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獨翼的天使 (3)
青玉見狀，使勁地搖晃著韓小羽的肩膀，她真是快要讓他急瘋了：“醒一醒，你現在已經安全了。”他大聲地重複了幾遍，才將韓小羽神遊的魂魄拉回身體裏。
韓小羽突然大叫一聲：“好可怕！”清澈的眼底盛滿了恐懼與愕然。
青玉心中一疼，一把將韓小羽柔弱的身體擁入懷中，用手輕輕撫摸著她柔軟的秀發，溫柔地安撫她，讓她冷靜下來：“已經沒事了，有我在，一定會讓你平安無事的。”青玉感覺到韓小羽的身體仍然在微微顫抖，讓他疼得快要窒息。說起來這都是他的責任，如果他小心一點兒，她就不會掉進湖裏，這都要怪他。青玉在心中一陣自責。
過了好一陣，韓小羽才漸漸恢複了正常，她慢慢從青玉的懷中掙脫出來，柔柔的眼神表示自己已經沒事了。當她離開他懷抱的瞬間，他忽然有些不舍，心中泛起一陣酸澀，他甚至有些奢望，如果能一直把她抱在懷裏該有多好啊！
“剛才真謝謝你，如果沒有你，我想我早就已經……”
“不會的，隻要有我在，就絕對不會發生你想的那種事情。”青玉眼神堅定地看著韓小羽。他在心中暗暗發誓，以後隻要有他在，就絕對不會讓今天這一幕重演。
韓小羽抬起頭望向青玉的眼睛，心跳不知不覺地加快，她看著他那般堅定的眼神，心中浮現出一種熟悉的感覺。
“嗯，我知道了，我相信你。”韓小羽重重地點頭，唇邊漾起一抹如花般燦爛的笑容。從今天開始，她記住了，隻要有青玉在，她就一定會平安。
兩人之間仿佛有一種無聲的默契。青玉也露出一個同樣燦爛的笑容，他糾結的心終於可以舒緩了。青玉一頭癱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不僅僅是韓小羽，他也被嚇得夠戧。
韓小羽隨著青玉躺在微涼的泥土上，鼻間依然可以嗅到濃鬱的花香，隻是花香飄浮到兩個人的上空時，仿佛與空氣產生了一種微妙的化學反應，變成了一股微酸的甜。
夜晚依舊是漆黑一片，可是韓小羽不再感到孤單，因為在她的身邊，有青玉陪伴。
“這個世界真奇怪，晚上黑黢黢的。”韓小羽如實發出一聲感慨。
“是啊，而且到處都是一些危險的東西，不過偶爾這樣躺著也蠻舒服的。”青玉輕輕笑了笑，大概是因為有韓小羽在他的身邊吧，讓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往日的煩惱此時也被韓小羽身上發出的亮光驅散。
韓小羽仰望著漆黑的天空發呆，她淡淡地問道：“這麽黑，難道你都不會害怕嗎？”語氣中夾雜著若有似無的寂寞。韓小羽從小就是一個人，不是她習慣了孤獨，而是孤獨習慣了她，所以即使怕黑，也必須堅強地麵對，十六年來，她覺得自己活得像隻刺蝟，外表堅強，內心卻脆弱不堪。
“其實黑並不可怕的。”青玉微微閉起眼睛，淡淡的金色光芒伏在他白皙的臉龐上，他抿著的唇角勾起一抹暗淡的笑容，“要一個人去麵對茫茫的黑夜才是最可怕的。”青玉以為，孤獨就像是無色無味的慢性毒藥，會使人一點點死去。
忽然，韓小羽的心揪了起來，在內心的最深處，被埋葬起來的情感突然崩塌。青玉一句淡淡的話，說出了韓小羽心中最深的痛。她用餘光去看他有些模糊的臉龐，他似乎正在微微地笑，笑得迷人而又純真。
韓小羽的眼眶瞬間湧出一陣滾熱的**，潔白的羽毛再次飄出，安靜地飄落在湖麵上。她更加堅定了心中的想法，她和青玉，一定存在著某種聯係，隻是她還不清楚他們之間的關係是什麽。十六年來，她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說出她內心的話的人了，那個人便是青玉，今天對韓小羽來說非常特別，因為這是她十六年來，第一次感覺到自己不再孤單。
“能問你個問題嗎？”韓小羽有些忐忑地開口，她不確定青玉會如實回答自己。
“說吧，隻要我能回答。”青玉很爽快地答應。
“我想知道你是什麽。”這個問題已經徘徊在她腦海中很久了。
青玉覺得韓小羽的問題好笑極了，他隨口敷衍：“其實我是一隻鬼，還是一隻冤死鬼。”他故意逗她玩兒。
韓小羽一聽，當即拉下臉來，沒好氣地瞪了青玉一眼，什麽嘛！當她是三歲小孩子嗎？他的表情擺明了就是在騙人。
