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5
哦?什麽熱鬧,我記得你是最不喜歡湊熱鬧的,嫌人多煩躁得很。見西門慶沒什麽心思搭話,氣氛有點兒冷清,應伯爵連忙把話接了過來。
謝希大也瞧出了西門慶情緒不高,便也把臉上的笑收斂了些,不複剛剛的興奮勁兒,說道:是
來的時候聽說,有個好漢赤手空拳打死了一隻好大的大蟲,四個壯漢抬著那四大蟲都有些吃力,他一個人便打死了,可見沒有千百斤水牛般的力氣是斷然不行的。
這些話一說出口,西門慶的眼睛立刻亮了。
西門慶迫不及待的要去見識見識那打虎英雄,謝希大在前麵引路,西門慶便急匆匆的跟著他往街裏走,果然沒走一會兒,便隱隱約約聽到了敲鑼打鼓的聲音,越往前走,聲音越清晰,謝希大忙說:大官人,前麵圍了好多的人,這裏是那英雄遊街必經之路,咱們便上聞香居的二樓好好坐一坐,從上麵看的又清晰又舒坦,你說呢?
西門慶自然是點頭應了,這回出來迎他們的小二換了人,原來的小秦哥兒因為兩次惹掌櫃的不快,被打發到後麵廚房做事了。
待西門慶等人喝了第一壺茶水的時候,那英雄也到了酒樓下麵的街巷,西門慶伸著頭向下看去,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那被四個人抬著的大蟲果真大得嚇人,若真是被一個人赤手空拳打死的,那可真是個了不起的英雄!
西門慶把眼光移到前麵騎馬的英雄,見這個身高絕對在七丈以上,生的是雄軀凜凜,一看就是條善把式的大漢,西門慶不由得大喜,心道:如果把這位壯士籠絡到自己身邊,那對付歐陽瑞那家夥豈不是就手到擒來了?
打定了這個主意,西門慶問謝希大:他姓甚名誰,是哪裏的人,是路過咱們清河縣,還是探親怎的?你可都知道?
這還不清楚,大官人若是想知道,我這就去給你打聽。謝希大看西門慶對這個人很感興趣,連忙答應了下來。
那英雄遊街還要一段時間,加上知縣還要接見,今天怕是沒有什麽結果,謝希大去打聽消息,西門慶便先行回府,應伯爵趁機又提了桂姐兒的事情。
大官人,桂姐兒是日也盼,夜也盼,可就是盼不來大官人你,這些天都偷偷的哭呢,哭得眼睛都紅了,她姐姐桂卿兒可心疼壞了,這不,又托我來請您呢。
西門慶自然是對應伯爵都讚不絕口的小美人兒十分心動的,但他現在這情況雖然後麵的傷好了,但是整個前胸都是被歐陽瑞那個該死的弄出來的痕跡,他怎麽可能去尋歡作樂!無奈隻好繼續推脫了。
你且告訴她,我這些日子真是忙得焦頭爛額顧不上去她那兒了,待過幾日我得了空定然會去的,待會兒你跟我回家取一百兩銀子給桂卿送去,就說是我給她零花的。
應伯爵知道西門慶的性子,見他這麽說了,便知道再多說也沒什麽用,又見西門慶出手異常大方,竟然給了一百兩,應伯爵自己貪墨了五十兩,拿著剩下的銀子去找桂卿去了。
再說西門慶,原本後麵傷處沒好的時候他都控製不住有衝動,更別說現在除了胸膛的吻痕見不得人其他的地方都完好無損了,府裏麵西門慶的妻妾雖然也驚訝於他腰傷好得快,卻誰也沒有多嘴去問,都各自打扮妥當了,希望西門慶傷好後的第一晚能宿在自己這裏。
