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過年了，小兩口牽手把家還 (6)
“咦，怎麽被窩裏暖融融的？”林小洛剛鑽進被窩就感覺了被窩裏的熱度。
“你進去洗澡的時候我就開了電熱毯了。”程皓一副“我有先見之明”的表情。
“電熱毯會讓人身體幹燥，我要你給我做我的純天然環保型暖爐。”林小洛得寸進尺地說道。
“現在關了就不幹燥了。”程皓走到床頭，將電熱毯關掉，“你自己睡吧，我今天要幫我媽算一下賬，不能陪你睡了。”
“你不是說你媽一年到頭營業額連一萬塊錢都不到，那點賬有什麽好算的？”
“老人家嘛，覺得能賺到幾毛錢都開心。你安心睡吧，一個小時後我來‘’。”
“叫你起床”居然被程皓簡略成了“”……
“一個小時太短了吧，我想多睡會兒。”林小洛說。
“你白天睡得多，晚上就睡得少了，到時候還要倒時差，多累氨
“暈，倒時差可以這麽用嗎？好吧，一個小時就一個小時吧。不過，我怎麽突然覺得很餓啊，你幫我拿包零食給我，吃飽了才睡得香。”林小洛指揮程皓。
“要哪個？”程皓走到櫃子前，拿出背包，把一包包零食拿出來舉給林小洛看。
“就那個牛肉粒吧。”林小洛毫不猶豫地說。
“你不是平時說這個咬不動的嗎？”程皓遲疑著把牛肉粒遞給林小洛。
“現在我改變主意了不行嗎？”林小洛坐起來，接過那包牛肉粒，從裏麵拿出一塊來，迅速剝開包裝紙就往嘴裏塞。連續吃了兩塊之後，不由發出感歎：“真好吃！都幾天沒碰到肉了。”
程皓看著林小洛這副仿佛一輩子都沒吃過肉的模樣，想起她在鄉下的時候因為吃不慣他們這兒的菜，每天都隻能吃清水煮白菜，心裏有些歉疚。
林小洛吃完牛肉粒，總算心滿意足地躺下了。
程皓幫林小洛掖好被角：“你好好睡吧，乖氨說完在林小洛額頭上印下一個吻。
這就是幸福吧？簡簡單單的，看得見摸得著的幸福。林小洛閉上眼睛，不經意間，嘴角溢出會心的笑容。
一個小時後，程皓準時來到林小洛的床前：“小懶豬，該起床啦。”說著，就開始捏住林小洛的鼻子，她厭煩地伸手揮開：“別搗亂，再讓我睡會兒嘛”
“哎，小洛，今天我有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你能不能幫我？”程皓很嚴肅地說。
“什麽事情啊？比我睡覺更重要嗎？”
“更重要”程皓鄭重地點頭，“是這樣的，我想親手做一頓飯給媽媽吃，把我這幾年練就的拿手好菜都做出來，給我媽來一次廚房大閱兵，好不好？”
“這個主意好”林小洛拍手稱讚，“可是我又不會做菜，我能幫你什麽忙呢？”
“我掌勺，你打下手氨
“沒問題啊！做打手我還是會的。”林小洛開始穿衣服，她決定用實際行動支持程皓的這次廚房大閱兵。
“什麽打手礙…是打下手，不是做打手。”程皓哈哈大笑。
“口誤口誤。”林小洛邊笑邊解釋。
再巧的廚師都難為無米之炊，程皓和林小洛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超市采購食材，為廚房大閱兵做準備。
到了超市，程皓不停地問林小洛：“我哪些菜做得比較有特色呢？”
林小洛納悶了：“這個你自己應該最清楚氨
“沒有哪個廚師的拿手菜是自己評價出來的，都是客人口碑相傳的，傳得多了，便成了廚師的特色菜。來嘛，你說說看嘛，目前我的客人就你一位，隻要你說好了，那我做的這道菜好評率就是100%。今天廚房大閱兵，肯定都得拿特色菜。”程皓的理由很充分。
