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借窩下蛋
王思妤吳芳兩人等到王振下了樓，一起到食堂對付了一頓午飯，一起到了東球場的邊上。吳芳這才將自己的計劃書和一些資料拿了出來。
陽光明媚的中午，三位高中生討論著一個讓許多在社會上打滾了多年也不一定能夠完成的話題。
東球場是學生勢力的劃分標誌，當然外圍看台的位置不受什麽影響，尤其是女生相反的很受歡迎。女生越多，球場上活動的牲口們越是能爆發出平時難以展現的實力。午飯結束的時候有的是打球的學生，王振被兩個女生夾著坐在中央，那種‘齊人之福’引來諸多牲口的注目禮，若是眼光可以殺人，拿王振已經萬劫不複了。
隻是她們所在的位置是吳芳的勢力範圍，吳芳將她的姐們趕到球場中用‘慘不忍睹’技術侮辱著籃球這個運動，仗著吳芳的赫赫‘威名’，倒無人敢於上前來給王振‘顏色’。
“就算我們能湊得出你說的二十萬，也不夠起家的吧。”王振翻看著手中的資料眉頭皺得緊緊地說道，“而且，我真沒那麽多錢。”
王振手上的資料正是一些知名品牌的裝材報價表格。試想一個家庭用商品房的裝修費用動輒高達十幾萬，算上能湊上來的資金，也不過三十多萬而已，離開店的距離未免太大了。
吳芳沒有回答王振的話，而是將目光轉到他另一邊的王思妤身上：“你說呢？”
王思妤的表情也不輕鬆，她手中拿的是計劃書，於是她就著計劃書上的內容回答了王振的問題：“芳芳沒有打算一次性購入大量的裝材，隻需要購進一部分樣板就行了……真正難的是芳芳打算一次性開四家聯合的門麵，分別做瓷磚、廚具、燈飾和壁紙窗簾，隻要是客人認可我們就可以拿到一係列的生意。就是怕一家都沒做成，損失也是一係列的。”
王振瞄了瞄手上產品的索證材料，想了想道：“這些品牌都需要代理商做他們的單一代理，不想跟別的品牌並存。選擇性小的話，估計損失的幾率恐怕更大。”
吳芳笑了：“這些產品全部代理都沒問的哦。都是他們自己找上力揚想跟我們合作的，隻是我家一直沒有做這方麵的，倒算是讓我撿現成的了。”
“若是力揚集團當然沒問題，可我們單幹扯不上關係吧。”王振猶豫道。話說當他從妹妹得知要跟吳芳做生意的時候就覺得恍惚，隻是不知這麽就巴拉巴拉的跟著妹妹來球場邊上坐下了，還一本正經地看著資料。
吳芳聞言解釋道：“這個不是問題，把門麵注冊成公司的形式，掛到力揚的名下就可以了。嗯，我會悄悄掛到我家企業的名下……一開始我就設計成裝材超市的模式，讓客人自己挑選，我們的作用就是牽線搭橋，那些裝材的生產商想在我們桂市打開局麵，怎麽著也會給我家麵子，絕對不會做單一品牌代理的。就是前期要做好讓利的準備。”
“你的意思是借窩下蛋咯。”王思妤用文件敲敲腦袋，“拿樣板展示，真正做的是廠家直銷。這樣的話哪怕讓利之後我們的利潤空間也不會小了吧。”
吳芳想了想道：“沒那麽簡單。我調查了不少裝材代理的店，其實這營銷模式早就推廣了。真正做庫存銷售的其實沒幾家。我隻是想借我老爸的牌子給客戶更多的選擇性。”
王振瀏覽完手中的索證資料：“華強、高強、達力、歐象……國產的品牌比進口的多呃，沒什麽問題嗎？我覺得從報價上來看進口的利潤比較高一點。”
“精仿的搭配賣的，不然你以為進口之後成本會那麽低？”吳芳不屑道，“這東西取材好其實一般人分辨不出來，就是多花錢買個心理享受。隻要你不太坑爹嘛事都木有。還有那些燈具廚具都一樣，在小區買商品房住的多辦都是中產階級，你要搞歐式品牌還不一定賣得動，還不如多搞幾個國產的優質品牌劃算呢。”
那這樣看來基本沒什麽問題咯。王振吸了口氣，真是大手筆。妹妹跟吳芳混了兩天之後就敢拿著計劃準備實施的魄力在現在的他看起來實在太過不可思議。
不過前天看到妹妹在賓利車上漸行漸遠時那種突然的疏離感讓他感覺充滿了緊迫，那絕對不是他想要的感覺。要想真的一直跟妹妹在一起，自己總得做點什麽。
