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4)
“你們怎麽那麽容易被他的外表欺騙啊？你們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哪！他並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麽好。”林小洛捶胸頓足。她口中的“你們”包括沈璐瑤，也包括她的大學室友。讀大學時，程皓三天兩頭地跑到林小洛宿舍樓下的小賣部煮方便麵，一開始林小洛很遲鈍地以為程皓喜歡吃方便麵，結果鄧佳一語道破天機——程皓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名為煮方便麵，實為追求你林小洛呢！後來，事實證明鄧佳真是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出了程皓的用意。可恨的是，包括鄧佳在內的全部室友都站在程皓那邊，幫他說話，什麽“這男生不僅長得不錯，看著還挺實在的，是適合做老公的最佳人馴，要不是林小洛親眼看著這些話從朝夕相處的室友們口中說出，真懷疑這幫室友是來幫程皓做廣告的。
“那你說，程皓要是不好，你怎麽死心塌地地跟著他這麽久？”
沈璐瑤的一句問話把林小洛問得啞口無言。她努力在大腦中搜索程皓的不好，但除了股票被套、偷偷跑回家考試知情不報的過錯之外，她再也找不到他的不好了。
反而，大腦一啟動搜索功能，程皓的那些好便如同滔滔江水一般湧了過來——
以前，他畢業了，她還在學校讀書，她和他分居兩地。每天早上他都會給她發短信喊她起床：“小懶豬，起床了。”室友們都稱這個時間為“時間”，比鬧鍾還準時。每天晚上臨睡前，他怕她一個人無聊，都會發手機短信陪她聊天，她簡稱為“床聊時間”。
後來，她畢業了，兩人都在北京工作，他幾乎每天早晨都為她準備早餐，每天下班隻要比她先回家，一定是在廚房裏忙碌著的。
他不僅是她的鬧鍾，是她的環保安眠藥，還是她的廚師，真是符合21世紀“一專多能”的複合型人才。
原來她找了個“複合型老公”，她難道還覺得他不夠好嗎？
“怎麽樣？說不上來了吧？程皓這樣執著癡情又肯下廚給女人做飯的男人真的很難得了，你可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哦”沈璐瑤見林小洛沉默，知道她有些鬆動了，趁熱打鐵道，“兩個人相處難免有些磕磕碰碰的，你也不要得理不饒人，大家多包容對方，哪有過不去的坎兒，你說是吧？”
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此時此刻，林小洛發現沈璐瑤化身為她的情感軍師了。原來所有的旁觀者都有做情感軍師的潛力。
“也是，我覺得這次他離家出走，我的話也是導火索，我可能說得太過分了。”林小洛開始自我檢討了。
“你說他什麽了，把人家氣得都不回來睡覺了？”沈璐瑤問。
“我……我說他是窮光蛋，窩囊廢了……”林小洛有些心虛地說。
“怪不得呢！這多傷男人的自尊啊！你對你家程皓好一點，男人也是需要鼓勵的。老打擊他哪兒成啊？”
“我那時候口不擇言，說的都是氣話。誰知道他當真了呀？”林小洛唉聲歎氣。
“不過男人嘛，肚量也沒那麽小，估計他回來時氣也消了。”沈璐瑤寬慰道。
“誰知道他還回不回來啊？”林小說剛說完這句話，她的手機就開始唱《豆漿油條》。
“喲，說曹操曹操到，這不是你家程皓的專屬鈴聲嗎？愣什麽啊，快接氨沈璐瑤提醒聽著鈴聲發呆的林小洛。
林小洛心想，估計這家夥良心發現了，發現離開老婆活得很痛苦，開始痛定思痛，決定負荊請罪，重新回到她的懷抱了。
這個時候，經過沈璐瑤的開導，加上林小洛剛才的自我檢討，她已經沒那麽生程皓的氣了，接了電話，她的聲音也溫柔了許多：“喂……”
