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狗日的

徐林在暗處駐足約十分鍾,期間有兩輛巡邏警車駛過,速度均很慢,明顯是加派了許多警力聚集於這一區。若在平時,這樣靠郊外地段,一小時內能過一輛警車就算工作做到了。更多的時候,警方多采取定點守候的方式節約資源,一輛車在一個片區候命,接到指令後在十分鍾內能到達片區內的任意位置,就算是快速反應發揮到極限的時刻了。

目前的情況看,這個區域的幾個路口肯定已封死。而片區內最少有十輛以上的警車四處搜尋,等待著可疑事物或者可疑報警電話的出現。

徐林在心裏做了個大略盤算,目前有兩條路。一,盡快到陽光海岸,或許在金華的幫助下有很多便利,不過卻可能給她帶去麻煩。除開這些不說,在這個時候她敢不敢幫助自己是個未知數。二,去找張兵,也許在目前來說是個不錯的選擇。

他猶豫一番,決定暫時呆在這個片區。有情況時,夜晚的郊外容易走脫,也容易潛進山裏。不管怎麽說,目前盡可能的吃飽是當務之急。

轉出黑暗,他順著人行到走至夜攤。在靠中間的位置做下來。夜攤規模小,是對夫婦經營,另外雇用了二個年輕的外地姑娘做小工,幫著收拾和燒烤。帶著肉香味的油煙四處飛走,落在鼻子裏,除了能引起食欲也能趕走春夜帶來的部分寒意。

那個中年婦女圍著帶油漬的白色圍腰,手拿一個小本本走到徐林桌邊,熱情地問道:“要點什麽?平時好像沒見過你?”

郊外廠區集中的地方人不多,而這類夜攤所做也多為熟客,這不奇怪。徐林感覺到這個婦女的神色除了好奇外,似乎也有著其他一些東西?不難猜出,早有警察在這類窗口單位打過招呼。不過以目前看,警方也隻有個大概的特征形容。最多是衣服之類的。

“你看著辦,弄點拿手的,這邊我不熟,過來藥廠找個朋友。”徐林將夾克拉到頭,遮住內中空空如野的狀況。

記得在明輝附近時,一是因為晚上,二因為多數警察距離很遠。近處雖有兩個警察,不過被於雯部分遮掩後,又加對方處在極度緊張的狀態下。徐林甚至懷疑,這些臨陣經驗不足的警察在事後能否對自己臉形有個印象都成問題?

看不出什麽不妥,老板娘笑著轉身,招呼著菜單上的食物。

說實在的,徐林懷疑警察抓暴徒與這些人有什麽關係?現在的社會風氣,能裝傻的時候大部分人都願意。她們有家有室有牽掛,擺個夜攤逃生活,不具備抵擋風險的能力。警察承擔風險是指責所在,並且有著政府提供的全係列保障,可是這些人有什麽?這樣的情況,過去兩年經常在邊境地區收集信息的徐林是深有體會的。

“老板娘。”徐林故意提高聲音叫那個婦女,“給我拿包煙來。”

中年婦女已經完全沒把徐林當回事了,絲毫沒有不高興,問明要什麽煙後,快步走到隔壁雜貨小鋪。

徐林大概掃了眼落座的三四桌人,男男女女,也沒有什麽特殊的。

有女性在坐的兩抬桌子熱鬧點,聲音較大,笑的笑,劃拳鬥酒的鬥酒。一桌坐著三個男性,桌上各自麵前放著一瓶二鍋頭,話不多,目光不約而同的老往街對麵瞟。

順著他們的目光望過去,六車道的寬闊大路對麵,幾家洗頭店也蠻熱鬧的,人進人出,不幾分鍾總有個把男人進去帶走一個女人。看來三個家夥擔心去晚了找不到中意的?