然而她們都失望了,西門慶這第一夜竟然誰的院子都沒去,自己睡了,旁人都好說,西門慶那最疼愛的小妾卓丟兒身子本就不好,心思又重,平日裏就病歪歪的,前兩天為西門慶的腰傷又是傷心又是熬湯水的累著了,就有些不大好,西門慶傷好後的第一晚又沒去她那兒,她心裏麵難受,兩相加在一起,當晚便病了。
當卓丟兒的丫鬟彩蝶發現她已經發熱的時候,西門慶在做什麽?獨自一個人睡,西門大官人哪裏能耐得住寂寞,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越是深夜,西門慶越難受,也越想起來在知縣家裏那晚和歐陽瑞的荒唐來。
如果說第一晚他隻覺得疼得死去活來的以及對歐陽瑞的痛恨,那麽這一晚,就是恨上加恨!他竟然會去和歐陽瑞打勞什子賭約!他竟然讓歐陽瑞用汗巾子把他□給綁住了!他竟然在歐陽瑞的挑撥下哀求他那啥了自己!更讓他不願意去回想的是,他竟然真的覺得有種控製不住的感覺!這簡直,簡直就是隻能說,西門大官人這回惱羞成怒的憤恨又猛烈了不少。
好歹想著出現了一個大力氣的好漢能製住歐陽瑞,才讓西門慶翻滾的心情平複了些,嘖嘖,想著那麽大的一隻大蟲都能被那好漢一個人赤手空拳的給打死了,對付一個小小的歐陽瑞還不是手到擒來?
至於那好漢會不會被他拉攏過來,西門慶是有絕對的信心的,不就是銀子加女人麽,他西門慶銀子有的是!要說女人,應伯爵那裏那個桂姐兒,沒□的雛兒,給那好漢不就是了,還能有不願意的?
想到這裏,西門慶越想越美,不由得想到,等那好漢把歐陽瑞製服了,他把歐陽瑞用最結實的鐵鏈子給鎖好了,然後就嗯,歐陽瑞這般折辱於他,他要怎麽報複才好呢?
腦海裏閃過歐陽瑞那張漂亮得不似凡人的臉蛋,那張漂亮的小嘴要是張開來含住他的□,嘿嘿,那真是銷魂得很呐!
西門慶想著歐陽瑞跪在地上給他吹簫的場景,不由得越想越興奮,□也不由自主的有了反應,西門慶連忙把褲子給褪了,坐在床邊上,想象著此時歐陽瑞就跪在他的腳下,伸出那雙如玉般的雙手握住他已經腫脹起來的□,張開嘴艱難的含住。
嗯再深點兒,小賤人把嘴再張大點兒,好好給爺含著,要不然待會兒有你的苦頭吃,快點兒,唔哈哈哈,全都給爺吞進去,讓你橫,讓你拿什麽勞什子藥酒給胡知縣,現在還不是乖乖的給爺品簫!快點兒,全吞進去!
西門慶陷入到自己的幻想中越來越興奮,隨著手的速度不斷的加快,西門慶覺得頭皮發麻,馬上就要泄出來的這檔口,卻聽見門外傳來了丫鬟淒厲的一嗓子:
爺,不好了,三姨奶奶不好了!爺您快去看看吧!
這一嗓子不要緊,西門慶本來就到了快要泄出來的臨界點上,被她這一嗓子嚇得是泄出來了,可往常在泄出來後還會硬上一會兒才會軟下來,結果現在被嚇得完全軟下來了。
西門慶心裏麵極其惱火,他知道做這種事兒的時候一旦被嚇到,可是非常有可能從此就萎了的,氣得西門慶把褲子係上,把房門一腳踹開。
嚎什麽嚎?你們都是死人呐,就讓她在這裏嚎!?西門慶把火也撒到門外伺候的人身上,嚇得這些人都不敢說話。
這丫頭彩蝶可是西門慶最喜歡的小妾卓丟兒身邊的得力丫頭,平日裏他們這些西門慶身邊的人見了彩蝶還都得好聲好氣的呢,生怕得罪了卓丟兒,再被吹了枕邊風可就慘了,誰能想到今天大官人的臉就變了呢!
