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要命還是要腿
秦琅衝他點了點頭，認真地說道：“伯父放心，我自然會竭盡全力，不會讓大家失望的。”
“院長！”這時，李剛倒是有些慌了，急忙插嘴，“你真的要讓他上嗎？可是他根本沒有任何資曆可言啊……”
“你還有別的方法嗎？”林青峰微微眯起眼睛，沉聲說道。
李剛被他這股強硬的態度嚇了一跳，接著皺了皺眉頭：“沒有，不過要是出事了，這責任算在誰頭上？”
“算在我頭上！”
“也計我一份！”
“我也是！”
其他幾名專家竟然統統舉起手來，紛紛說道。
這一下倒是令李剛有些目瞪口呆了，他沒想到這些原本想要推脫關係的人竟然都紛紛主動表示願意承擔責任。
本來遇到這種醫療事故大家唯恐避之而不及，怎麽今天都像發神經一樣？難不成姓秦這小子真有如此大的魅力不成？
這時，秦琅也淡淡地笑了起來，然後朝眾位專家說道：“大家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既然我是提出的要求，一旦出了事故，就全部算在我的頭上。”
“好！算你有種！”李剛惡狠狠地說道，“要是失敗了，你下半輩子就等著還債吧！”
秦琅挑了一下眉毛：“那要是我成功了呢？”
李剛頓時愣住了，他倒是真沒有想過秦琅成功了會怎麽樣，不過他現在已經算是被逼上了絕路，隻聽他惡狠狠地回應道：“要是你成功了，我李剛從此退出醫學界！”
“這倒不必了。”秦琅急忙擺了擺手，“醫生是治病救人的，少一個醫生，就可能多死一條人名，你不必如此堅決。”
“那你想怎麽樣？”李剛深吸了一口氣，他總覺得有幾分不祥的預感，特別是看到秦琅那副賊咪咪的眼神之後更是如此。
“我不想怎麽樣，就是以後不要讓我在燕京見到你就成！”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沒想到這個年輕人竟然這麽狠，還要把人驅逐出境！
李剛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燕京是他賴以生存的地方，所有的人脈關係都在這裏，從這裏出去之後，他可就什麽都沒有了！
“好了！”林青峰沉聲將兩人打斷，“大家都是年輕人，氣盛一些也不是什麽壞事情，但也要注意一下場合！”
秦琅急忙衝他低頭說道：“伯父說得沒錯，我也不想和這樣的人一般見識，請問病人在哪裏？我現在就想去看一下。”
“這邊走。”林青峰點了點頭，然後站起身來，率先走了出去。
其他幾名專家也都紛紛起身，跟在他們後麵走了出去，隻剩下李剛一個人縮在位置上不停地發抖。
“秦琅！你這個混蛋！我一定要讓你生不如死！”
在林青峰的帶領下，換上消毒服，秦琅等人很快就來到了一件手術室內，然後見到了床上的那個女孩。
女孩臥躺在手術台上，**著後背，一條巨大的口子在脊椎上撕裂開來，可以清楚地看到血紅色的肌肉和森白的骨頭。
鮮血正不停地從傷口裏溢出，雖然緩慢，但這樣下去也是足以致命的，好幾個護士正在一旁忙碌個不停，還有幾名醫生在替女孩打理傷口，以延長她的生命，直到專家會議結束之後討論出最終方案。
林雨婷見到這副場麵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冷氣，眼中露出了一絲驚恐，然後扭頭看了看秦琅。
此刻他們都帶著帽子和口罩，隻剩下一雙眼睛露在外頭，不過秦琅那略顯慵懶的眼神還是十分容易辨認。
“病人家屬在哪裏？”秦琅沉聲問道。
“在休息室裏。”林青峰回應道。
秦琅幽幽地說道：“讓他們換上消毒服，一起進來。”
“什麽？！”
所有人都傻眼了，這年輕人究竟是想要怎麽樣？病人家屬怎麽可以進到手術室裏來？這可是絕對不允許的！
“你到底想幹什麽？”李剛沒好氣地問道。
秦琅看都不看他一眼：“不是很明顯嗎？我要救人。”
“你……”李剛一時間不知道應該怎麽來反駁他，氣得不停翻白眼。
“我隻需要雨婷一個人做助手就行，大家可以出去了。”
“啊？”其他幾名專家都愣了一下。
“我不希望被人打擾。”秦琅看到他們猶豫的眼神，又加了一句，“放心吧，不會有任何問題。”
“不過，我想看看小友你到底是怎麽救人的。”那個上了年紀的老醫生說道。
秦琅衝他搖了搖頭：“這一次病情嚴重，我必須要完全靜下心來才行，所以拜托給位了。”
林青峰點頭說道：“大家都出去吧，小友說得沒錯，我們不要在這裏打擾人家。”
接著他便側身對秦琅和林雨婷兩人道：“交給你們了。”
