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賭債
林楓倒是真沒有激龐明的意思，在他看來，龐明選擇轉學，妥協於訓導主任，實在是稱不上一個男人該有的所作所為。
不過，就這樣當著龐明的麵說他是孬種，起到的作用還是激了龐明一把。換了任何人其實都一樣，男人骨子裏麵都很血性，被人說是孬種，誰也沉不住氣。
“想好了沒有？”林楓看到龐明久久不出聲，不耐煩的說道：“你好歹也是個男生，怎麽這麽婆婆媽媽的？我給你的兩個選擇並不難吧？”
龐明抬起頭來，目光中透著一股堅決，說道：“好，我選擇回去上學，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龐明竟然還有條件？這實在是有些讓林楓出乎預料了，不過，林楓轉念間就想到了一些事情，當先說道：“龐明，如果你這個條件是要我保證訓導主任不找你麻煩之類，你就不用提了。我不能給你這樣的保證，也保證不了。
訓導主任本就是主抓學校紀律的領導，肯定是會針對你的。你真選擇回去上學，就要做好不被他抓住你違紀的準備。隻要你不違反學校的紀律，訓導主任也拿你沒轍。也隻有這樣，才能跟他繼續玩下去。
想要打擊敵人，就得先保全自己，如果你在誌翔中學呆不下去了，就等於是訓導主任勝了，也就別提整他的話了。”
“這個我當然清楚。”龐明點了點頭，很認真的說道：“我的條件並不是這個。”
“哦？那你的條件是什麽？”林楓好奇了。
龐明猶豫了一下，實話實說道：“我早知道你是新來的班主任了，同時也知道同學們在整你，在對訓導主任的事情上，我可以跟你統一戰線。但是，在班裏同學跟你的事情上，你不能要求我做什麽，或者提前透露給你什麽。”
“你直接說不做內奸不就得了。”林楓沒好氣的翻了翻白眼，說道：“我可以答應你，不過，既然你這麽說了，那我也得提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龐明狐疑的問道。
林楓笑了笑，說道：“班裏其他同學在跟我作對，想要整我，你不能參與其中。”
“你的意思是讓我保持中立？”龐明也不笨，立刻明白了林楓的意思。
林楓笑著點了點頭，他對龐明說的不是空話，機會合適的時候，他一定會幫龐明出這口氣。自己總不能白幫忙吧？既然龐明已經先提出條件不做內奸了，那自己提出條件讓他保持中立，不跟那幫問題學生一起整自己，也不是什麽過分的要求了。
“好，我答應你。”龐明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林楓說道：“我走了，明天一早，我要看到你在教室裏坐著。”說完這話，林楓出了龐明的房間，婉拒了龐明爸媽留他吃飯的好意，離開了龐明的家。
至於龐明要回誌翔中學繼續上學的時候，龐明自然會跟他爸媽說明，林楓也就不需要再多費口舌了。
龐明的事情算是解決了，接下來還有兩個學生，秦雪和汪雨涵。目前為止，林楓還不知道秦雪是什麽原因沒來上學，龐明和汪雨涵不上學的原因倒是從陳輝口中得知了。
林楓並不是一個喜歡拖拉的人，時間尚早，他打算速戰速決。
拿出學生資料表，林楓照著一個電話打了出去，電話很快接通，傳來一個男生的聲音：“哪位？”
“李磊，我是你班主任林楓，你現在有空吧？來外麵跟我見個麵。”林楓立刻說道。
“我沒空。”電話那邊的李磊立刻說道。
李磊的回答並不出林楓的預料，林楓不緊不慢的說道：“我現在就在你家附近，如果你沒空的話，我倒是不介意去你家家訪一次。”
“身為班主任，竟然拿家訪威脅學生，你可真夠無恥的。”李磊壓低了聲音說道。
林楓笑了笑，李磊這麽說，就說明他會出來，看了看四周的店麵，說道：“我在環島咖啡廳等你。”說完這話，林楓掛了電話，徑直走向街對麵的環島咖啡廳。
進了咖啡廳，林楓點了一杯咖啡等著李磊的到來。
大概半個多小時以後，李磊趕了過來，一屁股坐在了林楓的對麵，說道：“你在我家附近，幹嘛要挑這麽遠的地方見麵？害的我還得打車過來。”
“哦，我剛才就在這，隻是隨口那麽一說而已，沒想到你還真信了。”林楓笑了笑，說道：“不過，不管你信不信，我認為你沒選擇的餘地。”
