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離別
泉月村，村民驚恐的躲在家中，看著一個個手持長劍的軒轅門弟子圍在張嫂家門前。
青衣人臉色蒼白，少了一隻手的手臂血流不止，“還愣著幹什麽，快上！”青衣人向周圍膽怯的軒轅門弟子吼道。
李賢此刻輕輕將張嫂雙眼合上，將劉虎交予蘭萱，“萱兒，你帶虎兒站在一旁。”李賢聲音有些顫抖。在場軒轅門弟子有的都見過李賢那日在史家莊那場瘋狂的殺戮，隻是持劍相向，不敢上前半步。
李賢走青衣人身邊。
“你，你想怎樣？”青衣人顫顫說道。
“他們又有何錯，你竟下如此毒手……”李賢聲音很低，未待青衣人聽清，一把銀劍便如閃電般刺穿了他的胸膛。
青衣人未發出半聲聲響便已經斃命，李賢算是仁慈。
周圍軒轅門弟子見狀一哄而散，卻不見李賢眼中卻是殺意頓生，身影如鬼魅，眨眼間便閃進人群中，隻見李賢竟不用內功，隻是運用輕盈的身法，揮舞著手中浮華，不斷嘶喊，鮮血染紅了亂舞的長發，看著軒轅門一個個弟子倒下，想逃的人還未來得及慶幸，便見李賢瘋狂般的追上，一劍便將其刺殺。
殺戮，還是殺戮，李賢腦中隻有這兩個字。屋外驚叫聲不斷，隱隱間夾雜著李賢的哀嚎，蘭萱默默注視著這一切，看見李賢此狀，低聲抽泣，“夠了李賢，別再殺了，夠了夠了……”
不知過了多久，屋外變的一片寧靜，李賢無力的跪倒的在地，似乎是故意不用內力，好讓自己宣泄，望著滿地的屍體，李賢痛苦的大聲嘶吼……
泉月村的村民永遠也不會忘記這個修羅般的午後，西方隻留下一縷殘陽，李賢還是久久跪在那個地方，猶如雕像一般。
“李賢……”蘭萱走來，輕聲呼道。
“張嫂劉叔是多麽善良的一家，是我害了他們…”李賢緩緩說道。
“不，若不是我要報菁華之仇，你就不會下山，我們不會中了軒轅門和史家莊的圈套，我們也不會出現在這泉月村，是我害看他們。”蘭萱悲傷的說道。
李賢抬頭看了看天際，拖著疲憊的身體站起，“這已經不是你或是菁華一派之事，萱兒你也不用自責，若不能阻止軒轅門與幾派，死的人將會更多，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我們去辦。”看了看滿地的軒轅門弟子屍體李賢又道，“我不殺他們他們定會回軒轅派告知白玉生，到時受到牽連的村民將會更多，隻是他們出來搜查我們多時未歸定會引起軒轅門的懷疑，他們遲早會找到這裏，我們明早必須出發，還要將這些屍體處理幹淨！”李賢強打起精神道。
蘭萱聞言點了點頭。李賢又問，“虎兒呢？”
“虎兒哭的累了，早早就睡了……”蘭萱說完，二人皆是滿臉的悲切，劉虎本是被遺棄的孤兒，幸得劉叔夫婦收養，過的生活雖不富足，但也幸福，怎奈還未待其長大，卻又要接受雙親慘死的事實。
“我去看看他。”李賢默默轉過身向屋內走去。
“李賢！”蘭萱卻是叫住了他，李賢轉過身來看著蘭萱。
“你變了嗎？”蘭萱開口問道，清澈的眼眸幽怨的看著李賢。
“我不知道，我隻知道軒轅門的這筆債我定會討回來，張嫂，劉叔，還有無數的武林各派弟子，他們的仇我一定能夠會報，軒轅門所作所為我定要他們血債血償，其他的一切我都不會在乎！”說罷李賢轉身向屋內走去。
“那我呢？”蘭萱突然開口問道。
李賢聞言怔怔站在原地，不知該作何回答，下山不久險惡的江湖便讓他看到世俗間醜陋的一麵，在泉月村這段時間，他倍感幸福，以為始終會有不占腥風的安寧之地，怎奈天不如人願，泉月村的寧靜竟被自己的到來而被打破，他恨自己，隻得將仇恨深種心底，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仇恨改變了他，可是對曾經所牽掛之人呢？他所作一切開始又豈不是都為了她？李賢久久佇立。
不知過了多久，蘭萱從背後輕輕走來，攬住李賢的腰，“不管你變成什麽樣子，我都會一直跟著你……”
李賢終於轉過身子，緊緊將蘭萱抱在懷裏，此刻就像一個離家的孩子找到了一個依靠。
“恩，唯有對你，我是永遠不會變的！”李賢的眼神終於變得柔和，二人緊緊相擁。
和村民一起燒掉軒轅門弟子的屍體後，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李賢二人又為張嫂夫婦立了墓碑，跪拜好一陣子，才站起身子，“萱兒，不早了，我們還是趕緊休息吧！明日一早我們便前往晉陽。”李賢說道！
二人遂進屋入睡，當下無話。隻是李賢不覺，深夜，在李賢體內，原本被封死的經脈竟出現了一絲極其細微的鬆動。
第二日一早，李賢蘭萱二人便早早起身，準備趕路。
李賢將還在沉睡的劉虎抱起，此時劉虎的臉上還留著昨日哭過的淚痕。
“你打算怎麽安排虎兒？”蘭萱問道。
“昨日我已經跟隔壁楊大哥說好，讓他們照看虎兒。”二人皆是一陣沉默，他們都知道把劉虎帶在身邊是不可能。
二人抱著劉虎來到隔壁，“楊榮大哥，虎兒就拜托你了！”李賢說道。
楊榮道，“放心吧李兄弟，劉叔張嫂生前都是好人，我們會好好待虎兒的！”說著將劉虎抱在身上，這時劉虎睜開惺忪的睡眼，隨後看著李賢，“賢哥哥，你要走嗎？”
李賢憐愛的看著劉虎，點點頭道，“虎兒今後好好聽楊叔叔的話，楊叔叔會和爹娘一樣對你好的。”
“賢哥哥你帶我走吧！我要和你學本領，我要替爹娘報仇！”劉虎哭著掙紮出楊榮的懷抱，撲道李賢身邊，“賢哥哥告訴虎兒要像個男子漢，要保護身邊的人，可是虎兒打不過那個壞人，虎兒救不了爹娘，賢哥哥你帶我走吧，我要學本領……”劉虎泣不成聲。
李賢心酸不已，隻是緊緊將劉虎抱住，蘭萱卻忍不住哭出聲來，來到劉虎一旁，“虎兒聽話，在我們身邊很危險的，今後賢哥哥和萱兒姐姐會來看你的！”
李賢也說道，“虎兒爹娘已經死了，虎兒更要像個男子漢，不要再哭哭啼啼，賢哥哥答應你，等虎兒長大會來帶你，虎兒爹娘的仇賢哥哥一定會報的！知道嗎？”
劉虎摸了摸臉上的淚，點了點頭，又走到樣榮身邊。
李賢與蘭萱都轉身向泉月山方向走去，不忍回頭，身後又傳來劉虎哭喊的聲音，“賢哥哥，萱兒姐姐，你們一定要記得回來，虎兒會聽話做個男子漢，虎兒不會再哭了……”說著想強忍住自己的哭聲。
二人繼續向前，沒有回頭，蘭萱早就泣不成聲，李賢眼睛也微紅，身後的呼叫聲越來越小，“虎兒，也許你在這做一輩子的普通人會更好……”李賢心中默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