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芳草香魂
鬼車鳥神秘地一笑，心中已經有了計較：這小子戰鬥力還不到一千，竟然有此等神兵，老天不開眼哪！好漢不吃眼前虧，小不忍則亂大謀，勾踐臥薪吃膽美滋滋，韓信鑽人褲襠笑哈哈，無數革命領導人的光輝垂範表明，投降保命使革命最終獲得成功的充分條件。
思念及此，忙不迭地吐出一堆褐色的丸子，恬不知恥的說道：“你看，這是我所有的珍藏，隨便挑，盡管挑，想給誰還魂，男的還是女的，我這兒隻有女的，都是美女啊！”
林離沒想到鬼車鳥這麽痛快就答應了，激動地說道：“你幫我這個忙，一切既往不咎，我交你這個朋友！”
“可是你得先把它收起來，我看見它心裏就發毛！”鬼車鳥指著怒氣衝衝的畢方，顫顫地說。
林離將畢方貼身藏起來，心道：還是畢方對我好，這就是傳說中的心有靈犀一點通啊！這樣的寶貝上哪兒找去？這些日子你都跑哪兒去了？回頭再慢慢審你！
這時，其餘眾人戰戰兢兢地出來了，還有些野人懼意猶存，龜縮著不敢動彈。出來的野人群情激奮，眼光鮮紅，“吼吼”叫喚，鳥巢當頭舉著長槍，似乎欲殺鬼車鳥而後快。
鬼車鳥不屑地冷笑，在他眼裏這些野蠻人不過跟螞蟻一樣，捏死他們太容易了。
大象首領死得太慘了，她就像蟻巢裏的蟻後，主要職責是繁衍後代，可是天帝女不單殺了她，還吃了她肚子裏的孩子，天帝女已經死了，野人們將新仇舊恨一並算到了鬼車鳥頭上。
“大家靜一靜，你們的心情我很理解，對此我深表同情，但冤怨相報何時了呢？大家先各自回洞洗個澡、睡個覺、壓壓驚，剩下的事情交給我處理好了！我保證，決不姑息養奸，一定還大家一個公道。”林離說完跟赤眉使了個眼色，示意他翻譯給野人們聽。
赤眉氣呼呼地瞪大眼，但還是照他的意思翻譯了。野人們仍然不願離去。這時薇薇也走過來，怯生生地瞥了鬼車鳥一眼，鬼車鳥看見她，眼裏閃過一道光，轉瞬即逝。薇薇急急走到林離身邊，用她的四字真言勸解眾野人息怒。眾野人似乎很聽話，這才陸陸續續地散了。
“行啊，心肝兒！”林離親了薇薇一口，“想不到你還會外語呢！”薇薇嬌羞地低下頭。
鬼車鳥心裏那個酸哪，卻又不敢發作，悻悻地笑道：“您還要救人嗎？要不等你們辦完事再說？”
林離猛然驚覺，發現河間侯、宋楠等人臉上烏雲密布，目光恨不得將他剁成肉醬似的。倉促間隻好輕咳兩聲，以做掩飾。
偏廳。鬼車鳥看了看康、方兒女，搖搖頭，九個腦袋一齊搖。
林離等人大駭。“沒救嗎？”齊聲問道。
“有救……”眾人這才舒了口氣，鬼車鳥略一沉吟，“隻是我要提醒你們，她們本身的殘魂正在消散，就算能找回其他的魂魄，她們也不可能完全複元，而會變白癡！”
“白癡？會這樣嗎？”林離用目光詢問河間侯，河間侯點點頭。林離整個人癱瘓了一樣，神采全無。薇薇心疼地攙扶住他，甚為關切。
“如果我給她們還魂，她們將變成另外兩個人，這個結果你能接受嗎？”鬼車鳥突然變得像個神父似的，他心裏正暗暗得意，他知道這種精神上的折磨比上的折磨更痛苦。
“沒有別的辦法嗎？”林離癡癡地問道，神情頹喪。“我的道行還不足以起死回生，除非你能找到觀音菩薩。”鬼車鳥無奈地說道。
“為今之計，也隻好先保住她們的肉身了，要不是有些人隻顧風花雪月，也不至於弄到今天這個地步！”宋楠怨恨地斜了林離一眼，看他失魂落魄的樣子，心中已經有些不忍，卻還是出言諷刺。
“照你說的做，也隻好這樣了……”林離此刻陷入深深的自責，完全沒了主見。
“果然是炒肝兒——沒心沒肺”，宋楠冷笑道，“你喜歡的就是她們的肉身嗎？就算她們換了思想你也無所謂嗎？不能就這麽換了，我覺得對她們不公平！”
“你到底想怎樣？換也是你說的，不換也是你說的！”林離有點激憤了，覺得宋楠完全不可理喻。
“當然要換！可是你得保證一定要讓她們恢複原樣，否則你這輩子不能再見她們。”宋楠語氣堅決，不給林離任何餘地。
“好，我保證！換吧！”林離急切地說道。
“答應得這麽爽利，一點不用大腦思考，你到底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宋楠歎了口氣，眼神裏滿是幽怨。
旁人都愣愣地看著他倆你一句我一句，似乎再看兩口子吵架。鬼車鳥笑道：“我先將她們殘留的魂魄收起來，免得造成人格分裂。”張開嘴，隻見四道白線分別從兩女鼻孔中鑽出，進入嘴中。