那彩蝶也被嚇到了,但還是連忙喊道:爺,是奴婢的不是,隻是奴婢心裏麵實在難過,姨奶奶實在是,實在是不好了爺!
真晦氣!她不是今天病就是明天病的!還有沒有好的時候!讓你來我這邊嚎,很好聽嗎?還不把她給拖下去!
縱然西門慶以前再寵那卓丟兒,現在可關係到他下麵那根金槍還能不能立起來的問題,西門慶哪裏有什麽好脾氣,把丫頭給拖了下去,西門慶又氣又怕的回房,吩咐讓人都別進來打擾,連忙把褲子再解開,繼續勞煩自己的五指姑娘。
可是,等他手都累酸了,往常一直耀武揚威的□還是連一點點抬頭的動靜都沒有,西門慶這下真是要哭了,他,他竟然真的萎了!這可怎麽辦?
16、第十六章
西門慶在驚恐於自己或許要從此萎了的時候,並不知道一道黑影從他的房間頂上掠過,而這道黑影在離開了西門府後更是如同一陣風一般在夜空中穿梭,最後到了歐陽瑞的房間。
家主。黑影必恭必應的跪倒行禮。
歐陽瑞對他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說,黑影頓了頓,把西門慶這一天見過什麽人、說了什麽話、做了什麽事兒都從頭到尾的說了一遍,當歐陽瑞聽說西門慶要找力氣大的好漢時,眉毛彎了彎,露出一個笑容。
嗯,還有別的麽?
家主這黑影想著西門慶坐在床邊做的那些個猥瑣的事兒,他隱約能猜到西門慶口中的小賤人是誰,也猜到了西門慶做這件醃臢事兒的時候腦袋裏在想什麽,可他麵對現在已經麵對笑容的家主,還真是不敢說。
哦?還有不敢說的事嗎?說來聽聽。歐陽瑞挑了挑眉。
黑影深吸了一口氣,把他剛剛見到的那些個猥瑣事兒都說了,末了,黑影又道:屬下見他實在是過分,沒經過家主的同意便擅自出手教訓了他一下,請家主責罰。
聽著黑影前麵那段描述的時候,歐陽瑞的笑容更加深了,待聽到最後,歐陽瑞眼裏閃過一絲玩味來,教訓?沒驚動他?
是,他隻以為是被丫鬟給嚇得,並不知道屬下出了手。那黑影連忙說。
罷了,這次就恕你無罪,如果下次再擅自動手,你知道後果。歐陽瑞淡淡的說,那黑影才如釋重負的退了下去。
歐陽瑞托著下巴回想剛剛黑影說的話,笑得萬分開懷,果然,西門慶就是能讓他心情很愉快!吹簫?嗯,倒是個好主意,不知道西門大官人的□兒怎麽樣。
西門慶此時還不知道,他那萎了的小東西可不單單是嚇得,人家隔空打穴那一下,可讓他吃了暗虧!
此時的西門慶秘密找來了好大夫專門治他這個病症,可惜大夫隻是搖頭讓他吃藥看看,都不敢說能讓他痊愈,給西門慶氣得直哆嗦,還礙於怕這些大夫出去亂說不敢太過苛責他們,直憋得自己差點兒內傷。
這種丟人的事兒西門慶自然不肯跟任何人說,萎了這比被人那啥了還丟人!他把這些年鼓搗的各種助興的藥物、熏香、器物都拿出來挨個試了,全都沒有效果,西門慶惱火到了極致,忽然想起了那天喝的藥酒來。
想必,如果是那藥酒,應該有效果吧!
西門慶想到這裏精神一振,在屋子裏麵轉悠了兩圈,打定主意,喊來了平安。
你去找個眼生的外人,去那回春堂買他們那兒最是壯陽的藥酒來,想必你也聽說了,那知縣大老爺喝了這酒可是對回春堂滿意得很,咱們若是能把那酒弄來,也按照那樣兒釀出來那酒,可就不能讓回春堂一家獨大了!
