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1)
都說有了壓力才會有動力，自從決定買房以後，程皓加班的次數明顯多了。
放在以前，他要是加班，林小洛是心存埋怨的，要麽抱怨他們老板太剝削人，要麽抱怨程皓不早點完成任務，把應該陪伴她的時間都奉獻給了工作。
但是現在，林小洛一聽程皓說“今天要加班，晚飯你自己解決”時，卻是滿心歡喜的，因為在她看來，這是程皓在為房子努力奮鬥，這是一種好現象。
最近幾天，由於程皓接連著加班，林小洛心疼他，就主動把做飯的任務承擔了下來，而那件她頒發給程皓的“小豬圍裙”自然而然就易主率先為林小洛服務了。
做飯也是件熟能生巧的事情，以前林小洛光是做飯都覺得手忙腳亂，應接不暇，現在她做飯時也懂得享受生活了，可以一邊聽著收音機，一邊哼著歌曲，一邊做飯，達到了一心三用的最高境界。
周一傍晚，林小洛剛把飯菜做好，擺到客廳的餐桌上，就聽見鑰匙在門鎖裏扭動的聲音。咦，秦眉不是說今天她同事生日，會晚些回來嗎？
門開了，程皓走了進來，這委實讓林小洛有些驚喜：“今天回來得挺早啊！怎麽不敲門讓我來開門啊？”
“我估摸著這時間應該是你在廚房埋頭苦幹的時候，就不打擾你辛勤勞作了。”程皓說著，把包放在沙發上。
“也是，剛才抽油煙機開著，你要是敲門估計我也聽不見。你換好衣服，就過來吃飯吧。”
“好的。”程皓一邊應著一邊走進臥室換衣服。他每天一回到家，都要把工作時穿的西服、襯衣換成居家的休閑服，他說這樣到了家之後才有遠離工作、徹底放鬆的感覺。
吃飯的時候，程皓看了看秦眉房間的窗戶，發現燈沒亮，就問林小洛：“秦眉還沒回來嗎？”
“她回來得晚不是很正常嗎？再說，她今天早上說了，她同事今天晚上過生日，要晚些回來。”林小洛回答。
“哦——”程皓說完之後，張開嘴想說什麽，卻又不知道從何提起，繼續低頭吃飯。
“你這兩天加班，都變瘦了，多吃點。”林小洛把菜夾到程皓碗裏。
“嗯。”程皓應一聲，繼續吃飯。
平時吃飯時他沒有這麽沉默啊！林小洛隱隱覺察出程皓今天有些不對勁。
不說話自然而然節約了吃飯時間，程皓率先吃完，跟林小洛打聲招呼：“我吃完了。”然後離開餐桌，進了臥室。
“難得今天回來早一些，還不陪我一起把飯吃完，真是的。”林小洛腹誹。
林小洛悶悶不樂地吃完飯，把碗筷收拾到廚房，然後去臥室召喚程皓洗碗：“程皓，我已經把碗收到廚房了，你去洗一下埃”
他們平時有個不成文的約定——做飯的人不洗碗。
“我在忙呢，今天你能不能代勞一下啊？”程皓一邊埋頭收拾一邊說。
“忙啥呢？難不成你加班的地點從公司轉移到家裏了？”林小洛走到程皓旁邊。
“本周三要出差了，我把要帶的資料、衣服什麽的收進旅行包裏。”程皓回答。
“啊，你要出差？怎麽沒聽你說起過？去幾天？簽購房合同之前你能回來嗎？”這個消息，顯然讓林小洛很吃驚，她一連串問出好幾個問題。
“今天剛接到通知，準備等你吃晚飯跟你說的，去湖南一家分公司，周三去，周五就回來，合同不是定的周日簽嗎？不會有影響的。”程皓見林小洛一臉的落寞，上前一步抱著她說，“離不開我啊，就兩天而已，你在家要好好照顧自己。”
“某人就自作多情吧，我一個人睡大床，不要太爽哦。”林小洛口是心非地說道，“那你繼續收拾，我去洗碗。”林小洛說著又進了廚房。
林小洛洗完碗後，程皓也收拾妥當了，他正坐在電腦麵前看著什麽。
“老公，秦眉今天不在家，我們一起去洗澡吧。”林小洛提議。
