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徐跑跑

“原來,你已有安排,你沒有殺死她?”k轉頭看著他。

徐林閉眼養神,沉默片刻才說:””即便她再該死,我也不能殺她。”

“那麽我送你一句話,套用丘子的觀點。”k頓了頓說:“知道什麽樣子的人最討厭?說實話,這點上我和丘子有共同認識,我們一致認為,又**又立牌坊的人最不地道。”

徐林心裏又感覺到一陣空洞襲來。陳菁的事雖然使他擔心,不過也就僅此而已了,盡到力,真要有個什麽意外那是上帝的事情,與人無關。可丘子卻讓徐林有著發自內心的愧疚。他覺得那樣做了不一定錯,可總欠下了些東西,一些心裏最深處的東西。

他閉眼沉默半響,才說:“我的父親曾經說過,做想做的事。所以是不是**或者立不立牌坊不在我考慮之列,是非功過,留待將來讓老天去決定,我會承受因果關係。”

k想再譏諷他幾句,又稍微猶豫,似乎能清晰感應到他的心裏?

“你的表情可不太好,難道還有什麽能更壞的?”她最終沒有把不中聽的話說出來。

“是麥瑩死了。”徐林睜開了眼睛。

“你殺了她?”k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順著滇池邊來至小路盡頭,處在了西山腳下。徐林往右邊指了指,說道:“由這裏過去可以插上主幹道,一直走是西郊,路過馬街。我有個去處。”他又閉上眼說:“麥瑩死了,所以我沒有死,還能坐在這裏。”

“媽的!”k狠狠一拍方向,隨即車轉入旁山小路。

徐林眼睛也不睜地說:“你不相信嗎?”

“你簡直是個蠢貨,他媽的蠢蛋一個!”k突然失去了冷靜,“殺麥瑩已經是天大的禍。我也不可能再去向麥宗解釋,你幾乎害死所有的人你知道嗎?”

徐林說:“當時我……”

“閉嘴!”k氣急敗壞了,“殺就殺了,你跑什麽,你怎麽不告訴我?最錯的地方是留下常偉和常麗,如果把他們也給殺了,事情會簡單很多。現在這個黑鍋我是背定了?”

“你選擇背叛的時候呢?那時你有沒想過關於黑鍋的問題?”徐林不以為然。

“少說大道理,法克,蠢貨。就知道跑,你大爺的‘徐跑跑’。”K破口大罵。

“……”徐林。

k深吸一口氣,冷靜了點,把車緩緩靠在了路邊,說道:“你錯了,我從來沒有背叛。我隻是想救出田鋒後,趕在她們之前向麥宗親自解釋這件事,相信她會理解的……現在我們得回去,把光頭夫婦殺了。”

徐林轉頭看一眼於菲麗,搖頭說:””你認為現在去他們還在的話,你就太低估光頭智商了。聽我說,目前第一要救醒於菲麗,她不該牽連在這些事當中。第二要治好我的傷。”

“治好了又怎樣?不過洗白了好讓人宰殺?於菲麗的死活又關我什麽事情?”k冷笑著,卻也知道,現在去估計找不到人了。

“這個未必。我雖然沒見過那個什麽麥宗,卻也不一定怕她。這些以後再說。”徐林話說的過多,精神越來越差,又閉起了眼睛。如果k非要去,他還真一點辦法沒有。他不過是隨口說說,還真難說去了能找到光頭。隻是他並不是k,也不關心光頭佬是死是活。

k猶豫片刻,摸了把臉,全順車重新起步,按著徐林所說的方位開去。

現在k真是有點亂了,竟一時茫無頭緒,側頭看看徐林額頭上不停冒著冷汗,她歎了口氣說道:“那就先這樣。不過我還是想告訴你,別太自信。你和麥瑩交過手想必有體會,我隻想告訴你,如果麥宗出手,包括我在內的四碟神聯手或可一戰。其他的你自己想去。”

徐林暗裏十足吃了一驚,如果k和麥瑩是蝶神之二的話,這的確是很恐怖的事。片刻,他張開一條眼縫,確實從k的臉上看到一種極度不自信的表現,似乎隱隱透著恐懼?