於是，林小洛開始隻能一邊流口水一邊報菜名：“清蒸鱸魚、紅燒排骨、可樂雞翅、蝦仁豆腐湯、西紅柿炒雞蛋……”
接下來，隻見程皓和林小洛推著購物車，忙碌地在超市裏大采購起來。
程皓和林小洛兩人拎著幾大包購物袋進屋的時候，程珊看到都傻眼了：“是買了在路上吃的東西嗎？”
“不是，今天下午廚房我征用了哈，嘿嘿。”程皓的回答弄得程珊一頭霧水。
接著，程珊家寬敞明亮的廚房就成了程皓和林小洛的主戰常
程皓根據列好的菜單，逐一做好了安排：先煮哪個菜，同時蒸哪個菜，最後炒哪個菜……他安排得井井有條、有條不紊。那胸有成竹的架勢就像戰場上指揮千軍萬馬的將軍，難怪他要把今天的活動命名為“廚房大閱兵”了。
林小洛跟在程皓後邊打下手，仿佛受到了程皓氣勢的感染，也一臉的興高采烈。可是她的動作跟程皓就沒法比了，隻能說她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她老是幫倒忙，不是打翻了這個就是弄丟了那個，搞得廚房裏乒乒乓乓的。
林小洛一邊撿起被自己碰翻在地的洗菜盆，一邊緊張地看向門口：還好程珊、程媽媽和小睿睿正在客廳看電視，沒注意到她的糗樣，否則準會對她的形象大打折扣。
與此同時，在客廳看電視的程媽媽和程珊時不時地會往廚房裏瞥上一眼。廚房裏林小洛和程皓兩人忙碌的身影在她們看來，卻是另外一番景象。
廚房裏那個頗有廚師風範的英俊男人當真就是自己當年懷的那個孩子嗎？真是那個整天追在自己屁股後麵吵著要吃糖的小男孩嗎？怎麽一轉眼，他都長這麽大了，還自己找了媳婦。程媽媽欣慰地看著廚房裏的兩個人，他們倆看上去卿卿我我，很恩愛的樣子：一個擇菜，一個炒菜；一個幫著遞東西，一個掌勺。幾乎配合得天衣無縫。
嗯，是像在一起過日子的人。程媽媽看著廚房裏“你擇菜來我煮飯”的新一代《天仙配》般的溫情畫麵，在心裏暗暗總結道。
“媽，你瞧他倆，形影不離的，做飯都黏在一起，感情好得跟502膠似的，扯都扯不開。”程珊輕聲感歎。
程媽媽笑得嘴巴都合不攏，臉上的皺紋仿佛也舒展開來。
唉，真是羨慕他們。程珊在心底歎氣。她和汪建結婚六年了，新婚時也曾和程皓、林小洛一樣濃情蜜意，恨不得二十四小時黏在一起。汪建的母親以前在食堂裏做過炊事員，做得一手好菜，汪建從小耳濡目染，對做菜也很上手。剛結婚的時候，他總搶著下廚，而她樂得給他打下手。兩個人在廚房婦唱夫隨的美好感覺如今早已經不複存在，隻能從回憶裏搜尋殘存的零星片段。汪建自從迷戀上賭博之後，心裏就完全沒有家了，沒有她，也沒有孩子。
想著想著，程珊的眼眶有些濕潤了，但為了不讓程媽媽看出來，她微微仰起頭，不讓眼淚掉出來。
小睿睿聞到廚房裏不斷飄出來的飯菜香味，每隔一會兒便跑到廚房門口來問：“豆豆（舅舅）、豆媽（舅媽），什麽時候可以吃飯啊？睿睿餓了。”
林小洛看到睿睿，總是第一時間跑過去堵在廚房門口，不讓睿睿進廚房來。因為，廚房的地上都是水，是她剛才洗菜不小心把水灑了一地，怕睿睿進來容易摔倒。
“小洛，你出去陪睿睿玩，省得她老是跑過來我還要分神，這邊也沒什麽幫忙的了。”程皓見睿睿調皮地硬要往廚房裏闖，於是交給林小洛一個新任務。
對這個新任務，林小洛當然是求之不得，她帶睿睿去了書房，也不知她跟睿睿講了什麽故事，逗得睿睿“咯咯咯”的笑聲不時地傳到客廳。
