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所謂計較
實體牆已經建起來了，不可能因為吳芳的質疑就拆掉。從根本上來說實際應用上是跟合成板牆是沒什麽差別的。吳芳之所以還會提出她的質疑，其實是抱著考驗下王思妤的心思。
這確實讓王思妤為之感到為難。不過她這段時間來並不是什麽都沒做，至少所有的資料都被她翻得爛熟，而且還給索證（產品質量監督局出具的合格證書）資料做了整理，並分類做了個目錄。
所有的東西變得直觀之後很容易找到不足的地方。王思妤思慮良久，終於想到了力揚裝材所缺少的一種產品：牆漆！
在所有的供應商資料中，牆漆的索證獨獨一份。要不是還有這麽一份提醒了她，加上頭天晚上陪母親看插播在廣告中的電視劇，說不準還真想不到這類產品來。畢竟這是以前從未接觸過的領域。
那個廣告非常的溫馨，一對年輕情侶戴著紙質帽子，拿著刷把往一間看上去就是商品房的牆壁上塗抹，不時還相視一笑，仿佛看到了對方從身體到內心的火熱，眼神交織間迸射出巨烈的激/情火花，狠不得馬上撲到對方身上……咳咳！其實這廣告真的隻是牆漆的廣告！
在廣告中可以反映出很多東西來。至少對方沒少宣傳自己的產品，而且對產品的性能以及推廣程度都有了一個折射性的反映。桂城雖然不見得會流行起牆漆這樣的產品，但是相信在相當一部分地區中絕對不會缺乏市場。
力揚裝材從創立以來，就是以產品多元化多樣化為理念的。所以牆漆這種隨時可能流行起來的裝材完全有必要出現在自己的鋪麵當中。
於是王思妤琢磨了好一陣後，對吳芳說道：“芳芳，你不覺得我們這裏還少了什麽產品嗎？”
“什麽？”吳芳有些詫異。心說除了自己，誰還能不做單一代理？要知道在力揚裝材這邊已經接了不下三十個品牌，上百種產品的代理了，還能缺少什麽？
“牆漆！”王思妤很快的答道，“最近我給我們的產品作了下整理，我們關於牆漆的代理居然隻有一家。”
“這有什麽關係？我們桂城用牆漆的還沒幾家呢。”吳芳可有可無地說道。
“不！”王思妤嚴肅地說道，“我們經營的目標不就是產品多樣化給予客戶更多的選擇麽？現在牆漆的廣告漸漸打響起來了，隻要客戶能夠看到接觸到這種產品，有得選擇，我想牆漆所占的份額也絕對不會小道哪去。並且現在的技術越來越發達，以前人們所擔心的油漆有毒、過敏、味道刺鼻之類的都漸漸的得到改善得到解決。隻要我們引導好客戶，到時候無論他們是選擇壁磚，還是牆紙或牆漆，我們多樣性的經營都足夠讓他們在我們店裏采購一番了。為什麽我們不能增加這樣的一種產品呢？”
王思妤頓了頓，用期翼地眼神看著吳芳，就像是在說：認可我吧。
吳芳果然地打量了一把王思妤，侃侃而談的她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一個其實初中才畢業沒過久的高中生。點點頭讚賞地說道：“有點意思，你繼續說。”
“而且啊，牆漆並不是我們唯一的選擇。我們還有各種優質的壁紙壁磚提供客戶選擇，哪怕到頭來客戶並不認可這種產品，我們也有將客戶留在我們店進行采購。甚至是作為一個試點都可以，反正我們又不做庫存，隻需要將一部分的產品在這堆放提供客戶選擇就是了。即使到時候真的賣不懂，也頂多損失點樣品錢。但要是客戶選購了，那就是我們賺了。大錢都花出去了，不怕那點樣板錢了的吧。”王思妤補充說道。
吳芳這點點頭，算是認可了王思妤的說法，同時又提出了疑問：“你說了半天牆漆的好話，可還沒說這兩麵牆的事哦。”
王思妤嘿嘿笑道：“這就說了。我的意見就是專門在靠邊的這麵牆跟鋪麵的牆之間，專門做牆漆的生意。鋪麵牆這邊堆放各色產品，而新建的這麵牆壁則作為牆漆的展示牆。我們隻要給展示牆刮上白色的膩子粉就好，旁邊放上小罐裝的牆漆，讓客戶自己拿著毛刷往上刷，體驗出自己喜歡的顏色。我相信有著最直觀體驗產品的經驗，一旦有他們心動的產品，多半就會選擇接受這種產品了。而在桂城做牆漆生意的才多少家？能夠有我們這這麽多選擇的又有幾家？那生意可就來了。”
