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糾纏不斷的愛之羈絆 (3)

“她流了好多的血,一個這麽弱小的女孩被你綁在20多層樓高的天台,你知道那種恐懼嗎?我看到她的時候,她像個木偶娃娃一樣麵無表情地望著樓下。可是因為不想連累雅斯,心疼哥哥的她對著雅斯說,請他好好照顧爺爺。她本是人人都捧在手心的小公主,因為你,她才會絕望地失去對生存的熱愛!”

“我不要聽了!不要聽了!”羅小微痛苦地捂著耳朵,而宮寒影的話每一句都通過她的聽覺神經直擊她的心房。

宮寒影居高臨下地看著顫抖的她,唇角勾起幾分嘲笑,“不用裝了,我現在就將這些證據交給警方,讓他們來決定你的後路。”

“不!宮少,你不可以這樣對我!整件事與我無關啊!”羅小微在聽到宮寒影說這句話時,忍不住驚慌地用雙手抓住宮寒影的褲管。

“給我放手,死纏爛打的女人更讓人厭惡!”宮寒影鄙視地看了一眼抓著自己褲腿的羅小微,狠著心一腳踢倒了她。

“不!別這樣,宮少,我求求你,你不要告訴警察,我什麽都告訴你。”羅小微卑微地從地上爬起來,慌張地抓著宮寒影的黑色西裝,“我是被逼的!請你相信我!我什麽都告訴你!”

轉過臉,宮寒影勾起一抹燦爛的笑容,“開始說吧。”

羅小微顫抖地伸手到脖子處,將蓋住脖子的衣領用力地扯開,白皙的頸上露出觸目驚心的紫色痕跡,就好像被人用力地捏過一樣,異樣恐怖。

“看到了嗎,宮少?”羅小微露出淒涼的笑容。

“你的脖子為什麽會這樣?”對於這突來的轉變,宮寒影有些不敢置信。

“我被那個人卡住脖子,他威脅我讓我幫他,不然就要我死。本來我和副會長一起去理事長辦公室的,但中途我就被一個戴著麵具的男人蒙住嘴巴,拽到了另一個地方。當時,他拿著一把刀威脅我,要我幫他運送東西。我很害怕,所以我答應了他,可是,我並不知道那個麻袋裏裝的是什麽,直到解開的那一刻,我才知道裏麵裝的是個小女孩。她哭著要我救她,我本來想幫她逃走,可是被那個男人發現了。”說著,羅小微撩起臉側的發絲,一道細小的刀傷血痕露了出來,“這就是我幫她逃走的下場,那個男人當即就用刀劃傷了我的臉頰。”

宮寒影擰著眉看著羅小微。

“我承認我是個懦弱的人,我為了自己的性命而舍棄了救那個女孩,我還幫那個男人將女孩帶上天台,從而造成現在的局麵。”羅小微心虛地回答,臉上盡是愧疚,“本來,那個男人要我和他準備在不同的角落監視你們的一舉一動。但我沒想到,學校上空會多了一架直升飛機,我害怕被發現,所以選擇逃跑回學生會,在二樓廁所的窗戶處用望遠鏡看著你們,可是我沒想到,你竟然發現了我。”

“而那個男人就是藏在牆角處,穿著白色的襯衫,衣袖處有黑色條紋的人?”宮寒影回憶著當時的情景,他很清晰地記得那團白色的衣袖。

“嗯,他就在角落那裏用紙皮擋住上空私人飛機的視線。事情失敗後,我想要擺脫那個男人,向警察救助。當我正準備去找警察時,那個男人好像看透了我的心思般,半路截住了我,警告我不許做出任何威脅到他的事情。似乎為了證明他的能力,他死死地掐著我的脖子,在感到我快窒息的時候才放開我。我拚命地點頭說不會告訴任何人,那個男人才肯放了我,最後的時候他對我說:‘如果你說出這些事,就算下地獄我都會拉著你!’”說著,羅小微不由得又打了個冷戰,“宮少,求求你放過我吧!真的不是我的錯!”

