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聲東擊西

景芳沒命地衝出大廳，原計劃在廣場截一輛剛停下的車。可不得不臨時放棄這樣的打算，之前她以為莫名其妙被殺死的保衛能給自己贏得一些時間，可也僅僅隻是兩秒。若在一般情況下，她在別人之前跑出三秒，基本上隻要沒遇到奧運上麵拿獎牌的田徑選手，一般人是永遠也追不上她了。

不過目前不是這樣的情況，已跑出三十多米的景芳覺得後方追來的東西速度太快，如果說自己現在是百米十一秒，那個僵屍一般的女子起碼百米六秒，對於人類奔跑來說是絕對速度。

後麵威脅越來越近，景芳憋足氣，沒有任何征兆的情況下突然停下，矮身，掃腿。

追上來的女子速度太快，讓不及下被掃中，臨空翻起。不過將落地前她手掌在地麵一撐，又一個空翻，徹底化解了力道。

顧不及驚訝，景芳緊接著反身回跑。身在不遠處值守的另一個保衛在短時間內隻知道對講機說大廳裏出事，準備進去卻看見兩個女子追逐。他跑過來時景芳已回身，他隻得麵向後麵追來的女子，來不及說話，那個女子借著衝力一拳擊打在他的頭上。

“碰——”保衛頭部爆血，以異常迅猛的力道倒向後麵，頭砸在一輛車的後備箱上，腦袋直接砸成了一團糊！

又死了一人，景芳心頭一跳，可並不能阻止，知道跑不掉，她猛然回身，手中軍刀劃做弧線。

快速衝到的女子以不可思議的方式一扭身，避過這一刀的同時，女子起腳，和景芳第二招撞在一起，腿對腿。

“啪——”

景芳腿骨一陣劇痛，霸道的力量使她穩不住身形，硬生生被推出去。“碰”的一下，背脊砸在一輛車上。

廣場內兩輛車的警報器亂響，可現在已經跑得一人不剩，外麵和大廳都是如此，除了地上的血汙和屍體，空無一人。逃命的逃命，報警的報警。

景芳撲在地上內髒翻騰，血氣上湧。她雖極力壓製，還是禁不住在嘴裏灣起一口血。她把它強行咽了回去。

那個似乎女子並沒現在殺死景芳的打算，緩緩走到麵前，伸手前抓。

“滋——”暴躁的輪胎抓地聲由廣場外響起，帶起灰塵的出租車由江邊路轉入廣場。輪胎的抓地能力已發揮到極限，出租車不受控製的甩尾打轉。

刺耳的響聲吸引住女子，同時，旋轉的出租車後排窗口伸出一隻消聲器，角度足夠之時，“啤”的一聲響，槍火內隱。跟著，出租車撞上一輛奧迪後靜止下來，司機腦袋昏昏的，稍微清醒點時又被洛賓一拳，徹底昏過去。

那個女子伸出的手上“噗”的傳出響聲，被子彈穿透，卻是一滴血也沒有。她隻頓了一頓，繼續前伸，手抓住景芳的衣領口。

剛下車的洛賓已顧不上殺不殺人的問題，再次抬起槍，“啤啤啤——”，三顆子彈激射而出，“噗噗噗——”，女子身中三槍，均射在手臂之上。

抓著景芳的那條手臂鬆了鬆，緩過口氣的景芳猛然甩開後滾出。她起身飛跑時，女子再次追出。

隔著一段的洛賓不禁倒吸涼氣，他再次飛快扣動扳機，射出全部子彈。

“噗噗噗噗”無數悶響聲中，那個女子心髒，腿部同時多處中槍。她卻隻是頓一頓，繼續前衝。

洛賓前衝兩步，及時接住奔跑已不那麽迅速的景芳，一起轉身狂衝出廣場。步上江邊道路時洛賓隨手把空槍扔向河裏。

女子越來越近。她已顧不上殺人，幾個行人或自行車阻攔的直接被她掀翻在地。清淨的街道上又是一片叫罵聲。

感覺對方的速度和景芳的狀態，洛賓深吸一口氣，邊跑邊拿出那把原本是景芳的軍刀，他由徐林受傷的車裏撿來的。倉惶之間的景芳偶然看到，一時心裏不知什麽滋味？

“你小心了。”洛賓用盡力氣將景芳推出幾米，猛然回身，指間夾著那把小刀。

“阿洛”景芳衝出兩步後又返回來，無論如何，她不能在這樣的情況下離開。

洛賓暴喝一聲：“走！我獨自能……”他話說不下去，那個女子已閃到麵前。洛賓夾刀的兩手迅速指橫移，不過對方卻是不顧忌，伸手抓來。以攻對攻！

洛賓知道不可能有對方速度快，刀滑出之前便沒想過要防守，所以第二招緊跟而出，雙指插向女子戴著墨鏡的雙眼。

蒼白女子稍微一頓，動作慢了0.1秒，她收回手一彈。洛賓的雙指被打回，猛烈的力量使他把持不住身體，旋轉起圈來，不過同時軍刀也飛快在她的肩部劃下。隻是除了破開她的衣服外，依然沒什麽實質性作用，連血也沒有。

與此同時，景芳一腿踢到。“啪”的一聲，她的腿與那個女子的手相交一起。景芳腿骨劇痛，被彈到一邊。不過女子插向洛賓的手也偏移了，隻察著洛賓的肩膀而過，衣服破開，帶起一些血跡。要不是景芳這下阻攔，他將是胸脯被穿。

抓住這一空檔，洛賓飛快組織進攻。通過剛剛一擊，對方不顧忌刀，卻是格擋開攻向雙眼的手，由此洛賓基本肯定，這女子並非沒有破綻，或許破綻正是雙眼又或許頭部。

他動的同時，景芳已和那個女子換了兩手，雖在速度力量上吃了大虧，不過她純熟的格鬥技巧和徐林幾分相似，一時也讓那個女子沒有機會。加上洛賓及時撲上，一時間，三條人影糾纏一起，相互牽製。

女子雖然極度強悍，不過她好像頭腦不那麽靈光，遇事時總慢上那麽0.1秒去考慮到底攻擊誰？如此，被景芳和洛賓兩人配合著“聲東擊西”，雙方誰也拿誰不得法。

洛賓的心卻一直往下沉去，這是一場必敗的較量，以女子的速度力量而言，自己這方隻要稍有大意便是生死之局，可對方卻幾乎是不死之身。

不過片刻，洛賓和景芳兩人全身冒汗，每時每秒的生死邊沿和全力出擊，使得他們的體力耗費之大難以想象。

眼看支持不下去，遠處也傳來了急促的警笛，正朝這個方向而來。那個女子被警笛聲影響，頓了頓的瞬間，已是強弩之末的洛賓伸手不是攻向女子，而是抓住景芳的手臂。

“你”景芳驚叫聲起已身在空中。洛賓用盡最後的力氣，借著腰部旋轉的力量將她朝河裏甩了出去。

“噗”的一聲，背對著女子的洛賓隻覺很想吐。他低頭一看，一直血淋淋的手由自己胸脯處突了出來，那是由背後直接刺穿過來的。他張嘴想噴出如火山般想要爆發的血，卻已沒了意識去感受這痛苦。

“阿洛！”景芳狂叫一聲，朝著河裏落下去。

狂放的引擎聲由桃園路口傳來，一輛不要命的捷達出現在三百米外。捷達車後麵跟著不少警車，刺耳的警報聲打破了被連續殺人後弄得沒有生氣的河邊小路上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