“展示牆？”吳芳定定地聽王思妤說完後喃喃道，用手比劃了一下牆壁的距離寬度什麽的，沉吟良久道：“有道理，可以試著做做，就算虧了也虧不到哪去。大不了賣不好做完一兩單回了樣板錢不做了……不過開業的時候展示牆不能太過單調了。白白的一片別人一看就以為沒人來買過呢。”
“對對對！”王思妤讚同道，“回頭我告訴丁鬆，讓他先搞一部分產品回來先在上麵隨便畫畫。”
“隨便畫太可惜了，要不我們請點專業的人來畫點龐克字體？”吳芳建議道。
王思妤連連搖頭：“那可不行，畫太好看了不說別人，我下不去手的。”
“也是。那就隨便畫畫吧！不過，也不能畫得太亂了，要給客戶留點餘地才行。而且要搞幾個類似的顏色並排畫在一起，讓別人看了就認為有人來挑選過了正在做對比呢。”
兩人站在一起竊竊私語，各種天馬行空的想法從她們的嘴巴裏蹦出來。隻是聽她們聲音的話，你是絕對不敢相信他們隻是對高中生罷了。其實有‘磚家’說過的，大部分人過了30歲其實就是在拖社會發展進程的後腿了，環境約束了他們想象的空間，而年齡越小，所受到的限製越小，發展空間也就更大。
說這話的‘磚家’後來被證明腦袋確實被板磚拍過。經驗可以彌補大部分過失是不可否認的存在。
“對了！千萬不能讓牆漆沾到其他的任何一種產品。樣品貶值是小事，最怕的就是客戶對產品產生不認同的情緒。所有的東西都要保持嶄新的麵貌，看像一定要好。所以我覺得在展示牆前麵要弄一圈台階才行，而且要把展示牆加寬一米，免得走動多了弄得到處髒兮兮的。”吳芳拍著手忽然道。
“不用不用。”王思妤想了想搖頭道：“地方本來就小，再加寬一米地方就顯得更小家子氣了。怕弄髒其他產品什麽的完全不用擔心，隻需要在客戶要求試用產品的時候為他們準備好鞋套、手套、白大褂、紙帽以及口罩就好了。等他們退出台階的時候再將‘裝備’脫了就萬事大吉。”
“哎，好主意！在台階內掉下來的漆也不要去清除，就保留痕跡在那裏，營造一種氛圍也是不錯的。”吳芳讚同地說道，“唉，思妤你的小腦袋瓜還真好用。”
“嗬嗬。”被稱讚地王思妤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心說在家裏沒少耳濡目染地聽老爸說如何招待客人那本經，為客人考慮就是為自己的錢包考慮這話可不是白說的。
方案確定了下來後，吳芳又在鋪麵裏轉悠了幾圈，一切都覺得相當滿意。抬起手看了看手腕上的女士表：“喲，都這個時間了。力揚建工那邊的工作我還沒做完呢，我得趕過去了。回頭你跟胖子說說剛才我們的安排，還有叫他趕緊把招牌的事催催。嗯，就這樣。還有什麽要說的麽？”吳芳說著就朝店外走。
王思妤送出門想了想道：“對了，還真怕過兩天忙起來就忘記了。國慶節那天是我生日，我請你吃飯，能抽出時間來不？”
“思妤生日怎麽都要擠出時間來啊。我還真想你們家私/房菜了。”吳芳笑道。
“咳咳，想吃你什麽時候到我家玩都少不了的。”王思妤道，“關鍵是到那天別忘記給我準備生日禮物才是。”
吳芳撇嘴道：“想起來我生日都沒收到你的禮物呢。來而不往非理也，想要老娘的禮物，先把我那份補回給我先！”
“你不是吧，這種事情至於那麽斤斤計較麽？”
“誰說我斤斤計較了？”吳芳滿是不屑地說道：“明明我是精確到‘克’的！”
你還差買禮物的那小錢麽，王思妤沒好氣道：“你還……得，到時候你扛張嘴來就行了。”
吳芳揮手上了扯，別扭地拐上公路絕塵而去。
吳芳走後王思妤就給丁鬆打了電話把吳芳的意思跟他說了個清楚，沒一會去吃飯的裝修工人也回來了。王思妤就親自過去對著他們提出了新的裝修要求。
說起來這幫工人年紀最小的都二十大幾的人了，如今看起來麵嫩的王思妤對著他們指手畫腳讓他們頗為不舒服。當然在劉霞的一句話之後隻剩下了佩服，十多歲就敢出來當老板了，可憐他們幾十歲人了還在到處累死累活的接活幹。
