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裝裝小神棍

此時正值返校高峰期,火車上擠滿了人,一個挨一個站著,過道很是擁擠,行動十分不暢。

車廂的交接處更是成了香餑餑,有的人席地而睡,那些煙民則一直站在這裏抽煙。火車上叫喊聲、廣播聲、叫賣聲交織在一起,一片嘈雜。

秦朗的運氣還算不錯,有個靠窗的位子,旁邊坐著一個女孩,粉紅色短袖搭配著一條七分牛仔褲,看起來很清秀,很有大家閨秀的氣質。隻是一上車就盯著窗外看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樣子。女孩的旁邊是一個國字臉短發男孩,長得一般,但渾身名牌,一副暴發戶的樣子。

秦朗的旁邊是戴黑框眼鏡的男孩,看他身上的舊衣服就知道家庭條件不好。

麵對麵四人,有三個一看就是學生,秦朗覺得自己實在不應該坐在這麽一個位置上。

“你們都學生嗎?”對麵那個男孩拿出一包薯片一邊吃一邊說,“我叫錢鑫鑫,華清大學大二的老生了。”

“我是華清大學的新生。”坐在秦朗旁邊那個男孩臉上露出靦腆的笑容。

“哦,也是華清大學的啊?真是看不出來,兄弟你呢?”錢鑫鑫一邊吃薯片一邊問秦朗。

“我不是學生。”秦朗微微一笑,終於,錢鑫鑫看向身邊的女孩,見她看著窗戶外,也就知趣的沒有開口。

“這位去華清大學的仁兄我跟你說,華清大學雖然不像影視學院有那麽多美女,但論質量也絕對不差,尤其是學經濟、金融的,幾乎都是燕京名門之後,傍上一個夥食費就沒得愁了。”錢鑫鑫笑著打趣秦朗身旁的男孩。

坐在秦朗身旁的那個男孩靦腆一笑,並沒有開口說話。錢鑫鑫討了個沒趣,目光移向秦朗,“這位仁兄不是學生難道是去燕京打工的?”

“嗯。”秦朗點點頭,然後從背包裏拿出一些肉幹放在桌子上,“來嚐嚐,我們村特製的鹿肉幹。”

說話間,他已經拿起一塊鹿肉幹吃了起來,麵前那個女孩聞到鹿肉幹散發出來的香味,臉上露出詫異的神色,這真的是農村人烹製出來的?

“美女,你也來吃點。”秦朗把手上的鹿肉幹塞進嘴裏,然後拿起一塊遞到麵前女孩的手裏,也給了身旁坐著的那個男孩跟錢鑫鑫一塊,“盡管吃,這是我出發前從山裏打來的,絕對新鮮。”

“這真的是鹿肉嗎?怎麽看都不像啊。”錢鑫鑫搖頭笑笑,把鹿肉幹遞還給了秦朗。

“這鹿肉真的還不錯呢,比我上次吃的好多了。”秦朗對麵的那個女孩微微一笑,然後好奇的看著他,“你家在什麽地方?一般的村子可是不會有鹿的,而且這應該是梅花鹿,國家保護動物,不允許獵殺的。”

“管這些幹什麽?反正鹿也殺了,都烤成幹了,雖然我的烹飪手藝不是很好,但至少能吃,可以填一填肚子。”秦朗微微一笑,冷汗卻是刷一下流了下來,原本是想讓大家嚐嚐鮮的,沒想到這位美女居然會這麽說,吃國家保護動物不違法,但是獵殺那就違法了。

“說的也是,不過還是不用了,謝謝。”女孩笑著把手中的肉幹遞了回來。一旁的錢鑫鑫瞪大雙眼,但下一刻,他的臉上就換成了不屑,“不就是鹿肉嗎?大象肉我都吃過呢,那才叫個美味啊。”

秦朗無奈一笑,跟身旁那個男孩都吃了起來,“我叫秦朗,兄弟你叫什麽?”

“我叫餘小軍。”餘小軍靦腆一笑,小口吃著秦朗給他的鹿肉。

“美女你呢?”秦朗也把頭轉向對麵坐的那個女孩。餘小軍鬱悶了,秦朗跟錢鑫鑫想搭訕那個美女為什麽總是拿自己當突破口?

“我叫歐陽若蘭。”女孩微微一笑,一臉好奇的打量著秦朗。穿著普通,眉目清秀,個子中等,怎麽看都是個學生,“你為什麽不念書了?”

“家庭條件不好……”秦朗一句話還沒有說完,歐陽若蘭便“噗嗤”一聲笑了,“打住,不想說就算了,不要拿假話來敷衍我。”

“對了,我也略懂岐黃之術,要不,我來給你算一卦吧?”秦朗放下鹿肉幹對歐陽若蘭道。他能看得出來,歐陽若蘭一定有什麽心事,不是被甩就是亞曆山大。

“你說吧。”歐陽若蘭微笑著看向秦朗。

“把手伸過來。”秦朗微笑著道,“前塵往事,以及將來的命運,手相都能看得出來。”

歐陽若蘭猶豫了一下,然後伸出手。秦朗握住,將她的手掌展平,裝模作樣的看了一會兒,然後依依不舍的鬆開,笑著道,“你的事業會很好,生命中不會有太多的坎坷,會一生富貴。”

