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變數
我何止是明白了，聽完馮浩的話，我腦子裏“嗡……”的一聲，緊接著，一片空白……
“曉……曉萌……”
愣了許久，我終於忍不住叫了小萌一聲，可這時趴在地上的孫曉萌卻忽然撕心裂肺的朝我喊了起來：“你們別打了，你鬥不過馮浩！你之前為我做的事我謝謝你，求你別再這樣了，欠你那麽多我還不起！我真的還不起！”
“曉萌……你別這樣……”
見孫曉萌哭得更加淒涼，我心裏更亂了。
馮浩，我是個賤人，可跟你比起來，我總覺得我比你更男人一百倍，我求你，放過曉萌吧，哪怕我給你跪下了……
我當時心裏是這麽想的，可話還根本沒來得及出口，一個小混混忽然從小樹林邊跑了過來，手裏的磚頭直接就往我腦袋上掄了過來……
“傻逼，快跑啊！”
背後立刻傳來兄弟們的呼叫聲，可當時我根本來不及緩過神來，已經完全沉浸在了曉萌為我帶來的震驚中……
曉萌，對不起，對不起我誤會你了，對不起。
“嘭……”地一聲，磚頭直接砸在了我麵前鐵門的欄杆上，當時就碎成了好幾塊朝我臉上撲了過來，我這才下意識地朝後閃了一下，可還是沒能躲開最大的一塊碎磚頭兒砸在了我的腮幫子上，腳底下一亂，我“噗通……”一聲就趴在了地上，嚇得背後幾個兄弟趕緊朝我衝了過來，想把我拉到後麵去……
可他們剛把我拽起來，我直接就把他們推搡了開，也顧不上剛被砸得現在腦袋裏還在嗡嗡作響，晃晃悠悠又走到鐵門前，一把就把兩扇大鐵門給推了開……
“我操！你他媽找死呢是不是？”
“別出去，你還要不要命了？”
“趕緊給我回來！”
背後傳來兄弟們一聲聲驚叫，可還沒等他們拉住我，我就已經跨步邁出了校門，躲在樹林子裏的上百號小混混都冷笑著圍了上來，一個個摩拳擦掌，似乎都已經準備好讓我好好“享受……”一回。
可我現在已經根本顧不了那麽多了，這麽關鍵的時候，我竟然還忍不住想起之前看過的一部叫《三個火槍手》的電影裏的台詞來，“人人為我、我為人人……”，後來我就想，畢竟我他媽的是個文藝青年啊，媽了個逼的都要被人打死了，竟然腦子裏還能想這麽浪漫的東西……
但是這句“人人為我、我為人人……”真的就這麽平白無故的在我腦子裏回蕩了很久，而我隻有一個念頭，“曉萌可以為我不要臉，我他媽就不能為她不要命一次？”
反正我本來就是個窩囊廢，窩囊了十幾年了，沒少挨打挨欺負，命就一條，今天要是真死在這兒，也他媽值了！
“曉萌！你做的太過分了你知道嗎？”我一邊晃晃悠悠往前挪動步子，一邊對著又被馮浩揪著頭發拎起來的孫曉萌說：“你是女孩兒，我一個大老爺們兒為你做什麽都值得，知道嗎？可你不能為我這樣，理由還是同一個，因為我他媽的是個大老爺們兒，你這樣幫我，我他媽比死都難受，我他媽一輩子都受不起！”
“你別這樣，你快進去！”孫曉萌拚命想從馮浩懷裏掙紮出來，回頭看見那群正在獰笑的混混越走越近，竟然哭得更傷心了，“我求你你快回去！我不是為了你才跟馮浩的，你快回去！你會被人打死的，我求你……”
“*你給我閉嘴！”
猛然間提到嗓子眼的勇氣，竟然強逼著我對孫曉萌喊出了這句話，孫曉萌當場就愣住了。
“我他媽願意怎麽做是我的事！願意為你做什麽也是我的事！就因為我喜歡你，我現在為你死都行，*的，這是我自己的事兒，跟你有一分錢的關係沒？”
孫曉萌頓時啞口無言……
“我告訴你孫曉萌，從那次我進你宿舍後被全校誤會、結果你在體院館給我說情開始，我就喜歡你！後來你為了馮浩這種人渣哭得那麽傷心，竟然還主動放下架子去找他求和，我更喜歡你了！如果那天晚上你沒偷偷從旅館離開，我一定追你！不管你以前身上發生過什麽，做過什麽錯事，我他媽一定……一定……一定要跟你在一起！孫曉萌，我愛你……”
我的話，似乎讓學校內外的人都震驚了，誰會想到，馬上就要死到臨頭了竟然還會出現一段這麽的表白。也許，我是一直錯把自己當成故事的主角了吧？其實，我就是一路人，渺小得不能再渺小的路人，我離了誰，都是我；誰離了我，也都能好好活……
我這種人，永遠都不會偉大，也許一生中唯一的用途就是周圍朋友生活中的調味劑吧。
我瘋狂表現、不管是好事兒壞事兒，隻是想讓更多人記住我，這，就夠了。
可我明明都把自己當成是故事裏的主角了，我明明覺得作為主角就應該像我現在這個做法才對，可萬萬沒想到的是，就在我對孫曉萌說出那句“我愛你……”時，被我叫來學校門口圍觀的姚紫君，竟然就混在校門口圍觀的人群中……
