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結婚一定要買房嗎？ (4)
“可以報銷的。”林小洛一邊心疼待會兒刷卡要被狠狠地扣掉很多錢，一邊撒謊。
“哦？這麽好啊，那以後我們經常來這裏吃好嗎？吃單位的錢嘛，不吃白不吃。”沈璐瑤開心地說。
“啊？”林小洛抓狂了，這到底是誰為誰擺的“鴻門宴”啊？
最終，林小洛沒有見利忘義，沒有披露沈璐瑤的，隻是將稿子在原來的基礎上改了改，刪掉一些成長史，寫了一些沈璐瑤有關美容護膚的心得，比如用什麽化妝品，有什麽護膚的獨門秘訣之類的，題目叫做《素顏美人沈璐瑤：快樂就是這麽簡單》。
林小洛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把稿子交給了徐莉，已經做好準備等待老妖婆的“槍林彈雨”朝她狠狠地砸過來。誰知徐莉隻是掃了一眼說：“趕緊給美編吧，其他的版都排好了，就差你的了。”
就這樣啊？！林小洛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平時都把她的稿子看了又看的徐莉僅僅掃了一眼就說OK了？這次順利得簡直不可思議。
林小洛此刻想問的是：“是不是我寫成這樣可以考慮給我加薪？”但是看徐莉一臉漫不經心的態度，將問句吞了回去，乖乖地把稿子拿去給美編排版。
徐莉最近的態度有些反常，要麽亂發脾氣像獅子，要麽親和得像綿羊，莫非是快到更年期了？林小洛暗暗地想。
有句話說得好，醜媳婦總要見公婆。用在程皓身上，就是帥女婿總要見老丈人和丈母娘。當然，帥女婿不是林小洛說的，本來她沒覺得程皓有多帥，但是幾乎所有見過程皓的女性朋友都說他長得帥，像某韓國明星，漸漸地，對於程皓的帥，林小洛也從開始時敝帚自珍似的謙虛，到後來引以為榮的自豪了。
既然程皓都表態要給林小洛買婚戒了，林小洛也想表示表示她的誠意，她決定國慶長假期間把程皓帶回家見父母。他們戀愛這麽多年，雙方的父母隻見過他們彼此的照片，還沒見過本人。這下要談婚論嫁了，自然要見見廬山真麵目，好讓家人放心地將女兒嫁出去。
林小洛的家鄉在江蘇的某個小鎮，需要從北京坐火車到常州，然後轉坐汽車到達。他們乘坐的是晚上的列車，剛好睡一覺，第二天一早到常州，中午時分就可以到家了。
他們倆還算幸運，節假日期間買到了同一節車廂相鄰的兩張中鋪票。
晚上八點，列車在勻速行駛，林小洛躺在火車狹窄的床鋪上，看向躺在對麵的程皓。這樣的場景突然讓她想起了過去的點滴。
林小洛想起有一次放寒假回家，程皓特意陪她乘坐火車，把她送到常州，他再去上海轉車回自己的家。他幾乎無微不至的關心和體貼讓她現在想起來都覺得窩心。
林小洛還想起她和程皓一起過的第一個聖誕節，那時候程皓還沒畢業，他們倆都在學校。學校的聖誕氛圍十分濃鬱，不僅每個教室都裝點得像Party現場，北廣場還有聖誕狂歡舞會。他們倆先是去逛了布置得很喜慶的各個教室，又去北廣場一起跳舞，然後還在北廣場附近拍了張合影。那天兩個人興致很高，玩到十一點了都不願意回宿舍。林小洛突然萌發出想去程皓宿舍看看的想法，程皓居然沒有拒絕。
那是林小洛第一次進男生宿舍，因為是聖誕節的緣故，程皓宿舍裏的兄弟都出去Happy了，宿舍裏一個人都沒有。程皓讓林小洛猜猜哪張床是他的，林小洛左看看，右瞅瞅，發現男生宿舍比女生宿舍亂多了，有的被子亂蓬蓬地鋪在床上，有人的床上還放著內褲和襪子。林小洛注意到有張上鋪的床最幹淨整潔，不僅被子疊得像豆腐塊，床上也沒放亂七八糟的東西，枕頭旁邊有一排書以及一盞小台燈。
林小洛指著這張最幹淨清爽的床說：“這是你的床吧？”
程皓微笑點頭：“你怎麽知道？”
林小洛說：“因為你很愛幹淨，而這張床是這裏唯一一張還算幹淨的床。”
程皓原本以為林小洛會說他們心有靈犀一點通之類的話，豈料回答得這麽沒水準。
