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藍曜一吻定情麻凡凡 (2)
麻凡凡鉚起勁兒來想補救的時候雲淩卓卻拒絕了，說他自己也能行，一直在練習，無論如何他都會贏。說這話的時候雲淩卓是笑著的，可是卻有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疏離。
麻凡凡想她真的是哪裏做錯了，可是她真的盡力了，結果卻總是跟預想的完全不一樣，在不受控製地朝著不該走的方向狂奔。
不過有件事麻凡凡從來沒犯過迷糊，沒有搖擺不定過，那就是打倒醜男左明豪！藍曜和雲淩卓的賬可以以後再算，但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那個醜男漁翁得利！為了全國人民的有著正常審美的眼睛，有著正常聽力的耳朵，都要救他們於危難之中！
麻凡凡這樣正氣凜然地跟雲淩卓和藍曜說，身上籠罩著偽聖母的光環，還是取得了一定的成績。雲淩卓聽了點點頭，藍曜則是胸有成竹地笑。至少讓他們達成了某一方麵的共識，麻凡凡抹抹汗，一切都是那麽的不容易。
星辰之音冠軍總決賽，也就是打倒醜男左明豪大決戰，在A市如期展開。因為是前三甲選手比拚，全國關注，盛況空前，各人的粉絲數量也在這一段時間內激增。節目為這最後的時刻做了不少準備工作去衝刺，舞台也布置得更加華美，宣傳工作大張旗鼓，一股火熱的青春的激情在其間飛速蔓延蒸騰。
做過簡短采訪之後，三個選手都在休息室做最後的準備。左明豪身邊至少圍了五個人給他忙上忙下，又是整理衣服又是做發型，弄得熱火朝天。打扮得再細致臉長得難看有什麽用，麻凡凡不屑地扭頭，看她自己的選手雲淩卓洗眼睛。
本來麻凡凡又從藍曜那兒拐了一件戰服給雲淩卓，想讓他比上一次更驚豔、更夢幻，不過這一次不管她用什麽樣的方法磨破了幾層嘴皮子，雲淩卓也堅決不為所動，不肯穿藍曜定製的衣服，換上了自己買的一套。
雲淩卓的品位其實很不錯，能用很低的價格淘到比較有設計感的，質地看上去也不是那麽廉價的衣服，穿上去還是不會失禮於人前的大帥哥一名，隻是麻凡凡擔心比起上一回的重磅出擊之後，再換回這樣的造型會不會讓人覺得寡淡。她現在拗不過雲淩卓，隻能作罷，拿著一把梳子在他周圍打轉，沒意義地這梳一下那梳一下，試圖營造一點精心打扮的感覺，當然結果很徒勞。
藍曜就是孤身一人坐著，饒有興致地看著麻凡凡做無用功，打一響指招呼她：“給我也做做發型。”
“哼。”麻凡凡不想理他，重新專注地擺弄雲淩卓的發絲，與其說是做造型不如說是扯著好玩兒。過了一會兒她才沒好氣地對藍曜說：“還傻坐著幹嗎，比賽都快開始了，還不去換衣服。”
“誰說我要換衣服了。”藍曜篤定而大氣地坐著，的確沒有一點整理整理造型的意思，身上的衣服甚至比日常的名牌都要簡單廉價許多。
麻凡凡一聽就橫眉豎目地指責：“你怎麽這麽愛湊熱鬧，雲淩卓不換你也不換嗎？這次可是冠軍賽，不能有一點馬虎，這時候任性什麽？”
“你是真的很怕我輸啊。”藍曜狂妄地一笑，揶揄麻凡凡，“不用擔心，我穿什麽都一樣。你做定我女朋友了。”