“小洛，我這邊急需要一張證件照，照片在家裏的電腦上，D盤裏有個名為‘相片’的文件夾，你現在能傳給我嗎？”林小洛還沒來得及傾訴衷腸，程皓就發號施令了。
“我現在不在家，在沈璐瑤這兒呢。”林小洛沒好氣地說。他真是不解風情啊，林小洛原本以為程皓打電話過來是因為想念她了，誰知道竟然是為了照片的事兒，真是讓她大失所望。
“那你回趟家，幫我把照片傳過來好嗎？我真的很急用。”程皓的口氣很焦急。
“我還沒吃完飯呢”林小洛看著沈璐瑤做的飯菜，有些為難。
“小洛……能不能幫我傳好照片再吃飯啊？這個對我來說很重要。”程皓這回幾乎用乞求的口吻了。
“哦——好吧，那我回家幫你傳過去。”林小洛無奈地說，心裏卻在埋怨程皓不通情達理，打擾她的晚飯時間以及和姐妹的聊天時光。
“嗯，辛苦老婆了，麽麽——”掛電話前，程皓總算說了句溝通感情的話。
林小洛心想，這家夥臉皮還真夠厚的，這麽幾天都不打電話給我，現在一打電話就當沒事人一樣。
在回去的公車上，林小洛看到身旁有對情侶依偎在一起，女孩環抱著男孩的腰，把頭靠在他的懷裏，在竊竊私語著什麽，然後男孩還低頭親吻了女孩一下。
以前她會覺得小情侶在大庭廣眾之下親吻，有失體麵，但是此刻她竟然有些羨慕他們倆。
公車突然來了個急刹車，林小洛沒站穩，差點跌倒，趕緊抓住扶手。
林小洛想起她和程皓一起乘坐公車，多數時候也是像現在這樣，沒有座位。因為扶手比較高，程皓怕她胳膊伸得老高有些吃力，便讓她摟住他的腰。有時候，她會把頭靠在程皓身上，放心大膽地閉上眼睛小憩。
那是一種安全感，隻要程皓在身邊，她就無須擔心公車會急刹車，也無須尋找扶手，他就是她安心依靠的港灣。
如果他現在陪我一起乘坐公交車多好！林小洛發覺自己越發的想念程皓了。
回到家，林小洛剛掏出鑰匙打開門，就有一陣飯菜香味撲鼻而來。
林小洛意外地發現客廳變了，變得幹淨整潔了，餐桌上也擺滿了可口的飯菜。
怎麽回事？難道我穿越了？穿越到幾個月前的家了？
林小洛掐了自己一把，有疼的感覺。這一切都是現實，不是穿越，也不是夢。那麽是——程皓回來了？！
他剛才不是說在外麵需要照片讓我傳給他嗎？難道是故意逗我玩的？想要突然出現在家裏麵給我一個驚喜？
林小洛確實又驚又喜，趕緊撒開腿跑進廚房——沒人，又推開臥室的門——還是沒人。
咦？程皓去哪兒了？
就在林小洛疑惑不解的時候，防盜門打開了——程皓從外麵走了進來。
“小洛，你回來啦”程皓看到坐在沙發上的林小洛，一臉欣喜地說。
“其實這話應該是我對你說吧？你還知道回來啊！你不是玩離家出走玩得很溜嗎？”林小洛心裏其實很高興，但畢竟是程皓有錯在先，她可不能就這麽輕易地放過他。都說壞毛病也有慣性，萬一他以後變本加厲呢？
“我錯了，老婆，我以後再也不離家出走了，行嗎？”
“你現在不但離家出走，還學會撒謊了啊！剛才你打電話讓我給你傳照片，怎麽現在空降到家裏啦？”林小洛審問。
程皓“嘿嘿”笑了兩聲：“我這不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嗎？”
程皓坐到沙發上，伸手想抱一下林小洛，卻被她敏捷地躲開了，她繼續審問：“你都出去一周了，怎麽這一周都不跟我聯絡啊？”
“我是怕你不理我，想等你消消氣再說。”程皓老實交代道，“現在還生氣不？”
“生著呢！沒有氣息怎麽活啊？你不是咒我嗎？”
“嗬嗬，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來來，快洗個手，準備開飯別等菜都涼了，就不好吃了。”程皓說著起身，走進廚房，洗手，盛飯。
一切都準備就緒，程皓為了緩和緊張的氣氛，還打開電視，調到某知名綜藝節目。結果，林小洛就是不領情，嘟著嘴坐在沙發上，絲毫沒有要拿筷子的跡象。