說完那話之後，我看見孫曉萌滿是淚水的眼中，露出一絲驚喜；卻沒發現姚紫君原本激動喜悅的臉上，露出萬緒哀傷……
說完話後不久，我看見一百多號人朝我衝了過來，原本就立在最前頭的馮浩也一把把曉萌推倒在地，跑到我麵前就狠狠一腳把我踹倒在了地上……
“*！我憋不住了！打出去！”
焦急的在學校裏觀望的兄弟們終於再也忍耐不住，韓青抄起個酒瓶子一瘸一拐跑出校門的同時，我們班的幾個兄弟和冬青也都緊咬著牙關衝向了校外撲向我的人群，學校裏百十來號人也沒時間顧慮是校內還是校外了，立刻都抄起手邊能抓住的東西，緊跟在冬青後麵，一波一波地衝了出來……
兩幫人幾乎瞬間就衝到了一起，本來就站在最前麵的馮浩根本跑都來不及，老牛衝過去直接就往他腦袋上來了一墩布杆子，“哢吧……”一聲墩布杆子斷成了兩截，馮浩當時就趴在了地上。
上百號人劈裏啪啦一陣亂削，看起來一個個都拎著家夥牛逼哄哄，不過真動起手來時似乎沒有幾個真敢動家夥的，尤其毛琳琳找來那幫人，剛打起來一小會兒，不少人就開始往後撤，毛琳琳躲在後麵看要壞事兒，趕緊叼著煙咋呼了起來：“都上啊！快給我上！你他媽的別跑！”
可這種時候誰還他媽的聽她指揮？說白了這幫東拚西湊過來開場的人，要麽就是衝著錢，要麽就是衝著毛琳琳的關係，有幾個會真心實意為她打架？估計都以為毛琳琳在學校牛逼哄哄，所以根本不用動手就能把我們嚇唬住。
可這次毛琳琳算是直接傻了眼，她千算萬算肯定都沒想到，冬青竟然會攙和進來。
趁著兩幫人打亂的功夫，韓青趕緊把我從地上扶了起來，二話不說就想拽著我往學校裏跑，可我剛稍微緩過一點神來就一把推開了韓青……
“不行，衝鋒號呢？操他媽的今天我幹不死他！”我瞪著眼就往人群裏衝，跑到猴兒哥旁邊時看猴兒哥手裏正抱著根兒值班室門框上拆下來的大木頭亂掄，我二話沒說就搶了過來，朝著人群裏的馮浩就衝了過去，氣得猴兒哥在後麵罵了我半天，可手裏一沒了家夥，幾個小混混立刻圍上去打他，打的猴兒哥抱著腦袋來回竄了半天……
“衝鋒號！我宰了你！”沒等跑道馮浩麵前，我直接舉起木頭就朝他喊了一聲，當時馮浩也被這麽多人的場給嚇愣住了，正拿著塊兒磚頭兒一邊打一邊往後撤，看我舉著木頭衝過來，嚇得掉頭就跑，可還沒跑出幾步就被老牛追上去，飛起一腳踹在了地上……
說起老牛來，這小子的確不簡單，頂多也就一米六五的個頭兒吧，身上又黑又瘦，可打起架來要多猛有多猛，身手也好，跟他比起來，估計韓青這樣的都不是對手。
趁馮浩被老牛撂倒在地，我趕緊衝了過去，趁馮浩還沒從地上爬起來，直接先朝他褲襠狠狠踹了一腳，這招兒我跟韓青學的，用韓青的話說，這叫“擒賊先擒王、踹人先踹襠……”，一腳把他踹老實了之後，省得他再爬起來跑掉。
我一腳下去，馮浩已經光剩下連連慘叫了，一米八多的大個子捂著褲襠躺地下打滾兒，看著我都過癮。
我說老牛，你幫我把這小子腿給掰開，我他媽再踹幾腳解解氣，可身邊的老牛根本沒工夫搭理我，特不屑地秒了我一眼之後，狠狠一腳就踹在了馮浩臉上，馮浩當時就叫不出來了……
這一腳不單把馮浩踹個半死，連我在旁邊都嚇得一哆嗦，心說這傻逼小子也太狠了吧？這他媽的要是把馮浩打個好歹的，那事兒可就大了。
不過看起來老牛打架時根本就不會顧慮別的，一看馮浩不動彈了，趕緊又扭頭衝著別的混混衝了過去，又一腳放倒一個之後，對著腦瓜子拚了命的踩。看那小子這麽生猛，我心裏開始漸漸發涼起來，他媽的，好在在他們宿舍時老牛沒動手，要不估計我現在肯能已經躺太平間了……
我緩過神來時，馮浩又躺在地上捂著腦袋叫了起來，我往周圍看了看，這麽多的人打得有點亂，我愣了這麽半天，竟然都沒人來削我，於是我直接把木頭棍子扔在了旁邊，一屁股就坐在了馮浩身上，掏出了我的手機來。
我先給馮浩拍了幾張特寫，然後一邊兒扇他耳光，一邊舉著手機錄像，正他媽玩兒的不亦樂乎呢，之前看見的那個腰力掛著雙節棍的傻逼小子竟然叫喚著朝我撲了過來，那小子看起來雖然有點傻呼呼的，不過手裏的雙節棍揮舞得還真挺像樣子，那叫一個虎虎生風霸氣十足……
看他凶神惡煞的舞著雙節棍朝我衝過來，我當時也有點兒害怕了，雙節棍就是兩根鐵棒子，這東西要甩在腦袋上，那可不是鬧著玩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