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和你，就像一封靈魂契約 (1)
四目相對，夜的眼神有點擔憂，又有點狐疑，外麵卻鋪著一層薄薄的波光，把他的想法完全掩飾起來。橘子不喜歡無法看穿對方想法的這種感覺，更何況是一個敵人。
1.
橘子把那個自以為是的成員殺死，這個已經是事實，所以她唯有把他的屍體藏起來。
可惜，藏得住屍體，藏不住親自把司澤放走的嫌疑。
因為過於焦急和慌忙，橘子沒有察覺到自己放走司澤的時候已經被發現了。
被臉色沉重的首領單獨問話，這種惴惴不安，卻又隻能胡亂猜測的恐懼，橘子已經不想再承受了。
四目相對，夜的眼神有點擔憂，又有點狐疑，外麵卻鋪著一層薄薄的波光，把他的想法完全掩飾起來。橘子不喜歡無法看穿對方想法的這種感覺，更何況是一個敵人。
看見橘子神色越來越慌張，達到一定恐懼程度時，夜終於慢條斯理地翕動那神秘的嘴巴：“有人闖進血宛了，你放走了他，還為他殺了我們一個成員，對吧？”
既然被發現了，橘子也沒有隱瞞的意思，利落地點了點頭，也沒有搶著要解釋。
“你為什麽不跟我解釋？”夜有些猜不透橘子這一點。
“如果你要懷疑我，我怎麽解釋也不過是掩飾了。”橘子的泰然自若，反而令夜彎起了欣慰的笑容。
“我最喜歡你這一點了！我行我素，就算麵對危險也是這個自我的模樣。”
“那麽……你還是懷疑我嗎？”橘子大膽地挑撥夜的防線。
夜眯起眼睛，勾起有點費解的微笑，“我從來沒有懷疑你會幫白清泉對付血宛，我隻是好奇你到底是喜歡玫蘭玥還是喜歡那個司澤？”
橘子先是驚訝一愣，剛想取笑夜也像女孩子一樣八卦時，腦海卻隨即浮現了另一個想法。說不定夜在試探她，但橘子沒有高調地掩飾，反而迎著夜的想法去回答：“主子，你怎麽會覺得我喜歡玥呢？難道……我真的表現得那麽明顯嗎？”
“說明顯，你當然不如左夏明顯，但你越是隱藏，就越是容易露出蛛絲馬跡。以前從你看玫蘭玥的眼神我已經知道你喜歡他了，不過也難怪，這麽出色的男子，惹人喜愛是很正常的。”
“你說得對，我是曾經喜歡他，但你不要問我喜歡他還是喜歡司澤，我回答不了這個問題。我隻能說，我放走司澤的確是有私心的。主子，你懲罰我吧，我覺得自己真的需要冷靜。”
夜淡淡一笑，再道：“在白清泉待了那麽久，有疑惑是正常的，你先留在組織裏吧，其他事情暫時不要插手了。”
橘子點了點頭，然後帶著戰戰兢兢的恐懼轉身離去。
夜把橘子放走司澤一事隱瞞得很完美，就連左夏也不知道此事，而被橘子殺掉的成員也被說成是在外麵被白清泉的人殺掉了。
看見橘子足不出戶，玫蘭玥也察覺到血宛的不妥，但聰明的男子沒有直接跟橘子見麵，隻是反過來暗地調查血宛最近的秘密行動。
這些秘密行動，居然連玫蘭玥也不知道，因為血宛正在私下暗暗調查橘子。
血宛陣地被司澤發現了，夜不得不轉移陣地。
在血宛搬遷的時候，玫蘭玥才有機會接近橘子。
玫蘭玥以幫橘子提東西為由，與橘子單獨前行。
“夜在懷疑你，你是不是做了什麽？”知道機會難得，玫蘭玥單刀直入。
“你還是不要接近我了，我看夜現在很排擠我，或許不會再重用我了。”橘子沒有正麵回答玫蘭玥的問題，便更讓人加倍好奇。
“血宛為什麽要搬走？是不是跟你有關？”
橘子抿了抿唇，再遲疑地點點頭。
“到底是什麽事？”
“很嚴重嗎？”橘子抬頭，反問道。
“夜好像在調查你。”
“我什麽背景都沒有，他能查到什麽？”
“不，你有，你還記得嗎？剛來血宛的時候，你說自己是一個孤兒，沒有家沒有背景，後來夜很好奇，如果沒有背景的話，那又是誰把你訓練成這樣？哪怕能力是天生的，那麽你的影子真言又是從哪裏學的呢？”
“當時我說，是丟棄了自己的父母教的，但不想提，也不想見，請夜不要再問了。那時候夜的確相信我，沒有再追問下去。”
“那時候相信，不代表現在相信，你還說過什麽？我擔心他會找到秘密。”
敏感的問題傳進耳朵，橘子大驚失色，擔憂地脫口道：“糟了！我說過我的家鄉在哪裏！我告訴過夜的，是女巫養老的地方。”
玫蘭玥不滿地皺了皺眉頭，迅速又平複了心情，再道：“我派人去製造一點證據吧！橘子，你還沒有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到底你做了些什麽？逼得夜要搬走？”
不想再被逼供下去，也知道自己無法隱瞞，橘子唯有弱弱地說道：“司澤闖進血宛了……”
玫蘭玥先是一驚，但注意力很快就落在更尖銳的問題上：“然後呢？你放走他了？”
橘子無力回答，但沉默已經代表了一切。
