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關我妹毛事
一看那要死不死的動靜，一群人頓時不敢動了。
“聽他的，你們別動，我來說好吧？”王思妤鬱悶的回頭道，功虧一簣說的就是眼下這情況。這一回頭，卻看到了趙素素也跟著跑上來了，身邊站著‘哥哥’王振。
我國的人本就喜歡湊個熱鬧什麽的，馮文斌弄的風聲太大了些，加上周五放學後就是學生回家的時間了，因此樓底下已經湊了密密麻麻的一群看熱鬧的人。王振倒也不免俗遠遠的看了幾眼，後來青蛙主任跟趙素素急吼吼地往這邊趕。趙素素跟妹妹貼得很近他是知道的，當下就攔了下來聽聽怎麽回事。結果一聽可不得了，自家小妹也在上麵呢！
要是一個搞不好那個要跳樓的小子想拉個墊背怎麽辦？於是也急吼吼地跟上來了。
王振沒想到妹妹在這敏感的時候還能靠那麽近，聽她語氣好像還挺有把握的。與其他人剛一站到樓頂跳樓小子就要死不死的差別甚大。
“好了，他們……”王思妤想說點上麵挽回局麵。
“這位同學！你還年輕，有什麽想不開的呢？啊！好不容易來到這樣一個優越的學校學習，你就這樣不珍惜你父母的苦心？老師對你們寄予了厚望，不是讓你來這跳樓的！十八中怎麽會出現你這樣的學生，氣死我了……氣死我了……”青蛙主任猛地打斷王思妤的話，開口閉口還是習慣性的拿學校來說事，最後更讓人可氣的是他還貌似憤怒的加上一聲：“你還發什麽呆，還不給我下來！”
王思妤忍無可忍，回頭急道：“喂……那個誰……哥，能讓他閉嘴麽？”
王振開學就忍了青蛙主任很久了，此時小妹的要求第一個就得了滿足。仗著不比青蛙主任矮多少的身高，身手就從背後抱住他，一手捂住他的嘴巴。
“你……你要幹什麽？”劉主任悶聲悶氣地叫嚷。
王振嘿嘿陰笑一聲，一腦殼撞到青蛙劉主任的後腦勺上去。後者頓時一陣暈眩，眼前發黑，一時間喊不出什麽話來了。
旁邊一個校領導也不含糊，配合著王振的做法就把人往樓口拉，王振的手卻趁機放開，他可還要看著點妹妹呢。青蛙劉回過點神智就像喊：“太不像話了，居然毆打學校領導教師……”
“我是不小心撞到的。”王振無辜地說道。這當口，你還想跟誰說理去？
周圍的人也隻是稍稍瞄了一兩眼青蛙主任就不管了，那一兩眼的意味那麽明顯：“白癡！”
這還有個陳副校長在呢，你這表現報上去你這主任估計也就當到頭了，況且還得考慮消除影響呢，誰還幫你說話去？
“這位同學……你能不能？”陳副校長小聲說，這樣嚴重的事居然要一個學生去解決實在有些不靠譜。隻是剛才青蛙劉那麽一弄，隻怕是跳樓的那位對老師會有了抵觸心理了。
王思妤給他一個肯定眼神轉過身去。
“哎……”
“你別動！”王思妤剛吱聲就被馮文斌打斷。讓青蛙劉主任那麽一訓話，他此時變得更加敏感了。
“好好好……我不動。”王思妤不迭地答道。
馮文斌神色複雜地看著這個在他的要求下乖巧不已的女生，若不是他自己頭腦一熱也不會有今天的事，他還是可以繼續低調著過完高中。他學習一直很努力，隻是人的頭腦有著自己的極限，或許他就不是很擅長學習的那一類人，但是總也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當然在十八中能有這樣的學習成績放到別的學校是嬌嬌者了。以後至少可以考上一個不錯的大學，然後找一份不錯的工作呢。
但是都因為這個女生……
“王思妤……你知道嗎？”他胡亂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也不是要她回答什麽，續道，“你很漂亮，開學的那一天我就被你吸引了……”
這算是告白嗎？當著老師和校領導的麵？王思妤有些臉熱。