“世事無絕對,你不是很清楚嗎?我即便沒有受傷也不是麥瑩對手,甚至不是你的對手,可她還是……”徐林停頓下來,說不上有什麽不好,不過總是又一人死在自己手上,似乎沒有值得炫耀的。沉默片刻他又說:“別想那麽多,本領大不一定真厲害,殺人是一門學問,與格鬥截然不同。”

k側頭看他一眼,隻見徐林額頭滾下的汗珠已如黃豆那麽大,不再是先前那種細微的顆粒。這說明剛剛瞬間,他和麥瑩的搏鬥一定凶險到了極點,震動他全身的傷口,又加上手術前使用的麻醉完全消褪,才會如此。她放棄了罵他的想法。

“如果你實在難受的話,這裏有你家於雯留下的東西。”k指了指放在擋風玻璃前的那個紙袋,那是由於雯身上搜來的。

奇怪下徐林睜開眼,拿過儀那個外表被揉得很皺的小紙袋打開看,裏麵是注射器和注射液。他看清楚後沉默不語,想大罵k幾句,卻已沒了那般心力,何況,紙袋上餘留著的特殊味道清晰入鼻,的確是於雯身上的味道。

呆了片刻,徐林降下車窗,把這得來不容易的毒品扔了出去。

車過馬街,路口比之往常多了點東西,巡警帶著聯防隊員設下關口,卻還是主要針對出城車輛,全順車順利駛過。

“接下來呢,你所謂的去處在哪?”k適時地問。

“前麵不遠,順藥廠進去,那附近應該有個小醫館,我們就去那。”徐林說。

“應該?這麽說,你並不肯定?”k不禁一愣。

“我又沒去過,怎麽肯定法?”徐林閉眼搖頭,想著昨夜在這邊遇到的兩個劫犯,他們的傷就是在那個所謂的小醫館弄的,而且弄得非常不錯。

k沉默片刻,有點明白了,除去那些隱落於市的””命舍”醫館之外,恐怕沒有任何一家診所的敢接受槍傷病人。

車過製藥廠,左轉離開大路,順著不寬的小路向徐林所說的地方駛去。

徐林閉著眼,卻一直睡不過去,腦袋裏思緒不停。不到12個小時,整個城市不斷上演著無限驚情,現在卻又回到了第一次受傷的起點,這是與陳菁相遇的地方。

相對不平坦的路麵使車一直輕微顛簸,加速著徐林混亂不停的思緒,不過最讓他心煩的是剛剛扔出窗戶的嗎啡。他不願意相信那是於雯的東西,又隱隱覺得,對於k而言,完全沒有必要在這類問題上和自己開玩笑。

“那東西……真是於雯的?”他最終忍不住。

“哈哈,你總算是忍不住要問了?我不想多說,因為這實在與我沒關係,當然,你要認為是我或者光頭的,又或許是死鬼麥瑩的,全由得你。”隨即,k點著頭說:“哦,還可能是昏迷中的於菲。”

“行了行了,我不過就隨便問問,那麽多話?”徐林說。

“隨便問問可以,什麽時候想問就盡管問,既然是合作關係,我不吝嗇告訴你我知道的事情。”k笑著說。

“那麽謝謝了。”徐林說。

k看他的表情比較認真,放棄了諷刺的衝動,轉而說道:“你能告訴我個大概位置的話,或者會少受些罪?”

“不知道……大概就這附近了。”徐林不想再多話,渾身呼冷呼熱的,身體雖然還不算糟糕到失去控製的地步,不過那隨時跳動著的撕痛,一波接一波的往腦神經侵襲,實在難受之及。他感到陣陣惡心鬱悶,想吐的越來越明顯。

不多時候,由窗外飄入刺激性酸腐味,這說明已經穿過廠區,順著後麵那條流淌著腐水的小河前行。這裏背靠山群,並且座落有幾個村莊,想必就在近處了。

k停下車,在路邊攔下一個騎腳踏三輪車的農婦,向農婦打聽醫館位置,才一說,人家立刻便知道了。

“哦,你問陳醫生嗎?他看病很有一套,可就是好多人不相信。就在前麵村口轉入就能看見。”那個四十左右的農婦說拗口難聽的鄉音,卻也透著幾分淳樸。

三輪車上放著兩箱還粘黏著飼料與雞糞的雞蛋,白白的蛋殼在陽光下透著粉紅,似乎孕育著生命活力,僅隔著窗戶張望,徐林也能從中感覺到一絲心裏清爽。

k點轉身,車上的徐林忽然說:“買幾個雞蛋吧。”

準備走的農婦是附近村莊的養殖戶,準備將雞蛋送到幾裏外的馬街市場上去。她馬上停下來說:“要就挑幾個,全都是新鮮的,剛由架子上拾來的?”她顯得很耐心,雖然隻是幾個,不過零賣與市場上的批發價格是兩碼事,錢掙來不易,舉手之勞能多換來一毛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麻煩。”已走到駕駛位前的k瞪徐林一眼,又轉身,過去箱子裏隨手拾了三個雞蛋拿。

“三個給兩元錢吧。”那個農婦顯得稍微失望。

“不用找了。”k掏出張十元票麵遞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