麻凡凡拿梳子的手一滑，差點刺到雲淩卓的眼睛。雲淩卓閉上眼睛安靜地靠到椅背上，沒有表情沒有反應，可那樣子卻讓麻凡凡沒來由地一陣難過。她幹脆也不說話了，紅著臉賭氣一樣地專注去對付雲淩卓的頭發。
雲淩卓最近話越來越少了，跟當初剛認識的時候差別太大了……是她讓他變成現在這樣的嗎……麻凡凡盯著雲淩卓的臉，很想去摸摸他，拍拍他，讓他打起精神來，不要再看到他這麽寂寞的樣子，猶豫的時候工作人員進來說準備上台了。
左明豪那邊更加手忙腳亂地搗騰起來，雲淩卓也睜開眼站起身，隨後是旁邊的藍曜，從容不迫地站了起來。左右高挑的身影像樹一樣矗立著，麻凡凡開始慌亂，從沒有過的慌亂，好像他們即將奔赴戰場，進行著兩個隻能活一個的血腥格鬥，那她希望回來的到底是誰，或是兩個人都不能再回來？
麻凡凡開始不舍得，不舍得叫任何一個離開，就想維持現狀就好，不要比賽就好了，這種孩子氣的想法讓她緊緊地拽住雲淩卓的衣服，又偷偷地看了看藍曜。
“沒事，我會努力的。”
雲淩卓的眼神有點縹緲，溫柔地拍拍麻凡凡的腦袋，讓她放鬆下來，結果麻凡凡卻突然被藍曜拉到了他那一邊。
“給我也打打氣。”藍曜拉著麻凡凡，他並不是一個需要別人鼓勵才能振作起來的人，不過他想讓麻凡凡支持他。
“誰理你。”麻凡凡掙了兩下沒掙開，氣鼓鼓地看著藍曜，片刻才妥協了一樣，別過頭說，“好啦好啦，加油行了吧！加油加油！”
藍曜不羈地笑著，鬆開了麻凡凡，朝舞台的選手區走去。雲淩卓看了一眼麻凡凡，見她正又緊張又有些愧疚地轉著眼珠，也微笑著走了。隨後才是終於盛裝打扮完的左明豪，匆匆忙忙地撞開麻凡凡跟了上去。
麻凡凡顧不上去罵左明豪了，失魂落魄地走了兩步，才加快速度衝到台下，她要見證這個決賽的每一秒。
最被各界看好的重量級選手被安排在第一位出場表演，這種安排有些不合常理，所以也許可以理解成是因為別有用心。第一位出場不是那麽討喜的位置，不過對藍曜來說這一切都不存在。
他隻要站上舞台，台上台下的一切都屬於他。本來所有人還奇怪他怎麽穿成這樣就隨隨便便地出來表演了，當然，帥氣度也沒有因此而大為失色，還增加了幾分親和力，以前的他像是高不可攀的王者，現在倒更讓人發覺他也有著他那個年紀本身該有的大男孩的氣息。一首英文搖滾風的歌曲唱到中段，不用熱場，整場就已經到達，與裝束無關，是王者的，怎麽樣都依然還是王者。
四周的人都像受了蠱惑般隨著節奏用力地狂晃熒光棒，直接熱烈到沸騰。如果不是親自坐在台上感受這表演的魅力，麻凡凡還會覺得哪兒至於這麽誇張，親眼所見親身感受是不同的，她的心髒像被重錘一記一記地捶過，隨著節拍一次又一次地受著震動，被每一個從性感的薄唇間吐露的音符揪牢，不能逃離。她幾乎有點坐立不安，很想隨著內心的躁動起身來回走動，盡力地壓製這樣的衝動。
麻凡凡也不能相信，舞台之上像鑽石一樣有著奪目光華，讓無數人為他迷亂瘋狂的人，是在她周圍，可以交談，可以觸碰到的真實的存在。甚至他說要她做他的女朋友，在剛剛不久之前還拉住她，壞壞地要她的加油打氣。就算麻凡凡不敢去想她是否喜歡藍曜，女人還有著天生的虛榮，這樣的誘惑力都是致命的。在這種時刻她越發地不安起來，也許從那個很尋常的出門買書的夏日午後開始，她就在做一場很長很長的夢……或是走進了一本似幻似真的童話書中……