看著羅小微眼裏的幾分真誠,宮寒影淡漠地點一下頭,他不再理會羅小微,轉身邁步離開。

“宮少,請你不要將這件事情告訴任何人。”身後,羅小微叮囑道。

宮寒影並沒有回頭,而是直接拉開車門,坐上黑色捷豹離開。

他邊開著車邊清理著所有的線索:照羅小微的說法,她也隻是一個被人威逼的受害者而已。看她今夜神色慌張、麵容蒼白的樣子,嚇得一定也不輕,而且從她的眼神和說話的聲音來看,應該不像是裝出來的。令人疑惑的是,羅小微說那是一個戴著麵具的男人,可諾雅斯從手機裏聽到的是由女聲複合而成的聲音,不過假音什麽的,倒都是可以偽造出來的。

這樣想著,宮寒影又陷入了沉思,這個謎團他怎麽絞盡腦汁也無法解開?真正的幕後人究竟會是誰呢?

寂靜的醫院裏。

“小姐的傷口已經止住血了,但因為她背部的傷口麵積過深過大,很難複原,就算好了也會留下一道傷疤,而且,”醫生表情凝重地說,“她現在潛意識裏因為恐懼不想醒來。”

“你一定要救好她!她隻是一個十一歲的小女孩而已!如果救不好,你們醫院就準備倒閉吧!”

“倫少爺,我們真的已經盡力了,她這種症狀是自身的潛意識造成的,隻能靠她自己的意誌力才能醒來。”

……

醫生的話還縈繞在耳邊,倫梓晨隻感到身心俱疲,這種壓抑的感覺讓他快要喘不過氣了,他深鎖著眉,漫無目的地開著銀色捷豹在車道上行駛。

不知不覺間,他竟開車來到歐家大宅外,當發現自己這接近白癡的行為時,他頹廢地拉開領帶,拿出香煙抽了起來。

結果,他立馬咳嗽起來。失憶後的他根本沒有抽過煙,可最近實在太多事煩著他,他開始嚐試著用煙來麻醉自己,可是每一次不僅煙沒抽成,反而如現在這般地把自己嗆得夠嗆,倫梓晨咳嗽著扔掉了整包煙。

現在的感覺好像又回到了剛醒來的那段時間,那麽無力,那麽痛心和無奈。

就在這時,倫梓晨看到歐宅大鐵門外站著一個白色的纖細身影——竟然是暮落!不會認錯的,晚會上的她身穿那套白色的晚禮服,高貴得如同盛開的白牡丹,那一刻的美麗已經深入他的腦海,再也無法抹去。

腳不受控製地下車,他向那抹白色身影邁去。

暮落憂傷地站在大鐵門外,時不時地踮起腳看著大宅裏麵的燈光,可是現在夜深人靜了,有誰會注意到她在這裏?

風輕輕吹過,襲來一陣涼意,暮落不由得打了個冷戰,雙手抱著肩膀縮了一下。

突然,一股暖意傳來,暮落詫異地抬眸。

“這麽冷了,你為什麽還站在外麵不進去?”溫柔的聲音響在身旁,倫梓晨將自己的外套輕輕地為她披上,雖然西服上有著參差的血跡和汙跡,但還是有很好的保暖效果。

“我回來得太晚了,所以……對了,你為什麽會來這裏?”暮落低垂著小臉,心裏有幾分沮喪,又有幾分感動,驚訝於他竟然會在這個時間出現在這裏。

“不知不覺間就開車來到這裏了,心情不好的時候,腦子裏想什麽都亂。”

“諾若琳怎麽樣了?”暮落擔心地望著倫梓晨俊美卻充滿無奈和憂鬱的臉龐,“她還好嗎?”

“她還處於昏迷的狀態,醫生說她受到了極大的驚嚇,所以潛意識裏不想醒來。而且她背部有一道很深的傷口,醫生說就算治好了也會留下傷疤,情況很糟糕。”倫梓晨歎了一口氣,鬱悶地踢起地上的一塊石子,“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如果我不弄這個晚會,若琳也就不會有事,都是我的錯。現在我都不知道怎麽向雅斯解釋了,他一定會很擔心的。”

看著滿臉愧疚的倫梓晨,暮落忙安慰道:“其實如果不這樣做,對方還會繼續利用若琳來威脅你們,與其這樣繼續下去,不如將若琳安全地帶回身邊,十幾天而已她就已經受到了這樣的傷害,如果繼續下去,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雖然這些隻是口頭上的安慰,並不能撫平倫梓晨心中的內疚感,不過還是溫暖了他那顆疲憊的心,他淡淡地揚起一個笑容,“謝謝你!”