鬼車鳥將一些褐色丸子遞到林離麵前，“挑兩個吧，隨即選擇！”
林離猶疑一陣，最終還是挑了兩個。“看看你挑到誰啦！”鬼車鳥將一顆丸子捏開，隻見丸子裏睡著一個小人，五官清晰，玲瓏剔透。鬼車鳥吹一口氣，小人醒了，漸漸變大，飄然從其掌心落地。
秀發如雲，眼似水波，體態輕盈，顧盼生姿。
眾人不由倒吸一口氣，似乎能從她身上吸到仙氣一般。男士們的表情就像餓了一萬年的食人族，口水不自覺地流了下來。薇薇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她一直對自己的長相很自信，可是眼前這個女鬼讓她明白了什麽叫妒嫉。她急忙捂住林離的眼睛：“不準看，你隻能看我！”
林離歎了口氣，掰開薇薇的小手，喃喃地說：“世界上並不缺少美，就是缺少發現美的眼睛，不知道什麽是醜是無知，不知道什麽是美卻是犯罪啊！”
美麗的女鬼剛剛從夢中醒來，一見眼前眾多的陌生人，不由嚇了一跳，嬌怯的模樣愈發惹人愛憐。
“想不到天下竟有這般標致的人物，我今兒算是見了，隻可惜了，不是個活人！”宋楠心裏也有些嫉妒，看見林離色咪咪的樣子，更是醋海翻波，學著《紅樓夢》裏王熙鳳的腔調，讓人一聽就覺得誇讚是假，譏諷是真。
鬼車鳥嘻嘻笑道：“不錯吧，我還真舍不得哩，這是我的吐血收藏啊！”美女鬼聽見鬼車鳥的聲音便瑟瑟發抖，如同寒風中的嬌花。“你自由啦，給你借屍還魂，重新做人！”鬼車鳥笑道。
美女鬼將信將疑，怯怯地問道：“真的？”聲音細如蚊蚋。
“我騙你做甚？”鬼車鳥笑著指著躺在地上的兩女，“你隨便選一個上身吧！”
美女鬼仍然有些惶惑，遲遲不敢動作，眾人滿是期待地看著她，都在猜測她會選誰。
這時宋楠微微一笑：“別怕，選吧，他不敢把你怎樣？”這個“他”從她嘴裏說出來似乎有兩層含義，林離紅著臉聳聳肩膀。
美女走到兩女附近，徘徊一陣，往康情身上躺去。眾人不由相視一笑，似乎都覺得她這個選擇太合理不過了，她的氣質和康情很般配。
奇跡般的，康情身上的青斑消失了，氣色逐漸紅潤起來。沒多久，大概三十秒鍾，便幽幽地醒轉了，睜開眼，坐立起來，舒展身體，反複地端詳雙手，繼而欣喜地掐著自己的臉蛋，眼圈卻紅了。
“你終於醒啦！”林離興奮地衝到她麵前，按住她柔弱的雙肩。
“男女授受不親，請公子自重！”康情扭動著擺脫他的雙手，一臉厭惡。
“你……”林離語塞，恍然記起她並不是真正的康情，她隻是占據著康情的身體而已，對她而言，他完全是個陌生人。一時神傷，麵容慘淡，哽聲說道：“對不住了！”
眾人不由一陣唏噓，唯有鬼車鳥心裏樂開了花。
林離竭力從痛苦中解脫出來，心頭如同壓著一塊沉甸甸的石頭，他有種預感，康情從此在他生命中遠去了。“繼續吧，還有一個呢？”木然地看著鬼車鳥。
鬼車鳥捏開第二個丸子，又一個鬼魂出現在眾人麵前。與之前那位弱不禁風不同的是，眼前這位顯得豐腴瑩潤，酥胸袒露，光潔如雪，紅唇半開，美目流轉。要說胖，卻胖得恰到好處，如同凝露，稍微一碰就能滲出水來。“不是吧，你手氣這麽好，我的兩個吐血精品收藏全給你摸走了，虧大了，虧大了！”
現場的諸位色中惡鬼們又不自覺地咽了口吐沫，眼睛早已掉到那兩座顫巍巍的山峰之間的峽穀當中，怎麽也收不回來。
同樣地，方媛也醒轉了。引起林離新一輪傷感，隻怕此後每日麵對兩個心愛的女人，她們卻都當自己是路人，世界上最痛苦的事，這應該排在前十吧。
“OK，大功告成！”鬼車鳥怪叫道，“我可是血本無歸了，賠了夫人又折兵，你可千萬不要過河拆橋，殺人滅口。”
“你看我像我是那種人嗎？”林離冷聲笑道。
“我量你也不能，她們還有魂魄在我手上，隻有我才能保住這些殘魂，嘿嘿！”鬼車鳥九個腦袋發出一陣刺耳的怪笑。
“我說過交你這個朋友，以後我還有很多事需要仰仗你呢！”
“我可不是那麽容易收買的，要我為你辦事要付出很大代價！”
“有什麽條件你盡管提，隻要我能做到！”
“暫時還沒有想好，以後再說吧！”鬼車鳥偷看了一眼薇薇，心道：我要她，你肯給嗎？總有一天，老子要把這小浪婦弄到手，嘿嘿！
“很好，就這麽說定了，我問你，她倆到底是誰？”
“怎麽你沒有聽說過燕瘦環肥嗎？”
眾人頓時驚呼，難道她們竟是傳說中的趙飛燕和楊玉環！
“賣糕的！”河間侯禁不住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