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蘿卜
我越想越氣,直接捧起懷裏那個跟我腦袋差不多大小的大紅蘿卜來,洗都沒洗“喀嚓……”就是一口……
結果他媽的也真寸,那口蘿卜剛咬下來,我根本就來不及嚼就直接進了我的嗓子眼,把我給噎的呀……
我趕緊從床上翻了起來,趴床上把頭貼到地麵,想讓蘿卜自己順著嗓子眼滑出來,結果那蘿卜就是死活不出來……
我心說這難道就叫人倒黴了喝涼水都塞牙?我他媽的總不能讓個蘿卜給噎死吧?
見事不對,我趕緊從床上翻了起來,出去找我媽幫忙捶我後背,結果蹲地上捶了半天還是根本就吐不出來,這時我媽發話了,“快喝點醋!喝醋軟化血管!”
我想都沒想,從廚房抄起醋來就往嘴裏灌,喝下大半瓶之後我才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我操,醋能軟化血管,可它不能軟化蘿卜啊?
果然,把我牙都快酸倒了之後,那塊卡在嗓子眼的蘿卜還是根本就吐不出來……
這時我媽又把家裏的花生油和香油給拎了出來,讓我趕緊喝,我端起花生油桶來就往肚子裏灌,可依舊是毫無作用。
大家都知道,蘿卜這東西是很難融化的,而且蘿卜補氣,沒過多大會兒我就開始拚命的打嗝……
這回我爸著急了,說趕緊上醫院吧,別再讓蘿卜給噎死,那可就好玩兒了……
我爸說完我媽狠狠瞪了他一眼,趕緊打電話叫了輛出租車,就送我去了醫院。
我們家住的跟學校所在的不是一個區,我坐在車上一直琢磨:我他媽的真是人才啊,剛從學校那個區的區醫院出來沒一個禮拜,又跑我們區的區醫院來了,我他媽的到底是得罪哪路神仙了?
到了醫院之後,我爸我媽直接攙著我進了耳鼻喉科,已經是大半夜了,醫院裏沒有幾個人,整個走廊裏都能聽見我斷斷續續的打嗝聲。當時我似乎已經有點兒喘不過氣來了,嗓子眼裏卡著個東西,要多難受有多難受。
大夫讓我張嘴看了一下之後,決定用軟管把蘿卜給我順著嗓子勾出來。所謂的軟管,就是那種輸液用的塑料管,不過這種關係是特別製作的,把軟管順著鼻腔塞進嗓子裏之後一吹起,軟管會在裏麵鼓起一個小氣泡來,這樣就可以把卡在喉嚨裏的東西給慢慢的拉出來……
不過也他媽的奇怪了,那傻逼大夫連續順著我鼻子往鼻腔裏插了三次管,卡在喉嚨裏的蘿卜塊兒死活勾不出來,倒是把我折騰得又是嘔吐又是流眼淚,一輩子都他媽沒受過這種罪。
後來那大夫一琢磨,又說勾估計勾不出來了,不如用管子把卡住的蘿卜給撞下去吧?
我爸趕緊說了句行,於是那傻逼大夫又第四次把軟管****了我的鼻子裏,一邊插還一邊勸我:“小兄弟你別害怕,這種事很平常的,昨天啊,有個上幼兒園的小朋友也被父母帶來了醫院,他比你還慘呢,上課玩兒橡皮結果把橡皮塞進了鼻孔裏弄不出來了……”
我一聽這話臉當時就紅了……
媽了個逼的,這事兒好像我小學一年級也辦過,當時手賤,橡皮塞鼻子裏了弄不出來,結果我們班主任幫我摳了半天……
可這傻逼大夫拿小孩兒跟我比什麽意思啊?我都十八了我,他難道想說我弱智?我操!
我正心裏偷偷罵他的功夫,那傻逼大夫再次把軟管從我鼻子裏抽了出來,對我爸媽搖了搖頭說:“不好弄,下不去啊……”
我爸媽忙問怎麽了,於是大夫告訴我們,喉嚨分為三節,本來蘿卜在第二節喉嚨眼兒卡著的,結果他用軟管往下一塞,現在蘿卜又卡第三節喉嚨眼兒了……
而且……這回好像是怎麽塞都塞不下去了……
我爸心夠狠,一聽大夫這話直接來了句“要不找個硬東西試試?”
大夫搖了搖頭說:“那不行,萬一刮傷了喉嚨可就壞了,而且現在蘿卜卡住的位置距離心髒太近,危險性太大,所以還是不要亂弄的好。”
我爸又問那這下怎麽辦。
傻逼大夫直接歎了口氣:“要不做手術吧,可這個手術我們這兒沒設備還做不了,你們得去市裏的大醫院才行……”
聽著他們的對話,我一邊打嗝一邊嗚嗚的哭,我操,這回可玩兒大了,我他媽讓蘿卜卡得做手術,這要是讓別人知道了還他媽不得笑死我啊?
可是眼下最關鍵的畢竟是先把蘿卜給取出來,要不然,估計我也活不了幾天了。
既然大夫已經下了逐客令,那也沒辦法,我爸我媽趕緊帶我除了醫院,又找了輛出租車直奔市裏,到了大醫院一檢查,大醫院的傻逼大夫說:“唉,原本應該能取出來的,你們就不該再縣醫院瞎往裏塞,現在看來非得做手術不可了……”
我的腦海裏立時浮現出那個縣醫院傻逼大夫的醜惡嘴臉,發誓等我好了之後一定要去找他報仇雪恨!媽了個逼的,光是軟管就往我鼻子裏插了四回,這可是老子第一次被人插啊!
