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啊!就是兄弟!

王國慶的酒樓所坐落的地方,在入城河河畔,正對著河麵的方向也是坐南朝北,門前所對的馬路對麵,是入城河段較好的垂釣地點,四周綠樹成蔭,更有城建規劃中添置的長椅,平日裏多有人在此駐足小息。

在這個城市裏生活相當的悠閑平靜,生活節奏比工業發達城市起來是相當慢的,就算是吃飯,也是在天黑之後才會開始。所以酒樓的生意往往會持續到很晚,基本上在淩晨之前都會有生意。

國慶節當天小雨不斷,可無法阻擋遊人們身體裏的熱情。才到七點,桂城人家味館裏已是熱火朝天,一點也看不出入秋之後的涼意。

國人吃飯喜歡熱鬧居多,吃飯的時候不說話實在是太難為人了。家味館在裝修很簡單。一樓牆壁是用大大的落地玻璃,看得到大廳裏卡座中的人們紛紛唾沫橫飛的交談著,圍著最多可以供四人或六人落座的方桌或圓桌,紅著臉、劃著拳,眼睛裏迸射著憋悶許久的熱情。

整個酒樓的裝潢絕對跟豪華不沾邊,甚至可以說裏裏外外都透著小家子氣……家味嘛,要的就是這調調。剛一進門,靠著門迎不遠的地方是一張長桌,長桌上是用桂城特有的四花米酒泡著各色不同的材料的玻璃罐子,苟繼子、蛇、蜜蜂之類等等足有七八個罐子,上麵標價多少錢一杯,土得掉渣。

過了門迎,首先是巨大的聲浪以及人們散發出來的熱量撲麵而來。在這樣的環境裏,你要是輕聲說話跟平時放了個悶屁一樣,你得喊,扯著嗓子對身邊的人呼喝才行。你喊蓋過別人的聲音,別人又想蓋過你,一番惡性循環之後你就得老老實實地用肢體語言加嘴型跟你身邊的人交流。

整個大廳加上卡座也不過二十台,都是小桌子。樸素的米黃地板,明黃餐台布,天花板是橙黃地銅燈。很溫馨,顯得很幹淨,就是這樣簡簡單單,效果卻出奇的好。

二樓全都是包廂,也就七個,三個小包一包一台,三個中包一包兩台,一個大包就是王國慶給自己預留的三大桌的包廂了。

此時包廂裏都還沒來幾個人,王國慶還得看著點生意呢,他交際圈中的人來得比較成熟的,時間還早著呢,估計是不靠時間的邊沿是不會那麽早到的。

相反王思妤兄妹邀請而來的朋友們就不靠譜多了。一個個頂著個白帽子就擠擠攘攘地進了廚房,七嘴八舌地討論著師傅們的工作,不時發出一聲驚歎。

“哇,好厲害……”某人兩眼星星。

“看起來很好吃啊,等下我能吃到嗎?”某人乍巴著嘴。

“原來是這樣做出來的呃,我還以為多複雜呢,切……”你來做試試?

生意的火爆,熱情已經從前廳延續到了廚房,諸多師傅都在手忙腳亂地忙活著工作,偏偏一幫看熱鬧的礙手礙腳,還偏是老板孩子的朋友,小工中工被影響最多,敢怒不敢言,紛紛用不爽的目光看著這幾位。

王思妤非常能夠感受到師傅們那已經從露一手讓他們見識見識的心態,在慢慢轉化成怎麽還不滾出去的情緒,幾次開口勸道:“看夠了麽?都去外麵坐著等好麽……”“喂喂,我們影響他們工作了。”“你們夠了吧!適可而止行麽?”

吳放無所謂的揮手,廚房裏火熱的氣溫不能阻擋一群好奇寶寶的熱情:“再看會,現在還早著呢。”

那邊後到的趙素素也摸了進廚房,兩眼冒著星星看著頭灶師傅上下翻飛地玩著炒鍋:“好帥好帥好帥……人家要是會這一手,媽媽肯定被我哄得死死的……”你拿得動麽?

那邊王瑗還能保持著自身的儀態,穩穩地站在原地,但是她額角地汗珠,以及充滿求知欲的眼神,都深深地出賣了她:“再看一會,再看一會,等我看完師傅做完這個菜就走……”

這是你第幾次說這樣的話了?王思妤勸都勸得無力了。

至於丁胖子?他可什麽都沒說,丫不知道從哪翻出一件廚師的服裝來套在身上,戴了頂高帽,就他那體型那造型,一看還真是一大廚。隻可惜,滿嘴地哈喇子在荷台上流了一灘,將形象完全破壞了。每當一道菜出來的時候,丫的眼珠都不會動了,就盯著那菜盤從這邊傳到那邊……

這時,頭灶大廚又一菜出來,大廚的下手麻利地將菜肴拚擺在菜碟上就要端出去,左走右走,卻始終走不出廚房:卻見丁胖子身形如機器一般隨著菜碟的位置機械般地移動著,那口水泛濫成災。

“喂,下個菜炒什麽?”頭灶大廚將鍋洗幹淨回身問道,卻見下手被人堵了路都還沒將菜上出去呢,頓時就火了:“喂,你們夠了沒?都給我滾出去!沒看到門口的字啊!滾,都給我滾!”