劉霞的解釋簡單得很：“這是我老板之一。”
……
桂市富人的集會之地之一，某家休閑娛樂會所中，一個身材高大，肌肉壯碩的**正在折磨一台蝴蝶機（就是躺著舉重的那種），咣當咣當的揮汗如雨。
**運動得有一陣了，他赤/*的上身以及手臂青筋如蚯蚓般的暴起，因為劇烈的運動皮膚通紅，臉上那條如同蜈蚣盤踞的刀疤也因此充血顯得發紫，合著緊咬的牙關、猙獰地眼神，嚇得附近閑雜人等紛紛退散。
這扮相，說不準就是黑道大哥呢！萬一得罪了還不得被他小弟砍全家的？
**‘嗨喲’一聲，將手一鬆，同時人敏捷地從機器下抽身出來。沉重的重量咣當一聲砸在承重杆上，也不怕砸壞了。他直起身來打喘氣了幾口，飛快的調勻了自己的氣息朝前走了幾步。不遠處的吳助理立馬奉上一條毛巾。
“老板，您辛苦了。”吳助理馬上送問候。
**正是桂市的傳奇人物吳陸奇，他接過毛巾胡亂擦拭著身上的汗珠，連咯吱窩都不放過，看得周遭的人一陣白眼：真是有辱斯文！
其實大家都知道五六七除了特定的場合，從來都沒有斯文這玩意。
“辛苦什麽，還不是我自找的？”吳陸奇不以為意地說道，隨手將毛巾拋回吳助理。
“是的老板。”吳助理也不怕毛巾髒，還小心的疊得整整齊齊才放到一邊。
吳陸奇彎腰拎起一邊的水來猛灌了一氣，才擦幹的身體瞬間又打濕了胸膛：“呼……爽了。哦，對了，臭丫頭今天還去力揚建工那邊麽？“
“是的老板。早上大約八點半的時候出的門，開的還是那輛寶馬車。”
“唔。”吳陸奇沉吟了一下，走到一旁做仰臥起坐的器材上坐下道：“丫頭工作做得怎麽樣？”
吳助理平穩地答道：“根據力揚建工負責人的回饋，上午小姐一共提出異議跟建議一共十三條，根據老板您的經理人團隊確認，其中七條可以執行，四條值得參考，其餘的無法執行。您需要看詳細的資料嗎？”
吳陸奇擺手道：“看那玩意幹嘛？經理人怎麽說就怎麽做吧，一看資料腦殼痛，知道是好的用就是了。哎呀，還好這點臭丫頭不接我，不然以後我掛了公司就沒個交代了。嗯，隨便讓丫頭折騰好了。”
“是的老板。”吳助理點頭應道。
“嗯，放著不管也不好。小吳你幫我跟進一下，別讓臭丫頭做錯事了。”
“好的老板。”
吳陸奇習慣性的拍著光禿禿的腦殼道：“小吳你除了會說‘是的老板’‘好的老板’之外還會說別的麽？聽著就煩，我要的不是應聲蟲！你個人是沒問題了，很影響我形象的好吧。”
你有什麽形象啊？吳助理嘴角不經意的抽抽了一下道：“對不起老板。”頂嘴不行我憋死你。
“……”吳陸奇果然小鬱悶了一把道：“算了，不跟你計較。對了，臭丫頭還有什麽動向？”
“請您稍等，我確認一下。”吳助理走開兩步撥通力揚建工那邊的電話，不一會回報道：“中午的時候小姐沒有在公司吃飯，自己開車出去了。根據車行駛的方向判斷應該是朝即將發售的世嘉小區前去的。您要我留在力揚建工的部分客戶申請書已經被小姐帶走了。”
“嗨，臭丫頭可夠大意的。明明想要瞞著老子來著，也不知道複印一份帶走。嗯，看樣子還是缺乏經驗。”吳陸奇說道，“以後零零散散地再給她一些單子做吧。等她做到比較大的時候再放手，太過低層次的東西對她來說沒用，早點讓她提升起來接觸以後她用得著的知識才是正經。”
“是的老板。”
“走著，陪老板我洗個桑拿去。”吳陸奇拍拍屁股站起身來，就那麽光著膀子就走。
一身西裝的吳助理苦笑著跟在他的身後……太影響他精英的身份了。算了，誰叫他是自己老板呢？就不跟他計較了。
到了吳陸奇這層次的，不會去平白無故的去幹擾自己孩子的事業，隻會在背後悄悄的推波助瀾就好。他所需要的是如何將孩子引導成可以繼承自己事業的人才，而不是為孩子鋪好一切道路。
隻需要將孩子前進的門檻提高一點，讓她自己的去披荊斬棘，自然會有一番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