“不行啊！萬一秦眉待會兒回來，被她撞見了就不好了，你先去洗吧。”程皓頭也不抬地說。
“哦。”林小洛有些掃興地拎著裝有睡衣的口袋進了衛生間。心想，小樣兒，過不久我們就有自己的房子了，看你還找什麽理由不跟我一起洗澡！
衛生間和他們的臥室隔著客廳，平常秦眉或者程皓在客廳看電視，林小洛洗澡時不覺得孤單害怕，但此刻客廳沒人，林小洛又想起以前看過的電影裏關於衛生間鬧鬼的一些畫麵，不由得開始害怕起來，便草草地衝洗了一下便出來了。
林小洛洗完澡第一件事就是直奔廚房喝水，結果她的杯子卻是空的！這對她來說，絕對是前所未有的狀況！
每天早上一杯水洗腸胃，洗澡後一杯水消啤憊，當然，以前都是程皓為林小洛提前準備好的，這麽多年他都沒有失誤過，怎麽唯獨今天忘記了？這太不正常了！
而且平時林小洛洗完澡出來，程皓會在臥室恭迎：“老婆出浴啦，來抱抱。”而今天林小洛進了臥室，他看都不看她一眼，依舊坐在電腦前，不知道在忙著什麽。
“老公，你今天怎麽沒給我倒水啊？而且水壺也空了，我洗完澡都沒水喝！渴死了”林小洛抱怨。
“沒水喝你自己燒啊，燒水這事兒又不是我承包的。”程皓頭也不抬地說。
“你今天怎麽回事啊？撞邪了？你以前說的話你都忘記了？你說燒水壺的手柄壞了，怕我燒水不小心被燙，就主動攬下了燒開水的重任。現在倒好意思說不是你承包的”林小洛氣嘟嘟地說本來她想著程皓過兩天要出差，主動邀請他一起洗鴛鴦浴，兩人小別前再親近親近的，沒想到他不解風情地一口拒絕。洗澡時想起鬼片害怕沒人陪，洗完澡想喝水沒喝成，已經夠讓她鬱悶的了，結果程皓反倒責怪起她來了，怎麽能不讓她生氣？
“好好好，我這就去燒水還不行嗎？”程皓起身，走到廚房燒水去了。
或許是平常一洗完澡就喝水的習慣使然，林小洛此刻隻覺得煩躁難耐，口幹舌燥，坐立不安。
然而，等到水燒開，喝了水以後，林小洛煩躁的情緒並沒有得到緩解。
林小洛躺在床上睡不著，本想拿本身心靈小說看看，調節下情緒，結果翻了兩頁都沒看進去，便下了床來到程皓身旁，看他那麽認真在幹嗎，平時他也沒覺得電腦的魅力比她還要大啊！
林小洛發現程皓打開的網頁顯示的是有關股市行情的新聞：“你怎麽還在關心股市啊？不是讓你把股票清倉的嗎？你把投資股票的錢轉到交行卡上了嗎？”林小洛問。
“……”程皓愣了一下，關掉網頁，回答，“還沒有。”
“周日就要簽合同交首付款了！我跟你都說了好幾回了，你怎麽還沒辦啊？”林小洛原本就鬱悶的心情越發鬱悶了。
“我說小洛啊，我們簽合同的日期你能不能跟小周商量一下，緩幾天啊？”程皓小心翼翼地問。
“現在都到要簽合同的節骨眼兒上了，你還跟我提緩？緩緩緩！程皓，為什麽在買房這件事上你永遠不是積極的態度？”林小洛的火氣一下子就躥了上來。
“我也沒說不買房，就是想緩兩天嘛”程皓有些心虛地說。
“你想緩，人家房主可不想緩！那房子現在還有別的客戶對它垂涎欲滴呢！你上次那一緩，性價比高的房子被你緩沒了。你是不是這次還想重蹈覆轍啊？”林小洛愈發生氣，嗓門都變大了。
“……”程皓沒說話。
“你老是說緩是不是出什麽岔子了？”林小洛總感覺今天的程皓太過反常，她的心裏已經開始打鼓了。
“小洛，我說了原因之後，你可不可以保證不要發火，不要生氣？”程皓轉過身，終於打算開誠布公。
“你不說什麽事兒我哪裏可以預知我的情緒？”林小洛越來越不安了。
“你隻要控製好自己的情緒就可以了……”程皓正打算開口，想了想又說，“算了，等明天再說吧。”他怕林小洛知道真相後會影響她休息。
