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結婚一定要買房嗎？ (6)
兩人正你儂我儂呢，隻聽見林媽媽用家鄉話大聲喊了一句：“小洛啊，你把皓皓帶下樓”
“曉得了。”林小洛用家鄉話回了一句。
程皓聽得雲裏霧裏，隻聽懂了裏麵的“小洛”二字，然後說：“小洛，我終於知道你大嗓門的由來了，有其母必有其女氨
“別得意得太早，接下來你將會有‘大熊貓’待遇了！走吧，我們去迎接第一波親友團。”林小洛興高采烈地拉著程皓下樓去。
到了樓下，程皓發現客廳裏多了幾張陌生的麵孔。
“小洛，你給皓皓介紹一下。”林媽媽用家鄉話對林小洛說。
於是，林小洛一一給程皓介紹自己的親戚：“這是外婆”“這是二姨媽”“這是三姨媽”
程皓則挨個地叫：“外婆好”“二姨媽好”“三姨媽好”
“嗯，這個小夥子長得真俊啊！還甭說，看著跟小洛真有夫妻相。”外婆一邊微笑一邊點頭，對程皓很是滿意。
林小洛心想外婆的審美觀還沒Out啊，人家都說程皓長得像韓國明星，原來外婆也懂得欣賞這種美。
“一表人才的，長得帥，還有氣質，配我們家小洛那叫綽綽有餘。”二姨媽說。
林小洛聽到這話麵部表情都僵硬了，她不知是該哭還是笑，什麽叫配她綽綽有餘呢？是說她挑選相公的本事高還是說自己長得有些抱歉呢？
“不錯不錯，看上去很斯文，脾氣好，我們家小洛不會被欺負。”三姨媽說。
林小洛覺得三姨媽的話還算公道，畢竟最後一句話是向著自己說的。
程皓雖然聽不懂她們在說什麽，但臉上一直保持著職業微笑，不時還點點頭，表現出自己在耐心傾聽，並且聽得很認真。
林媽媽聽到母親和姐妹們的這些話，臉上早就樂開了花，仿佛在說：“我女婿嘛，當然好咯”
程皓的“大熊貓”待遇才剛剛開始！後來他又被左鄰右舍、七大姑八大姨、張大叔李大嬸陸續參觀了。他不停地從樓上跑到樓下，等待被參觀。因為語言不通，他還是隻微笑，一句話都插不上。他第一次發現動物園的動物多麽的無辜和可憐！明明自己不願意，卻要迎接很多陌生人的參觀。
參觀終於告一段落，程皓讓林小洛給他翻譯，他想知道那些參觀者對他評頭論足時說的是什麽。
“他們說你長得還挺人模狗樣的，勉強配得上我。”林小洛胡編亂造。
“哪有人這麽說話啊？我看你媽笑得嘴巴都合不攏了，準是誇我的話吧？”
“你啊，屬於給你點陽光就燦爛的‘向日葵族’，今天我那些親戚和鄰居給你的陽光都快把整個宇宙照亮了。你就得瑟吧你！唉，傷心啊！我的女王地位不保了。哎，程皓，你說我們倆誰長得好看？”因為不止一個人說程皓配林小洛綽綽有餘之類的話，林小洛很是不甘。
“男女有別，我們的長相怎麽能放在一起比較呢？”
“也可以比較的比如我就覺得周蕙和蘇永康長得像，尚雯婕和李俊基長得像。你說說看嘛，我和你誰好看一些？”
“當然是我——”程皓煞有介事地停頓了一下，然後接著說，“的老婆林小洛好看啦”
“嗯，不錯，說了句公平話。”
“我說你們女人也真是的，這麽在乎好看不好看幹嗎啊？女為悅己者容，你現在都快嫁人了，醜一點也沒關係的。反正你長啥樣我都要……”
“男人啊，都希望自己的老婆醜一點，這樣安全係數會高一點。但是呢，又希望外麵的美女多一些，這樣豔遇係數會高一點。所以，我決定——結婚以後我要做咱們家的財務總監，掌控家裏的財政大權，將你的豔遇係數降低到零”林小洛鄭重地宣布。
女為悅己者容，男為悅己者窮。這句話是真理啊！
按理說，放假期間林小洛可以天天睡懶覺，但是自從她漂泊異鄉遠離父母身邊，每次放假回家都沒法睡個踏實的懶覺，因為林媽媽總喜歡在起床以後到林小洛床邊和她拉家常，就算林小洛對瞌睡蟲缺乏免疫力，也經不住林媽媽的再三嘮叨，說著說著她就睡不著了。林小洛覺得老媽真是深諳叫人起床的妙招！
林媽媽和林小洛交流的話題無非是她的工作和感情，但林媽媽更感興趣的是後者。
早上七點鍾都不到，林媽媽就過來跟女兒談心了：“小洛啊，你知道遠航現在到北京工作了吧？他媽媽問我要過你的電話，他跟你聯係過沒？”