接下來林小洛的舉動更是讓程皓大跌眼鏡。她居然身姿敏捷地爬到了程皓的床上，並且躺了下來，點亮旁邊的台燈，然後說了一句極其曖昧加肉麻的話：“我應該是第一個睡過你的床的女生吧？今天我躺一會兒，以後你每天睡覺時就會想我了。而且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今天睡過你的床，咱們也算是同床共枕過了。”
程皓大窘。其實當時宿舍裏並沒有其他人，也沒有監視器，程皓看著自己心愛的女孩躺在自己的床上，不可能不想入非非。他也想過自己要不要也爬上床，真的和她同床共枕，但最終理智還是戰勝了情感。他站在床下深情地望著林小洛，說了句肉麻的話：“嗯，我以後每天枕著你的氣息入眠，會感到很幸福。”
此時此刻，林小洛想起聖誕節的這個片段，忍不住笑了。
“笑什麽？”程皓一邊看書一邊問林小洛。
“哎，程皓，你老實交代哦，我那次聖誕節去你宿舍爬你床上，你有沒有動歪心思？”林小洛問道。
“你說呢？”程皓放下手中的書，並不正麵回答，然後拋了一個問題給林小洛，“你那次為什麽要去我宿舍啊？還好我剛換洗了床單，而且看在新床單的麵子上，破天荒地疊了次被子。”
“天哪！我被你忽悠了”林小洛一下子恍然大悟，“怪不得我們同居以來你就沒疊過一次被子！怪不得家裏一直亂糟糟的你也看得下去一直不收拾！知道嗎？我那次突擊檢查你的宿舍就是想知道你會不會收拾，勤勞不勤勞，檢查的結果讓我很滿意。因為我是個不會收拾整理又懶惰的人，發現你那麽勤勞，就想，咱們是互補的，在一起太合適了。沒想到啊沒想到，原來你那次床鋪幹淨整潔是特殊情況氨
“不要一副大呼上當的表情嘛。我隻是平時工作忙，沒顧得上收拾，我要是收拾還是能把家裏打理得井井有條的。”
“不要狡辯了，你知道你為什麽不喜歡收拾嗎？那是因為這是我們租的房子，收拾得再好，打掃得再好，也不像家。再怎麽收拾打掃還是別人的房子。跟你說，等我們有了自己的房子，你就覺得不收拾是一種罪過了。”林小洛本來不打算在程皓麵前提房子的，然而不經意間還是說了出來。算了，說就說吧，說不定他現在對買房沒有抵觸情緒呢。
可是，一提到房子，程皓就沉默了，仿佛他的大腦對“房子”二字有天生的自動屏蔽功能。
林小洛把她的“帥老公”程皓領到家門口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十二點多。
林小洛的家是一幢帶圍牆的二層小樓房，林爸爸和林媽媽聽到門外的動靜，來到院子裏相迎。
“爸爸。媽媽。”林小洛剛跟父母打完招呼，準備把程皓隆重地介紹給父母，結果她還沒來得及介紹，程皓就主動叫上了：“叔叔好，阿姨好。”
來之前，程皓就已經牢記討好嶽父嶽母的“五要”秘訣：嘴要甜，手要勤，心要誠，腦要快，禮要精。
“爸，媽，這就是程皓，我跟你們說過的。”林小洛補充介紹。
林媽媽眉眼含笑地望著程皓，心想這孩子不僅長得好看，還挺懂禮貌的，嘴巴甜，會討人喜歡。
林爸爸要接過程皓手上的行李，被他謝絕了：“叔叔，這點東西我拎得動，我自己來。”
小洛眼光還不錯，這孩子看上去挺吃苦耐勞的。林爸爸心想。
進了屋，林小洛就聞到從廚房傳來的陣陣香味，她沒吃早飯，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了，這會兒菜香撲鼻，她都快流口水了：“媽，什麽時候開飯啊？”
“餓了吧？早就給你們準備好飯菜了，有的菜都涼了，我用微波爐給你們熱一下。”林媽媽去廚房忙活去了。
林爸爸給程皓泡了一杯菊花茶：“小洛大姑家種的菊花，專程從浙江寄過來的，你嚐嚐。”
程皓邊道謝邊打開行李包，從中拿出一個盒子：“叔叔，這是我給您的禮物，希望您能喜歡。”
“來就來吧，帶什麽禮物呢？”林爸爸話雖這樣說，但還是笑容滿麵地接過來。
“爸，程皓自己用的都是幾十的剃須刀，給你買的可是好幾百的高檔貨，知道孝敬您老人家吧？”林小洛趁熱打鐵。
“沒必要買這麽好的，多浪費錢啊，能用就成了。”林爸爸沒想到這麽個小小剃須刀還要好幾百，有些心疼錢，臉上的笑容也收斂了幾分。
