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誰勝誰負
今天是星期二，也就是和田海約定好比試的日子。
秦琅剛剛踏進學校大門的時候，就已經被一大群人圍了個水泄不通，這架勢就像是捕獵一頭奇珍異獸。
“秦老師秦老師！你今天真的要和那個叫田海的家夥比賽嗎？簡直帥呆了！”一個帶著鴨舌帽的男生跳出來說道。
“是嗎？謝謝。”秦琅對他淡淡一笑。
“當然啦！那個姓田的一直囂張無比，我們去上他的課被體罰過許多次了，早就想找個機會報複他！”那個男生偷偷地在秦琅耳邊說道。
秦琅挑了一下眉毛：“你們可以去教務處舉報他。”
體罰這種東西在很久以前已經被教務處明文規定徹底廢除了，就像是當初清朝人剪掉辮子一樣，不是嗎？
“我們去過，可是完全沒用，那家夥背景太大，我們這幾個窮學生怎麽鬥得過？”另一個體型微胖的男生說道。
聽到這句話，秦琅心裏不免有些苦笑，難怪有人說大學就是個小社會，學生和老師，就像是下屬和上司，看來並不是沒有道理。
“秦老師下午我們一定會替你加油的！對了我叫張恒，這是我兄弟趙力！”那個戴鴨舌帽的男生興奮地說道。
秦琅隻能對著他們笑了兩下，接著就想甩開人群走出去，可沒走幾步，卻又被從旁邊殺出的一道倩影擋住了。
“秦老師您好，我是校記者團的紀靈靈，我可以采訪您一下嗎？”
聲音如若天籟，身材如若天仙，秦琅的目光也不由地難以移開了，這個女孩打扮十分普通，隻是一件白色棉衣外加一條牛仔褲，還有一定亞米色的貝雷帽，卻從內而外散發著一股極其優雅的氣質。
雖然如此，秦琅還是搖了搖頭，然後將目光從對方胸部上移開：“暫時不行，我現在還有事，要去給同學上課，再不去我就要遲到了。”
紀靈靈秀眉不由地皺起，微微地歎了一口：“那好吧，就不打擾您了。”
秦琅對她淡淡地笑了一下，然後快步從擁擠的人群裏走了出去，不過剛走出去不遠，他又突然轉過頭來，對著那個女孩說道：“你叫紀靈靈對吧？我叫秦琅。”
然後在後者略顯驚愕地目光下，他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隻剩下一道殘留的背影。
紀靈靈過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然後忍不住撲哧一笑：“我早就知道你叫秦琅了呀，笨蛋。”
秦琅剛剛進入教室，同學們都猛然間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你們這是幹什麽？想造反？”秦琅警惕地看著他們。
坐在最前排的李可藍臉上洋溢著笑容，然後大聲喊道：“大家準備好——一！二！三！”
“秦老師，加油！秦老師，必勝！秦老師，無敵！秦老師，我們愛你！”
整個教室內所有人都大聲地呼喊起來，每一個臉上都帶著極其濃厚的笑意，聲音洪亮得幾乎要將天花板掀掉一樣。
秦琅不由地感受到一陣溫暖，他急忙衝大家揮了揮手：“好啦，你們這樣會把教導主任引過來的，都坐下吧。”
聽到秦琅發話，所有人都重新坐回了位置上，同時用四十五度仰視的方式看著他。
“你們正經一點，這樣我會有壓力的。”秦琅不由地苦笑。
“秦老師，下午的比賽你要是贏了，就請我們吃飯！”李可藍第一個帶頭說道。
“對！請我們去吃必勝客！大家說怎麽樣？”
“好極了！我還沒吃過秦老師請的東西呢！”
“我們也沒有呀！今天晚上就等著去品嚐一次吧，哈哈！”
“……”
秦琅一臉無奈地看著這群學生，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苦笑一個給他們看看。
“你們怎麽知道我會贏？”秦琅頗有深意地問道，目光深邃地在教室內掃了一圈。
“因為你是秦老師啊！宇宙最強的秦老師！”一個男生在後麵大聲喊道。
秦琅不由地笑了起來：“那我要是輸了呢？”
其實他自己都覺得這個問題有些好笑，就算是麵對一個搏擊冠軍，他難道會輸嗎？
“我們相信你不會輸。”李可藍認真地看著他回應道，隱藏在棒球帽簷下的大眼睛，透著一股執著與鬥誌。
“好！”秦琅重重地點了點頭，“既然大家都這麽認真，隻要我贏了，今天晚上就一定請大家去吃必勝客！”
“太好了！”
“秦老師你真不愧是我們的偶像！”
“愛死你了！萬能的秦老師！哈哈！”
看著這群喜笑顏開的學生，秦琅也不免露出了一抹會心的笑容，他覺得隻有跟著這群充滿活力的少年少女們在一起，他才能夠將那顆失落的心重新找回來。