其實說是手術,但並不用動刀,而是用一種專業的長柄夾子伸進我的嘴裏,把卡在喉嚨裏的蘿卜給夾出來。
即便如此,但是因為卡住的蘿卜距離心髒太近,所以還是具有一定的危險性,而且必須進行全麻,並且在手術過程中摘掉我的下巴……
我心裏雖然害怕,但現在不這麽做也不行,於是在醫院痛苦的睡了一晚之後,第二天一大早,就被推進了手術室。
可我實在沒想到,原來進行全麻竟然要從腳上注射麻藥,我操,直到對我進行麻醉的大夫脫下我的襪子後我才意識到,媽了個逼,我好像已經有半個月沒有洗過腳了,而且晚上有搬了大半宿的磚,弄得鞋裏都是灰塵泥漬,現在整個腳上一片漆黑。
大夫用酒精棉簽擦拭時,我腳上的汙漬一沾水立刻融化,並且凝聚成一顆顆小泥球,那大夫一邊給我擦腳,一邊差點哭出來,哽咽著罵道:“他媽的,小兄弟你從來都不洗腳的嗎?我們上個班兒也不容易,你別這麽坑我行嗎?”
於是我也特尷尬的敷衍道:“沒辦法,我太忙了。”
總算注射完了麻藥,沒一會兒的功夫,我腦袋開始發沉,很快就睡了過去。
再後來的事情,我已經完全不記得了,隻知道再度清醒過來時,幾個護士正把握推出手術室,我媽拿著一塊包在紗布裏的東西對我晃了晃說:“看,這就卡你嗓子裏那塊蘿卜,取出來了,這回你可是吃過癮了,為這一口蘿卜花的手術費,夠買一車蘿卜的了……”
我也沒說話,早已經尷尬到不行。
操,被塊蘿卜卡得做手術,我他媽也算是古今第一人了吧。
後來為了方便檢查,我又在醫院裏住了兩天,第三天就辦了出院手續,回了家。
在家裏待了幾天之後,我爸忽然通知了我一個好消息,那就是經過堅持不懈的求人送禮之後,政教處的那個傻逼楊主任終於鬆了口,同意我回學校繼續讀書……
而我這些天早就再家裏待膩了,也不管我媽說讓我再多休息幾天,直接就做公交車去了學校,臨走時我媽千叮嚀萬囑咐,說你這手可千萬不能沾水,更不能亂動,別忘了大夫說的話,如果沒長好,可是要砸斷骨頭從新接的。
我點了點頭,趕緊竄上了前往學校的公交車。
回到學校,我心潮澎湃久久不能平靜,班裏的兄弟們知道我今天回來,於是特地買了盒好煙孝敬我,這時我才從劉斌口中得知,原來我不在學校的這段日子裏,學校裏發生了很多事。
首先是之前差點被開除的寶來已經回學校上課來了,其次是孫曉萌最終在她們班主任和姚紫君等人的勸說下,也打消了退學的念頭,決定好好讀書……
再之後,我萬萬沒想到的是,我才走這麽幾天,但卻已經成為了學校裏的風雲人物,因為我捅了毛六外甥的事情已經在學校裏傳了個遍……
這倒不是我自己傳揚出去的,而是小春,因為在我不在學校的這段期間裏,小春已經放了話,隻要找到我,一定要打斷我的兩條腿,讓我徹底沒法在學校裏繼續混下去……
其實這件事政教處也應該已經收到了風聲,但礙於事情已經平息了一個多星期,政教處也不想再繼續沒事找事,於是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作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除了這幾件事之外,另外還有一個與我們宿舍息息相關的消息,讓我大為震驚……
那就是政教處何軍老師似乎看中了身材高大、五官端正的傑總,打算讓他搬出宿舍到學校辦公樓裏的廣播室去住。
眾所周知,廣播室自然是課間時候放廣播的地方,那裏有四張床位,負責播放廣播的學生直接搬出宿舍住在那裏。
相比我們破破爛爛的宿舍,廣播室不單有木地板和暖氣,而且可以隨便用電,甚至隨便放歌聽,更沒有人會過去查宿,簡直要多舒服有多舒服,是每個學生都夢寐以求的聖地。
可唯獨有一點缺陷,那就是負責在學生裏選拔廣播員的是我們學校裏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政教處副主任何軍老師。
之所以說他在我們學校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主要是因為兩點。第一,何軍老師是音樂學院畢業的,精通音律,而且藝術造詣極高,因此學校任何大型活動或者聲樂比賽,都是由他一手策劃的,甚至之前有一次合唱比賽時,很多班級的合唱指揮都要去專門向他學習指揮技巧。第二點是……
這位何軍老師雖然已經是有妻有子的人了,但一直有一個比較怪異的興趣愛好,那就是……
他喜歡男生,帥氣的男生。
這在我們學校已經算不上是什麽秘密了,幾乎人盡皆知,所謂的廣播室,其實早已經淪為了他的個人後宮,偶爾就會過去和廣播室的學生喝酒,然後讓住在廣播室的學生輪流到他的宿舍裏去……陪他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