這時林媽媽端著飯菜走了進來，程皓趕忙上前，想要接過林媽媽手中的碗：“我來端吧，您歇會兒。”
“不用不用，你坐著就行了。”林媽媽把菜擺到桌上，轉身又去了廚房。
程皓跟著去了廚房，不顧丈母娘的阻攔，給大家盛飯，並一一端到桌上。
程皓端著最後一碗菜進來的時候，林小洛已經拿雙筷子開吃了，邊吃邊說：“哇！好香！老媽的廚藝真是與日俱增氨
“小洛，你向人家程皓學著點，別光顧著吃。”林媽媽看程皓跟著自己忙前忙後的，自己的女兒卻坐享其成，都有些看不過去了。
“哦哦，知道了。”林小洛頭都不抬地應著，此刻她的魂兒都被媽媽的一手好飯菜給勾去了。
當然，事後林小洛因此事在程皓麵前沒少邀功請賞，什麽因為她的懶惰才能襯托出程皓的勤勞，為了讓程皓順利通過老爸老媽那一關，她沒少做犧牲，甘願當陪襯他的綠葉。
“皓皓，多吃點。”吃飯時，林媽媽一邊把菜不停地往程皓碗裏夾，一邊用家鄉話熱絡地說。
程皓雖然聽不懂這裏的方言，但還是明白林媽媽的意思，邊點頭邊說：“阿姨，您不用客氣，我自己來。”
聽到媽媽叫“皓皓”，林小洛著實被雷到了，她到現在還沒親口叫過程皓如此親昵的稱呼呢。
“小程，我們這邊的菜還吃得慣吧？聽小洛說你喜歡吃辣的，就買了瓶辣醬，你嚐嚐看。”林爸爸說著就從櫃子裏拿了瓶辣醬。
程皓因為第一次拜見未來的嶽父嶽母，來之前也做過功課，強大的搜索引擎告訴他——“第一回拜見嶽父大人基本上得不到讚美，他總覺得你是隻癩蛤蟆，當然是出自疼愛女兒的本心。他第一次看見你，基本上是敵對關係，基本上氣焰很旺。”該文作者還用一個有趣的小故事闡述這個道理，丈人初次見女婿對女婿說：“你小子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而女婿則說：“想吃天鵝肉的癩蛤蟆才是有理想的蛤螅”
當時程皓一邊笑一邊想如果他的準嶽父大人說他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他該怎麽回答。不過眼下看來，是他多慮了，林爸爸雖然看上去不如林媽媽具有親和力，也不太愛笑，但是還挺為他著想的，連他喜歡吃辣的細節也照顧到了。
林小洛吃飯速度比較快，加上開吃得也早，她吃完的時候，飯桌上的其他三人還在細嚼慢咽。
“吃快點啊，吃完了我帶你去參觀我的房間。”林小洛吃飽了，底氣也足了，嗓門也洪亮了，她對程皓說這句話的時候神情可以用興高采烈、眉飛色舞來形容。
“小洛，你急什麽呀！你讓皓皓好好吃，別催他。”林媽媽瞥一眼女兒，嗔怪道。
“小程，我家小洛的脾氣我是知道的，像我，性子急，偶爾急躁的時候會發脾氣。你是男孩子，你就多讓著她點。她如果犯了錯，你可以直接向我匯報，我來教訓她。”林爸爸的言外之意其實是——我女兒隻能由我來管教，她如果犯了錯，你不能對她怎樣。
不過聽在反應遲鈍的林小洛耳裏就是另外一層意思了：天哪，老爸這是在揭自己的短嗎？怎麽還沒結婚，父母就開始胳膊肘往外拐啦？林小洛覺得自己有種失寵的感覺。以前回家，自己是全家的中心和焦點，現在程皓一來，她的地位完全不保了。
“我覺得小洛的脾氣還好啊，不亂發脾氣，挺溫柔的。”程皓邊說邊看了林小洛一眼，像是在邀功。
算你識相！林小洛對他使了個眼色。
“那是近朱者赤，你如果脾氣好，她脾氣也會變好。我結婚前脾氣超級壞，自從娶了小洛媽媽後，脾氣越變越好。”林爸爸開玩笑一般地說，頓了頓，又說，“夫妻相處就是個互相影響的過程，要用自己的優點去影響對方，對於對方的缺點也要學會寬容。”
程皓笑了笑，他覺得林爸爸既可愛又通情達理。他的父親在他大四那年過世了，當時因為蔓延，他都沒法回家見上父親最後一麵，悲痛難當。那段備受煎熬的日子是林小洛陪他度過的，他還記得林小洛對他說：“以後，我的爸爸就是你的爸爸，我相信隻要你和我在一起，他會把你當親生兒子一樣看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