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懂事知禮

懂事知禮

賈家提親聲勢浩大,加之兩位王夫人親自上門求見李家,這婚事可以說是成了定局。

若是李衍知道自己就是晚出去一段時間,就讓事成了定局,定然會悔的腸子都青了。

此時的李衍,換了依,便帶著下人去前堂找李廉。

李廉和蘇澄說著話,另有一對父子在一旁側聽。這對父子便是賈政賈珠父子,自李廉應了婚事,賓客便已經歸去,賈政賈珠父子見時候稍早,便欲向李廉討教一番。

李廉聽到下人稟報李衍就在堂外,隻道小兒愛鬧,搖頭道:“頑童,頑童也。”

蘇澄笑道:“李兄何故如此生氣?”

李廉道:“小兒此時是學課之時,卻現於堂外,自是那玩心之故。”

蘇澄搖頭:“令郎幼小,此時前來是關心長姐也未可知?”

李廉吹了吹胡子,道:“女兒婚事,全憑父母做主。小兒不過七歲稚子,如何能於上堂指教。”

蘇澄看了看賈政,賈政是個頗為迂腐文人,他也不喜逃課之舉,然是親家之兒,他便不做理會。

蘇澄搖頭,賈存周不通世故,這大好與親家相交的機會就給放棄了。

賈珠接到蘇澄的眼色,他也如他父一般不通世故,也許是因為賈政自幼對他嚴厲之故,隻覺的長輩教訓晚輩是最自然之事。就是他娶了李姑娘,嶽父的話他也當聽從。

可以說,賈珠這等性情有好有壞。

若不是生在那眼睛鑽進富貴中的賈家,李衍定然不會反對這門婚事。

因為這樣的姐夫逃不出自家姐姐的手掌心。

蘇澄見這對父子,也不知這次這個媒人做的可對?

“李兄勿惱,存周和我早已聞李賢侄早慧,如今更是拜在莫先生門下,早就想看看賢侄。”

賈政這麽一聽,頓時點了點頭,他還真的想見見。

莫先生雖然因為前朝黨派之爭給辭了官,但是他的才學絕對是聞名天下的。多少權貴子弟想請他教授自家子孫,可是此人都推托了去。

後來,京城聽聞,莫先生與李家有故交,又見李家小兒聰慧,終於收了一個弟子。

李廉自己也十分得意,莫先生願意成為衍兒老師,雖說顧及當年父親資助他上京趕考之恩,但也是衍兒聰慧緣故。如今聽到蘇澄和未來親家的讚賞,心中自是高興。

於是,他道:“既然賈兄和蘇兄弟想見見,我就讓他進來,還請兩位多多教教他。”

蘇澄和賈政作揖一禮。

賈珠心中也好奇,很快四人便看到通往後院道上走來一個七歲的孩子,生得粉妝玉琢,乖覺可喜。

他穿的是一身青色的小儒袍,長發用金帶豎起,雙目灼灼有神,嘴角含著笑襯得秀氣的小臉越發奪目。

他行走之間很是輕靈,將孩童的活潑全然顯露,直叫人打量下去,讓人不僅心讚,好一個靈氣的孩童。

“拜見爹爹。”李衍不慌不忙,走到堂中央,行禮拜道。

李廉平淡道:“衍兒,去見見你那賈伯父、蘇叔父和珠大哥哥。”

李衍抬起頭,一雙眼睛明亮之極,神情誠懇道:“李衍見過賈伯父、蘇叔父;見過珠大哥哥。”

這般靈氣的人物,和他那知禮誠懇的舉動,讓兩個長輩和賈珠頓起喜歡之心。

讀書人,講究不過兩字。

禮和才,俗話說讀書明禮,這已經說明禮在文人心中的地位。

賈政露了個笑臉,道:“賢侄請起。”

李衍慢慢起身道:“謝伯父。”

蘇澄點點頭,賈珠回了一禮,李衍方輕輕站在李廉身後的位置。

“衍兒何故來此?”

李衍才來此不久,但是從記憶中和這一月的分析來看,李廉此人不難對付。

於是,他道:“莫夫子腿疾又犯了,兒子看著夫子服下藥後睡去,便來向父親稟報,順便想求父親書房那壇藥酒贈與夫子。”

李廉麵色已霽,道:“我兒孝順,為父應允了,這就吩咐李福隨你去取用。”

李衍拜謝。

蘇澄和賈政連連點頭,小小年紀知禮知孝,行事之間也有規範,不愧是莫先生的弟子。

他們在讚揚李衍時,卻不知李衍心中的埋怨。

李衍不是不通世故之人,眾多賓客奴仆散去,父親還留著賈政和賈珠,自是應了婚事。

這個時候,他若說出任何不喜之語,說不得便得罪了。

就是李衍不懼江河日下的賈府,但是李衍清楚這不是他輕易能得罪的。更何況,如果他改變不了婚事,那受罪的隻會是李紈,所以,他什麽也沒提。

但是若是這麽算了,李衍是不會幹的。

李衍的眼角掃向賈珠,雖然長相俊美,但是卻是一股子書生意氣。這樣的人物和賈政一般無二,不過添了些心軟罷了。

有那麽一個嚴厲的婆婆,丈夫心軟。在婆婆問題上,賈珠自然不會幫自個媳婦,而在通房丫頭上,也不容易讓李紈收拾。這一團團麻煩是,李衍不禁為李紈擔心。

隻可恨他沒長大,也沒有考上功名,否則今日提親宴會上也會有他的出席,那麽他能做的事情就多了。

經過今天這事,對於這個士大夫統治天下的社會,李衍如今更是看清楚了幾分。

要想日後遇到事情不再這麽無力,他必須擠入那個階級。想到這裏,若是以前抱著努力考個進士外放的心思話,現在他已經不滿足隻是個進士,更不滿足隻是外放一個小官。

“爹爹,可否讓珠大哥哥與兒子同去?”

李廉看了看李衍,又看了看賈政。

賈政這次知意,道:“珠兒,你便替為父給莫先生問候一下。”

賈珠從賈政身邊退了出來,答道:“是。”

李衍心中一笑,拉著賈珠就向後房退去。

出了後方,進入眼前的便是一條小道。

李府書房和莫夫子的房間極近,因為莫夫子睡下,兩人將藥酒送給門口站著的侍童。

李衍想了想,便在那侍童耳語了幾句,侍童蹲下身子聽完後點了點頭。

李衍笑了笑,那笑容怎麽看都狡黠。

賈珠在一旁對著莫夫子的住處行禮,行完禮後,李衍便拉著賈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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