“吳芳，按你這樣說可行性是很大的，可是關鍵是我們真沒錢。我們家也就是個中產家庭，二十萬這麽多的支出我老爸都得悠著點，我們哪有那能力？”王振說道，說來說去還是啟動資金棘手。
而且王振心裏實在對於高中生創業什麽的沒底，也不曾認為憑三個人的力量能夠做到什麽程度。隻是妹妹有意，不好意思當著吳芳這個外人反駁妹妹而已。
吳芳撇著眼睛盯著王振：“帥哥，我感覺你很沒信心嘛。連你妹都不如。”
王思妤詭笑道：“嘿，別說自己那麽窮麽？存了三年的各種紅包錢，不一定要等到大學花吧。”
王振私房錢什麽的，對於‘過來人’的王思妤是個秘密嗎？
“呃……”王振本想說什麽來著，結果聽妹妹的話讓他聲音一滯，不由苦笑道：“那也是杯水車薪啊。二十萬的十分之一都不打夠。”
王思妤當然知道不夠的，有些心煩地轉向吳芳道：“芳芳，你不能多拿點出來麽？”
“能啊。夏曉雨跟王瑗都答應湊一些的。我這邊出得多了，法人代表是我，利益分配我也要多拿的哦，你舍得沒？”吳芳輕飄飄地道。
王思妤覺得這個反而不是問題。本來麽，如果吳芳樂意的完全拋開她去做都沒問題，計劃是吳芳的，供應商是吳芳提供的，風險大多也是她承擔的，就連證件到時候都要吳芳通過關係去辦。
其實王思妤很好奇吳芳為什麽要拉上她。
當然很久以後當她問吳芳這個問題後，吳芳想了很久才回答說：“我體會不到從零開始打拚的快樂，就隨便找個人來試驗試驗，從側麵體會下咯。”那個隨便一詞搞得王思妤鬱悶了老久。
那是後話了，現在吳芳沒想那麽多，她看到王思妤可有可無的點點頭後道：“到時候盈利了曉雨和瑗瑗的那份錢由我來給就好咯，我能賺到大學的零花錢就好……你們真窮成什麽程度了？”
王振兄妹低頭畫圈……
“好吧，我其實替你們想了個辦法的。”吳芳忽然掛上邪邪的笑容對王思妤道，“耳朵湊過來……帥哥……你先閃一邊去行吧？‘
……
下午第一節課，王思妤回教室比較遲了，走向座位的時候，發現上午給自己**書的陰沉男馮文斌一臉的淤青。
似乎預感些不好，眉頭皺了皺倒不好過問。不過馬上她就知道答案了，趙素素在她坐穩當後馬上湊腦袋過來小聲道：“黃自銘把陰沉男給打了，黃家公子還發出話來說我家思妤是他的，別人不要想靠近你……嘿嘿，我家思妤就是受歡迎，不過別被黃自銘拿下了哦。”
看著趙素素一臉幸災樂禍的模樣王思妤不知道說什麽好，忽然想起吳芳提過的辦法，好像目前的情況要是真的對誰表示下親近會給別人帶來麻煩的，或許對自己沒什麽傷害，但是知道別人因為自己而受傷的感覺總不會好。
想了想她寫了張紙條，趁著老師走進教室喊起立的時候順手拋給了左側的張方傑。
沒錯，張方傑。吳芳中午的時候說過這家夥曾經在朋友麵前曬紅包的時候讓她給聽到了，據說數目非常不小。
本來王思妤不想考慮泥猴子的，可吳芳催得有點急，那急切樣讓王思妤也跟著有些緊張，讓她不得不考慮可行性。
張方傑借到紙條課桌下抽出一看眼都紅了，微微轉過腦袋看著王思妤一臉的歡樂。
這小子算是毀在王MM手裏了，老師說了什麽還能聽進去才怪。
創業的問題王思妤還是很上心的，畢竟無論成敗都算是邁出了華麗的第一步。高一的課程對有高三知識的王思妤不是問題，這周來每堂課的前十分鍾王思妤還是堅持將所要上的課程自習一下，然後就會參考著‘課外書’策劃著自己的‘大業’。
比如下午的課程裏她已經考慮到如果店開起來後的工作人員問題。首先自己跟吳芳還有‘哥哥’都是不成的，尤其是王思妤的‘報送’和王振的衝刺都讓兩人分身乏術。吳芳已經負責很多事了，而且她那樣也不可能去幫看店。
人手還是得從外邊找。應聘什麽的吳芳倒是可以勝任，但是總歸要安排一個自己熟悉的人才好方便管理什麽的。
問題就卡在這了，以‘王思妤’的年齡以及特殊性不可能找到什麽可以勝任的人手。能找的隻能是從王振的人脈中找尋。
王思妤還記得‘當年’的同學中還是有一些玩得比較好的，而且高中畢業後本就沒打算繼續讀書的同學也還是有幾個的，不過都顯得太稚嫩了，要誑一個還必須經過‘王振’才行。
