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女王遇劫VS危情緋聞 (1)

{01}

月華似銀絲般懸掛而下。

耳畔不時吹來幾股夜風,涼涼的卻很是舒服。

橘黃色的吊燈懸掛在頭頂上方,在室內灑下一片溫暖的光暈。

透明的方形餐桌上,擺滿了色彩繽紛、賣相極為好看的佳肴。我覺得自己此刻一定是被食神附體了,不然這些五顏六色連國家五星級廚師都不一定能夠搗鼓出來的菜肴,又是怎麽在我的手下完成的呢?

每道菜都有著屬於自己的色彩,天然營養有光澤!哎呦,腦海中連廣告語都想好了,我對自己的烹飪水平多有自信啊!

“蘇紀音,你是不是把顏料盤倒上去了?”景柏套著一件黑色小西裝,淺銀色的領帶服服帖帖地打在他領口,顯得英姿颯爽,魅力十足。

“哎呦,親愛的,你怎麽可以這麽冤枉人家呢?”說完還可憐兮兮地眨巴著自己的雙眼,其實內心早就將他瞬間縮小,然後扯著他的領子上上下下摔了無數個來回!景柏真不知道珍惜生活!要知道現在他眼前擺放的美味可是本小姐經過一個下午的精心烹飪才在此刻閃亮登場的哎!

好看的眉心微微舒展著,景柏嘴角露出一絲暖意,用筷子夾起一道菜,緩緩放入口中,咀嚼著,隨後吞咽。

“嗯,這道糖醋蓮藕味道不錯!”

“滾!人家這道是碳烤豆腐!虧你吃遍天下美味,眼下連這麽普通的豆腐都吃不出來,你丟不丟臉!喂,那個攝像的,給我親愛的來個特寫,以後刻成光盤,我要天天嘲笑他!”露出鄙夷的臉色,攝影小哥在我的伸手招呼下,啪嗒啪嗒小跑了幾步,然後將鏡頭對準景柏微微僵硬的臉蛋。

須臾之後,景柏不緊不慢地夾起另一道菜,咀嚼了幾口,然後微微思索了片刻,道:“這個……冬瓜味道……”

“討厭,這個是山藥啦!”

“……”

景柏開始施行“食不語”策略,隻是飛揚著嘴角飛快扒拉著我做的菜,仿佛剛才他對我的菜名定義完全出錯的事件隻是我的幻覺。

“好吃嗎?”雙手扣到桌子上麵,我企盼地等待著他的答複。要知道這可是我第一次這麽費盡心思地為異性下廚。

“這個……有點鹹,那個菜沒燒熟,還有這道……”口中雖劈裏啪啦揭露著我製作的全部菜肴的瑕疵,往嘴裏送菜的動作卻一刻不停。看著他一臉滿足地品嚐著我親手下廚的佳作,我不由心中蕩漾著陣陣漣漪,恍惚間,我有種期待,希望以後可以與麵前的這個男人一直這麽生活下去。

我願意不再遊手好閑惹是生非,每天都準時在家為他煮好飯,鋪好床,而他每天工作完畢,都會滿臉幸福地品嚐著很是普通的菜肴,然後告訴我,他很幸福。

呃,對了!

腦海中閃現出“景柏也應該送給自己感動”的信號,我用勺子敲了敲陶瓷碗,然後在一臉“你有病啊”的視線中,將右手伸到他的麵前。

“你應該給我的那個……”

“哪個?”

“我有沒有讓你感動啊?你看我為了燒這些菜,把自己的皮膚都熬得這麽粗糙了!”說完,我便站起身,湊著自己有些幹燥的皮膚對準他的視線,“有沒有!想當初人家白白嫩嫩,白裏透紅,白……呃,快點啦,告訴人家你有沒有感動!哦!不用說,我知道啦,你現在一定感動得想抱住我的腿哭得死去活來吧?!”

在他一臉無奈的視線下,我繼續發揮自己無與倫比的厚臉皮達人的功力,“所以說,你現在應該拿什麽來報答人家呢?啊,讓我想想,你現在不會是想跳鋼管舞讓我欣賞吧?行行行,我現在為你去準備一把掃帚,你先醞釀一下,舞台很快就……”

我一句接一句不間斷地臆想,在他雙手擦過我的耳際,隨著兩個耳塞送入耳畔,我的聲音戛然而止。

MP3裏,是熟悉又異常陌生的清亮嗓音,這首歌我從沒有聽過,但是完美的音效,動人的歌詞,以及演唱者深情的投入,每一道環節,都讓我不由為它打上一百分。

美妙的樂曲聲中,是景柏有些生澀,有些跑調的歌聲,然而每一個字符就好似充滿魔力,一字一字扣動著我的心弦。

胸口似乎被什麽東西堵住了,樂曲聲不斷,然而我所能聽到的聲響,更多的卻是自己的心跳。

“撲通——”

“撲通撲通。”

“撲通撲通撲通……”

那麽地響,有力的音符幻化成美麗的櫻花,在我身旁翩翩起舞。隻是此刻,我卻覺得自己的身體有些發軟,明明坐在椅子上,卻覺得自己已經失力許久。臉轟地一下熱了起來,耳畔有些失聰,整個世界都似乎在我眼前旋轉,我抓不住焦點,視線有些繚亂,然後當捕捉到那道熟悉的身影,我仿佛定了焦一般,瞪大眼睛直直望著他——

誰能告訴我!

