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寶馬 (1)
石小剛覺得自己不應該跟模特兒持續下去,就一夜情蠻好,互不欠感情債。那幾天他守在銀城桑拿中心,白天看看雜誌、報紙和電視,晚上就讓光頭替他把啤酒和宵夜買進房間,和莫伢子、光頭一起喝啤酒吃夜宵。莫伢子和光頭與他一並住在銀城大酒店,他給兩人開了個標準間,還讓兩人去桑拿中心玩女人。他留著他倆,是想他一個老板不能沒有跟班。莫伢子人活泛,光頭會打,有他們兩人跟著,他心裏踏實,但他也不想給他們更多,在他心裏,他是看這兩個人不起的。每天,三個大男人都把早餐省了,把上午睡幹淨,中午,莫伢子或光頭就會敲他的門,於是三個大男人便聚到一起,開始了這一天地吃吃喝喝,或者看電視或思謀著到哪裏去玩。一天,莫伢子見石小剛神思恍忽,心不在他們身上,就曉得石小剛在思念那個模特兒。莫伢子關心他說:“石總,既然你那麽想她,就打她的手機,約她泡吧。”
石小剛是很想那個身材窈窕的模特兒,模特兒與他發生的那一夜情,老實說在他心裏留下了很多餘韻。他搖搖頭說:“她為什麽要吸毒?這樣的妹子能惹嗎?”
光頭見石小剛滿臉淒迷,知道他心裏想那個女人和為那個女人痛苦,就淡淡一笑,“不就是吸毒麽?又不吃人。”說完,他看一眼莫伢子,對莫伢子眨了下眼睛。
莫伢子也覺得無所謂道:“隻是吸毒,又不是販毒。現在社會上吸毒的人很多。”
石小剛望莫伢子和光頭一眼,“人一沾染上毒品就沒救了。”
光頭說:“你不吸就是了,她吸那是她的事。”
莫伢子建議說:“剛哥,我覺得你可以叫她把毒品戒了。”
石小剛說:“毒品這東西那麽好戒?要是那麽好戒,還要戒毒所幹什麽?”
“那就把她送到戒毒所去,”莫伢子說,“強製她戒毒。”
石小剛搖下頭,“她爸爸媽媽都不管,我怎麽好管?我憑什麽管她?”
石小剛很想淡忘與他有一夜情的模特兒,就把周妹約來玩。周妹來了幾次,石小剛對周妹卻沒了激情,激情都跑到模特兒身上去了,因為無論從哪個角度比較,周妹比模特兒都差一到兩個檔次,所以石小剛對周妹在他麵前撒嬌就無動於衷。有天,周妹說她現在準備去廣州打工,楊妹要她去。石小剛竟沒有挽留她的意思,反而說:“廣州好,我主張你去。”
周妹聽他這麽說,臉色就陰了,拿起包走了,從此就再也不肯出現在他生活中了。過了幾天,他無聊,打周妹的手機約周妹吃飯,周妹卻沒有讓他如願,說自己有事。又過了幾天,石小剛再打她的手機,她回答說她今天有飯局。有天,石小剛想很久沒跟周妹聯係了,便打她的手機,周妹卻說她現在和楊妹在一起。石小剛問她:“你真的跑到廣州去了?”
周妹說:“是啊,廣州真好,你來廣州嗎石總?”
石小剛回答周妹:“廣州不好玩,我從廣州回來的。”
石小剛放下話筒,腦海裏就出現了模特兒的。她現在在哪裏?正在幹什麽?他的手機二十四小時開著,然而他卻從沒接到過模特兒的手機。倒是有很多酒吧女打他的手機,問他在哪裏。他總是說他有事,接著就繼續跟莫伢子和光頭喝酒。過了一向這樣的日子,他內心不但沒將模特兒忘記,反而更想這個楚楚動人的女人了。他在銀城大酒店呆得就很難受,盡管有酒,有肉,有莫伢子和光頭陪他,但他的心卻飛到模特兒身上去了。
“走,去快樂巴黎。”他對莫伢子和光頭說。
他又開始去酒吧了,去動力火車、去快樂巴黎、去黑鬱金香酒吧等等,去跟在桑拿中心裏結識的男人和酒吧裏結識的女人喝酒,去消磨一個又一個等待和思念的晚上。每天晚上點鍾去,叫上莫伢子和光頭,一車開門到某酒吧前,鑽進酒吧,叫上洋酒,兌著飲料喝,還要點燒烤、魷魚、羊肉串什麽的。不到淩晨兩點鍾,他不走人。有時候,他會帶一個酒吧女回銀城大酒店睡覺。然而在他眼裏,所有的酒吧女都沒有模特兒一半漂亮,首先是沒模特兒那麽修長的身材,其次沒模特兒那樣修長的――那些腿不是短了就是粗了,要不就是腿上長一腿他不喜歡看見的汗毛。她到哪裏去了?他後悔沒把模特兒的手機號存下來,以致他想存時,一個又一個的手機或電話號把模特兒打在他手機上的手機號擠沒了。
他開始問酒吧的經理了,“有一個姓鄧的參加選美的模特兒最近來玩過沒有?”
