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為買房奮鬥 (6)
“這個……”程皓頓了一下，這女人思維跳躍太快，他得想想該怎麽回答，他側過身來，正麵對著林小洛，用左手將她臉龐的頭發攏到耳後，看著她紅撲撲的臉說，“我可沒那麽自信，當時你身邊那麽多校哥校草的，我可是大膽追求，小心前進埃”
林小洛咯咯咯地笑著，又往程皓的懷裏拱了拱。
程皓也笑了，心想：瞧咱這馬屁拍得——多麽的不顯山露水。
“你這回可立大功了，我在同事麵前也算揚眉吐氣了一回！說說看，要我怎麽獎勵你？”林小洛依偎在程皓懷裏，樂滋滋地說。
“咱們今天‘巴適躺’的時間長一些，就算對我的獎勵吧。”程皓的英文發音不太標準，再加上他要給“BathTime”來個中文注釋，就把它翻譯成了“巴適躺”，按照他們老家的說法，“巴適”還是比較舒坦的意思，按他的說法，這翻譯信、達、雅都有了，要多貼切有多貼切。
“好啊，咱們可以多說點，要不，說說以前咱們在學校裏的那些風花雪月？”
“以前的風花雪月還是等我們七老八十了再回憶吧，現在我們正當年輕，應該珍惜現在，憧憬未來。”
“嗯嗯，我們的未來就是兩個人都有份相對穩定的工作，有套房子，有輛車子，有個孩子……”對於憧憬未來，林小洛就離不開三個“子”，而排在首位的就是房子。
“小洛，你知道你最美的兩點是什麽嗎？”程皓突然問。
“討厭！你不會說是這裏吧？”林小洛邊做害羞狀邊指指自己的胸。
“哎喲，你這小腦袋瓜子整天都想的啥啊？”程皓戳戳林小洛的腦袋，接著說，“我覺得你最美的兩點，一點是愛臭美，出門前總要對著鏡子‘顧影自憐’半天；還有一點就是想得美，剛才你憧憬未來說了房子、車子、孩子，目標也太宏偉了一點，我們可以慢慢來嘛，一步一步的，先從房子開始。”
林小洛聽完，並沒有為房子糾結，她糾結的是，她原本以為程皓會說她身體的哪些部位最美呢，結果她最美的兩點居然是愛臭美和想得美！這不是偷換概念嗎？
為了多賺點錢，不拖買房的後腿，甚至要成為“攢首付”的主力軍，林小洛這個在QQ上永遠隱身的“萬年潛水員”終於浮出水麵了。QQ上多是她讀大學時有聯係的雜誌編輯和期刊寫手。她原本還打算守株待兔，希望一上線就有無數份約稿信砸向她，但是除了以前一些期刊界的寫手來問她“你現在在哪兒高就”，就沒人理她了。她好歹曾經也是期刊撰稿圈的一枚小名人，怎麽現在無人問津了呢？
為此，林小洛有些小小的傷感。
“編輯和作者是利益關係，是合作夥伴，你都好幾年不寫文了，誰還記得你啊？這很正常”程皓安慰她。
遠離期刊圈的林小洛和一些編輯聯係上之後才知道，好多雜誌都改版了，有些雜誌甚至停刊了。林小洛住的地方離圖書館比較遠，不方便去研究期刊，就買了一張期刊網絡閱讀卡，從網上下載一些她感興趣的欄目仔細研究。
都說期刊寫手是自由撰稿人，實際上並不自由，因為要根據各家雜誌各個欄目的風格和要求去寫。給雜誌寫稿子也是有風險的，因為並不是所有的稿子都可以通過終審，如果專門為這家雜誌寫的稿子也不一定適合其他雜誌，所以有時候林小洛也會麵臨“白寫”的局麵。何況給雜誌寫的稿子，通過審核需要一個月時間，等到刊發出來又要一個月時間，等到稿子刊發後一個月才會收到稿費。也就是說，一篇稿子如果合格，最起碼也要三個月時間才能拿到稿費。周期長，風險大，加上林小洛因為好久不寫稿早已被期刊圈遺忘，她的過稿率跟從前相比大大降低。所以，才做專職寫手十多天，林小洛就憋不住了，她開始考慮要不要找工作了。
“走，出去散步。”每天晚上吃完飯，程皓就把林小洛從椅子上拽起來，拉到小區外頭散步。
“哎呀，剛吃飽了，走不動。”一開始林小洛特別懶得動，總找借口推脫。
“吃飽了更要散步，好促進消化。你每天白天就已經在電腦前坐了一天了！晚上散步已經是你唯一的運動了！難道你想要變成‘林胖洛’嗎？”
一提到“胖”，林小洛馬上就乖乖地站起來了。她不上班之後確實變胖了不少，尤其是腹部的贅肉，那是與日俱增啊，為此，林小洛沒少被程皓笑話。
比如那天，程皓回家時，林小洛正在試從網上淘的泳衣。
她是個保守的人，買的是連體泳衣，不是比基尼。