“聯係過，不過大家都工作忙，不經常見麵。”林小洛當時接到江遠航的電話時還有些納悶他怎麽會知道她的電話呢，原來是老媽出賣了她！
“前陣子我碰到他媽媽，還跟我提起你呢！他媽媽倒是對你挺中意的，我也一直想著，你要是能和遠航湊成一對多好，他們家雖然談不上大富大貴，但買套房子的錢還是有的，加上父母都知根知底的，遠航又是一表人才，現在他還買了車……”
“媽，你不能吃著碗裏，看著鍋裏埃遠航對我沒那種意思，我對他也不來電，強扭的瓜不甜氨林小洛迅速打斷老媽的話，她和程皓同居這麽久，早就生米煮成熟飯了，怎麽老媽還要八卦她和江遠航表哥的前塵舊事啊？敢情她的八卦細胞遺傳自她老媽？
“小洛，媽跟你說心裏話啊，程皓這孩子長得不錯，也懂禮貌，但是家庭實在是不好，我們這兒姑娘嫁人怎麽著也得找對方父母雙全的，他卻沒爸爸……”林媽媽邊說邊搖頭。程皓沒來林小洛家之前，林小洛從沒說過程皓的家境，這次還是林媽媽親自問程皓他有哪些家庭成員才知道他父親過世的事情的。
“媽，他爸爸過世早他又沒錯。”林小洛替程皓打抱不平。
“話是這樣說，可是他父親過世早，家裏就沒什麽經濟來源了。我們家你知道的，你爸下崗了，條件不比從前了。結果你又找個條件還不如我們家的，唉”林媽媽開始歎氣。
“你別唉聲歎氣啦，老媽。笑一笑，十年少，歎氣多了臉上會長皺紋的。”林小洛努力逗林媽媽笑，“再說了，我看你對程皓應該挺滿意啊，老皓皓長皓皓短的。”
“是啊，對這孩子我倒是沒啥好說的，他一天到晚笑嗬嗬的，看上去是個好脾氣的人，應該不會虧待我女兒。就是他家庭太過貧寒，我是擔心你嫁給他會受苦。你看你們現在連個房子都沒有，北京房子也不便宜，你們得努力多久才可以買房結婚啊？”
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啊！林小洛的心裏有些隱隱的酸澀。她和程皓在一起這麽久，從來都沒嫌棄過他的家庭，甚至覺得兩個人一起辛苦打拚出來的幸福才更加堅實穩固。她認為，在苦日子裏都能微笑著共同麵對的戀人，如果將來有緣還能在一起，會比一帆風順的戀人更懂得感恩，更懂得珍惜對方，珍惜這份愛。
可是，現在，林小洛才知道她和程皓的感情還牽係著父母的心，她覺得和程皓在一起不是吃苦，可是在父母看在眼裏，就是女兒顯得有些委屈。
“媽，你不要擔心。我和程皓工作這幾年，也不喜歡亂花錢，攢了一點積蓄。我們可以攢到首付款就著手買房，現在貸款也很方便的。”
“貸款利息也不低，能不貸款最好別貸款。”林媽媽說。
林媽媽說的這個道理林小洛又何嚐不懂，她同事買房，貸款了60萬，分20年還清，利息都有30多萬，相當於小半套房子了！但是如果不貸款的話，她林小洛這輩子都別想買得起房子！
“好了好了，媽你別操心我們的事情了，我們肯定會買得起房子的。”林小洛寬慰林媽媽。
“你爸說的給彩禮的事情我現在想想，程皓的彩禮倒可以免了，他一個人在外麵也不容易，你們還是把錢省著買房吧。可能人家都覺得嫁女兒要彩禮是必不可少的風俗，但日子是過給自己看的，隻要你們倆過得好就可以了。不過，要是日後鄰居親戚問起你彩禮的事情，你要說程皓給了的。這是咱們這兒的規矩，你不能因為這個被別人小瞧了去。”林媽媽仔細想想，別人家給彩禮是留著日後女兒出嫁時辦女兒的嫁妝的，既然程皓家庭情況不好，他們倆又打算在北京生活，就算要了彩禮，結婚時陪嫁妝也不方便，索性就不要程皓的彩禮吧。
“知道了媽，你真是世界上最偉大的媽媽，你對我太好了。”林小洛挺感動的，“可是，爸爸那裏，你打算怎麽說？他對彩禮的事情好像挺當一回事的，還親自又跟程皓談過彩禮的事情。”
林爸爸是退伍軍人，又是他們那個時候難得的高中畢業生，林小洛一向覺得爸爸是個通情達理的人。沒想到在要不要彩禮這件事情上，爸爸那麽固執，非要程皓給彩禮。
“你爸那裏我跟他商量，我們對外人還是會說收了彩禮，但把彩禮返回給女兒女婿買房了，這樣別人也沒什麽非議。”