老板娘遞來一包紅河煙,徐林收回目光,隨即東西抬上,匆匆吃完熱騰騰的麵條,和一碟煮花生,隨便夾了兩塊烤得很香的五花肉,徐林付錢起身。

沒多少時間,他又見兩輛警車巡過,長時間呆著不是好事,雖然他很想到對麵的所謂發屋改變下頭發。

走出兩步,由廠區黑暗處向這邊走來兩人,一個中等身材,一個比較高點。年輕男性。吸引徐林的是剛跨上較光亮大路的兩人頭上有著明顯傷痕。中等身材那個家夥的眼睛包著紗布,另一個額頭上明顯腫起,一片紫紅。他聯想起在小路上被收拾的兩個搶劫犯。

“別收,我還吃呢。我隻是打個電話。”徐林又轉過身來對老板娘說。

“如果要酒的話我這裏有,不用在那買。”老板娘笑笑,知道這人要到旁邊小雜貨店打電話。

徐林感覺迎麵來的兩個家夥並不知道自己是誰,黑暗中就連自己都沒有看清楚對方,若不是熟悉傷痕,還難以辨認。兩個家夥走過一張空桌坐下來,大聲嚷嚷著酒菜。

徐林不但想聽聽兩個家夥說點什麽,還有一些自己目前不方便做的事情,也許會落在他們頭上。他不喜歡逼別人做不願意做的事情,不過有一種人例外。無疑,兩個早先被他黑打一頓的家夥便處在列外的範疇。

雜貨店矮小的櫃台前,徐林拿起共用電話,撥了個金華的號碼,隨即電話裏傳來生硬的語音提示:“您所撥打的用戶不在服務區……”

掛上電話,徐林有不好的感覺,坐回自己的座位後,老板娘又走來,熱情詢問加點什麽?

“隨便弄兩個,二鍋頭一瓶。”徐林隨口應付著,傾聽後麵一桌兩個家夥談話。

徐林很少喝白酒,不是酒量不好,是不喜歡。如今有傷在身,弄瓶烈酒在身可以消毒,又可以在必要的時候裝個酒鬼。

“日他媽的,今天是不是撞鬼了?”旁邊那桌,中等身材的人將瓶子抬起一仰,三錢烈酒不見了。

聽口音是他本地人,帶點馬街附近的特有鄉音,該是附近農村人。這也解釋了兩人為什麽出現在這裏,又為什麽包紮過,還換了幹淨衣服。

另外那個大個子說著同樣的口音:“撞鬼沒撞到家算好了。”他壓低了些聲音,“要是慢一點,說不定進去蹲個一年兩年的。今天警察是不是瘋了?到處跑?”

徐林心想,看來兩個家夥做賊心虛,見到警車就以為是找搶劫犯?

“不過那個老狗日的到是有點本事。”中等身材的說,“沒弄幾下,老子的蛋也不怎麽痛了,眼睛感覺涼絲絲的,很好在。”

大個子稍微厚道點,揉著腦袋說:“陳醫生的草藥很好的,不過現在信中醫的人不多,信這種鄉村醫館的更少。就喜歡把錢送給醫院,還不如拿來給我。”

徐林心裏動了動,確實有點奇怪,不敢肯定陳菁那一腳踢的怎樣?如果換做自己來踢,這家夥一周都別想動了。不過看當時情況,應該也是**不離十了,最多力量上有出入。這個家夥能這麽快如常走動,那個叫“陳醫生”的貌似有點能耐。

接下來,徐林沒能再聽到點什麽?盡是兩人把對方的媽日過來日過去的日個沒完,越喝越是話多。他想等著兩人走,可兩人喝的高興偏偏不走。徐林甚至想過去把兩人的桌子掀了。

間或,有意無意看向馬路對麵。時間越靠暗,關顧**場所的人越加少了,連接三間店麵加起來,內中在坐的人已經不多,似乎留下些被挑剩的,有幾個幹脆立在門口,企圖主動招攬一下有意向的男人。

一側兩個家夥在酒精的刺激下聲音逐漸大起來,相互嘀咕著是不是去對麵找個妹妹瀉火之類的話,不過好像他們口袋裏的錢不是那麽充足?

徐林眉頭大皺,不能理解。這兩家夥不務正業,靠搶靠偷弄來不多的錢,把這些帶著他們血汗、或者受害者血汗的錢拿去**洶酒,然後把替他們治傷的醫生叫“老狗日”。

“這兩傻逼的智商叫誰給打劫了?”徐林喃喃自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