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癡僧瘋道

一個月後，康情和方媛的身體已經完全康複。林離與兩人的感情也是與日俱增，但他心裏始終放不下唐詩姐妹，因為他總在做那個可怕的夢。

林離一行來到唐家的小竹樓，眾女頓時露出陶醉的表情。康情更是摟住林離的胳膊說道：“弟弟，咱們以後要是能住在這兒該多好啊！”敢情康情也是個自然主義者。

原來上次到此地剛好是晚上，並沒有仔細看清周圍的環境。唐晦的確是個雅人，不但在竹樓周圍種上花草，還挖了個水池，開鑿了一條小渠，將山上的泉水引下來，用竹管在水池中搭建了一個噴泉。水池用白石砌成，直徑大概有四米，上蹲十二生肖石像，個個栩栩如生。

“可是為什麽隻有龍的嘴裏吐水，別的動物怎麽不吐？”方媛好奇地問道。

“這十二座生肖石像是用來計時的，每到一定時辰，相應的生肖嘴中就會吐水，現在是辰時，所以隻有龍吐水。老夫當年在圓明園見過十二尊銅製生肖像，現在大都流散到外國了，想起來真是心痛。”捶足頓胸，異常悲憤。

“原來如此！河監侯爺爺，這些都是怎麽設計的？”方媛問道。

“我哪裏知道？我國古代有很多能工巧匠，要做這些玩意也不是什麽難事！”眾人連連點頭稱是。

“什麽味道這麽香？”林離的鼻孔激烈地翕動，“美人！”

“你們是什麽人？”一個嬌美的婦人出現在眾人麵前，上身穿白色絲質花邊襯衫，打黑色女式領帶，下身穿西褲，簡單清爽。卷發，鼻梁高挺，明眸中閃爍著疑問。

“唐夫人，不記得老朽了嗎？”

“是河監侯啊，你又惦記上我家哪件寶物了？”美婦笑盈盈地打趣道。

“嘿嘿，見笑了！老夫是陪我家少主人來見兩位千金的。”

“可不巧了，兩個丫頭不知又去哪兒瘋了，我也是剛回來不久，他們父女都不在家，我正發愁呢！”眉宇間甚是憂慮。

“唐先生已被鬼王手下擄走，唐詩姐妹前去營救，現在下落不明，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林離不停打量眼前的美婦，麵容歉疚。

“你是誰？”美婦宋楠眉峰緊鎖，鳳目射出一道淩厲的光芒。

“其實這件事不能全怪林離，都是我們不好！”康情急忙解釋道。遂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告訴宋楠。

“你是林離？”宋楠仔仔細細地打量著林離，“唐晦經常提起你！”

“天地有正氣，您放心，我一定會將唐先生救回來的！”林離信誓旦旦地說道，心想唐晦這個千年人參居然恁大豔福，暗暗嫉羨。

“依我看，救還不如不救！”“阿彌陀佛，牛鼻子不曾聽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嗎？”“那是救人，人早死了還救個屁！”“是嗎？待老衲念一段經超度他吧。”“老禿驢省省吧，你那經文要是能超度，這世上就不會有那麽多鬼怪作亂了！”“住口，你汙辱我可以，但絕不可以侮辱我佛的智慧和法力！”“啊，你居然扯斷我的頭發，我跟你拚了！”“哈哈，有本事你扯老衲的頭發，啊……抓奶龍爪手，你怎會使我少林武功？”“笨賊禿，天下武功出少林，沒聽說過嗎你？”

林離等人來到後院竹林，隻見一僧一道站在竹稍扭打在一起，衣衫襤褸，形狀甚是狼狽。

“兩位前輩真是好身手，不如先歇會兒，大家喝杯茶，交個朋友！”林離拱手笑道。

“給你麵子！”僧道二人同時撒手，雙足輕點，跳落地麵整理衣衫。

“兩位前輩必定是世外高人，剛才言語中頗含玄機，能否指點迷津！”

“你這娃說話真酸哪，請講普通話！”道士皺著眉頭說道。

“嗬嗬，阿彌陀佛，小檀越剛才不是說請我們喝茶嗎，還囉嗦什麽，茶呢？”

唐家客廳，一群人正看著僧道飲茶。兩人將茶葉嚼得一幹二淨，拿起牙簽悠閑地剔牙。

“拿出來吧！”道士翹著腿，背對著林離伸出一隻大手。

“拿什麽？”“《錄鬼簿》密文不是在你身上嗎？”“什麽《錄鬼簿》？”“別賣關子啦，你不是想我老人家指點你迷津嗎？”“我不是很明白！”

“牛鼻子我是這句曲山上清觀的第三百八十代觀主張一峰，死賊禿是洛陽白馬寺第六百零一代住持苦證，我們是專程為《錄鬼簿》來的！”

“咦，你就是披頭士的徒弟張一峰！我跟你師傅有過一麵之緣，可我實在不知道什麽《錄鬼簿》啊！”

“所以年輕人有時間應該多讀書、讀好書，免得誤了終身！”張一峰神情凝重地說道。“牛鼻子這話說得最在理，善哉！”

林離覺得自己才是個和尚，還是個身高一丈二的和尚。腦中靈光一閃，“他們該不會是說那張人皮吧？”

“你們是要這個嗎？”林離掏出母親留下的人皮。

“正是，沒錯，一定是它！”僧道二人眼睛幾乎同時一亮，餓虎般撲向林離。

“兩位前輩自重，我不喜歡男的，別咬我臉哪！”

僧道二人不顧眾人驚奇的眼光，將林離的臉親成了馬蜂窩，上麵還沾著幾片茶葉。

“這下有救了！”“是啊，蒼天有眼，你這娃真是善哉善哉！”

“當年大神女媧造人，往每個泥人嘴裏都吹了一口氣，這口氣就是鬼魂的本源，它們有些不屑依附在泥土做成的肉身上，人死後遊離於世間，漸漸地形成規模。女媧考慮到它們有可能危害人類生存，便在補天時獲得的天衣上寫下《錄鬼簿》，用來製服鬼魂！”

“原來還有這麽個典故，難道這上麵的奇怪文字就是《錄鬼簿》？”林離展開人皮說道。

“現在妖魔四起，全國很多城市都被薩多的部下入侵。國家領導高度重視，已經召集了一批有特異功能的人士，準備抵抗。”苦證肅容說道。

“都是些虛頭八腦的家夥，不幹事實，成天開會。現在最忙的就是宗教協會的主席全能，天天忙著給各大寺廟、道觀打電話，手機都快打爆了。前幾天剛成立了一個捉鬼委員會，因為我們茅山捉鬼出了名，他聘請我當首席講師，我沒答應！過去說我們是封建迷信，禍害了多少人才，現在想倚仗我們卻一點表示都沒有，不讓我當中科院院士、享受國務院特殊津貼，免談！”

“牛鼻子是刀子嘴豆腐心，其實他還是熱心公益事業的。我和他從你降世那天就開始關注你了，現在大敵當前，你就是天命所歸的救世主，我們各大教派都將惟你馬首是瞻，你將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可是這張人皮上什麽都沒有啊！”宋楠突然開口說道。

林離猶豫了一陣，咬破手指，擠出幾滴鮮血到人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