳零已經猜到了趙明鬆把錢蓁叫來的用意，隻不過，現在他需要當麵讓他們自己說出來。
陳零掏出大喇叭山寨手機，按了一個快捷撥號鍵。一陣彩鈴聲後，就聽見陳零對著手機說道：“唔……四海大酒店，就是飛霞路那家，很高的摩天大廈，你一來就看得到……對……叫你來你就來，廢什麽話！盡快，十分鍾之內！”說完就將電話掛了。
一旁的林亦笙自然知道他是跟誰通話，打趣道：“零哥，什麽時候這麽威風了？哥幾個還以為你是氣管炎呢！”
“哈哈，不會是外頭威風，回去就跪搓衣板吧？！”馮信也說笑道。
趙明鬆和錢蓁兩人一頭霧水，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
而錢蓁不愧是情場中混得久的老手，陳零剛剛將手機放入口袋，她已經不失時機地莞爾一笑，曖昧道：“陳零，原來你還在用我們在一起的那隻手機……”
一旁的林亦笙自然知道他是跟誰通話，打趣道：“零哥，什麽時候這麽威風了？哥幾個還以為你是氣管炎呢！”
“哈哈，不會是外頭威風，回去就跪搓衣板吧？”馮信也說笑道。
趙明鬆和錢蓁兩人一頭霧水，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
而錢蓁不愧是情場中混得久的老手，陳零剛剛將手機放入口袋，她已經不失時機地莞爾一笑，曖昧道：“陳零，原來你還在用我們在一起的那隻手機……”
“哦，那當然，物是人非嘛，人再怎麽變，手機又沒錯，我是個實惠人，不會貪新厭舊，手機隻要能打電話發短信就行，幹嘛換它，更何況……”陳零漫不經心地說著，眼睛連看也不看錢蓁一眼，端起桌上的杯子優雅地抿了一口，又接著說道：“我陳又不像某些貪汙的校長的兒子，沒那麽財大氣粗，隨隨便便就換新手機。”
一句話，令錢蓁有些無地自容。
很明顯，陳零說的是已經被踢走的李校長跟他兒子李天的事。剛才錢蓁故意說起手機的事，意欲重提舊情，跟陳零套套近乎，沒想到，陳零根本不吃她這一套，反而利用舊事，狠狠地羞辱了她一番。
當場觸了個冷臉，錢蓁隻好低下頭去，再也扯不開其他的話頭來。
趙明鬆聽在耳朵裏，幫過來打圓場，擺擺手，陪笑道：“過去的事，咱們就不提了，不提了啊！今天主要是吃飯！來，大家點菜吧，喜歡吃什麽，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