但就是這種號稱最保險、最古典的連體泳衣，也有些穿不出去了，為啥呢？肚子上不知什麽時候長出了兩圈贅肉，她站在穿衣鏡前使勁地吸氣讓肚子變得像泳衣商標上那個模特的肚子一樣扁平、光滑，可堅持不到一分鍾，一口氣呼出去，肚子上那兩圈肉肉又“死灰複燃”了。唉，林小洛“恨恨地”用手指對著兩圈小肉肉戳了戳，一陣挫敗感油然而生。這一幕恰好被推門進來的程皓看到。
林小洛邊對著鏡子擺Pose，邊問道：“老公，王苗約我周末去遊泳，我要不要去啊？”
“去啊，你天天待家裏出去曬曬也好啊，否則美女變黴女就不好了。”
“找打！對了，我不會遊泳呃，你說我要不要帶遊泳圈啊？”林小洛有些沮喪地問道。
程皓扭頭對林小洛的肚子審視了一番，篤定地說道：“這倒不必了，你不是隨身帶著兩個嗎？”
“……”林小洛頓時石化掉了，滿頭黑線。
“你說我要不要重新找份工作啊？我覺得我給我們買房拖後腿了。”散步的時候，林小洛問程皓。
“無所謂埃主要看你自己願不願意去上班。錢少掙點也沒關係，大不了我們推遲一點買房。我主要不希望你太辛苦。”
“我現在覺得在家好像更辛苦啊，準確地說，是心苦，心裏苦，每天悶在家裏心裏發堵。而且還容易發愁，稿子一不通過就覺得很難受。如果有份穩定一點的工作，稿子不過也就不過了，無所謂。現在沒工作，稿子沒過，就覺得沒有生存的基礎了。”
“那……要不，找份工作？”
“找什麽工作呢？知名的大雜誌社一般要北京戶口的，我又沒北京戶口，小雜誌嘛，又容易停刊之類的，有風險。”
“你別急。首先，你擅長的就是文字，愛好的也是文字，所以要找的肯定還是文字方麵的工作。其次，你寫稿的時候不要想著我一定要過稿，一定要把這個稿子拿去賺錢，目的性太強寫出來的東西往往不容易打動別人。要想讓文字有靈魂，就不要讓利欲蒙蔽了雙眼。你想想看，你讀大學的時候為什麽那麽容易過稿？因為你那時候是純粹寫著玩的，完全是憑借愛好去寫的，通不通過你無所謂。現在你的稿子很難通過並不是說明你的寫作水平下降了，而是心態不對了。所以，你在考慮寫稿子之前，不妨把心態放平，用平和的心態去寫稿，看看這樣會不會提高過稿率。”
什麽叫“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林小洛聽了程皓的這番話之後就是這種感受，如醍醐灌頂一般。
林小洛開始改變策略，將著眼點放在如何根據不同的主題構建不同的故事框架，如何組織恰當的語言，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表現世間萬物的真、善、美。完全避免了像以前那樣，純屬為了投雜誌所好而寫作。她改變策略不久就收到這麽一條QQ留言，是她的好友欄裏一個叫“深藍玫瑰”的網友發來的：“寶貝好，有沒有開專欄的打算？”她在腦子裏搜索這個網友是誰，印象不是很深刻，可是為什麽叫她叫得如此親昵？
開專欄一直是林小洛想做但沒有實施的寫作方式，因為這種方式比較穩定，每期都會發表。於是她回複：“有埃”
“我們可以合作啊！我是《快樂白領》周刊的執行主編。”
“挖卡卡，這麽好氨林小洛心裏開始雀躍，直接跟主編對話，就省去了一審、二審的程序，相當於走了條捷徑啊！
“你要求的稿費是多少？”深藍玫瑰問。
“千字一百。”林小洛想，她首次開專欄，開高價容易把別人嚇跑，就開一般雜誌給的稿酬條件吧。
“我們不是雜誌，是周刊啊寶貝，周刊相當於報紙，報紙的稿費哪有那麽高的？”誰知深藍玫瑰還是嫌林小洛開高了。
林小洛想起香港名作家李碧華的專欄千字可以賣到一千港幣，但她現在隻是一個無名小輩，而她又喜歡向自己挑戰，想嚐試寫寫專欄。於是她說：“嗬嗬，那就聽你的，你開多少就是多少。”
深藍玫瑰問林小洛底價是多少時，林小洛有點覺得像是賣身契似的。林小洛想，我要以新人的姿態去麵對，當然不能獅子開口，於是她小心翼翼地報出了一般報紙的稿酬：“千字五十。”
“寶貝你知道我們是周刊，一個月有四期你會有壓力嗎？”“我要求很嚴的，到時不要哭鼻子也不要半途而廢。”“我想找有能力有毅力有恒心可以成事的人開這個專欄，因為我們不會隨便在一個人身上浪費那麽多版麵氨