西門慶自然不能對小廝說他的真正目的,拿起盜取人家回春堂藥酒秘方的幌子來做遮掩,平安自然不疑有他,大官人這種事兒可做的多了,要是不做才怪了呢,當然是滿口應下,隨即就出去找人了。
西門慶鬆了口氣,感覺到自己重振雄風有望的他心情終於好了些,想起昨晚的事兒,雖然還是生氣,但卓丟兒畢竟是他寵了很久的愛妾,此時也生出了難過的心情,便去了卓丟兒的院子裏。
誰知道卓丟兒本就身子不好,昨天又發了熱,再一聽說自己身邊的彩蝶也被西門慶責罰了,眼看著就要沒氣了,旁人也不敢再去西門慶那裏尋晦氣,便一直拖著,待西門慶到了卓丟兒的院子裏,他這愛妾就隻剩最口一口氣了。
見西門慶來了,卓丟兒一直撐著的這口氣也散了,西門慶心裏大慟,把卓丟兒身邊伺候的人全都打了一頓出氣,又命人好好置辦卓丟兒的喪事,一時忙亂到了傍晚,西門慶的心情也沒見好,更讓他心煩的是,平安回來了,帶回了很不好的消息。
人家回春堂的秘製藥酒可不是誰想買都能買的,人家不對外公開售賣,平安是空手回來的,西門慶自然是暴怒,嘩啦一聲,把桌子上的茶具都摔碎了,平安戰戰兢兢的跪著不敢吱聲,這時候玳安探頭縮腦的在外麵,小心翼翼的問:
爺,謝三爺來了,您見不見?
西門慶一聽謝希大來了,剛剛的暴怒才壓了下來,他可沒忘他讓謝希大去打聽那壯士的事兒,那回春堂不是不賣酒嗎?到時候等他尋到這壯士把歐陽瑞給捆了來,他倒要看看歐陽瑞給不給他酒!不但要給藥酒,連配置藥酒的方子也得乖乖的送來,不然,哼哼,他就讓歐陽瑞嚐嚐他西門大官人的手段!
西門慶想到這裏,心情終於好了起來,讓平安把屋裏一地的碎片都收拾了,帶著玳安去見謝希大,家裏麵因為有喪事十分忙亂,西門慶便和謝希大一道去了聞香居談事情,要了個包間,西門慶迫不及待的便問:可打探清楚了?
探清楚了,這人姓武名鬆,排行第二,是
謝希大說著,便把武鬆先前是怎麽避難在柴大官人莊上,後來怎的害起病來,病好了又怎的要去尋他哥哥,過這景陽岡來,怎的遇了這虎,怎的怎的被他一頓拳腳打死了。一五一十說來,就象是親見的一般,說的口沫橫飛。
西門慶聽完了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你是說,他那哥哥就是那三寸丁武大郎,賣炊餅的那個?
謝希大點點頭:大官人您瞧瞧,我一開始聽了也不相信,這一奶同胞的兩兄弟,怎麽就相差這麽大呢!他那樣的哥哥,竟然能有這麽個弟弟,可見這世上奇怪的事還真不少!對了,那知縣老爺還親自見了他,給他一個巡捕都頭做了呢!
西門慶也笑著點了點頭,他現在心情非常好,就怕這壯士是個路過的可不好硬把人家攔在這清河縣,可既然這武鬆還有哥哥武大郎在本縣,如今又做了巡捕都頭,那事情就好辦了。
西門慶回家讓小廝出去打探那武大郎平日裏挑擔兒賣炊餅的地方,第二天一早便帶著玳安去守株待兔了,果然不多一會兒,便見著那武大郎遠遠的來了,西門慶在清河縣可謂是無人不識,武大郎見西門慶正站在他平日裏賣炊餅的地方,不由得有些納悶,忙把擔子放了下來,給西門慶做了個揖。
大官人近來可好?話是這麽說,武大郎可希望西門慶快點兒走,不然他可就隻能換個地方賣炊餅了,誰都知道西門大官人最是霸道的,這炊餅味怕是也要衝撞了人家的。
誰知道一向沒拿正眼看過他的西門慶居然好言好語的答話了:哎,家裏在辦喪事,我那愛妾卓氏昨天沒了,她生前是最愛吃你做的炊餅的,原本我還答應她等她病好了便把你請到我府裏在廚房做個管事,好讓她日日能吃上你做的炊餅,誰知道人就這麽沒了!哎!