玫蘭玥再也沒有說話，大步走開，雖然看不見他的表情，但橘子也感受得到火山爆發前的低氣壓。
一切果然不出玫蘭玥所料，在大家都忙著整理新血宛陣地時，夜表麵整天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整理，卻偷偷沿著橘子當時說的話，來到她的故鄉。
此地近山，雖然是一條細小的村落，但荒涼冷清，頹垣廢井，人跡罕至。
夜每家每戶地去搜查，漸漸地發現了一個秘密。這條村子本來有一百多人居住，但自從大約五年前，村子不知道是河水有毒還是空氣渾濁，抵抗力稍微差一點的村民陸續死去，所以大家都紛紛搬走了，但他們都錯了，村民陸續死去的原因並不是因為水和空氣的汙染，而是因為五年前搬來的一位老奶奶。
根據剩下的村民所指，夜來到了那位非本村人士的老奶奶的住所，雖然此人已經逝世了，但從她的屋子裝扮、特色和必備用品，甚至殘留在屋子裏的瘴氣來看，這個老奶奶肯定是來自魔界，而且實力非凡，所以她的瘴氣令附近的村民都受不了，導致他們陸續死亡。
根據村民所說，他們沒有見過這個老奶奶的兒女或老伴，雖然很可能是丟棄橘子再定居此地，但也很有可能是橘子說謊。
除非老奶奶患了早衰症，不然以她跟橘子的年齡根本無法和“母女”一詞搭邊。
夜再來到老奶奶為自己準備的墳墓前，大膽地挖開墳墓並揭開了棺木。
發現屍體之際，夜的眼睛也驚訝地瞪大了！
經過一年的歲月，老奶奶的身體居然沒有腐化，仍然保存得完整無缺，看上去皮膚還有彈性！夜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感受，她的身體卻發出淡淡的電流，猶如結界一樣保護著自己。
夜把靈氣都匯聚在眼睛裏，仔細一看，才發現老奶奶身上竟然有一條若隱若現的咒文，咒文卻像橘子的影子真言一樣，淡如水，虛幻如影。
此刻，夜仿佛明白了一點，老奶奶根本就不是橘子的親人，反而是她的師傅。但她不過是五年前來到村子，那麽五年前的她是不是跟橘子一起生活過？如果是，跟老奶奶分開之後，隻有十一二歲的橘子又是怎麽樣生活的呢？
橘子雖然很自我，但她的人際關係確維持得很好，如果從小被拋棄了，她後來肯定遇到了什麽人，才會這麽懂得人情世故的！
不行，一定要徹底調查清楚。
夜把棺木蓋上，把老奶奶的墳墓鋪平了，再次前往老奶奶的家。
古老的木屋裏，籠罩著一股淡淡的妖氣，這種妖氣並非是低等妖怪的氣息，反而是中等妖怪極力隱藏了自己的味道而產生的感覺。
為什麽村落會有這樣的人？那個老奶奶不是沒有親人的嗎？
夜跳到一棵大樹上，躲在茂盛的樹葉裏麵，再從縫隙觀察著屋子附近的情況。
很快，一個陌生人從屋子裏溜出來了，小心地張望了四周一下，又匆匆離去。
過了一陣子，夜才謹慎地跳到地上。重新踏入屋子，看起來沒有明顯的變化，但當他仔細觀察後，卻發現這裏竟然多了“一份”！沒錯，似乎基本的日用品全部都多了一份，還有一些大概十來歲女孩穿的衣服。
沒有發現夜早已離開了血宛，遲來一步偽造證據，這樣不是證明了橘子的心虛嗎？到底，她又為什麽要掩飾自己的背景？
2.
雖然當初橘子是主動要求由血宛派過去白清泉當間諜的，但如果她連留在血宛的資料都是假的，那麽她進入血宛肯定是另有所圖了，要收集白清泉和血宛雙方資料的又會是什麽人？
夜竭力深思，腦海裏突然浮現了一個神秘的字眼！
聽說，有一個組織，神秘莫測，來無影去無蹤，沒有人知道他們的目的，到底是善是惡。
之所以知道這個組織，因為夜曾經在打聽血花王族消息時跟他們交過手，但除了發現他們是吸血鬼之外，絲毫沒有其他結果。
契約者，這個神秘而可怕的組織，自那以後夜都不想再跟他們交手，但這一次，難道是無可避免的命運？
夜真的不希望橘子加入血宛是有另外的目的，更加不希望她會是契約者的人。
要試探橘子的身份，到了緊急的時刻，其實已經變得很簡單。夜猶豫了很久，終於作出了一個殘酷的決定。
夜聚集了自己特別信任的血宛高層，除了玫蘭玥之外，然後讓左夏前往橘子的房間，把她“請”出來。
之前得到玫蘭玥的提醒，橘子時時刻刻都保持著高度警覺，當左夏像以前的米瑩瑩一樣來把自己“帶走”時，橘子便察覺到各種警告了。
這一次，橘子再也不會冒險嚐試，如果被夜揭穿了身份，恐怕還會連累玫蘭玥，所以在這之前，橘子選擇了逃亡！
左夏好像早料到橘子會有這一招，當橘子推開自己時，左夏另一隻手迅速地放在橘子的脖子上！
突然，一陣刺痛從脖子流進體內，橘子感到渾身麻痹的同時，也發現了左夏的武器——方水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