“媽，你真好”林小洛的瞌睡蟲早就被林媽媽的話語消滅得一幹二淨了，她此刻被她這善解人意又疼愛未來女婿的老媽打動了。自古以來，好像都在傳婆媳難相處，而丈母娘和女婿之間倒是挺和諧啊！
林小洛沒想到的是，和諧的事情還在繼續發生。
程皓有每天都換洗內褲的習慣，但因為在林小洛家，不方便去把換下來的內褲馬上洗掉，就幹脆把內褲塞在枕頭底下，打算趁大家的注意力都不集中在他身上的時候，自己拿去洗掉。
那天中午，程皓見林爸爸和林媽媽都不在家，便打算去洗內褲。結果他把床上都找了一遍，枕頭套都取下來了，都沒找到他的內褲。他心想，難道林小洛已經拿去幫自己洗了？哎呀，原來林小洛還是有做賢妻良母的天分的啊！
程皓竊喜，然後跑去找林小洛，追問內褲的下落。結果林小洛一頭霧水：“什麽枕頭下的內褲？”
程皓大失所望，繼續去自己的床上翻找，還是一無所獲。難道小內褲長了翅膀飛走了？
林小洛也幫程皓四處找尋丟失的內褲，最終她在陽台上發現了程皓的內褲——原來她老媽已經把內褲洗好晾起來了！
“別找了，程皓，你家兄弟的衣服在這兒呢”林小洛為了找這小小的衣服，累得氣喘籲籲的。
程皓看著陽台上隨風搖擺的內褲，臉都紅了。原來是勤勞的丈母娘把他的內褲拿來洗了！可是讓他覺得納悶的是，為什麽丈母娘能找到他藏在枕頭底下的內褲呢？這個問題讓他想的時候都麵紅耳赤。
“林小洛，你幫我洗不就得了，麻煩你媽多難為情埃”程皓覺得那麽貼身那麽的小褲讓丈母娘洗不合適。
“我哪裏知道我媽速度這麽快啊！而且她老人家居然能找到你藏起來的內褲，我真是服了她了。不過我媽肯定是把你當自己孩子看待了。她就經常到我床上幫我收拾，然後把我的內衣內褲翻出去自己洗了。”
“唉……要是你有你媽一半的勤勞那該多好氨程皓仰天長歎。
“我遺傳的我爸的基因比較多，人比較聰明，但是呢，天生好吃懶做。”林小洛很客觀地做自我分析。
“算你有自知之明，我咋這麽命苦呢？娶了個懶媳婦”程皓故作哭天搶地狀。
繼內褲丟失事件後，程皓發現自己的運動鞋也丟了！這次，林小洛有了前車之鑒，直接去問她老媽有沒看見程皓的運動鞋。林媽媽說已經刷幹淨了，放在窗台上吹呢。
林小洛把那雙因為刷洗過變得潔白無比的運動鞋放到程皓麵前時，程皓說：“這雙鞋是你爸的新鞋吧？”
“什麽新鞋？清洗了一下你就認不出來是你原來那鞋了？”
程皓看著眼前的運動鞋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根本就像是一雙新鞋嘛！哪裏看得出自己那雙黑不溜秋運動鞋的影子？他其實從窗台邊經過無數次，也看過這雙鞋，但他當時以為是林爸爸的鞋，壓根沒往自己的鞋子上去想。
“哎呀，丈母娘大人真是太太太勤快了。我說，林小洛，為什麽你沒有遺傳到這一傳統美德？”程皓再次痛心疾首地說。
快樂的日子總是稍縱即逝的，國慶長假，林小洛和程皓真正過足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美好生活，每天除了吃就是看碟片。日子別提過得有多愜意了。
“依賴在父母身邊的日子真好”林小洛在家裏待了幾天，都不想回北京了。
“是埃所以有時候我都在想，要不要離開北京，選擇離家鄉近的城市買房子，工作，過日子。這樣的話，生活或許更美好吧？”
“但是我們好不容易走出小城鎮，來到大城市，就這麽放棄了，挺可惜的。”
林小洛想起一個叫《放羊》的小故事：
記者來到陝北農村，看到一個放羊的娃娃，於是記者上前跟這小孩聊了起來。
記者：“你幹啥哩？”
放羊娃：“放羊。”
記者：“放羊幹啥？”
放羊娃：“賣錢。”
記者：“掙錢幹啥？”
放羊娃：“蓋房。”
記者：“蓋房幹啥？”
放羊娃：“娶老婆。”
記者：“娶老婆幹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