武大郎聽了萬分詫異,雖然每日來他這裏買炊餅的人不少,可都是鄉裏鄉親的他都認得,沒見過西門府的小廝啊?不過又轉念一想,人家高門大戶做太太的也不是每天吃炊餅,興許有那陌生的被他當成了外鄉人的,就是西門家裏出來買炊餅的呢?
因而武大郎連忙說:大官人可折殺小人了。
他一向嘴笨,也說不出什麽話來,急的額頭上也冒了汗,正這時候,偏巧武鬆從衙門出來辦事兒,路過這裏,遠遠的看見他哥哥正低著頭,連連對一個身著華服的公子哥兒點頭哈腰的,還道是有人欺負他哥哥,連忙趕了過來。
哥哥,怎麽了?
17、第十七章
西門慶見武鬆來了,心裏麵暗暗滿意,第一次他不能給武鬆一個太急切的姿態,武大是個老實人,且是武鬆的哥哥,從他的口中說自己的好話,可比自己巴巴的說出來要好得多,因此見武鬆來了,西門慶不過是和他互相見了禮,便假說還有其他事,先離開了,臨走時,西門慶特為的意味深長的對武大說了一句:
剛剛我所說的,我現在依然有這個想法,你考慮一下,要不要在我門下幫忙。
武鬆在本縣是初來乍到,什麽都不知道,見西門慶一臉和煦的笑,對他的第一印象也很好,待西門慶走了,武鬆連忙問哥哥發生了什麽事。
武大果然是個老實人,一點兒都沒懷疑西門慶是否有什麽其他的目的,把剛剛西門慶所說的話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武鬆聽了,便問哥哥:那哥哥是什麽想法?
武大郎其實挺心動的,西門慶隻說要他去後廚做事,又沒說要他賣身為奴,雖然在大戶人家做事沒有現在來的自由自在,可武大郎心裏麵有其他的顧忌,麵對自己最親的兄弟武鬆,縱然是家醜,武大郎也隻照實說了。
兄弟,哥哥那媳婦,哎,原先我們在別處住著,白天哥哥我去賣炊餅,她,她一個婦道人家在家,又長得幾分姿色,那些個浪蕩子弟總是,哎,如今搬到這裏暫時還沒事,可時間長了,怕又是哎,如果能在西門大官人家中做事,和大官人說說讓她也在內院找個差事,接觸的都是女人,應該就沒這些羅亂了。
雖然武大說的含含糊糊,但武鬆馬上就明白了,這些天他在哥哥嫂子家中,嫂子每每拿話來挑逗勾引他,他全都聽得明白,心裏麵著實看不起這沒羞沒臊的嫂子,但礙於哥哥的顏麵,他也不好說什麽。
聽哥哥這麽說,那還是有好處的,隻是這件事不是小事,等我再好好打聽打聽,和哥哥回來商量。武鬆雖然對西門慶的第一印象挺好,但畢竟不熟悉,心裏麵知道自己的哥哥一貫老實的,怕是不明白其他人的彎彎繞繞,這麽大的事,還是小心為好。
武鬆心裏麵想著事,到了午飯的時間,不想回哥哥家裏看見嫂子,正想去哪兒吃些便飯,便聞到一股濃烈飄香的酒氣,抬頭四周看看,發現自己溜達到了一座酒樓前麵,正是清河縣最有名的聞香居。
被這酒氣吸引,武鬆便決定在此吃飯,夥計招呼進去,武鬆隻要了幹糧、牛肉和烈酒,夥計撇撇嘴,知道是窮鬼,便不再殷勤招待,自去外麵再迎貴客,讓後麵廚房的夥計幫忙招呼。
武鬆吃著肉喝著酒想著,要想知道這縣裏的名人究竟如何,酒樓這裏消息最靈通,正巧後廚那夥計抱著空酒壇往後麵走,武鬆便叫住了他。
夥計,過來一下,有話問你!
