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信訪辦老馬
軍武沒有想到，芳子的反應竟然是這個樣子的，說實在話，軍武對芳子的蘇胸還是心生向往的，很想就這樣的抓起來好好的撫弄一番，以體會一下青春美少女的蘇胸給自己帶來的快感，但是，看到芳子天真無邪的樣子的時候，軍武的心中卻又是一陣的慚愧，一隻手也跟定了格一樣的，虛空的抓在了那裏，再沒有勇氣抓下去。
過了良久，軍武才歎息了一聲，將手收了回來，喃喃的道：“芳子，你真是不可理喻呀，算了，不跟你說了，要遲到了，我得上班去了。”一邊說著，軍武一邊轉身就走，剩下一個芳子站在那裏，隻是，芳子現在看軍武的眼神之中，竟然又多了幾分曖昧的感覺，而這些，軍武自然是看不到的。
才走了幾步，一陣高跟鞋的聲音又響了起來，軍武還沒來得及轉頭，芳子的一張俏臉就出現在了軍武的左側：“軍武，我就知道你是個好人，好了，我也不逗你了，對了，剛剛你說你在政工科工作對不對呀，我要告訴你，我舅舅認識你。”
“你舅舅？你舅舅是誰？”軍武疑惑地瞪大了眼睛。
“方寶珍啊，上訪的那個老頭兒。”
“啊？你是他的外甥女兒？”軍武一楞，“他那麽大年紀，怎麽會有你這麽小的外甥女兒？”
“我媽媽生我晚嘛！這有什麽好奇的？”芳子說完，就傍在軍武身邊，說：“前天我舅舅從你那兒上訪回來，心情可高興了。說你態度熱情、認真，全不像過去那個朱科長那麽蠻橫。他這麽苦的命運，很少有笑臉的。可是，從你那兒回來，他一下子就像變了個人似的，樂得哈哈大笑了。”
“嗯，芳子，告訴你舅舅，他的事兒，我們正在辦理。雖然麻煩些，可是我們會努力把這事兒辦好。”
“謝謝軍武科長，我要去青年宮了，再見！”芳子與他握了握手。
回到廠裏，英娣和小朱早就坐在辦公室裏了。
“科長，昨天晚上你沒在這兒住？”英娣看見他就問。
“我去軍分區蘇政委家了。”軍武說。
“蘇政委？你認識蘇政委？怪不得你能進城市安排工作，原來有這麽硬的後門啊！”英娣就開了一句玩笑。
軍武沒有反駁，他知道，自己之所以與崔鳳戀愛成功，並被安置到鎖陽市，蘇政委是起了決定性作用的。
“科長，剛才局信訪辦的老馬來了。”英娣告訴他。
“老馬？他現在哪兒？”軍武知道這個老馬是專管平反冤假錯案的，這次來造訪，弄不好就與方寶珍的案子有關。
“去齊書記辦公室了。”小朱告訴他。
軍武就馬上來到齊書記辦公室。看到老馬正與齊書記聊，就進去說：“老馬，到我辦公室吧，我向你匯報工作。”
軍武知道齊書記日理萬機，不喜歡別人打擾自己，就將老馬請到自己的辦公室裏。
“軍武，我今天來，沒別的意思。是想與你落實方寶珍案子的一些細節問題。”
“好。說吧！”軍武直率的說道。
“軍武啊，方寶珍的案子是久拖不決的老案子了。你能這麽主動的辦理此案，並這麽高效率的拿出平反報告來，很令我們感動。”
“老馬，這是軍武職責所在，理應如此。不必客氣。”軍武謙虛的回答。
“你提出來的這幾個問題，咱們再敲定一下……”老馬掏出了軍武軍武提交上去的那個報告，一個一個地詢問：
“首先，這些恢複老方小業主成份的依據，沒問題吧？”
“沒問題。這都是我們的工作人員親自從派出所和居民委員會取得的直接證據。”
“第二，他那些房產歸還。能落實嗎？這問題複雜啊！”
“他的房產分兩部分，一部分是自己居住的四間屋子，可以歸還。但是他原來出租的七十間房產，已經歸為國有。不能歸還了。”
“嗯，歸還四間房屋，夠他住的了。他也沒明確要求歸還那七十間啊！”
“最後，補發退休工資，這一條，你們能做到嗎？”
“沒問題。我與財務科長打招呼了。他說，凡是平反冤假錯案補發工資的，一律開綠燈。隻要我簽了字，他們就發。”
“嗯，太好了。軍武，我來落實這些事兒，是想發一個《簡報》，表揚你們迅速辦理冤假錯案的事跡。過去，這案子可是讓老朱拖了大半年了！”