兩人紛紛點頭，直到眾人逐一離開之後，才同時鬆了一口氣。
“我最討厭跟人應酬了。”秦琅有些苦笑，“那我們開始吧。”
“嗯。”林雨婷點了點頭，“有什麽需要盡管吩咐。”
這時，秦琅突然解開了消毒服，然後從懷裏摸出了一卷銀針來，交到林雨婷的手中：“幫我將所有針都消毒兩次，先用熱水燙，再用酒精擦拭。”
林雨婷急忙點頭。
秦琅不再顧及她，而是徑直走到了手術台前，此刻，他的眼神也變得剛毅堅韌了許多，透著一股極其銳利的氣勢。
女孩由於失血臉色已經蒼白，呼吸更是十分微弱，暴露的傷口光是看上去就讓人觸目驚心。
秦琅伸手輕輕地劃過女孩臉頰，柔聲說道：“別怕，我現在就來救你。”
話音剛剛落下，女孩就微微顫抖一下，就像是在感應秦琅的言語。
接著，秦琅就開始替女孩做一些小範圍的推拿，將她肩部的肌肉慢慢舒展開，也盡量不去觸碰那猙獰的傷口，現在女孩是一邊輸血一邊流血，身體虛弱到了極致。
“好了。”林雨婷將那卷銀針遞了過來。
秦琅點了點頭，然後從中連續抽出四根三寸短針，手法如若閃電般紮了下去，分別刺中陶道，身柱，命門，腰陽關這四處穴道，然後拇指與食指開始輕輕地將銀針轉動。
隨著他的動作，這四根銀針便逐一慢慢地深入到肌膚之中，看似緩慢，卻又僅僅隻是幾秒鍾的時間而已。
就在這時，秦琅突然又從針卷裏抽出一根六寸長針，在空中飛快地揮舞了一下，然後和那三寸短針擠在一起，刺入陶道中！
一旁的林雨婷頓時大驚失色，她從來沒有見過有人會同時用兩種不同規格的針去紮同一處穴道，這簡直是有違常理的事情，可是秦琅的表情告訴她，這一切都不是玩笑，而是認真的！
秦琅手指捏著長針緩緩轉動，然後猛地將其提了出來，一瞬間似乎有股旋風從穴位中衝了出來。
下一秒，他已經將長針紮入了女孩的身柱中，然後如法炮製，再逐一在命門和腰陽關兩處穴道中紮過。
最後收針的時候，秦琅的額角上已經沾滿了汗水，不時地貼著臉頰滑落下來，麵色更是漲得通紅。
他心裏有些苦笑起來：“磁龍九針第四針——風龍止血，果然還是不夠火候。”
一旁的林雨婷過了好幾秒之後才反應過來，然後急忙拿出消毒毛巾替秦琅擦拭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
“秦老師，你怎麽樣？”林雨婷一看他臉色不太對勁，急忙問道。
秦琅衝她擺了擺手：“沒什麽大礙，就是有些虛脫。我已經把血止住了，你去把病人家屬叫進來吧。”
林雨婷用力點了點頭，然後急忙朝門外走去。
與此同時，秦琅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又抽出兩根毫針，動作輕柔地紮入女孩的太陽穴中。
接著，他便微笑著說道：“小姑娘，你可以醒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那女孩子竟然真的慢悠悠地睜開了眼睛，雖然如同剛剛睡醒一般有些朦朧，但卻十分努力地看著秦琅。
“你……是……”女孩用極其細微地聲音問道。
“我是來救你的醫生。”秦琅衝她笑了起來，眼角微微彎曲。
“醫生！醫生！我孩子怎麽樣？”已經穿好消毒服，在外頭等候多時的女孩父母在林雨婷帶領下，一下子衝了進來，同時大聲問道。
秦琅衝他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低聲問道：“你們想要孩子的命，還是孩子的腿？”
這對夫婦頓時愣了一下，然後傻傻地看著秦琅：“什……什麽意思？”
“如果你們要孩子的命，我可以保證她活下去，但可能無法站起來。如果你們要孩子的腿，那我可以設法讓她重新站起來，但她可能死在病床上。”
“這……”他們又一次愣住了，這個問題太過於嚴重，一時間他們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你們要想清楚了，每一種都有風險。”秦琅低聲說道。
“醫生！我們要孩子的命！”父親歎了一口氣說道，“大不了我們下半輩子一直照顧她就是了。”
“你們確定嗎？”秦琅挑了一下眉毛，“要是等你們死了呢？誰來照顧她？”
父親沉默，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這時，手術台上的小女孩突然動了一下，幽幽地看著秦琅，虛弱道：“醫生……我……我……要……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