“我以為我努力一點，總能夠得到你的好感。我想讓你知道，哪怕我很普通，但是我還是認為如果給我機會的話，我仍舊可以給你……”馮文斌想了想，好像他的家庭似乎真的給不了她什麽，轉瞬頹然道，“都怪我自己，為什麽要對你有什麽幻想呢？我配不上你……給你寫的信你都沒有看……可要不是因為你，我也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最多最多也是默默無聞地過完高中，以後又默默無聞的過完大學，找一份好點的工作……我一直那麽想的……自從開學見到你之後，我就再也忘不掉你……為什麽你要出現在我麵前呢……要是沒有你的話……”
話越說越小聲，他的語氣裏滿帶著委屈。
王思妤咬著糾結無比。
是啊，要是沒有現在的我的話……我或許會以‘王振’的身份早早的出社會工作，更大的可能是重新回到這個地方複讀，期待來年的高考。然後進入大學，或者尋找青青的足跡，或者在書山題海中度完整個學生時代，然後找一份工作，更大的可能是接手父親的酒樓，然後泯然眾生。
而事實是自己作為‘王思妤’新生了，遇見了吳芳，遇見了趙素素，得到了張方傑的支持，過去的自己更是成為了自己的哥哥……在所有不同於過往的交際中，她得以早早的用全新的身份、麵貌、目光去接近自己的理想。
自己也曾茫然若失，而自己卻能重新振奮地去麵對，然後現在還有了不錯的開局。
但是，因為這個世界上多出了一個叫‘王思妤’的人，卻在無意中影響了其他人的生命軌跡。而其中的一個生命，已經在死神鐮刀的刀鋒上跳舞……
這讓王思妤難以接受這樣的事實。一時間王思妤被馮文斌弄得說不出話來。
“你說什麽屁話呢！我妹招你了惹你了還是故意勾引你來跳樓了？不自己想想自己什麽情況就想賴我妹身上？自己要死就死了算，還不忘禍害別人一把，你算什麽東西？”王振怒不可遏地放聲說道，並飛快的向前幾步，站到妹妹的身邊，那架勢就像一隻護犢地母雞。
王振的話還沒說完，在妹妹身邊站定後還在說：“我妹長得漂亮關你毛事？還得罪你了怎麽著？自己心思不堅定還怪別人長得過錯，還講理不講理了？再說了，剛開學那會你才見過我妹幾麵呢？光看長相就整天意YIN，還不知道人是什麽樣的人呢！你腦子怕也是一灘壞水吧！怎麽著？寫了信就得看你的？不接受你怎麽了？你還以為自己情聖哪！寫個信說幾句肉麻的就得接受你？那你還在這幹嘛？上街去大把女人哭著求著包養你呢！……”
這叫什麽話，校領導教師臉都黑出水來了，卻實在不好說什麽。就那麽黑著臉一邊站著看王振發飆。
作為當事人的馮文斌卻被嚇了一跳，王振靠近過來也忘了組織，愣愣地看著聽著。
“你敢寫情書，你就得有膽子接受寫了之後的後果。被拒絕了又怎麽樣？別人還有沒有選擇權了？我可不知道你受了多大的委屈，反正關我妹毛事啊。沒事還學人家跳樓，還特意找個人多的地……想出名啊！神經病呢，也不知道找個沒人的地，淨在這禍害人間……”王振越說越得意了，話裏話外都向著自己妹妹。
“你給我閉嘴！”王思妤一頭黑線，丫你是勸人麽，這是叫別人快點死呢不是？
“我還……”王振還想說什麽。
“我叫你閉嘴啊！”王思妤氣道。王振終於閉了嘴，人卻沒有退回去，就在妹妹身邊站定了。
“他說得對……要怪都怪我鬼迷心竅了……”馮文斌喃喃道。
“你說我是鬼麽？”王思妤磨牙。
馮文斌趕緊道：“我不是那意思……”臉忽然憋紅了。
王思妤拍拍腦袋想了想，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其實話說回來，還真是你自己的原因。”也不管馮文斌什麽臉色，她已經發現他的心思已經動搖了，話說‘王振’不愧也是我，這聰明勁是沒得變的，“你要是一開始找父母找學校領導說明問題，現在什麽事都沒有。黃自銘那幫混蛋反而要遭殃。偏偏你被威脅後就怕成那個樣子……嘖嘖，做男人膽小成你這樣的還真是少見……膽子小，不敢反抗也就算了，也不會像辦法解決問題。平時也不跟別人交流，叫同學朋友一起想想辦法，讀書讀傻了麽？”