“領導客氣了。實際上，這是我們的欠帳。應該迅速地辦理完結。”軍武知道老馬此行的目的了，心裏沒那些顧慮了。
“看來，還是你們這年輕幹部工作得力。”老馬讚歎不已，“別的廠子的政工科長，一提冤假錯案就唉聲歎氣的。什麽沒錢啊，複雜啊，對方要求太高啊。那像你，短短幾天就辦得俐俐落落。軍武，既然是這樣，我這簡報可就發出去了。”
“我們那個請示報告，你們批複了麽？”軍武突然想起昨天送去的報告，不知道結果如何？如果報告沒批複，下一步他怎麽開展工作？
“嗬嗬，你那報告，牽涉到房產問題。所以，我們送到了市信訪辦。讓他們批複。如果沒有他們的批複，房產局是不會配合你解決房產歸還問題的。”
“謝謝領導關心。”軍武客氣的說了一句，接著就請老馬留下來吃飯再走。
老馬是個實在人，看看到了午飯時刻，就跟著軍武來到廠食堂。食堂裏當天蒸的是玉米麵馞馞，菠菜湯。軍武掏錢買了兩份飯，就把老馬搭對了。
多少年之後，軍武想起這頓飯就覺得對不起老馬。請人家吃一頓飯，才花了兩角四分錢。想想這事兒，就覺得心裏有愧。不過，當時就那個環境，幹部廉潔，工廠食堂條件也差。隻能那個樣子。可是，就是這個老馬，發簡報表揚了他的工作，才使他感動了方寶珍，情急之中為他解決了住房問題。所以，想到房子那麽大的事情，是老馬幫忙解決了，心裏就覺得欠了老馬很多的帳。
三天之後，老馬來電話，說是方寶珍案件的批複下來了，軍武就安排小孟去取。拿回來一看，竟然是個紅頭文件，名頭是鎖陽市落實政策辦公室。
文件一式四份：本人一份，單位一份，市、局信訪辦各存檔一份。
既然市裏下達了批複文件，方寶珍的案子平反已經成為定局。下一步，就是具體落實的問題了。
但是，一連幾天，方寶珍都沒有露麵。
“這老頭兒，是怎麽回事？不著急了呢……”小孟喃喃自語，“人家別處上訪的，都是一天到晚堵在領導辦公室門口，恨不得立刻把問題解決了。可是，這老頭兒怎麽這麽沉得住氣？”
“他是看咱們科長辦事認真熱情，知道這事兒準成，就不好意思前來打擾了吧？”英娣分析道。
“也許是他有事兒了。或者是有病了……”小朱嘟囔道。
俗話說，人經不住念叨。就在大家議論時，朱寶珍敲響了政工科的門。
“方師傅，你來了！”軍武一見，熱情的打招呼。
“老頭兒啊！你這案子，科長親自出馬跑。好不容易有了結果。你倒是消失了……”小孟與老頭兒開了個玩笑。
“老弟，對不起。我感冒了。不敢擅自闖這兒，萬一傳染了你們怎麽辦？”說著，老頭兒咳嗽了兩聲。
軍武為老頭兒讓了座，然後拿出批複文件鄭重其事地向他宣布：“方師傅，市裏、局裏領導對你的案子十分關心。嗯，經過幾級組織的研究，你的平反報告被批複了。文戈中將你的成份定為地主兼資本家，純粹是一樁錯案。今天，我代表廠黨總支宣布為你平反，並對由此給你造成的苦難表示道歉。”
“謝謝謝謝……”老頭兒聽了軍武的宣布，激動的站立起來，老淚縱橫地拱了拱手，頭往下一低，似乎又要跪拜下去，小孟一下子就扶住了他。
“方師傅，別謝我。要謝，就謝黨的政策，謝市、局領導機關，謝廠黨總支。我個人，不過是做些具體工作，是履行職責，應該做的。”
“嗬嗬，軍武科長，你說的市、局領導機關，廠黨總支，過去都有啊，為什麽我的案子就久拖不決？還不是缺少你這樣熱情為人民服務的好幹部。不管怎麽說，你的大恩大德，我永遠也忘記不了！”
“老頭兒啊，要謝，就來點兒實惠的。我們科長，結了婚沒房子，現在還住辦公室呢！”小孟順口就溜出來一句話。
“多嘴！”軍武立刻瞪了他一眼。心想，這成什麽事兒？借機索賄是怎麽的？起碼也是以權謀私。
“嗬嗬嗬嗬……”聽了小孟的話，看到軍武的態度，老頭兒似乎是心有所動，但是又不知道如何應答，隻是在那兒幹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