這夥計不是別人,正是心裏麵痛恨西門慶和掌櫃的夥計小秦哥兒,小秦哥兒抱著大酒壇累得滿頭大汗,可聽見有客人叫他,他也不能不答應,連忙往這邊走,好險沒把酒壇子給摔碎了,武鬆一個箭步過去,很輕鬆得就把酒壇給接了過來,小秦哥兒羨慕的看著武鬆高大威武的體格,連聲道謝。
夥計我問你件事,你可要老老實實的回答我。
那是自然,客官你想知道什麽,盡管問我便是。小秦哥兒連忙賠笑說。
我問你,那西門大官人可是清河縣有名的鄉紳,他是什麽樣的人,你可清楚?武鬆想旁敲側擊一下,可他這直爽的性子實在是別扭不起來,話到了嘴邊,又成了最直白的話了。
小秦哥兒不聽還好,一聽說是問西門慶,心道來了!
客官,我看得出來您是好人,這話我也就隻能對您說,您可千萬別說出去,不然,我這條小命可就小秦哥兒可憐兮兮的歎氣說道。
武鬆一聽連忙說:你說罷,我絕不會對其他人說的。
小秦哥兒壓低了聲音:這位客官,您看起來是外鄉人,自然不知道我們清河縣的事兒,那西門大官人在我們這兒可是素來橫行霸道的,就說他家開的藥鋪,誰敢跟他搶生意,那都是沒有好下場的,如今就剩一個新開的回春堂,不知道能得個什麽結果!這還不說,那西門大官人可是女人中的浪蕩子,但凡有幾分姿色的,無有不被他弄到手裏的!
聽到女人的事兒,武鬆立刻就在心裏拉響了警報:怎麽,他還強搶良家婦女?
嘿,強搶還算不上,那西門大官人生的風流,那些女人都被他迷住了,是心甘情願的,可您想想,這心甘情願豈不是比強搶還要恐怖?小秦哥兒一臉的戚戚然。
武鬆一聽更鬱悶了,可不是麽,他那嫂子潘金蓮是什麽人他現在可看出來了,他都已經明確的表現對她的不喜,她還出言挑逗,這要是碰著西門慶,那豈不是天雷勾動地火?那哥哥的綠帽子可就一準兒戴到腦袋上了!
想到這裏,剛剛還對西門慶第一印象不錯的武鬆立刻就猶豫了,一方麵他覺得西門慶看起來挺真誠的,可能真的是為了大哥的手藝,另一方麵他又覺得,西門慶這種愛色的性子,如果讓他見了大嫂,可不得了!
小秦哥兒察言觀色,這時候故作興奮的問道:剛剛我就瞧客官眼熟,請問您是不是就是那個打虎英雄武鬆武二爺?
武鬆聽了點點頭:沒錯,你也認得我?
小秦哥兒連忙笑道:您遊街的時候我偷偷的從這裏看到過您一次,聽說您是武大哥得弟弟!武大哥賣的炊餅我娘也很喜歡吃呢!
聽了這話武鬆暫緩了剛剛猶豫的心思,笑道:是嗎?我大哥的手藝可是頂好的!