門口上大幅標誌:廚房重地,閑人免進。

幾人頓時被大廚粗豪地聲音嚇了一跳,比劃了跟他的身材……咳咳,能混成大廚的人身材都比較‘魁梧’,剛才還笑容可掬地人物炸了冒,十二疊的帽子瞬間拔高了一寸(怒發?),手中手勺在不鏽鋼荷台上敲得梆梆作響。

一夥人蹦蹦跳跳地溜了出去。通過傳菜部門的過道上樓,準備去包廂中坐著等待。

“嚇死人家了。”趙素素拍著飛機場尤帶著慌亂。

王瑗高跟鞋在地板上跺了跺:“芳芳,你平時不是誰都不怕的麽?怎麽人家一吼你就屁顛屁顛的跑出來了。”

吳芳用紙巾擦著額頭的汗珠道:“客場作戰懂吧,壓力大得很。沒看到整個廚房的人恨不得把外麵吃掉啊,全是刀刀叉叉棍棍棒棒的誰受得了啊。”

胖子擦擦嘴角:“可惜了可惜了可惜了……沒吃到那個菜此生大憾啊……”

那你的人生遺憾的事未免會太多了點。

眾人除了王思妤紛紛怒視他:“還不是因為你!”

胖子頓時噤聲。

眾人剛走到大包廂的門口,忽然一個巨大的聲音透過門板傳了出來:“我說王老哥,今天我給全集團的人放假了,絕對不是什麽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聽到王老哥你說要弄上一桌稀罕的,再怎麽著都得來的,哈哈哈……酒水我都帶來了,喝不完就算是老弟我給你的生日禮物。告訴你吧,這可是我半年前會鄉下時候挖的鑽地蜂泡的酒,喝完之後今天晚上老哥你絕對大殺四方啊,嫂子有福咯,哈哈哈哈哈……”

吳芳本來走在最前頭的,聽到這個聲音頓時一捂臉:“這臭老爸怎麽也來了,說什麽丟人話啊。”

聲音的主人正是吳陸奇,這個聽到土菜就滾過來的**。

幾人推門而入的時候,王國慶正滿麵紅光地跟他說道:“那就先謝謝吳老弟了,今天晚上不醉不歸啊。”

吳陸奇一拍王國慶的肩膀,王國慶頓時矮了一截,感覺到自己力道過大的吳陸奇收回手嘿嘿奸笑:“王老哥你放心,就算醉了我們這些人也能把你送回嫂子的房間。”

周遭的幾人如梁啟發,張方傑的老叔叔幾個老男人紛紛附和著奸笑不止,紛紛拍著胸口說“放心,我送我送!”弄得王國慶尷尬不已。

王思妤奇怪地看著自己老爸跟吳芳老爸熱切地交談,心說他們的關係怎麽忽然這麽好了?

王振正陪在梁啟發的身邊,給了他很大幫助的梁叔叔他心懷感恩,先將之招待好了一準沒錯。一幫老男人沒節操的說著彼此的自家婆娘沒羞沒臊地嘻哈著,王振隻能聽著插不進嘴去,還得賠笑著遞茶添水。

王振那一桌明顯是各當家人物才能坐的,王思妤進門看向王振,王振也看向她,然後王思妤頭一扭撇了開去,帶著一眾人等在另一桌上坐下了。

屬於當家男人的座位麽?已經沒她什麽事了。倒也說不上什麽糾結,王思妤自己也向斬斷自己那不切實際的幻想。

不一會,張方傑從外邊進來,手還濕噠噠的,估計是剛從洗手間出來。他一進門看到王思妤就趕緊走到旁邊問候:“思……思妤……生日快樂……”說這想伸出手去,又發現自己的手是濕的,於是半路中將手放到耳後裝作撓癢癢的樣子,尷尬極了。

看著他傻乎乎地樣子,大家就笑。

對於這個過往印象如泥猴子般的人,王思妤此時卻不再那麽看了。她發現就算是‘王振’她都看不透,猜不穿,無法料到‘他’真正的變化,她怎麽還敢用曾經的眼光去看待張方傑呢?尤其是這傻小子對自己的幫助,除了感激,她不知道用什麽去感謝他。

於是王思妤露出開心地笑容來,紅潤地唇劃出迷魅地弧線:“你來了,這邊坐著等等吧,時間還早。”

今天的她有用心地打扮過,雖然不及當初參加吳芳宴會時那般驚豔,但好好整理過的頭發以及妝容,還有一身純白地衣衫,都讓她看起來明媚無比。加上她溫和地笑容,頓時秒殺了張傻小子,順著她話語中的意思,呆呆地坐到了一邊,眼睛卻怎麽也離不開王思妤了。

不一會,王母帶著兵哥和小乖也來了。兵哥依舊如故地穿著一身顯得破爛,但此時洗得很幹淨地無肩章的軍裝,站得筆直,左手被繃帶垂吊在胸前,也不說話,就是如標槍般站在門口。

“兵哥!你來啦!”王思妤迎了上去。

兵哥隻是點頭,小乖依舊如故地怯生生地抱著兵哥的大腿藏在哪個筆直地身體之後,探出半個腦袋打量著包廂中的眾人。帶上這麽個拖油瓶,卻絲毫不能影響到兵哥的風姿,他隻需要站在那裏,都會給別人第一印象就是:精悍逼人!

“真是條好漢子!”吳陸奇的聲音穿越了眾人,將他的讚賞傳遞到兵哥耳裏,“戰友,哪個部隊的?過來這邊咱們哥倆親近下!”

哥倆?你們的年紀再差開點做父子都快夠了吧!?別以為自己塊頭倍年輕就跟人稱兄道弟的。

可是沒辦法,年齡不是問題。到了軍隊大家就是兄弟就是戰友,哪怕是父子到了軍隊都是兄弟這沒辦法。啊!就是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