深藍玫瑰一番話說得林小洛有點心虛，因為她從未開過專欄，生怕寫得稍微有點差錯就會挨罵或者被臨時叫停。那樣好像更沒麵子吧，可是她林小洛從來就不是輕易服輸的人，所以她麵對壓力，還是說：“我會努力達到你的要求的。”
“好的，那我看下你文章的行文風格，再給你定位。”深藍玫瑰說。
啊？還沒看過她的文章就邀她寫專欄？林小洛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可是好不容易有編輯主動向她約稿，而且還是專欄這個重頭戲，所以她還是以大局為重，沒有問深藍玫瑰究竟為什麽找她開專欄。她姑且當作天意吧。
林小洛一邊想一邊把自己的文集網址發給了深藍玫瑰：“這個裏麵的‘雜文’就是我寫散文的風格，你看看吧。”
“好的，我看好了再聯係你。”深藍玫瑰說。
當天下午，林小洛就收到深藍玫瑰的消息，認為林小洛的文風符合她們周刊的風格，讓她先寫兩期看看讀者反應。
看到QQ上的這條消息，林小洛都覺得眼前在綻放禮花了。苦日子快到頭了！有了專欄相當於有了基本工資，雖然這個基本工資也太少了，每月四期，每期一千字，也就是五十元，一個月也才兩百塊錢。但這是個好兆頭啊！有了一個專欄，也可以開第二個專欄、第三個專欄！
因為稿約不多有些氣餒的林小洛又開始振奮了，下午就開始在電腦前為《快樂白領》寫專欄稿。她畢竟有過業餘寫手的經驗，效率很高，一千字的稿子一個小時就寫好了，然後改了半個小時，發給了深藍玫瑰。結果深藍玫瑰對她的稿子讚不絕口，說都不用修改，又沒別字，都可以直接排版了。林小洛覺得眼前不僅在放禮花了，好像在放禮炮了！稿子通過了相當於她一個半小時賺了五十塊啊！
林小洛一高興就要做好事，她決定從網上搜索做菜的方法，為程皓做頓晚餐，好好犒勞一下程皓畢竟老讓他拿21世紀居家好男人的桂冠，她心裏也有一些不服嘛！她也要他見識一下什麽叫做21世紀居家好女人。
林小洛其實有兩樣拿手好菜：蛋炒飯和煮麵條。每天中午就她一個人在家，她已經把這兩樣菜練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了。
但是如果她用這兩道菜伺候程皓，顯得她沒有誠意，她必須做程皓喜歡吃的菜。他喜歡吃白菜，還是辣得讓人流鼻涕的水煮白菜；他喜歡吃土豆，曾自稱“土豆王子”。他還喜歡吃什麽呢？林小洛卻再也想不起來他還喜歡吃什麽了。原來他這麽好養活啊，十足的素食動物。
林小洛在搜索尖椒土豆絲和水煮白菜的做法時，鄧佳的頭像在QQ好友列表裏閃動。
“哎呀，有錢來了，擋都擋不住氨這是林小洛的第一想法。
“林小洛童鞋，你的稿子我們主編和編輯部主任都很喜歡啊，《愛如蜜糖》都成我們欄目的範文了！你再給我寫一篇稿子吧，還是要短篇小說，關於愛情的。”點開鄧佳的頭像，出現這麽一條消息。
“什麽時候要？”林小洛兩眼已經在冒金幣了。
“這個沒上次那麽急，一周內給我就可以了。”
“這還差不多，要是你明天要，我今天就沒法給程皓做晚餐了。”
“哎喲喲，姑娘，你啥時候變得這麽賢惠了？”鄧佳的信息裏帶了個超驚訝的表情。
“最近我是‘坐家’嘛！當然要賢惠一點。”跟從前相比，不上班的林小洛確實已經賢惠多了。最近不僅能解決自己的午飯，晚上還能把米飯先做上（其實這都是電飯鍋的功勞），並到樓下的菜市場把菜買好，勤快的時候還會把菜都洗好，切好，等程皓回來直接炒了就可以開飯了。而今天，林小洛打算來一次質的飛躍，就是程皓回到家的時候，桌上已經擺好他喜歡吃的菜了！
和鄧佳在網絡上道別後，林小洛就拿了錢包到樓下的菜市場買菜去了。
林小洛費了好大勁才在廚房裏搗鼓出了幾道家常菜。有程皓喜歡吃的水煮白菜和尖椒土豆絲，也有她自己喜歡吃的西紅柿炒蛋、香菇青菜。
她先拿自己喜歡吃的菜做試驗，炒出來的結果也沒那麽糟糕，雖然沒有程皓做得好吃，但也不算難吃。但第一次炒菜，畢竟沒有經驗，她做水煮白菜的時候忘記先洗鍋再做那道菜了，導致菜裏有黑糊糊的東西，看上去不咋地。
即便這樣，程皓回到家看到餐桌上的菜時，都覺得太陽從西邊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