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臉丟盡了
沒有城牆以及戰壕的掩護，沒有所謂的攻守，這場仗似乎是完全為了拚命而打的。對於鬼王軍團來說，他們或許還有一點正義的理由，那就是一雪這個民族遭受過的深重恥辱，挽救那些死後仍被日鬼蹂躪的死難同胞。可是這個理由未免牽強了些，為什麽薩多一方麵可以殘忍地對活著的同胞進行屠殺，另一方麵卻不能容忍外族對本族的侵害？難道在他看來，那些已經死去的人才是他的同胞，而現在活著的人就不是他的同胞嗎？曆來的統治者，可以毫無顧忌地對本民族製造殺戮，卻都是不能容忍外族搶奪了他殺人的權力，他的子民的生死隻能掌控在他的手上，這在潛意識裏，是對權力的極端控製欲的表現。可惜的是，人們並不了解這一點，他們盡可以在戰爭中挽回尊嚴，卻擺脫不了被殺的命運。
鬼屠們已經倒下了，化為塵埃。這是這場戰爭的特別之處，盡管場麵激烈，但不會留下屍體和鮮血，除了對地表造成一定的破壞。雙方的數量都在急驟減少，為數不多的羅刹鬼騎士在郎奇的率領下幾乎要衝到鬆井的麵前。
然而，就在此時，敵人後方又有大約三個師團的兵力衝了過來。子彈雨點似的在他們前麵飛射過來，又有數百羅刹鬼倒下。
“媽的，小日本恁是殺不完啊！”屠城咧開嘴，臉上的刀疤輕微地顫動，他的部下已經全部陣亡，自己也吃了不少槍子兒，要不是及時吸食日鬼，早就魂飛魄散了，這下陡生英雄陌路的淒涼感覺，將開天斧往腰間一插，飛身縱到郎奇身邊。
“郎奇，咱倆平日相處得不錯，我要是再死一次，你記得把我的灰收起來，我謝你！”
“滾，風大雨大，我怎麽收你的灰？反正這麽多年過得也膩味了，大不了一塊兒死，你一惡鬼還考慮什麽身後事？”
屠城愣愣地望了郎奇一眼，若有所悟地笑了，笑得那長長的刀疤激烈地蠕動。兩鬼心照不宣地舉起兵刃，“但願大王沒忘記當日許下的諾言，你我兄弟就算沒白熬這麽多年！”屠城深有感觸地說道。
“你他媽廢話這麽多，殺吧！”郎奇彎刀劃出一道亮弧，策動血狼騎衝將過去。屠城不甘示弱，劈麵就照小矮子鬆井砍去。
一排密密麻麻的子彈迎著屠城飛來，“我日”，一聲怒喝，左手開天斧揮擋，右手卻仍砍向鬆井。鬆井嚇得兩腿發軟，正要跪倒，身後馬上有人將他拖走，數十個日鬼迅速將他堵在身後。“篤篤篤……”子彈打在屠城身上發出敲門聲，屠城隻感覺渾身像要散架，急忙打起十二分精神，一斧砍倒十來個日鬼，獨眼開始模糊起來……
“屠城，用誌不分，乃凝於神！守住元神，我來了！”郎奇連砍幾個挺著刺刀的日鬼，將屠城拉上坐騎，又快速地撈起一個日鬼丟給屠城，“你他媽快吸！”
屠城覺得身體突然很輕了，鬼魂原本是沒有重量的，卻可以通過修持來使自己的形體更加堅固。鬼魂的強大可以說是精神的強大，一旦精神上選擇放棄，他們就會消散。屠城握不住手中的日鬼，被他跑掉了。
郎奇又砍倒幾個日鬼，身上也中了數彈，回頭看見屠城的一條手臂正在塵化，急急怒道：“我操，你小子竟這麽孬種，吸，吸你媽的！”順勢抓了個日鬼再次按到他嘴邊。
大規模的日鬼已經殺到眼前不遠處，最後一個羅刹鬼剛剛倒下，郎奇的眼洞裏射出驚人的怒火，仰天問道：“大王，這仗怎麽打？為何遲遲不派援兵？”
“援兵來了！”一個冷冷的讓人不寒而栗的聲音進入郎奇的耳朵。郎奇回首一看，驚喜地叫道：“殿下！”隨即又陷入疑惑：一個人也算援兵？
來人正是金致。金致一擺手，酷酷地說道：“你們走吧，放著我來！”
“那殿下怎麽辦？”郎奇猶豫了一小會兒，看見金致慍怒的表情，“殿下保重！”急忙抱著屠城，殺開一條路。