“那姻緣呢?”歐陽若蘭捏緊拳頭,一臉緊張的問。

秦朗狡黠一笑,搖頭晃腦的道,“滿目山河空念遠,不如憐取眼前人。抓緊隨時可能遇到的緣分,會讓你的姻緣變得美滿。”

歐陽若蘭“哦”了一聲,若有所失的看窗外,悵然若失的感覺隻是一小會兒,卻被錢鑫鑫惦記在了心上,小聲對歐陽若蘭道,“他隻是胡扯而已,看我怎麽拆穿他。”

秦朗何等耳力,這些話一句不落的傳進他的耳朵,他冷笑一聲,一臉有趣的打量著他,“你叫錢鑫鑫是吧?想勾搭女孩不要用這種下三濫的招數,你不是想拆穿我嗎?那好,我也幫你算一卦。”

“好啊。”錢鑫鑫心中竊喜,然後再次壓低聲音對歐陽若蘭道,“你就等著看這出好戲吧。”

“看我不玩死你!”秦朗狠狠的想著,聽到這邊有人看相,一些好事的也湊了過來,秦朗毫不怯場,似笑非笑的看著錢鑫鑫,“你父親叫錢多多,你母親張筱雨。”

說完這些,秦朗忽然住口不說,“還要我繼續說嗎?”

“切,這些雕蟲小技,稍懂岐黃之數的人都能看得出來,你就繼續說吧。”錢鑫鑫滿臉不屑,自己也曾算過卦,那個算卦的也的確把這些說出來了,當時覺得很神奇,可後來才知道,那個算卦的本來就住他家隔壁,所以他並不覺得秦朗會說準確。車廂裏其他人都不說話了,在他們看來,秦朗第一眼見到別人就能說出人家父母的名字可不簡單,一個個屏住呼吸,等待秦朗的下文。歐陽若蘭此時也在當著觀眾,一臉好奇的盯著他。

“這可是你說的。二十六年前,那會兒還沒有你,你父親跟幾個戰友去盜墓,從此發家,這是你父親。至於你母親呢,在上山下鄉運動中跟一個知青發生關係,而後被批判。這個事情你跟你父親都知道,隻是裝作一無所知。現在說說你,七歲時偷偷趴在你爸媽的床底下偷聽,同年,你偷隔壁鄰居一個小女孩的內衣穿在自己身上,十二歲時騙你同桌脫掉褲子……”

“你……你……你……撒謊!”錢鑫鑫真的怕了,秦朗說的這些事情,自己都知道,但是也隻有自己一個人知道。不知不覺間,他已經冒出一身的冷汗,看著秦朗的雙眼帶著一絲恐懼,就好像看著一隻惡魔。

“我有沒有撒謊你心裏清楚。”秦朗的臉上露出邪邪的笑意,“這些都是你要我說的,不要總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就你這心理實在不適合在這個世上生活,奉勸你最好回爐再造的好。”

“你……”錢鑫鑫氣得渾身發抖,但他真怕了,生怕自己一多嘴,秦朗把他老祖宗的事情也挖出來。

眾人議論開了,有些東西,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就像秦朗給錢鑫鑫看相,兩個人都並不相識,但隻看一眼就能把人家老底都給掏了,這樣的人你敢說他是騙子?眾人爭先恐後的向他這邊擠來,吵吵嚷嚷的讓他給算卦。秦朗有苦難言,脖子裏掛著的珠子每天隻能使用一次來搜索別人深藏腦海的秘密,跟歐陽若蘭隻是胡謅,但錢鑫鑫的那些事,自己卻是用這顆珠子搜索來的。

婉言拒絕了眾人算卦的請求,歐陽若蘭立即湊了過來和他聊起來,經過錢鑫鑫這件事,她對秦朗的本事也徹底信服了。

時間在聊天中不知不覺流逝,燕京站也在悄無聲息中趕至。秦朗收拾好自己的行李,跟著人流了車,歐陽若蘭也急忙向火車外走去。

出了車站,她仔細掃視了一遍車站,臉上露出一絲苦笑,伸手攔下一輛的士。

秦朗愣住了,雙眼一眨不眨的看著出租車旁站著的女孩。歐陽若蘭也看到他了,心髒急速跳動,然後微笑掩飾,把行李箱放進後備箱,打開門坐在秦朗的旁邊。

汽車沿著公路行駛,街道兩邊的建築在急速後退,歐陽若蘭轉過頭問秦朗,“你去什麽地方?”

“歐亞集團總部。你呢?”秦朗微笑著問。

“我就知道你沒錢是裝出來的,我去燕京影視學院,順路。你在歐亞集團是什麽職位?”

“你想岔了,我是去歐亞集團找人。”

“男的女的?”

“男的,柳乘風。”

“歐亞總裁?”

“你怎麽知道?”

“猜的。”

“你也可以去算卦了。”

“好啊,我先算一算你的姻緣。”

“十裏平湖霜滿天,寸寸青絲愁華年。對月形單望相互,隻羨鴛鴦不羨仙。”

“這話倒是說進我心坎裏去了,來,我給你把把脈,我還會醫術呢!”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一路歡聲,但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不一會兒,歐陽集團總部便到了,秦朗開門下車,衝歐陽若蘭揮揮手。

“再見。”看著秦朗向歐亞集團總部大廈走去,歐陽若蘭低聲喃喃,然後深吸一口氣,看著車窗外的風景。

車子繼續前行,向著下一個終點,每一個終點都是起點,就像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