思索良久，忽然一個名字跳進腦海裏：“丁鬆？！”王思妤記起這個在剛進入高三那天就宣稱絕不大學的同學來。
此人家在桂城花鳥市場這樣繁華地帶有兩棟樓，而且在街道立交橋有一個三麵的高架廣告牌子，他就是整天啥都不幹，光是出租套房和廣告牌位置月收入都能過萬。在桂城這樣的收入算是非常非常可觀了，隻是丁鬆絕對不是懶人，高三將結束的時候瀟灑燒書離開時對‘王振’說早就黑了家裏一筆錢準備找點項目幹幹。
也不知道找到他所謂的項目沒有，王思妤現在身邊缺的就是有錢有時間還有點能力的‘閑人’，考慮到丁鬆這人，王思妤就開始考慮如何做好王振的思想工作將此人誑來一起。
還沒考慮清楚就到了星期一作為活動課的最後一堂課。班主任在講台站定，宣布開學就決定的事：“現在開個班會。一周來大家都挺熟悉了，是時候選出各班幹了。我們班不搞一言堂，用不記名投票的方式來選舉，隻要你覺得合適，就可以寫下你所挑選的名字。”
錢若月一邊說著，一邊把一遝裁剪好的白紙發放下來。
“班幹部隻挑選班長，副班長，文藝、體育、勞動、組織委員。至於各科代表由各任課老師指定不用寫，你們寫下主要的班幹人選以及職稱就可以了。”錢若月見到白紙發放到各學生的手上後補充道。
教室裏鬧哄哄的交頭接耳，平時裏這樣鬧錢若月早就出聲了，不過現在她倒是微笑的保持鎮定。在她看來這也是學生體現自己的交際手腕的方式，人氣高的人領導更輕鬆，她也無意去阻止什麽。
大家寫好紙條很快交回了講台，錢若月隨便指派了兩名上到講台上，一人負責唱票一人負責在黑板上畫‘正’字記錄。
當最後一張票唱寫完的時候，大家看到了結果。
王思妤的名字出現在班長、副班長、文藝委員後麵掛了一排的正字。數數都有三十多票的樣子，要知道整個高一5班也才58名學生而已。
學生中的高人氣者無非是學習成績如何、人長得如何，平時待處事隻要不是太過分的都能得到同齡人的尊敬。王思妤開學摸底考試的班級第一，人長得漂亮就加了很多分，無論上下課都安靜的呆在自己的位置的文靜模樣很容易讓一幫蠢蠢欲動的少年將手中的一票投給她。
錢若月對於這個結果是挺樂於見到的，作文紙考了‘1分’的學生事後也沒對自己表示過什麽不滿，對於這樣‘懂事’的孩子有誰不喜歡呢？
“那麽班長就是王思妤同學了，嗯，王思妤你上來說說你當班長要如何帶領我們班。”錢若月輕輕拍手笑道。
教室裏的掌聲應和著將王思妤推到講台上，這時候的她還有些迷糊，這麽就自己成班長了呢？不得不說剛從初中畢業上來的人很單純，以為給個班長的官就是表達心中喜愛的方式。
“若是沒有吳芳說的事我倒還答應了，畢竟也是在老師麵前留印象的好機會。但是現在想做點什麽的話就沒時間做勞什子班長了……”王思妤也考慮過做班長可以給保送加分的問題，最後還是吳芳的理想化事業占了上風。
“對不起大家的信任，我做不了這個班長。”王思妤說出這話的長舒了一口氣才續道，“我在家住的每天上下學都掐著時間點來的，實在不能為班級裏作出貢獻。我希望班長這樣重要的位置還是留給真正能夠給班級帶來新氣象的人……謝謝……”說完微微鞠了個躬走下講台。
錢若月有些錯愕，轉瞬皺眉道：“管理班級也是積攢社會經驗的一種方式，王思妤同學，你放棄這樣的機會不覺得可惜麽？”話語中帶了些嚴厲。
“對不起，錢老師。”王思妤依舊拒絕。在她看來，有更高的起點等著她實在沒有必要再班幹部這樣的位置上糾結什麽，隻要能拿出老師滿意的學習成績，保送依舊是可以達成的，實在不行靠實力考也不是不行。
牛不喝水強按頭是不對的，別人不願意幹你吧能硬要別人做什麽吧？最終名次順位將各班幹部的位置分發了下去。至於誰誰誰做了什麽，已經不是王思妤關注的問題了。
不過班會臨近結束，錢若月將出教室的時候回頭喊了聲：“王思妤同學，下課後到我辦公室一趟，老師想和你談談。”
一句話讓王思妤心中不免有些忐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