“我們是朋友,不需要太客氣。”暮落也對他露出淡雅的一笑。

朋友?聽到這個詞,倫梓晨的身軀沒由來地僵了一下,隨後他無所謂地攤攤手。

“都這麽晚了,不會有人來開門了,願意到我家借宿一夜嗎?”

“不用了,我可以等的。”暮落窘迫地低著頭。

“你打算等到什麽時候?這麽冷的夜你一個女孩站在這裏很危險的,而且我也不放心。”最後一句他說得很輕,而且還有些不自在地別過臉。因為他知道自己沒有資格說得響亮,就如她所說,他隻不過是她的一個朋友而已。

倫梓晨這樣想著,心裏不免還是會覺得酸澀。

“真的不用了,你還是回去休息吧,明天還要去學院呢。”

倫梓晨轉過臉去,掏出手機,“如果你不想,那我打個電話給他讓他給你開門,今天都糊塗了,差點忘記還有手機呢。”

正想按下撥打鍵,一隻白皙的手阻止了他,隻見暮落堅決地搖了搖頭,“倫梓晨,你不用打了,如果要打的話,我早就打了,而且我隻不過是一個寄住在他家的人而已。”

“寄住?”放下手機,倫梓晨輕輕挑著眉問。

“沒什麽了,當我什麽都沒說過,你快離開吧。”

握住暮落因為吹久了涼風而凍得有些微涼的小手,倫梓晨直接拉著她向自己的車走去。

“倫梓晨,你放開我!”暮落尷尬地想要甩掉他,他卻越發握緊,無論她怎樣掙紮也甩不開。

“我隻是很不放心你自己一個人站在這裏吹風而已。”倫梓晨唇角勾起一抹愉悅的笑容,用自己的手來溫暖她微涼的小手的同時,他享受著與她接近的感覺,似乎這一刻,他之前所有的倦意都煙消雲散了。

“你……”被倫梓晨這樣一說,本來還在掙紮的暮落羞紅了臉,乖乖地被他拉上了車。

“對了,其實我很早就想問你了。”倫梓晨邊開車邊故意地找著話題,“為什麽你會和歐羽逸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即使你們是男女朋友也應該偶爾回家,不是嗎?”

“其實我是羽逸救回來的,我醒來時忘記了一切,當時我很慌亂,是羽逸給我溫暖,而我在不知不覺中就喜歡上他,當時我也沒有地方可住,所以……所以就……”

“所以你就和他在一起了?可你有沒有想過你恢複記憶之後的事呢?如果有一天你恢複了記憶,記起了以前的一切,你發現你未失憶前就已經有喜歡的人了,那麽你會為了你喜歡的那個人而放棄歐羽逸嗎?”倫梓晨繼續開著車,眼睛看也不看旁邊的暮落,專注地看著前方的路麵。

倫梓晨的話不禁令她平靜的心湖蕩漾起一簇水花,“這些事我並沒有想過,我答應過羽逸,即使我恢複了記憶也一定對他不離不棄。”

“吱——”車被緊急刹住。

“倫梓晨,你開那麽快又突然刹車,你不知道這樣很危險嗎?”暮落從驚恐中微微回過神來,忍不住向他埋怨。

“如果你曾經喜歡過的那個人很愛你,為了你不顧一切,甚至犧牲了生命,你還會選擇歐羽逸嗎?”倫梓晨轉過臉望著暮落,那雙眼睛充滿著傷痛。

“我……我不知道。”慌亂占滿了她的心,同時她又被倫梓晨別有深意的眼神盯得很壓抑。

驀地,倫梓晨仰起頭笑了,笑得很大聲,很瘋狂,看到這樣陌生的倫梓晨,暮落微微有些心驚,“倫梓晨,你不要這樣笑好嗎?好嚇人。”

淡漠地輕哼後,倫梓晨收起笑容又繼續開車。這時的他完全漠視了暮落的存在,隻是越來越快的車速,似乎透露了他在通過速度來發泄他極度不爽的情緒。

車子很快就來到一幢雅致的歐式別墅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