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老方發難
“沒有哇!”就認真的想了想,自己與老方接觸很少,除了這一陣子宣傳袁大頭的事跡得罪了他,別的哪裏會有什麽小辮子讓他抓在手裏?
“軍武,我也是希望沒有。不過,下午就要進行最後的醞釀推薦了,勝敗在此一舉。我的意思是,你好好想想,萬一他要說出什麽事來,你要有足夠的思想準備。嗯,為了防止出現意外,我想派副部長老闞參加你們下午的會議。”
“太好了,謝謝趙部長,我好好的想一想。”軍武說完,放了電話,又大聲地告訴齊書記,“齊書記,進來吧!”
齊書記一進屋,軍武立刻道歉,“對不起齊書記,影響你工作了。”
齊書記笑了笑說:“你這也是工作嘛!”
軍武看看齊書記的樣子,覺得這位老書記還是很有領導風度的。不像一些工人出身的領導,部下的什麽都問。
盡管趙部長的電話牽涉到下午會議,齊書記沒有問這問那,這也算是虛懷若穀了。
回到屋子裏,軍武真就好好的反思起來,自從到工廠之後,自己的工作,自己的行為,到底有哪些不合適、不檢點的事情呢?想來想去,除了與英娣、小朱的親密行為,別人事兒還真沒什麽讓別人挑剔的地方。但是,這些事情都是男女私情,也是在暗處偷偷摸摸進行的。難道說老方有火眼金睛,能夠洞察一切?這也太神奇了吧?另外,這事兒都牽涉到女孩兒的名譽,你就是打死她們,她們也不會承認的。老方抓自己這方麵的小辮子,有什麽意思呢?
除了這類事情,還有一件事,那就是那天晚上護送沈英時,自己與那個張公子的保鏢打了一仗。或許他會說自己打架鬥毆,擾亂了社會治安。可是那是趙部長安排自己護送沈英的。應該是見義勇為的英雄行為。他要是說起那事兒,自己更有理由反駁他了。
“科長,想什麽呢?”英娣自從完成了《工作報告》的寫作任務,心情輕鬆了不少。看到軍武皺眉頭,以為他又上火了,就想逗他輕鬆一下。
“想……會務的事兒。”軍武撒謊說。
“哈哈,會務的事兒,那麽多人幹呢。你何必費心思去想?”英娣笑了笑,就拿起軍武桌上的那一盒“牛黃解毒丸”,問:“今天吃沒吃?”
“沒呢!”軍武把吃藥這事兒給忘記了。
“有了病不吃藥。你尋思什麽呢?”英娣說了一聲,就立刻給他倒了一杯開水,從藥盒裏掏出一丸往他手裏一放,命令說:“快吃。嗯,告訴你,今天不許喝茶。”
軍武把藥丸吞下去,就問:“英娣,往日的黨代會,場麵熱烈嗎?”
“還行。”英娣想了想,“不過,在這小會議室,太狹窄。熱烈也熱烈不到哪兒去!”
“今年,咱們放到大會議室去開。”軍武想了想,說道。
“好哇!到大會議室場麵就壯觀了。嗯,如果局裏組織其他企業的領導來觀摩會議,還真的需要大一點兒的場合。”
“不過,大會議室太簡陋,得布置一下。”小朱跟著說道。
“怎麽布置?”軍武問。
“起碼,得搭建個主席台吧!”小朱說,“平時廠裏開會,可以隨便些。這麽隆重的會議,局領導又要來,太寒磣了可不好。”
“嗯,就告訴袁大頭,來兩個人鉚工設計一下,將主席台搭起來。”軍武想了想,又問,“會議前,用什麽營造喜慶的氣氛?就是大喇叭放音樂嗎?”
“除了放音樂,有一年,還把紅衛街道的鞅歌隊請來扭了一通鞅歌兒呢!”小朱像是回憶起了往事的情景。
“你說的,那是廠革命委員會成立時,是從照片上看到的吧?”英娣說道。
“反正,氣氛弄得越熱鬧越好。喜慶的日子嘛!”小朱說。
“需要改善一頓生活嗎?”軍武忽然想起了吃飯問題。
“是的。參加會議的黨代表,中午每人一盤帶肉的菜;普通職工,菜裏會多放些油腥。”
“咱們安排大家吃紅燒肉怎麽樣?”軍武不知道怎麽想起了紅燒肉。
“好哇!你這個意見,職工們一定歡迎!”一聽紅燒肉,英娣高興了,“我看那樣,黨代表和來賓每人一小碗紅燒肉,職工們每人一盤帶肉的菜。”
“要吃,就全廠人人有份。大家一起吃。不能隻讓黨代表吃,群眾們看。”軍武立刻顯得大方起來。心想,在這個物質匱乏的時代,如果一人一小碗紅燒肉,那真是大眾狂歡的日子了!
