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又見景芳
救護車轉過關上十字路口，距醫院不到一公裏。
徐林想著剛剛的事，那是真的意外還是什麽？如果不是意外，現在又該有點什麽了？或者，自己該行動了。
激烈的刹車聲起——“碰！”又一聲巨響。所不同的是，這回救護車在劇烈震動後停了下來。救護車司機伸出頭，拋下一句：“到官渡醫院來處理。”他繼續伸手扭動電門，試圖將熄火的車重新啟動，連續的馬達聲一直空響，最終沒有帶動出雄渾的引擎。司機狠狠一下拍在方向盤上。
楊濤兩人對望一眼，另外那個警察打開後門下去。
楊濤也跟著下車，不過沒有到前麵去，而是走開兩步，麵對著車內躺著的徐林，然後看著前方發生碰撞的方位。
女醫生拿出電話，重新叫車。
徐林乘兩個輔助員起身下車的視線阻攔，飛快往旁邊一抓，一把手術刀塞在手裏。他知道，有真正情況發生了。到底什麽人，為什麽，他心裏也沒底，希望這把在女醫生手上幫助過自己的小刀，能夠抵擋一些對女醫生的威脅，至於其他的，想必是上帝的事情。
前麵，一輛老式中型貨車“嘴對嘴”與救護車撞一起。全順車突出的車頭全部凹了下去，難怪引擎不聽話。
那個警察和救護車司機一起把貨車門拉開，貨車內一個光著屁股的女人快速拉著褲子。坐在駕駛位置上那個漢子同樣拉著跨下的拉鏈，似乎挺急的，可拉鏈掐住了。救護車司機和警察完全陷入驚愕狀態？
楊濤背對著沒注意，徐林卻由門外看到一輛尼桑沒有亮燈，緩緩駛來，車牌被一塊白色毛巾蒙了起來。
“我***。”貨車司機的拉鏈總算是拉好了，狂叫著衝下來扯著救護車司機。
救護車司機慌神了，粗魯衝動的低素質人群暴力抗法的事，電視裏沒少播。那個警察趕緊搶上前，想把他們拉開，不過同樣遭到了阻擊。
先前光著屁股的女人衝下車來，抓扯著警察大叫：“老娘在車裏給他吹簫怎麽了，你拽什麽拽，警察很了不起嗎？”
後方的楊濤皺著眉頭走前兩步，想去幫忙又猶豫。
未停下的尼桑已到近處，車門一開，一個穿黑西服的男人飛快閃下來，身手非常敏捷，一掌砍向毫不知情的楊濤脖子。
“唔……”楊濤悶哼一聲，倒在地上。
從尼桑出現後，徐林放心許多了。他感覺景芳是個有分寸的女人，不會如丘子那般大腦短路。
尼桑停下的同時又閃出一人，一先一後往救護車跑來。女醫生現在才覺得不對，她抹下口罩想大叫。同一時間，徐林飛快撥掉手上針水，一掌砍在女醫生大動脈上。他不想她大喊，更不想她被對方沒分寸弄倒。
兩個穿黑西服的人伸手一抓，擔架滑出。同時，徐林將旁邊座位上於雯那部電話拿在手裏。兩人一左一右架起徐林，跑回了尼桑前，將徐林扔了進去，其中一人跟上了車，尼桑駛出。
另外那個留下的走過去抓起地上楊濤衣領，甩著大叫起：“別裝死……你狗日的是怎麽做警察的？為什麽打我妹妹主意？”
前麵幾個醫務人員和警察的目光被吸引過來，從而，尼桑順暢躍過救護車和貨車，消失在路口。
那個警察跑回來看，車內女醫生躺倒，嫌犯不知去向，他憤怒的拔出槍來！
“別別，老子投降了！”黑西服男人馬上把醒轉的楊濤鬆開，高高舉起手叫嚷：“他媽的，我不過看他長的像欺負小妹的人，拷問兩句。如果不是他說‘不是’就完了，裝什麽暈？呃，不用那麽認真吧……”
徐林被一男一女夾在後座的中間，景芳身上特有的蘭香迷茫車內。氣氛很特別。她與旁邊那個男人一起，掐住徐林的手，把全身上下搜了個遍。兩部手機，一把手術刀，錢包，抗菌素，還有無數綠色票子，亂七八糟，什麽都有些。
“你去打劫了？”景芳愕然地望著徐林。
看他臉色不是很好，又看看胸脯上新添的傷口，她頓了頓，沒有繼續奚落，想起先前，這個家夥很有分寸，沒有殺自己。
“說話！”旁邊那個男人早看徐林不順眼，狠拐他一下。徐林冷汗頓時自額頭冒出。
“唐七怪，你想弄死他嗎？”景芳皺起眉頭。
唐七鬆開手，也沒有道歉的意思，隻是沉默下來。
“他好像不太顧忌景芳？”徐林這麽想。
“我們又見麵了？”景芳說。
“去省醫院，快！”徐林忽然說。
“哈哈……救世主大人。”景芳笑了起來，“告訴我，這回你又想救誰了？”