一曲歌畢，現場還沉浸在熱烈的氣氛中，沒有給觀眾太多緩過氣來的時間，藍曜又抄出他的吉他，星辰之音固定班底的專屬樂隊也一起上場。那是曆來為一些挑選了冷門的歌曲或原創音樂的選手才會動用到的樂隊，眾人紛紛揣測起來。陌生的前奏響起，藍曜第二首歌是麻凡凡以前也沒有聽過的原創。
比起藍曜以往的歌路，剛開始的前奏雖然悅耳卻顯得有些平平無奇，不過很快地，音樂變得激烈起來，奇怪的是歌詞聽上去是在不停埋怨和控訴，對生活和周遭的一切都表達著不滿，應該是一首憤怒的歌曲，表達出來的卻不是負麵的氛圍，甚至讓人感覺是輕快愉悅的情緒，是光明向上的。這種八竿子打不著邊的兩個極端被藍曜完美地融合到一起，顯得有些古靈精怪，碰撞出來的又是非同一般的火花。
也許是音樂和氛圍的關係，美妙的音樂在有的時候是可以迷人神誌的迷藥，就算是這種本身完全不煽情的歌曲。麻凡凡坐在台下抬頭看著，看著那樣的人聽著那樣輕快鏗鏘的歌，舞台上的燈光讓他周身都像發著光一樣，許多光點在流動閃爍。從未聽過的曲調歌詞讓她有種莫名的熟悉和悸動，想要大叫的衝動從心底萌生。隻是看到藍曜的眼眸中一瞬間的星光，麻凡凡的天靈蓋一陣發麻暈眩，眼眶不自覺地發熱，像是掉進旋渦中，整個人都在打轉。
她其實並不太清楚藍曜在唱什麽，那首時而高亢喧囂時而低聲呢喃的古怪歌曲，使她眼淚開始不受控製地成串滑下臉頰。發暈的腦門讓她不能再直視著台上，低下頭將頭埋在雙臂中，麻凡凡開始無聲地痛哭。溢滿胸腔快要炸開的情緒讓她不得不用狠狠的痛哭宣泄出來。那一刻她深深地意識到自己有多麽瘋狂地崇拜、愛慕、迷戀眼前這個人。
所有人都被那歌聲吸引，沒有人會注意到埋著頭抽噎的麻凡凡，她放任一切讓自己發泄情緒。沒有人知道，藍曜比往常更加漫不經心地唱著歌，底下有一個人已經在肌理下悄然而澎湃地中毒，願意為了他的眼眸做最高的頂禮膜拜甚至死去。
藍曜演唱完時滿場的掌聲像是爆裂開來，不絕於耳。音樂停止了麻凡凡也沒有抬起頭來，她還是無法控製自己，眼淚像是停不住一樣，而她為了壓抑住哭聲輕輕顫抖著。
主持人到台上采訪藍曜，一通狂讚，問他剛才的歌是否原創。藍曜看了一圈台下，沒有看到想要看到的人，微微皺眉，回答道：“是的。”
“真是非常震撼的原創作品，我剛才聽得渾身都熱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藍曜也會唱激勵的歌曲嗎？”
一個評審開始發言，表情也非常激動：“沒錯，憤怒而且激勵，用輕快的曲風卻能傳達出一種振奮的感覺，同時又很有趣。這種複雜但不突兀的情緒並不是簡單的創作，相信一定是有非常多的感悟才能創作出來。”
幾位評審紛紛點評起來，都是針對這首原創，給予極高的肯定，也引起台下一波一波認同的掌聲和粉絲的尖叫。在其間麻凡凡一直埋著頭，任由泛濫的淚水打濕自己的手臂。