“你能不能正經一點兒，我這麽認真，你還捉弄我。”韓小羽很是不滿地抱怨。不就是一個小小的問題嗎，有這麽難回答嗎？風緋說不知道，連青玉本人也敷衍她，難不成他還真是冤死的厲鬼？
“想讓我告訴你也可以。”青玉輕輕挑了挑好看的劍眉，他一個翻身，雙手支撐在地麵上，將身體的正麵正對著韓小羽，他刻意將頭壓低，靠近韓小羽，火紅色的發絲輕輕地滑落在韓小羽白皙飽滿的額頭上，讓她感覺有些微微地發癢。
“你……你要幹嗎？”韓小羽被青玉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這種曖昧的姿勢實在讓她既尷尬又害羞，她的臉頰急速升溫，她低垂著眼眸躲避青玉那雙發亮的眼睛。天啊！他竟然和她靠得那麽近，近得她可以感覺得到他溫潤的鼻息。
青玉唇角勾起一抹笑容，心中泛起一陣得意，他的目的達到了，他就是喜歡捉弄韓小羽，然後看她害羞不已的樣子。他甚至覺得她害羞的時候最可愛，雙頰仿佛是鮮嫩的水蜜桃，嬌嫩可口。青玉刻意不動，保持著這種曖昧的姿勢，清澈明媚的金色眼眸深深地凝視住她的眼睛，語調極其慵懶地在她耳邊輕語：“想讓我告訴你也可以，但你要先告訴我你是什麽？”
韓小羽感覺有一團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唇邊，令她心髒一陣狂跳，她的身體仿佛石化了一般僵硬。現在隻要她稍微一動，就很可能會和青玉來個意外的Kiss，她可不想把局麵搞成那樣。被逼無奈的她隻得乖乖地回答青玉的問題。
“好吧，我先說就我先說。”韓小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咬了咬嘴唇，如實地坦白，“其實，我是個人類，真的，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覺得自己隻是個普通的人類而已，至於其他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青玉絲毫不懷疑韓小羽的話，他隻是不明白，為什麽人類會來到這裏。用他的話來說，能在這個世界裏生存的人，都是怪物。可他怎麽看韓小羽也不像是怪物，就算是，也是個清純可人的可愛型怪物。想到這裏，他忍不住笑出了聲。
韓小羽見青玉發出笑聲，心中暗自不爽，坦然地表達她的不滿：“你不相信嗎？就算你不相信，也不用嘲笑我吧。”她完全誤會了他的意思。
青玉頗為無奈地搖了搖頭，唇邊依然掛著淡淡的笑容：“沒有，我不是在嘲笑你，我相信你說的話，可是人類都會發光嗎？”
“這個嘛……我不知道，正常的人類應該是不會發光的。”說起這點，韓小羽的心髒突然像是被針紮了一下，她在學校被欺負的場景曆曆在目，想到這裏她用力地甩了甩頭，努力讓自己遺忘那些不開心的事情。
“那這麽說，你是個不正常的人類嘍！”青玉說著，再次大笑出聲，他實在是忍不住了，韓小羽的回答實在是太好玩了。
“你……”韓小羽憤怒，朝青玉翻了個白眼，這家夥又在捉弄她了，真是討厭！
見韓小羽一臉不滿地瞪著自己，青玉稍微收斂了一下得意的笑容，卻依舊用一副調侃的語調問韓小羽：“那你猜猜我是什麽？”
韓小羽沒好氣地撇了撇嘴巴：“我怎麽知道你是什麽？”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認真回答她的問題，她幹嗎還要像個小醜一樣繼續在他麵前出糗。
“你可以發揮你們人類的聰明才智，盡情地想象。”他眼底閃過一絲笑意，眼神魅惑如嬌豔欲滴的紅色薔薇，“答對的話，有獎勵的喲！”他在心中暗自大笑，打算繼續捉弄韓小羽。
“這可是你說的，那我就隨便猜了。”
她忽然想起風緋的話，軒霄那個狂暴的家夥是鷹族的孩子，而且他和青玉一樣都有翅膀，隻是顏色不一樣，再說了，鷹也有白色的嘛，於是她隨口說道：“難不成你也是鷹族的人？”
韓小羽話音剛落，青玉臉上的笑容瞬間沉了下去，他翻身重新倒在地上，冷漠地別過頭：“別拿我和那些肮髒的家夥相提並論。”冰冷的語氣中充滿了不屑。
“你的回答完全錯誤。”青玉有些盛怒地冷哼了一聲。
