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才是醫生
羊癲瘋！
圍觀的乘客都露出了吃驚的表情，開始對著那個倒在地上的中年人指指點點，小聲地討論著。
這不算什麽大病，但也並不是不會死人，而且羊癲瘋發病的人看上去很惡心，所以這些圍觀的人才沒敢上去扶。
秦琅沒有去聽這些人到底在說什麽，他現在將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這個病人身上，現在可是人命關天！
林雨婷已經率先走了上去，她扯了一下裙子，蹲下身來，伸出兩根纖細輕柔的手指，想去掀那人的眼皮。
可是對方抽搐得實在太厲害，林雨婷發現自己根本無法下手。
大口大口地白沫從中年男子口中吐了出來，流瀉在地板上，帶著一陣刺激惡心的氣味，讓圍觀的人群都皺起了眉頭。
秦琅一看架勢不對，就想上前去幫忙，可就在這個時候，人群裏已經衝出了一個男子。
“小姐，我也是醫生，我來幫你！”
那人說著就直接在林雨婷對麵蹲了下來，伸出手來拉扯住病人的脖子，將他死死地扳住。
見到這一幕的林雨婷明顯愣了一下，抬頭奇怪地看了對方一眼。
和林雨婷一樣，秦琅的目光也好奇地移了過去，那是一個二十七八歲左右的男子，穿著西裝打著領帶，鼻梁上架著一副金邊眼鏡，有著一股儒生氣質。
不知道為什麽，看著這個男人，秦琅總有種衝上去扁他一頓的衝動。
男子趁著林雨婷伸手去掀病人眼皮的時候詢問道：“小姐，敢問芳名？”
“林雨婷。”
“我叫李剛。”男子笑著說，臉上多了幾分狡黠。
李剛？秦琅覺得這個名字好像有點熟悉。
雖然男子報上了名字，但是林雨婷似乎根本沒有聽見，她自顧自地想將病人側過身來，可是用力幾次都以失敗告終。
她抬起頭來正好和那個叫李剛的男子四目相對，愣了一下之後才說道：“幫我把他側過身來。”
“好！”李剛興奮地叫了一聲，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燦爛，像是一朵綻放的菊花。
最後這兩個字眼是從秦琅內心裏發出來的。
李剛一邊把中年男子側過身來，一邊問：“雨婷，我覺得你麵熟，是不是剛剛從市第二醫科學院聽完講座回來？”
“咦？”林雨婷好奇地抬頭，“你怎麽知道？”
“因為我也剛剛從那裏出來，我是那裏的老師！”
說著，他的目光就又一次朝著林雨婷移了過去，裸的目光一路穿透阻礙，鑽進林雨婷的衣領裏去。
這一次秦琅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麽一看到這個家夥就想扁他一頓了！這小子一出來就不停地盯著林雨婷胸部看，一直都沒有停過！
因為林雨婷是蹲著的緣故，而且碎花洋裙的領口很鬆，這一彎腰就直接把兩片雪白給露了出來，被麵前這個男人占盡了便宜。
秦琅隻覺得自己心中一陣氣血上湧，剛才自己還沒看夠還沒看全，現在倒好，被這一個陌生男子給看了精光。
他好歹和林雨婷是同事好不好，正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怎麽可以被這麽一個外人給占了先？
“羊癲瘋是癲癇的俗稱，是大腦神經元突發性異常放電，導致短暫的大腦功能障礙的一種慢性疾病，是一種起源於大腦，並反複發作的運動感覺、自主神經、意識和精神狀態不同程度的障礙。”李剛開始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
“癲癇早在兩千二百年前的《黃帝內經》中就有記載。人們對這種疾病並不陌生，常常被人們通俗的稱為“抽風”，而且我看你現在就是在抽風！”
秦琅突然間從人群裏衝了出來，指著那個叫李剛的男子說道。
震驚！
圍觀的人群同時露出了震驚的表情，接著則是不解，再之後則是莫名其妙。
李剛的笑容收斂了一分：“你是誰？”
要不是身邊有個美女，他早就發飆了，這麽一個鄉下人竟然莫名其妙地罵他抽風？
秦琅將胸膛高高挺起：“我才是醫生。”
“你是醫生？”李剛嘲諷地說道。
“你漏了一個‘才’。”秦琅挑了一下眉毛。
“‘才’？”李剛頓時明白了其中的意思，“笑話！跟我比？你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請問哪位醫生會連自己個人的衛生都搞不好？”
一身略顯破舊而且明顯脫離潮流的服裝，還有突出的胡渣和亂蓬蓬的頭發，秦琅和這個叫李剛的家夥比起來，的確邋遢了好幾倍。
人群之間發出了一陣**，不少人都開始講毛頭指向秦琅。
“喂，我說你別出來瞎起勁，這可是人命關天的事情。”
“就是就是！別妨礙人家醫生，要是死了人，你付得起責任嗎？”
“你又不是醫生，瞎搗亂幹什麽？”
“不會是個神經病吧？”
“還真難說，我們躲遠點，別被他發起瘋來給傷到了。”
“……”
秦琅無奈地聳了聳肩，將這些嘲諷統統甩在腦後，根本沒有放在心上，隻是狠狠地看著那個叫李剛的家夥。
後者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他覺得對麵這個邋遢的男人眼神突然間變得凶惡了許多。
“別看了！再看就……哎呀！”
話才說到一般，他就慘叫了一聲，整個人直朝後退去。
伴隨而來劇烈的臭味，一整節車廂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捂住了口鼻，像是掉到了茅坑了一樣。
秦琅挑了一下眉毛，他對這樣的臭味似乎並不感冒，關鍵是他看到李剛的褲腿上沾了一大堆屎尿，心裏說不盡的開心。
“癲癇病人發病的時候常常會大小便失禁，這個你應該知道吧？注意個人衛生的醫生。”秦琅微笑道。
“還不是因為你打擾我的緣故！”李剛厭惡地看了看自己褲腿上的汙穢，又用力瞪了秦琅一眼。
他剛才蹲下來的位置正好對著這個病人的屁股，這一大堆的屎尿就直接噴到了他定製的名牌衣服上，這一次看來是徹底報廢了，還怎麽洗得幹淨！
李剛在心裏把秦琅淩遲了幾百遍：“都怪這個臭小子，要不是他，我怎麽會這麽狼狽！”
“不好意思啊雨婷，我不應該和這樣的瘋子一般見識。”為了表現出紳士和大度，李剛也不再去看秦琅，而是繼續將目光投射到林雨婷的胸脯上去。
林雨婷抬起頭來，很認真地看著李剛：“*，他不是瘋子，是我朋友。”
“朋友？”李剛覺得自己仿佛遭了一次雷劈。
微微皺眉，林雨婷扭頭看向秦琅，嘟噥了一下那張粉紅的櫻桃小嘴：“秦老師，別鬧了，快點過來幫忙。”
“秦老師？！”
在一陣錯愕驚恐不可思議的目光下，秦琅微笑著大步走上前，帶著厭惡的表情從李剛身旁繞，然後蹲下來伸手將那病人托住。
秦琅扭過頭來，幾乎是直接貼在那副金邊眼鏡上：“*，我看你先去擦擦腿上的髒東西吧！而且，像你那樣扶著癲癇病人，可是要出人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