誇讚自己的話武鬆已經聽過很多了,但是聽見誇他哥哥的,他心裏就開心,此時心情好了不少。
那是,我娘也這麽說,我娘還說,武大哥是個好人,就是因為是好人,才能娶到那麽漂亮的媳婦,將來再生個漂亮的兒子就圓滿了!小秦哥兒說完,廚房有人喊他,他就連忙捧了大酒壇又趕了回去。
小秦哥兒走後,武鬆想知道的事都知道了,吃也吃飽了,算了酒菜錢,便離開了聞香居。
而後麵廚房,小秦哥兒點頭哈腰的對著一身黑衣的年輕男人:大爺,您吩咐的話我都說了,您看
拿著。那黑衣人也不多話,身後拿出一大錠銀子給了小秦哥兒,隨即便離開了,小秦哥兒拿著銀子笑沒了眼睛,小心翼翼的藏好。
心道,西門慶你也有倒黴的一天!瞧見沒有,雖然不知道那黑衣人是誰的手下,可看這架勢,就是要對付西門慶的!
小秦哥兒自認為為自己出了氣,又拿了銀子,心裏麵高興極了。
武鬆那邊一邊走一邊想小秦哥兒的話,越想越不妥,待晚上見了他哥哥武大郎,把他哥哥拉到沒人的地方,小聲說:哥哥,雖然去西門大官人家裏幫廚免去了這日日的操勞,能過的安穩,可我這初來乍到的都知道,西門大官人對於這女色可有些葷素不忌的,哥哥想想,這
武大郎聽了也一愣,他沒想這麽多,聽兄弟這麽一說,也覺得有些不妥,可是又不想輕易放棄這個機會,不由得麵露難色。
這樣吧哥哥,咱們哪天請大官人來家裏吃個便飯,大官人若是真有心請哥哥去幫廚,必然是會來的,到時候讓嫂子也出來拜見大官人,到時候咱們便能知道了。這是武鬆想了一下午想出來的辦法。
武大一聽便應了,武氏兄弟這邊的心思西門慶自然不知道,他現在麵臨一個進退兩難的處境:知縣大人下了帖子,請他今晚過去城裏有名的醉雲樓吃酒。
那醉雲樓是什麽地方西門慶醉清楚了,若是平常他定然欣然赴約,可是他現在這身體這可怎麽是好?知縣大人心裏的天平已經偏向歐陽瑞了,他現在如果再拒絕這次的機會,隻怕
西門慶咬了咬牙,先過去再說!到時候大不了裝醉便罷了!
西門慶打定了主意到了醉雲樓,正醞釀了一臉笑容打算和知縣好好說說話,誰知道一抬眼,看到歐陽瑞那廝正坐在胡知縣的身邊,兩個人談笑風生的不知道說什麽呢!
西門慶的臉立刻就綠了。
18、第十八章
西門慶站在門口處鐵青著臉,胡知縣往門口看時,西門慶這才在臉上擠出了笑容,對著胡知縣做了個揖,又對著歐陽瑞見了禮,說出的話很有咬牙切齒的味道:不知道歐陽老板也在這裏,失禮失禮。
歐陽瑞回了一禮:好說好說,大官人肯賞臉來,是我的榮幸。
說罷,意味深長的瞄了西門慶一眼,胡知縣沒看到歐陽瑞的眼色,隻看到在人家歐陽瑞好聲好氣的說完這一通好話後,西門慶刷拉一下沉下了臉,胡知縣滿心的不高興。
咳,今天醉雲樓新來了一個姑娘,據說是江南有名的花魁,歐陽公子得知了特為的叫你也來,大家一起喝喝酒、看看美人兒,之前有什麽不愉快的,便一筆勾銷了吧,之前在縣衙你醉酒在先,人家歐陽公子都沒說什麽,這次還主動找你,你還有什麽不滿嗎?
麵對胡知縣這麽明顯的不滿,西門慶能說什麽,他能說上回在縣衙裏他吃了什麽虧嗎?隻能打落了牙齒往肚子裏咽,不得不對歐陽瑞露出笑容來,說道:
哪裏有什麽不滿呢,是這些天身體不舒服鬧的,大人可千萬不要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