“啊呀!人人有份兒?”英娣大吃一驚,“科長,你要是這麽安排,全廠職工會喊你‘軍武萬歲’!”
“什麽‘軍武萬歲’,人家那是喊‘豬肉萬歲’。”軍武哈哈大笑起來。
“那,你就成了豬了。哈哈……”小朱有了昨夜的經曆,就覺得可以和軍武隨便逗笑話了,信口開河。
“小朱,你這是怎麽說話?”英娣嗔怪地白了她一眼,說道:“沒大沒小的。”
“沒什麽,”軍武一下子抖了一個包袱:“我是大豬,她是小朱(豬)。”
“那也不行。”英娣杏眼一瞪,“你們倆一大一小兩頭豬,咱們政工科豈不成了豬圈,我在這兒成什麽了?”
幾個人說說笑笑,氣氛活潑起來,原先籠罩在軍武心上的陰影一下子煙消雲散了。
正說笑著,電話鈴聲響了。齊書記在電話裏問軍武:“下午的會議幾點開?”軍武說:“三點。”齊書記說:“再早點兒吧!這麽重要的會議,占用點生產時間不要緊。”軍武就又改為兩點鍾,小朱就開始撥打電話下通知了。
剛剛吃了午飯,局組織部闞副部長就到了。軍武把他讓他見了齊書記和高書記,又讓他到自己的辦公室裏喝茶,隨之匯報了會議的安排情況。闞副部長照樣問他那個趙部長關心的問題。軍武談了自己的想法。闞副部長就叮囑他:“看我的眼色行事。”軍武頻頻點頭表示遵命。
因為闞副部長駕到,原來安排的高副書記主持會議改由齊書記主持。
下午三點,下屬八個黨支部的書記準時來到小會議室。軍武提醒齊書記可以開會了。
齊書記請闞副部長講話,闞副部長客氣了幾句,就說:“對於輕工機械廠的總支換屆籌備工作,局組織部是滿意的。至於在候選人名單的產生上出現一些分歧意見,屬於正常情況。我今天來,是向大家學習的,沒有欽差任務。遇到問題咱們一起商量,好不好?”齊書記就帶頭鼓掌讚成了。
接下來,齊書記就介紹了上次醞釀推薦出現的情況,“經過上次八個黨支部的首輪醞釀和推薦,已經有五名同誌可以進入候選人名單了。還有兩個名額,由軍武、老方和袁大突三人競爭。其中,軍武同誌占四票,老方和袁大突各占三票。今天下午,我們就是要通過第二次醞釀,從這三名同誌推選出兩個候選人來。大家聽清楚了麽?”
人們齊聲地說道:“聽清楚了!”
“既然聽清楚了,那麽,各位請發言吧!”齊書記說完,用眼睛巡視了一下會場。
“我說!”維修車間張主任首先踴躍發言:“對不起各位領導,上次醞釀推薦,我有事沒參加。結果是上報的推薦名單裏沒有軍武。黨員們很不滿意。這次,我申請,把我們的支部是報的名單加上軍武。說完了!”
“你們車間加上軍武,就超過七個人名額了。”齊書記提醒他,“老張,你得從原來的名單裏拿下一個才有效。你想把誰拿下去?”
“非要拿下去一個嗎?”張主任似乎沒有想到。
“那當然了。我們規定每個支部隻能推薦七人,超過了七人就是無效票。”齊書記強調指出。
“那,我不好說了。我得回去征求一下黨員的意見。”
“如果是這樣,軍武的推薦票就是五張了。應該是進入候選人名單的人了。”闞副部長小聲嘟囔了一句。
“那可不行。”老方的耳朵非常靈,聽到闞副部長這麽嘟囔,就反駁道:“維修車間黨支部推薦名單超過了規定名額,應該是無效票。無效票怎麽能算數?”
“老方,我隻是隨便的說說,不算是正式表態呀,你別著急。咱們慢慢地商量。”闞副部長趕緊解釋。
“這樣好不好?不同意軍武的,先發言!”齊書記不知道怎麽來了這一招。
“那我就說一說。”老方一聽齊書記提醒,就當起了反對派的先鋒,“軍武同誌,年輕有為,思想政治上沒啥說的。而且,他的一篇稿子給工廠帶來了那麽大的知名度。連省科委領導都為此給我們下撥了新產品的科研資金,應該說,軍武是有能力、有資格進入總支領導班子的。可是,據我們車間的黨員同誌們反映,軍武同誌的思想意識,是不是有些不健康啊!你看,他當了科長之後,調入的兩個部下都是美女。咱們工廠那麽多好小夥子,為什麽他一個也看不上,偏偏要調入年輕貌美的女孩子呢?當然,這是群眾的反映,並不是說軍武與部下有什麽問題。嗬嗬,作為政工科長,希望軍武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吧!”
“老方,你了解軍武調人的情況嗎?”高副書記生氣的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