“姓鄧的?模特兒?”他問的人迷茫地看著他。
他說:“怎麽?你連她都不曉得?就是那個身材很高很漂亮的女人。”
“哦,”酒吧經理笑笑,“沒注意。”
他又說:“就是那個身材很高很漂亮的女模特兒。”
酒吧經理說:“來我們酒吧喝酒的好多都是模特兒,不曉得你是指哪個。”
他懶得理睬酒吧老板了,他又拉著莫伢子和光頭去別的酒吧打聽模特兒的下落。“有一個個子很高的很漂亮的女孩來過沒有?我是說一個參加過模特兒競選的姓鄧的女模特兒。”
酒吧老板說:“你是說她啊,早兩天她還在這裏喝酒,玩到晚上一點鍾才走。”
石小剛瞪大眼睛說:“真的?”
“是呀,你是說那個又高又苗條的女模特麽?”酒吧招待說,“早兩天她跟一個男人在這裏喝酒喝到淩晨一點鍾才買單。”
石小剛臉上露出了他自己都能感覺到的嫉妒,“跟一個男人?”
酒吧招待說:“嗯,跟一個男人在這裏喝酒和玩色子。”
“是那個姓鄧的女模特?”
“應該是她。”
石小剛說:“姓鄧的女模特去年參加模特兒大賽中得過季軍。”
酒吧招待肯定道:“那就是她。”
石小剛吃起醋來了,“哎呀,她膽子蠻大啊,真是個猛女。”
第二天晚上,石小剛九點鍾還不到就拉著莫伢子和光頭到了這家酒吧,三個人在一處桌前坐下,要了一瓶人頭馬,就在這裏喝兌了飲料和冰塊的人頭馬,邊等待模特兒出現。可是等了大半個晚上仍不見女模特兒的身影,便問酒吧招待說:“怎麽沒看見她來?”
酒吧招待一笑,“那我不曉得。”
石小剛說:“她一般什麽時候來?”
酒吧招待答:“這我說不準。”
“她經常來你們黑鬱金香酒吧喝酒?”
“我經常看見她來。”
莫伢子終於發話了,“算了,剛哥,不就是一個女人麽。這裏女人多的是。”
石小剛說:“你不懂,這是愛情。”
莫伢子說:“還愛什麽情啊?她這樣的女人是交際花,有點亂搞的。”
石小剛瞪莫伢子一眼,“你跟老子閉嘴,還輪不到你教訓老子!”
連續一個星期石小剛都坐在黑鬱金香酒吧喝洋酒和聊天,莫伢子和光頭每天晚上都陪著他,三個人覺得無聊就叫上別的女孩陪他們喝洋酒、聊天和擲色子。有天有個女孩很漂亮,與一個男孩坐在他們一旁喝酒,石小剛望了那女孩好幾眼,覺得那個陪女孩喝酒的男人實在不配坐在這裏,個子矮矮小小的,穿得也不像個老板。石小剛喝得有點醉了,就舉起酒杯要跟那個女孩碰杯。女孩驚訝地望著他,不曉得如何應對,石小剛卻把漂亮女孩做酒吧的“吧托”看待,大聲命令她說:“喂,喝酒,我們幹一下。”
女孩不動,而是瞧著她一旁的男人,男人也望著石小剛,石小剛說:“來,小姐,我們幹一杯,賞一個臉給我。”
男人發話了,“有病。”
酒吧裏搖滾樂聲很喧嘩,按說石小剛應該聽不到那男人說的話,但石小剛聽到了,眼睛就一瞪,盯著那個年輕男人,“你說什麽?你說誰有病?”