“你快說到底是什麽事兒吧，你認為就我現在這個情緒，我能睡著嗎我？”
“好吧……”無奈之下，程皓隻好和盤托出，“最近股市行情不好，我們的股票被套住了……”
不等程皓說完，林小洛的心就涼了一半，驚問道：“被套了多少錢？”
“原來本金5萬，現在市值隻有2萬。”程皓說話的聲音很低。
這下，林小洛的心徹底掉進冰窖了。她現在終於可以理解程皓今天的種種反場表現了。
見虧了這麽多錢，林小洛心痛急了，哪裏控製得了自己的情緒，頓時大發雷霆：“什麽？居然虧了這麽多錢！是誰當初信誓旦旦地說隻賺不虧的！我當初都說了這是風險投資，要慎重！你怎麽把我的話當耳旁風呢？要知道這些錢可都是我們一點一點辛辛苦苦攢起來的，是我們的血汗錢！現在卻像潑出去的水一樣收不回來了”
“我也不希望錢被套住啊，這不是沒辦法的事兒嗎？”程皓自知理虧，說話的時候都低著頭。
“那錢被套住了你早說啊！我都要聯係裝修公司了，天天撲在裝修論壇，憧憬未來的家是什麽樣子。你現在這麽一搞，讓我從雲的頂端跌到地獄十八層，你讓我落差太大了”林小洛痛心疾首地說。
“我不是也想著等一波反彈回本嗎？再說了，你天天念叨著房子，我能不依著你嗎？每次我們都會因為房子的事吵架，我也不安心埃”程皓原先打算將股票被套的事情一直隱瞞下去的，因為他怕林小洛知道後會擔心，會生氣。同時，他一邊在等股票回本，一邊也在想辦法借錢，努力把虧掉的缺口填齊，可是眼看著簽合同的日子一步步臨近，他還沒把差的首付款湊齊，他知道也瞞不住了，隻好如實相告。
“你以為我想念叨啊，我不想一嫁給你就住大房子啊？人家鄧佳跟沈耀，大學畢業一年後就買了房子，80萬！全款！哪像你，首付款都拿不出，我怎麽找了你這麽個窮光蛋氨林小洛一著急就口不擇言了。
“是啊，我就是個窮光蛋，你難道今天才知道嗎？再說了，鄧佳他們還不是雙方父母出的錢，有什麽好比的。”程皓雖是反駁，但聲音很小，他還是想盡快平息這件事。
“好，就說身邊的人，江遠航跟你一般大吧？人家現在買了車，還能資助我6萬買房。人家說了，他買房絕對不啃老，靠自己能買得起。你呢？租個房子還整套都租不起，跟人合租天天受氣。你就是個窩囊廢”林小洛越說越來氣，平時從來都沒說的詞兒都脫口而出了。
“林小洛，你不要太過了啊！你表哥有車有房，你找他啊！不是曾經青梅竹馬嗎？現在還來得及。”程皓強忍住胸中的怒火說。即使他理虧在先，也忍受不了林小洛剛才的那些話。
“程皓，你太讓人失望了！我拿你跟別人比，是希望你跳起來說，他算什麽東西，我將來肯定會比他強100倍”林小洛恨鐵不成鋼地說。
“你以為這是靠喊口號喊出來的嗎？”程皓覺得林小洛有些強詞奪理。
“可是你連喊口號的勇氣都沒有，你不是窩囊廢是什麽？”林小洛幾乎失去理智了，徹底的口無遮攔。
林小洛還想再說什麽，程皓製止道：“秦眉回來了，咱們別吵架了。我給你想辦法把那虧損的三萬塊彌補回來還不行嗎？”
“你怎麽彌補？離簽合同就差幾天時間了！你早不說晚不說，偏偏到這個時候才說！我一直想著我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了！我原來以為東風就是簽合同，現在看來東風在你這兒！我倒要看看你有沒有諸葛亮的本事，能借到東風”林小洛此刻就想一吐為快，也考慮不了“家醜不外揚”的基本準則了。
“林小洛，算我求你好了吧，別再吵了，給秦眉聽到不太好。”程皓低聲下氣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