“說吧，找我什麽事？”李磊簡直要被林楓氣炸肺了，可麵對家訪這個威脅，他又不得不妥協，沒好氣的直奔主題，問林楓找他什麽事。
林楓輕聲說道：“跟我說說汪雨涵的事情。”
恰在這個時候，服務員走了過來，詢問李磊要點些什麽，李磊要了一杯果汁，服務員走了以後，李磊才輕聲說道：“你想知道汪雨涵的事，應該去她家家訪才對，幹嘛找我？我什麽都不知道。”
雖然李磊的話是這樣說，可當林楓說出要他說說汪雨涵的事情的時候，李磊臉上的神色明顯變了，變得有些鬱悶，外加一絲不自然。
李磊的表情變化被林楓盡收眼底，林楓手指輕輕叩擊了桌麵兩下，說道：“李磊，我在班裏點名的時候，你是代汪雨涵應聲的，這就說明你跟汪雨涵的關係很好，你說你不知道她的事情，你認為我會相信嗎？”
當初林楓在教室裏點名的時候，喊到汪雨涵的名字，的確是李磊代為應聲的。而能替人應聲，就說明他們兩個關係匪淺。關係不好，李磊也不會替汪雨涵應聲了。更何況，李磊一個男生替女生應聲，這本就是極為容易穿幫的事情，可他依舊這樣做了，更能說明他和汪雨涵之間的關係匪淺了。
其實，林楓在訓導主任的辦公室，給出一個星期的時間約定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這些。隻不過是從陳輝口中得知了龐明的事情，而不用再去找代龐明應聲的孫曉了解情況罷了。要不然的話，林楓一定會找孫曉詢問龐明不來上學的原因。
看到李磊低頭沉默不語，林楓決定給他下點猛藥，開口說道：“李磊，你是不是喜歡汪雨涵？”
聽到林楓這話，李磊抬起頭來，眼中流露出一絲詫異的神色，慌亂的搖頭說道：“沒有的事，你別瞎說。”
李磊怎麽也想不明白，林楓是怎麽看出他喜歡汪雨涵來的。
林楓笑了笑，似乎是看穿了李磊的詫異，說道：“李磊，你不用緊張，更不用否認。現在不是在學校裏，你也不用拿我當你的班主任看。你能幫汪雨涵應聲，就已經能說明一些問題。當我讓你說說她的事情的時候，你臉上有鬱悶外加不自然，更能說明問題了。
在我看來，男生喜歡女生，這也沒什麽過錯。不過，你喜歡她，被我問到，臉上出現不自然的表情很正常，可為什麽會出現鬱悶的神色？”
李磊終於不再沉默，說道：“汪雨涵現在在外麵打工賺錢，你想讓她回到學校上學很難。”
“我聽說去年她家裏發生了變故？”林楓緊接著問道。
李磊點了點頭，說道：“汪雨涵的家庭條件原本不錯，隻是她爸爸平時喜歡打牌，但是玩的都不大。不知道去年發了什麽瘋，竟然越玩越大。十賭九輸，最後欠了一屁股高利貸跑路了，後來汪雨涵就去打工賺錢替她爸爸還債了，他爸爸才敢回來。”
說到這裏，李磊皺起了眉頭。
“汪雨涵現在在什麽地方打工？”林楓又問道。
李磊一臉難色，最終搖了搖頭，說道：“我不能說。”
“為什麽？”林楓問道：“難道你就不想讓汪雨涵回到學校繼續上學？”
“即使你去找她，也談不出什麽結果的。”李磊說道：“她肯定不會回學校上學的，她爸爸欠下的高利貸太多了。”
“我還沒見到她，更沒跟她談過，你怎麽知道不行？”林楓再次敲了敲桌麵，說道：“李磊，不要急於否定一件事情，不管是什麽事情，隻有做了，你才知道成功不成功，而你不去做，永遠不會成功。”
“我試過了，勸過她，一點用也沒有。”李磊苦著臉說道：“難道你認為你這個新來的班主任，比我跟她還熟？你跟她都不認識，怎麽勸得動她？在她爸爸的高利貸沒還清之前，她是不會回到學校上學的，她必須堅持到給她爸爸還清高利貸，她不想失去她爸爸，這是她的原話。”
“她從什麽時候開始打工的？”林楓換了一個問題。
“上個學期末。”李磊回答道。
“拋開汪雨涵打工的地方不談，關於她打工為她爸爸還債的事情，你知道多少？還有沒跟我說的嗎？”林楓沉吟了一會以後問道。
“沒有了。”李磊很幹脆的回答：“就這些。”
“好了，今天的談話到此為止，你不想說，或者不能說的，我都不會勉強你，你回去吧。”林楓對李磊說道。
李磊答應了一聲，轉身離開了咖啡廳。
林楓歎了口氣，從李磊說的來看，想要讓汪雨涵回到學校上課，必須從根源上解決她的問題，而她的問題根源就倆字——賭債！
“真是麻煩！”林楓說完這話，起身結賬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