“像你這樣的態度哪個女生都不敢接受你啊。你覺得你的性格能夠給女生帶來幸福麽？自己都保護不了，女生哪敢祈求你的保護？你要是真的喜歡我呢（說得王思妤心裏別扭極了，一個男生喜歡自己……）至少要讓我看到你的長處啊。跟你在一起沒安全感，你也不會主動來跟我說話，難道還要我死皮賴臉的蹭上去啊……”
你要給他機會麽？王振一個勁的瞪眼：你這挫男也敢幻想我妹？……
“先說好啊，我可不是說給你機會再我麵前死皮賴臉什麽的啊！我們都還是學生，才剛剛從初中畢業上來呢，沒事學什麽談戀愛可笑不可笑啊！（站後麵的校領導職工猛點頭，這才是學生的正麵形象嘛，那個男同學過分了）要我說，你這脾氣再不改改，以後老婆都討不到哦……我的要求可是很高的（王思妤自己都惡寒）……一般人我可看不上，要想跟我談戀愛？至少是得比我強的男生才行……”
背後陳校長小聲問錢若月：“這個**學學習怎麽樣？”
錢若月回道：“全班第一，而且摸底考試作文我隻給一分的情況下。要是正常給分的話年紀前三沒問題。”
陳校長如釋重負的噓了口氣……
“所以啊，你要真想追女生的話，首先你要做好你自己。活躍些，大膽些，腦子多想一點，學習也要跟上去讓別人看到你的長處。等你學習成績比我好了，或許我會考慮你哦。”王思妤作可愛狀（她自己先寒了一個），可惜她此時心裏想的是：哥開了掛的，比你多學三年而且成績還不錯，你還是沒指望了……嘴巴上倒幹脆得很：“而且現在老師校長都在這裏，有什麽事跟他們說，他們一定會給你做主的哦。”說著回頭道：“會的吧？”
陳校長錢若月猛點頭道：“那位同學（馮文斌），你先下來，校長（老師）一定給你解決問題。”
人有了希望，就會放棄尋死的念頭。
馮文斌可不是執拗的某人。當下就點頭不已，隻是人還騎在牆頭不動。
“怎麽了？還不快下來，校長老師可都答應你了。”王思妤奇怪道。
“我……我……”馮文斌支支吾吾半晌，臉都騰紅了才說出句囫圇話來：“剛才我就想下去了……可我腳麻得厲害……動不了了……而且我害怕不敢動……”
眾人具是一臉囧樣哭笑不得。
王思妤又好氣又好笑：“那你怎麽不早說。”說著走出去準備扶上一把。
王振亦步亦趨，心說這王八小子說不定肚子裏會冒出什麽壞水呢。
馮文斌滿臉通紅，都快急得又哭了：“剛才你說得那麽好……以前從來沒人跟我說那麽多話……我就想……我就想……”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王思妤實在不好說什麽了。隻得走到近處扶著馮文斌沒抓晾衣柱子的一隻手打算將他拉下來。
隻是……
不知道這小子的腳麻到什麽程度了，僵硬得不得了，在王思妤一拉之下，重心一個不穩，一隻腳滑了，另一隻腳筆直地彈了出來踹到王思妤身上。
身體吃痛，慣性巨大的力道讓王思妤一個後仰向後倒去，扶著馮文斌的手情不自禁地鬆了開去。
一隻麻木的腳無法支撐起馮文斌的上半身，更何況他還在欄杆的邊緣，在眾人的驚呼中，馮文斌頓時一個後仰往後倒去。
眼見他就要從七樓掉下去的當兒，一個一直跟隨在王思妤身邊的身影眼疾手快地一伸，抓住馮文斌那條伸得筆直又僵硬的小腿。
王振用力拉扯著他的身體，可他本來也隻是個普通的高中生罷了，從來沒有超越普通人力量的他也不能承受住馮文斌身體巨大慣性帶來的拉扯力度。
轉眼間，王振的半個身體，也被拉出了欄杆。
“我不想死啊，救命！”
馮文斌哭號聲在周遭回響。
跌倒在地還來不及爬起來的王思妤腦子瞬間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