目送郎奇奔遠，金致緩緩抽出軒轅劍，劍芒所到之處便卷起一片塵土。
“闊闊哇，一級棒得死奶！”日方援軍頭子穀壽間夫由衷地讚歎道。鬆井庫代嚇得六魂無主：“穀壽君，這把劍很恐怖！機槍手，機槍手！”
“鬆井閣下，隨時為您效勞！這小子我和他交過手，上次讓他僥幸跑了，這次……嘿嘿！”龜田小次郎端著一挺重機槍走來，瞄準金致瘋狂射擊，他也錯把金致當成林離了。
“你們中國人有句話叫螳臂當車，用來形容你很恰當！”山本大臧輕描淡寫地避過林離的雷霆一擊，嘲諷道。
“我們中國人還有句話——怕死不是英雄好漢！”林離挾著怒火，又挺匕刺去。
“你不怕死？我看你怕得緊，先前我就感覺到你內心的恐懼，還在這裏冒充英雄好漢？這用你們中國話怎麽說來著？”山本並不還招，依舊騰挪閃躲。
“打腫臉充胖子！”林離脫口說道，即刻暗叫上當，“我跟你拚了！”
“你別指望我佩服你的勇氣，你這點勇氣實在可笑！我說過不會殺你，因為你不夠資格！”山本很是不屑地說道，繼而神情一懍，感覺到一股強烈的劍氣，微微一笑，“這個人才有資格！”
“什麽意思？”林離氣憤得近乎抓狂。不料山本鬼魅似的一閃，自己又被他抓住脖子。“大俠，你能不能不抓我脖子，會得頸椎病的！”
山本提著他快速地離開屠場，向地麵升去。“讓你看看什麽樣的人才配跟我打！”
金致祭出一條黑蛟，擋住射向他的子彈，逐漸向鬆井和穀壽逼近。龜田慌了，沒想到才幾個月不見，這家夥居然練了一身高強的本領。不由得又妒又恨，把自己修煉來的本領全部使了出來，張嘴吐出一顆綠瑩瑩的球狀物，以最快的速度擲向金致。
“哼，雕蟲小技！”金致手腕靈巧地一動，那綠球便在空中炸開了，帶著濃烈的腥臭味的汁液撒到眾日鬼身上，立刻冒出煙霧來，鬆井和穀壽被燙得嗷嗷叫喚“八嘎”，龜田慌不迭地賠罪，對金致的恨意更深一層。
金致冷笑著舉起軒轅劍，麵上浮現一層陰影，殺氣畢露。
就在他這一劍快要斬下去時，一個影子飛速地在他麵前掠過。金致心中一寒，敏銳地感覺到敵人的強大。猛一轉身，隻見一個忍者站在麵前，手中還抓著那個長得和他一樣的林離。
山本乍看清金致，也暗暗心驚，若不是他眼光犀利，看見金致眉心的黑蓮，也會將他錯當成林離。
“山本先生，您來了，真是太好了，這場仗我們勝利了！這個支那人的寶劍一級棒，您要小心啊！”鬆井一見山本大臧，便喜氣洋洋地說道。
山本沒有搭理他，隻顧仔細打量金致以及他手裏的軒轅劍。“果然是把寶劍，我沒猜錯的話，它應該是你們中國人的先祖——黃帝使用過的軒轅劍吧。”
“你很有眼光，不知道你的武功是不是比你的眼光更厲害？”金致將軒轅劍平舉至眼前說道。
“金致，這個人很厲害，不是一般的厲害，你要小心啊！”林離掙紮著說道。
“哼，沒出息，臉都讓你丟盡了！”金致瞥了一眼林離，寒聲說道。“出招吧！”
山本隻是微笑，月刃還在刀鞘中。金致見了，怒火更甚，舉劍欺身力劈下來，勢如猛虎下山。山本輕巧地閃開，拇指按住刀柄頂端。
金致一招落空，緊接著又一劍補上。
山本開始動了，冷笑著，似乎看清了金致的破綻。“舉頭！”大喝一聲，月刃已經出鞘，“望月！”電光火石之間，金致的手中已是空空如也。
月刃還鞘，軒轅劍飛落下來，釘在地上。金致和林離都愣了，日鬼開始歡呼。
山本一手提著林離，一手提著金致，交到鬆井手裏，飛也似的離開了。
“臉都讓你丟盡了！”林離黑著臉啐道，但也得意，總算把這話給金致回過去了。
“押他們進屠場，今晚咱們大吃一頓！”隨著鬆井話落，日鬼們又歡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