這不是林小洛的一貫作風啊！平時的林小洛要是看到一桌子她喜歡的飯菜，早就抓起筷子對“飯兵菜將”大開殺戒了。
“小洛，吃飯吧。”程皓把筷子放到林小洛麵前。
“不吃”林小洛氣呼呼地說。其實她早就對這些飯菜垂涎三尺了，卻要故作一副不吃嗟來之食的模樣。
“吃點嘛！這些菜不都是你愛吃的嗎？算我道歉的禮物，行不行？”程皓溫言相勸。
“切，就憑這點菜就想讓我原諒你知情不報，離家出走的罪行，門兒都沒有”林小洛故意板著臉說。
“那你說怎麽樣才肯原諒我嗎？我都聽你的，讓我打掃衛生一周，還是跪搓衣板，或者是數錢數到手抽筋？”
林小洛心裏已經樂開花了，但依舊正襟危坐：“我不餓，我在沈璐瑤那兒已經吃過了，你自己吃吧。”天知道林小洛和麵前這些充滿誘惑的美味佳肴作鬥爭得需要多強大的意誌力！
“我一個人吃沒意思啊，再好的飯菜沒人陪，都很淡而無味的。再說你不是說在沈璐瑤那兒沒吃完嗎？剛好陪我吃點嘛”程皓堅持不拋棄不放棄的方針策略。
“好吧，看在你可憐沒人陪的分上，我就勉為其難吧。”林小洛其實不是被程皓孜孜不倦的態度所打動，而是再也抵擋不住桌上飯菜的誘惑，拿起筷子開動起來。
飯後，林小洛還沒來得及收拾碗筷，程皓就搶先攬下了洗碗的活兒：“今天我洗碗。”
“……”林小洛都有些發懵。程皓殷勤的程度真讓她招架不住，他難道忘記那條“做飯的人不洗碗”的約定了？不過，有人搶著做家務，她樂得輕鬆自在，何樂而不為呢？
“給我一次重新做人的機會吧”程皓見林小洛不說話，用周星馳的口吻說，想要博得她的嫣然一笑。
豈料林小洛麵無表情地說：“好吧。”然後起身，走進臥室。
程皓洗完碗，走進臥室，林小洛已經洗完澡躺在床上看書了。
“小洛。”程皓走過去，輕聲喚她。
林小洛壓根不睬他，眼皮都不抬一下，自顧自看書。
“你還是不肯原諒我氨程皓拉張椅子到床邊，坐下，繼續說：“我今天一回來就打掃屋子，做了晚飯，倒了垃圾……看在我辛勤勞作的分上，可不可以原諒我啊？”
林小洛今天剛回到家沒看到程皓的那會兒，他正跑樓下倒垃圾呢。而林小洛是乘坐電梯上的樓，程皓是走樓梯下去的，於是兩人也沒碰到。
“你能不能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我離家出走，還一聲不吭地夜不歸宿，然後你打我電話也聯係不上我，等到聯係上的時候，我已經回娘家了。你怎麽看待？”林小洛放下書，問程皓。
俗話說得好，解鈴還須係鈴人。有些話題始終繞不開，程皓決定袒露一切。
“我那也是特殊情況。那天晚上我並非真的想離家出走，我是想著出去待一會兒，等你冷靜後再回來的。不然我們吵架被秦眉看到多不好，她會當笑話看的。但是突然我接到了媽媽的電話，她生病了……”程皓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
聽完程皓的講述，林小洛心裏的疙瘩解開了很多，還問他：“你媽的病現在好點了沒？”
“她那個病也是急性病，來得猛，去得也挺快。現在已經好了。”程皓回答，然後想起了什麽似的，問，“那個……購房合同你簽了嗎？”
“簽了，現在我還在愁裝修的錢呢”林小洛煞有介事地說，“對了，你那5萬塊錢怎麽回事啊？你是搶銀行的吧？”
“開玩笑！那5萬塊都是勞動人民的血汗錢！我自從知道股票被套之後，就開始四處向同學朋友借錢。有同學答應了借錢，但沒有確定匯款日期，那5萬塊是我們吵架的第二天早上才到賬的。一到賬我就轉到你卡上了。”程皓如實相告。
“你哪個同學那麽大方，一下子給你打5萬塊啊？”林小洛問。
“這5萬塊是東拚西湊的，不是來自同一個人的。馮有才借了我一萬，陳剛借了我兩萬，趙雲開借了我兩萬。不過……”程皓停頓了，皺起眉頭。
“不過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