那男人一點也不怕石小剛,回答他:“你有病。”
石小剛把手中的酒潑到瘦矮的男人臉上,有些酒還濺到了女孩身上。男人站起身,憤怒地望著石小剛。光頭馬上挺身而起,直視著男青年。男青年臉上古怪地一笑,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對著手機那頭說了幾句什麽,然後說:“有狠你就不要走。”
石小剛正色道:“我走就是你的崽。”
男青年坐下,望著他一旁的女孩,女孩正拿餐巾紙揩落到她身上的**。莫伢子拉了下石小剛的衣角,示意石小剛走人說:“他打電話叫了人,我們走吧?”
石小剛瞪一眼莫伢子,大聲說:“我不曉得叫人?要張兵把銀城和銀元的保安都調來。”
莫伢子就拿起石小剛的手機拔了張兵的手機,“張總,我和石總在黑鬱金香酒吧,有人要搞我們,喊人去了,石總要你把銀元和銀城的保安都調來。”
張兵說:“我馬上來。”
鄰桌男青年的朋友先到了,一下子來了十幾個。男青年立即大聲說:“這個雜種要泡我的女友,還潑了一杯酒到我身上,給我打。”
一個壯漢走上來揮拳要打石小剛,光頭霍地起身,用胳膊擋住那壯漢揮來的拳頭,並一拳打在那壯漢的臉上。壯漢身體一歪,一屁股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另一壯漢拔出刀就砍光頭。光頭一看是刀,閃開,拿起酒瓶就砸在壯漢的頭上。壯漢叫了聲“哎喲”,晃了晃身體,栽倒了。架就這樣打起來了,一些人就紛紛朝外跑。酒吧老板打了110,警察與張兵他們同時趕到,都圍著這堆人。石小剛的頭上流著血,那是一壯漢揮刀砍在他後腦勺上,將包著他後顱骨的皮肉砍開了一條口子,血就是從那處傷口湧出的,流了他一身;莫伢子的頭也打開了,被對方一酒瓶砸開的,傷口在額頭上,額頭上還腫了個包,是另一酒瓶砸出的。光頭也被砍傷了,肩膀上挨了一刀,在他挺身而出地保護石小剛時,胳膊上也挨了一刀,那一刀砍得很深,都見骨頭了,此刻他的肩膀和胳膊都流著血。110的警察一趕到,那夥揮刀砍人的家夥就想溜。石小剛一把揪住用刀砍他的壯漢,大聲說:“想跑――你做夢!”
張兵擠進來,見石小剛、莫伢子和光頭都是一身血,忙道:“石總,別的先不要說,先去醫院治療傷口。讓開讓開,都讓開點。”
石小剛的頭上縫了七針,頭發都剃了;莫伢子的頭上縫了三針;光頭的肩膀和胳膊加起來縫了十一針。三個人在醫院裏躺了半個月,當然是對方付醫藥費,本來準備躺三個月,讓對方多放點“血”,但石小剛實在不喜歡聞醫院的氣味,就開了些藥,率領莫伢子和光頭離開醫院,回到銀城大酒店住下了。有一段時間他們就沒去泡吧,因為頭上紮著綁帶去泡吧讓人笑話。後來傷好了,石小剛一想起那天他和模特兒玩的一夜情就興奮,又思念起身材修長、姣好的模特兒來了,又拉著莫伢子和光頭走進一家酒吧喝酒。
那天也是運氣,三人在快樂巴黎坐下沒幾分鍾,酒還隻是剛剛開瓶,石小剛一轉頭,看見了他思念多日的模特兒小鄧。他的眼睛大了,他們有五個月沒見麵了。她穿件白夾克,夾克隻箍在她的小腹處,因而下身特別修長迷人。她穿的是黑色彈力牛仔褲,彈力牛仔褲裹著她圓潤的臀部和修長的腿,腳上一雙白高跟鞋,因而看上去她比一般男人都高,就顯得尤其窈窕迷人。她一進來就東張西望地找座位,她那高挑的身材和那蔑視一切的氣質,讓石小剛一眼就認出了她。他簡直是激動地看著她,他衝模特兒招手,酒吧裏人很多,模特兒沒注意到他。模特兒不是一個人,她和三個男青年及兩個女孩走到一處空桌前坐下了。石小剛沒管那麽多地走了過去。
模特兒看見他了,“你好。”
石小剛說:“看見你我很高興。”
模特兒就抿嘴一笑。
石小剛問模特兒:“最近你去哪裏‘飄’了?怎麽沒看見你了?”
模特兒說:“去上海拍婚紗廣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