這不是戀愛!不是戀愛!不是戀愛愛愛愛啊!

我不會愛上他了吧?

怎麽可以,我怎麽可能愛上景柏?!

一定是幻覺,一定是!

我恍然如夢地重重拍了拍自己的臉蛋,當我打算拍第二下的時候,我的手被景柏的雙手覆蓋住,他握緊我的手,貼住我的臉頰。

“你真可愛!”

柔軟的睫毛撲扇在我額頭,癢癢的,撥動著我的左心室。

“如果你再這麽可愛的話——”他拉長聲響。

“你想幹嗎?”我想從他的雙手中逃離,可是他抓得很緊,再加上我身上莫名地覺得無力,我便隻能那樣一動不動地被他禁錮在掌心。

一個吻在我唇上落下,輕輕的,好似蝴蝶掠過海麵,然而驚起的千萬波瀾,卻讓我的思緒久久無法回歸。

原本就顯得紅潤的臉,現在一定更紅了!

我羞澀得真想鑽到床底下去,他怎麽可以在攝像機前麵這麽大膽地吻我呢?雖然隻是輕輕點了點嘴唇,可是在電腦上經過後期處理,之後播放在熒屏上的效果,一定會在北之國激起萬千波瀾的!

“該死!”

他忽然低沉地叫了一聲,景柏的臉色顯得很陰鬱,眉毛痛苦地糾纏在一起,冷汗從他額間沁出。

片刻之後,他的臉上長出了一小片一小片的紅斑,起初還隻是稀稀落落的幾顆,之後卻幾乎覆蓋住他半張臉。

我顧不上將手上的MP3繞好塞入口袋,站起身看著他的臉,緊張得不知道現在應該幹什麽。

“景……景柏!怎麽了!是不是很難受?”

“嗯,估計食物過敏了,可是你這兒沒有胡蘿卜啊,為什麽……”

“那個,你看到那個金燦燦的菜沒有,其實……那個就是胡蘿卜……”

“為什麽……那個味道明明是土豆啊!”痛苦之餘,他的臉色突然有些好轉,哭笑不得地摸了摸我的腦袋。

“對不起,我不應該把這些菜煮得都完全變形,不光光是外觀,連味道都變了!以後,以後我一定不會再給你放胡蘿卜了,景柏,我們叫救護車吧!”說完,我開始劃開腕上的手機。

他製止住我的動作,神色已沒有起初那樣的難耐,“你說,還會有以後?”

他這句話,不會是在嘲笑我吧?

“不會不會!以後我再也不會亂煮東西給你吃了!求你了,不要把我抓到牢裏去啊,我還要……”

他“撲哧”一聲笑出聲來,“怎麽不會,如果你以後再也不給我親自下廚,我就把你關進總統府!我準許你隨便給我煮東西,不管是什麽,隻要你燒得出來,我就吃得下去!”沉穩的口氣,卻讓我的心髒緊張地跳動著。

我……其實是有點喜歡他的,是嗎?

我在心裏這麽問自己。

{02}

昨天晚上把景柏送到醫院急診區,明明隻是坐在椅子上靜脈注射穩住病情這麽簡單的醫治步驟,因為景柏這金光閃閃的總統地位,被醫護人員把病情擴大了上萬倍,無數女護士都從休息室裏趕了出來,為他到處飛奔調製過敏藥物。

原本應該再注射一次便可以恢複以往完美臉蛋的他,此刻竟然蹺起二郎腿,舒適地躺在加護病房。

醫院實在是太會浪費人力物力了!

病房外一定還有很多重症病人急需這個房間,可是卻被這個臉上基本上已經沒有斑點的景柏當成度假勝地,嘴巴裏咀嚼著我一口一口喂給他的蘋果,右手拿著一本時政雜誌有模有樣地看著。

由於害怕病房細菌感染,很遺憾,那位敬業的攝像小哥不得不被請出醫院,回家一同修養身心去了。

伴隨著一聲輕微的響聲,房門自動打開。

我轉過身子,雙目中的倒影資料傳遞給大腦皮層的就是,這個手裏握著一束黃燦燦的太陽花,臉色有些凝重地向病床走來的男人是蓮初。

在門即將自動合上的瞬間,一雙粉色高跟鞋出現在我們的視線中,隨之而來的是蓮初的遊戲CP,柳慕嫣。

她的視線在景柏病房裏繞了一圈後,從我身前晃過,直直地落在景柏的臉上。

高跟鞋尖銳的聲響在室內回蕩,她優雅地邁動步伐,來到景柏床前,然後俯下身子,對著景柏神色一緊,“景總統,聽說你食物過敏了,不知道現在好點了沒有?”說完,她抓起景柏的手看了看,隨之小心地放到床上。

心中不由顯得有些惱怒,這個女人沒事跑來這裏跟景柏搞曖昧為的是哪般?