“這首歌叫麻煩。”藍曜不把其他人的激情探討當一回事，突然自顧自地插了一句。
麻凡凡清清楚楚地聽進耳朵，但沒有任何為此驚訝的舉動，還是一動不動地埋著頭，壓抑著自己的哭聲，喉嚨都有點發疼了。
她其實迷迷糊糊的，藍曜唱到一半的時候大概就被衝暈了頭腦，後來就隻記得哭了，歌詞的內容並沒有聽得很仔細。不過她又覺得自己應該是早就明白了，迷迷糊糊地明白著。藍曜眼中心中的她是什麽樣的，藍曜對她是什麽樣的感情，是不是如原先所想的隻是逗著玩玩，都從這首說不太上來是什麽風格的歌曲中讓她明白了。她沒辦法做出更多反應，整個人就像是被淹沒了一樣，渾身的力氣被抽空，唯有心間焦灼抽痛。
藍曜表演完坐回選手區的時候都沒有找到麻凡凡的蹤影，心想這該死的女人竟然連他的表演都不看，不知道躲到哪裏去了，大大地不爽。左明豪開始演唱起來，也是奮力地表現，在不爽的藍曜聽來更是雜音。在左明豪唱完一整首後，主持采訪的時間，藍曜突然看到觀眾群中的麻凡凡抬起頭來。
紅腫濕潤的眼眶，垂著淚的蒼白臉蛋，蹙眉扁著嘴，帶著一種近乎委屈的表情看向藍曜，也同樣全部看在藍曜的眼中，他的瞳孔驟然縮小，捏緊了拳頭。麻凡凡沒有離開，她聽懂了，並且為了他的歌而流淚，看著他的眼神那麽無助又那麽堅定。藍曜又何嚐不受震動，他的前半生大概從未這樣震動過。有一種微妙的情緒像種子在最堅硬的土地中用柔軟的力量破土而出，也許就是那個叫幸福的東西。藍曜為自己的發現驚愕。
周遭的一切都化作虛無的幻影，這個世界仿佛隻剩下兩個人一樣，隻有藍曜和麻凡凡。
不過世界並沒有化作真正的虛無，節目還在照常進行，左明豪還在擠眉弄眼地賣力演唱。現場的反應也算是熱烈，不過基本上都是來自一個方陣，其他地方就有些稀稀拉拉。現場一安靜，麻凡凡反而清醒過來，甩開交織起伏的各種情緒，去聽評審的點評。
她驚訝地聽到評審們睜眼說瞎話一樣地亂誇，好像是本人確實也沒有什麽特別值得誇獎的地方，所以幹脆就放開了天花亂墜地誇，連“天才”這樣的字眼都蹦出來了。
笑話，星音舞台上的天才公認的隻有一個，從頭到尾就是藍曜，左明豪這樣的三流貨色算是什麽東西。麻凡凡越聽越覺得不可理喻，坐在她旁邊的幾個女孩也氣憤不已，直叫離譜。
其實麻凡凡是有心理準備的，既然知道了左明豪收買評審和節目，昧著良心追捧也是意料之中，就是肉麻程度有點超乎她的想象。她想這醜男一定是花了很多錢，評審給的評分她就不去在意了，想要取勝還是隻能靠觀眾支持，相信群眾的眼睛還是雪亮的。
評審們一再地強調“很掙紮”、“很痛苦”、“很難分出高下”的時候，麻凡凡就已經在冷笑了，他們“很掙紮”、“很痛苦”、“很難分出高下”地還是給出了評分，左明豪平均成績剛好比藍曜高過一分。
就算已經有心理準備，麻凡凡還是“哈”的一聲笑了出來，笑得格外大聲，恨不得吐光不平之氣，她周圍的觀眾也都愣住，有些已經咒罵起來。不過台下的一聲大笑和咒罵聲在整個賽場來說還是微不足道，無關痛癢，攝像機一致對準的是某方陣的掌聲和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