“如果去。我歉你一個人情，所有的事我最終會對你有交代。否則除非我死了，你什麽也得不到？”徐林很困難地說。
景芳一眨不眨的注視著他，衡量著話裏的份量。
坐在左邊的唐七看著景芳，問：“你不會是……”
“我有主意。”景芳轉過目光，盯著唐七。
唐七討了個沒趣，看著窗戶外，不再說話了。
前麵副座上那個家夥轉過頭來說道：“老板，如果岔省醫院，那麽前麵該上高架了？”
景芳盯著徐林無神的兩眼猶豫片刻，點頭說：“OK，我再信你一次。”她有點無奈的靠回座位閉上了眼睛，對司機說：“省醫院。”
尼桑在夜下飛馳。後座上，唐七時而盯著徐林。這不禁讓徐林有些不自在的感覺，很想問這個家夥”我和你有仇嗎”，不過突然湧進思維的信息，卻打斷了這個念頭。
“從這裏轉，我們從寶善過去。”徐林透過玻璃望著前方越來越近的一個路口。
司機由後視鏡中看向景芳，她點頭說：“現在聽他的。”
尼桑轉過寶善，速度慢了許多。這裏街道較窄，娛樂場所集中。時而穿梭於路中瘋狂尖叫的青年男女和成排停放路邊的出租，使得尼桑不能把速度放很快。
看著被搜出來的錢，徐林又記起前不久，就在前麵百大中心廣場，當著許多人瘋狂提錢的快感。
尼桑緩緩行進，前方不遠處一個小巷口，正是徐林和新疆人交手從而聯絡上張兵的地方。車過巷子口，一輛警車停在巷子中段位置，清晰入眼。
“停車。”他說，“哦，麻煩停車。”
相對和藹的司機翻著白眼說道：”不用那麽客氣，老板說，現在你是老板。”
唐七冷哼一聲，把頭別了過去。
降下暗色玻璃，徐林看著警車想了想，說：“轉過去。”
尼桑駛到麵前，景芳也降下玻璃，望著停放的警車微微皺眉。
徐林把車牌讀一遍，有些熟悉的感覺，車牌和於雯的車十分相近。與於雯幾次相遇，徐林對她的車牌不陌生，但不是這輛。不過都是“雲O警”牌子。這顯示，這輛車和於雯那輛一樣，同屬省警察廳。
景芳三人陪同徐林下車。司機在景芳的提示下，很不願意的脫下外衣給病號套上。
徐林仔細觀察車身，上麵幹淨，下麵罩著層灰。這表明車洗得很幹淨，才在雨後地幹後滿布灰塵的郊外飛馳過。
景芳走過車頭處，嫩白的手達在引擎蓋上，微微一笑說：“熱的，停下不過五分鍾。”
徐林心裏一動，在車門部位觀察，駕駛位車門鎖的地方，一摸很不明顯的血絲印入眼裏。於雯肚子有傷，必然導致腹部襯衫印血，關車門時門邊擦過帶血襯衫，導致目前的情況。
“一定是她。”徐林直起身子，“我們走。”
他往百大中心廣場方向走出，身子比平常差了很多，不禁搖晃幾下。景芳猶豫少頃，走上，手岔在腋下扶著他，輕聲問：“你不是去省醫院嗎？”
徐林沒有回答，隻顧往前走著。現在放心了些，這裏見到警車，說明於雯雖急，卻還有理智。要是她直接閃著燈衝到急診樓，那麽結局隻會是兩條命結束。在這裏提前下車，說明她已經有一個計劃。先不管計劃是否完美，這至少說明她有了必要準備。
教官曾經說：“最好別指望該奇跡發生，即便發生了，隻會降落在有準備的人身上。”
“你覺得大半夜，三個詭異的人和一個半死的人走在街上，並且不知道目的，這代表什麽？或者會有警察看我們可憐，請我們去喝茶？”景芳邊走邊說。
“必須找一個女警察，身上帶血的女警。記住，必須！”徐林看她一眼。
“是誰？”景芳頭疼起來，怎麽又繞回警察身上來了？
“於雯。”他說。
“電視上那個嗎？找她什麽事？”景芳皺著眉頭。
徐林搖了搖頭，代表什麽也不會說。
“你……”景芳深吸口氣，看向唐七兩人，“OK，現在我們分頭找個女警，記好，帶血的那種。”
唐七冷笑起來：“芳小姐，我們這樣莫名其妙受人擺布是不是有點……”
“不願意的話，你可先回去睡覺。我不勉強。”景芳打斷他。
唐七與她對視片刻，緩緩轉過頭看著徐林說：“起初你讓我們去找一個**，結果搞壞了兩部車。現在，你還讓我們找一個**？怎麽你與天下的**都有一腿嗎？”
景芳別過頭去，唐七的話雖然有點混，意思卻也是她想問的。
“唐七是吧，別逼我把你幹掉。”徐林地指指他。
“好啊。”唐七冷下臉來。
“在這裏羅嗦找不到人，走吧。”景芳飛快架著徐林走出。
四人一共分成三組，分別散入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