程媽媽聽了別樣地享受——看來這個兒媳婦很有愛心，跟睿睿沒相處幾天，就深深贏得了睿睿的喜愛，將來帶小孩肯定是一把好手。
在廚房裏忙碌了半天，看著一道道擺在盤子裏讓人垂涎欲滴的飯菜，程皓有種大功告成的感覺，滿意地打了個響指說：“Perfect”然後衝書房喊：“小洛，上菜”
林小洛和程皓陸續把廚房裏的菜端到餐桌上。桌上除了林小洛點的一些程皓的特色菜之外，還有G省家家戶戶幾乎都必備的菜：辣子雞盯豆豉炒臘肉，另外還多了一份剁椒魚頭。
席間，林小洛吃得那叫一個歡暢淋漓啊！此時此刻，她才覺得鄧佳說的“此味隻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品”並沒有吹噓程皓廚藝的意思，那絕對是名副其實、實至名歸啊！
林小洛吃了個六成飽的時候，驚訝地發現：無論是清蒸鱸魚還是放了很多辣椒的剁椒魚頭，程媽媽和程珊都很少動筷子，她們還是熱衷於豆豉臘肉和其他幾樣家常菜。至於程皓所謂拿手的特色菜，也就是這次“廚房大閱兵”的主角們，好像就林小洛光顧得最多了。
到最後，大家都吃飽了，就林小洛還在餐桌前樂此不疲地繼續戰鬥。
吃完飯之後，打掃戰場時林小洛才發現，就自己飯碗周圍的魚刺和肉骨頭比較多，而其他人麵前的都寥寥無幾，林小洛納悶地想：“這是為什麽呢？難道程皓的廚藝隻有我一人懂得欣賞嗎？”
晚上睡覺前，林小洛本想提起今天“廚房大閱兵”的事情，本想問程皓為什麽他的特色菜今天那麽不受待見。忽然，她就恍然大悟了——敢情這次檢閱程皓“廚房大閱兵”的首長不是程媽媽，而是她林小洛？
“哎，程皓，你今天的‘廚房大閱兵’不會是為了我吧？”林小洛有些受寵若驚地向程皓確認。
“切，某些人就自戀吧，今天我媽可是絕對的主角，至於你喜歡吃的那些菜嘛，都是捎帶做的。”程皓還在嘴硬。
林小洛將今天下午的事完整地回味了一遍，她更加篤定地相信，程皓是見她在親戚家都沒怎麽吃飯，今天是特意犒勞她的，而之所以要把她拉進廚房一起忙活，也是想她給程媽媽留下一個良好的印象，想起剛上菜時程媽媽臉上那比往日更加燦爛的微笑，林小洛終於懂得了程皓：良苦用心，用心良苦啊！
“老公！你真好”林小洛第一次把“老公”叫得這麽深情，這麽自然。
回到北京之後，林小洛把這次回G省的開銷算了個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真真切切。有給程皓家人買禮物的開銷，有給睿睿的壓歲錢……當然，最關鍵的是四張往返的飛機票錢，是的，他們回北京也是坐的飛機，因為汪建在賭桌上跟那位同事鬧翻了，人家拿到了火車票，就是不給他，轉手高價賣了，為這事，程珊還跟汪建吵了一架，沒辦法，最後又隻好坐飛機回北京。四張票錢就高達八千多元，加上程皓給林小洛買的那件大衣，再加上其他的雜七雜八的開支，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一下就花去一萬三千多元！一萬三啊！這可相當於一平米房子的錢！一下子就少了一平米，真是大傷元氣，讓人肉痛！
花錢如流水，賺錢如抽絲，一萬三，她林小洛要寫多少篇稿子才能湊到這麽多錢啊？
“賺錢！賺錢！我要賺錢”林小洛仰天長嘯。她要把這回的損失彌補回來。她要寫稿子，她還要找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