還有,她怎麽可以這麽隨便地摸景柏的手!她跟他關係很好嗎?明明自己的“老公”是蓮初,她為什麽可以一臉正氣地調戲別人的男人?

而那個別人還是本小姐我!

我想此刻自己一定是吃了火藥,隻要她再敢有什麽其他動作,我不排除自己會有拿蘋果揍景柏這個“負心漢”的衝動!

蓮初就那麽不動聲色地將花放入床邊的玻璃瓶裏,之後轉到獨立衛生間裏灌了點水。略帶暖意的橘黃色花朵在室內迷亂著我的視線。

將視線轉到蓮初臉上,才發現蓮初此刻正死死地盯著我,他的嘴角微微扯動著,似乎想跟我說什麽,然後當視線一接觸到柳慕嫣時,他又忽而將視線從我身上轉移,重新恢複他原本風流瀟灑的本性,一屁股坐到景柏怎麽看怎麽不像病床的豪華大床上。

蓮初用雙手緊緊抓住景柏的手,聲音悲愴地衝著他哭訴著:“小柏柏,你這是怎麽了?哎呦,才多久沒見啊,臉就憔悴成這樣啊!是不是這幾天小音音對你很絕情啊!都說了嘛,小音音不要你,你還有我啊,笨蛋!”說完,還伸出右手在景柏的鼻梁上輕輕一刮,我頓時覺得渾身冰涼,不適的感覺一陣一陣從內心湧了出來。

蓮初永遠都是那麽惡心死人不償命!

景柏被他調戲後,臉上也顯得很是厭惡,用雜誌在蓮初腦袋上輕輕一砸,然後直起身子,按下緊急呼叫鍵。

“喂,你想幹嗎?”我問道。

“我想現在就出院。”

也是,原本安靜的病房被這個大少爺打擾,腦子正常的人都不會願意繼續在這裏待下去。

“親愛的,你怎麽可以這麽嫌棄人家!”蓮初一把鼻涕一把淚,抓緊景柏的兩條腿死命搖晃著不肯鬆手。

景柏一腳把他踹飛,一下床就撥通電話,走到門外麵不知道跟誰聊天去了。

柳慕嫣在他走出去的時候也跟了出去。女王樣的姿態,讓我氣不打一處來!小三!她絕對就是那個遭萬人唾棄謾罵的小三!丫的,竟然在“原配”的麵前,做出這麽裸的事來!

就在我想跟著他們跑出去的時候,蓮初突然在我耳邊沉沉交代了一句:“小心這個女人!”然後領口被塞入一個小小的黑色物體,不知道是什麽東西,我也懶得拿下來。

而幾乎在同時,蓮初竟然體力不支地倒在地上,在倒地之前,從他的瞳孔中我看到了驚恐、痛苦、絕望以及疼惜……

“喂,蓮初你怎麽了!”我搖晃著他的身體,可是不管怎麽喊,他都沒有再動過一下,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呼吸很弱。

景柏怎麽還不回來?

我跌跌撞撞地趕到床頭將床邊的緊急呼叫按鈕再次按下。

同一時間,門被再次打開,像麵臨救世主一般,我的視線落在門口,可是進來的卻隻有柳慕嫣,在看到倒地不醒的蓮初後,她的視線一緊,在望見我的眼光後,便緊張地趕到蓮初身邊,蹲下身子將他從地麵扶起。

“你知道他是怎麽了嗎?”柳慕嫣此刻的表情就好像已經經曆過蓮初這種狀況,神色絲毫沒有像我這般波瀾,我隻能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如果在她跟蓮初相處的這段日子裏,她麵臨過現在這種狀況,那麽,她是不是有能力把蓮初從昏睡狀態救醒?

我屏住呼吸等待著她的回複。

“啊!一定是昨晚的病又發作了,可惜藥放在車上了還沒來得及帶上來,要不你跑下去幫我找上來吧,我在這裏陪著蓮初。”說完她從名牌包包裏掏出一把車鑰匙給我。我點頭答應,接過鑰匙便飛奔出病房。

景柏不知道去哪兒了,室外也空空的,毫無他的蹤跡,本來還想跟他交代一聲,哎,不管了,救人要緊。

蓮初這個家夥以前怎麽沒告訴我自己有這麽種古怪的病,下次等他醒過來,我一定要好好罵他一頓!

電梯在飛速下降,狹小的空間內,燥熱難耐,肺部裏的氧氣似乎也越來越稀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