這下糟糕了，韓小羽覺得她好像踩中了青玉心中的地雷。韓小羽你真是個白癡，難道你忘記風緋的話了嗎？青玉和軒霄是冤家對頭。韓小羽心中萬分懊惱，這下完了，想問出青玉的身份是不可能了。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韓小羽語氣萬分誠懇地道歉，“我忘記了你和軒霄的關係。”
“夠了！”背對著韓小羽的青玉極其不爽地吼了一句，嚇得韓小羽趕緊收聲。
“以後不準你在我麵前提起其他男生的名字，尤其是軒霄，聽到了沒有？”青玉極為霸道地向韓小羽下命令，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討厭她的嘴裏總是提起其他男生的名字，每次聽見她提起風緋或者軒霄，心中都會湧起一陣酸澀的感覺，很是不舒服。末了，他又鄭重地警告韓小羽：“即使不在我的麵前，也不準提起其他男生的名字，除了我以外，聽到沒有？”
“是，小的遵命。”韓小羽徹底認輸了，這個男生霸道起來一點兒人性都沒有。
“那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的身份了吧？”韓小羽小心翼翼地開口，她已經作好吃閉門羹的心理準備了。
“既然你這麽想知道，那我就坦白地告訴你。”青玉猛地轉過身，金色的明眸緊緊盯住韓小羽的眼睛，一字一句嚴肅地說道：“告訴你，我可是高貴的天使。”
“天……天使？”韓小羽的雙眼驀地睜大，眼中滿是壓抑不住的驚詫，她當即倒抽了一口冷氣，雙手輕輕捂住嘴巴，拚命壓製住想要大叫的衝動。天哪！這個回答實在太過令人震驚了，她簡直難以置信，在她有生之年竟然會如此幸運地遇見一個天使。
“所以，以後你不要總是拿我和那些低等的家夥相提並論，我可是擁有最純正血統的天使。”青玉坐起身來，極其傲慢地昂起下巴，眉宇間流露出一種與生俱來的優越感。黑夜之中，他帥氣的臉龐如這世間最完美的雕塑一般精致，仿佛有種魅惑的魔力，將韓小羽的視線定格，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心中連連讚歎：這個男生真的很有型，簡直是帥呆了。
從這一刻開始，韓小羽對青玉的看法完完全全地改觀了，她覺得在她麵前的這個男生不僅僅是一個救過她很多次的帥哥，而且是一個如神祇一般的男人。隻要靠近他，就讓她有種接近神秘天堂的感覺，心底不自覺地泛出一種難以言喻的親切感。
“好厲害啊！”韓小羽嘴角扯出大大的笑容，眼神無比崇拜地看著青玉，“難怪你的翅膀那麽漂亮，和軒霄的完全不同呢！”
突然，一道冷冷的目光投射在韓小羽的麵頰上，韓小羽趕緊低下頭，像個做錯事情的小孩子一般，小聲地道歉：“對不起，我剛剛太驚訝了，所以忘記了。”這個男生不隻霸道，心眼還特別小，天使都是他這樣的嗎？她隻不過是不小心說了“軒霄”兩個字，他的眼睛就仿佛兩把機關槍一樣，瞬間就將冷漠的子彈射在她的身上，真是嚇死人了！
“這還差不多。”青玉臉上的表情依舊是臭臭的，一張帥臉也因為生氣而有些微微扭曲。他本來就討厭她嘴裏總是叫著其他男生的名字，更何況是那隻他最厭惡的臭鷹軒霄。這個女人的腦袋裏裝的果然是菜花，根本沒把他的警告放在心裏，真是氣死他了。
“你給我聽好了，剛才我說的話可不是跟你開玩笑的。”青玉一張帥氣的臉慢慢逼近韓小羽，嚇得韓小羽趕緊低下頭閃躲。青玉伸出修長白皙的食指，使勁地按在韓小羽的太陽穴上，一字一句冷冷地下命令：“你最好給我牢牢記在大腦裏。”
韓小羽被青玉駭人的氣勢喝住，隻得低著頭像小鳥啄米一般不停地點頭。天啊！她的心又開始猛烈地跳動起來了，她也不是很明白，為什麽每次隻要青玉一靠近她，她的心跳就會不自覺地加速，臉頰發燒。
“真聽話。”見韓小羽乖乖地答應，青玉這才頗為滿意地大笑了幾聲。這下他終於可以放心了，他也不是很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對韓小羽提出這樣野蠻的要求，可是每次當他看見韓小羽甜美的微笑，就有種想要將她據為己有的念頭，他以前從來沒有對任何事情產生過這樣的念頭。
對青玉來說，韓小羽是第一個可以輕易占領他大腦的女生。
青玉一頭倒回地麵上，輕鬆愜意地閉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