雖然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曾經，但卻還是深深地印刻在心裏永遠無法抹去，那也是他為什麽會開診所，當老師的原因。
不過沒想到，這麽快就從那層傷痛中恢複了過來，連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仿佛僅僅隻是做了一場夢境而已。
兩節課的時間不一會兒就過去了，下課鈴響起，秦琅也便收拾一下，朝著教室外頭走去。
“秦老師，秦老師，你就不能等等我嘛？”李可藍從後麵一路小跑追了過來，跟在她後麵的還有苗琳。
“你們兩個這麽匆匆忙忙是怎麽了？”
“沒什麽，就是想給你一樣好東西。”李可藍挑了挑眉毛，故作神秘地說道。
這個表情的確很招人喜歡，特別是配上那一對大眼睛之後更顯得靈動，讓秦琅微微愣了一下。
“就是這個！”
李可藍從背包裏猛地掏出一個馬夾袋來，裏麵似乎裝了什麽棉絨的東西，發出呼哧呼哧的響聲。
“這是什麽？”秦琅伸手接下，看到裏麵竟是一件黑色衣服。
“這是鐵布衫。”李可藍將腦袋湊過來，貼著秦琅耳邊小聲說著，嗬氣如蘭。
秦琅驚愕地看著她：“你怎麽會有這種東西？”
“這是我爹爹給我防身用的，不過今天我破例借給你用一次！”李可藍開懷地說道。
“不行！把這樣的東西借給我，你爹爹知道了非要拿刀砍了我不可！”
“你不說他又不會知道。”李可藍嘟起嘴來，顯得有些不開心。
“可是蕭黎會知道！”秦琅認真地說著，然後將目光投向了遠處，那裏正站著一個高大英俊冷酷的身影，周圍有一圈小女生圍繞著，但又不敢靠近。
“就是因為我身邊有蕭黎，所以才破例把這件衣服借給你的啊，放心吧，蕭黎的身手也很厲害的，沒人能傷得到我。”
秦琅挑了一下眉毛：“他根本不知道你要把鐵布衫借給我，對不對？”
“這……”李可藍有些為難地低下了腦袋，接著猛然間在秦琅胳膊上狠狠捏了一下，“秦老師你真是煩死了！我說借給你就是借給你了呀！老是跟人家對著幹！哼！不理你了！”
說完，她便猛地轉過身去，一把拉住還在發愣地苗琳，兩人眨眼間已經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秦琅有些茫然地站在原地，捏著手裏的鐵布衫，心中不由地泛起陣陣暖意。
不過他隨即就對著遠處的蕭黎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
“你要比賽？”蕭黎甩開那群女生，緩緩走了過來，吐出了這幾個字。
“沒錯。”秦琅認真地點了點頭，然後將馬夾袋張開來給他看，“這是可藍給我的。”
“鐵布衫。”蕭黎似乎露出了一抹苦笑，接著又加了一句，“她很傻。”
秦琅深吸了一口氣：“我也覺得她很傻，所以我希望你能好好保護她，還有，把這件東西拿回去吧。”
蕭黎搖了搖頭：“不用。”
“說實話，你也很傻。”秦琅不由地露出一抹苦笑。
“謝謝。”蕭黎嘴角微微撇了一下，然後默然地轉過身，快步朝著李可藍離開的方向走去。
“老李，你確定今天下午要去帶班嗎？秦琅那個班級，可不是那麽好管理的。”辦公室裏，禿頭高個的王臨有些疑惑地問道。
“我一定要去！”李平男挺著將軍肚，然後將茶杯狠狠地砸在辦公桌上，“上次被這群小兔崽子氣得不輕，今天我一定要報複回來！”
王臨有些苦笑：“下午是秦琅和田海兩個人比賽的時間，你確定這群孩子不會翹課看比賽嗎？”
“他們敢！走一個我就記一個人的名字！讓他們期末考試統統掛科！再弄幾個通報批評，再加幾個處分，我看他們敢不老實！”李平男怒目圓睜地說道。
“老李，你就是太執著了，他們不過是一群孩子而已嘛，你就別那麽當真了，身體要緊。”
李平男喝一口茶水，然後冷哼一聲：“我也想啊，可那姓秦的小子給臉不要臉，教的這個班級也是一樣給臉不要臉，竟然連我們兩個老資格的麵子都不給，根本就是無法無天！這樣下去到了社會上，豈不是非要造反不可了？”
“你就多消消氣，別那麽較真，平平和和地不是也挺好，你都快退休了，還跟個孩子似的！”王臨將報紙放到桌上，然後低頭看了看表，“時間差不多了，那你就去上課吧。”
李平男整理了一下課本，然後抬頭問道：“你要去看那臭小子和田海比武嗎？”
“再說吧，我這麽大把年紀了，可沒什麽興趣，不過聽說周主任會親自過去。”
“他當然會去！周光輝和姓秦那小子結怨可不淺，巴不得看他出醜！田海這一出戲也肯定是他在背後指使的，想直接把那小子給弄殘廢了！”
“嗬嗬，但願吧。”王臨悠悠地歎了一口氣。
誰勝誰負，還真的很難說，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