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神仆

第二十八章 神仆

臨滄的出現化解了一切的危機,可是當天淩晨左瀾回到自己的房間的時候卻覺得渾身都不舒服,他始終很難忘記崇遇的眼神。

……介懷。

可是他最後又覺得理所當然了,世上是有因果報應的,誠如臨滄所言:他自己找的。

那句話怎麽說來著?不作就不會死。

最終他還是慢慢地入睡了,直到醒魂鍾再次敲響。

新的一天到來了,左瀾盯著大大的黑眼圈爬起來,隻覺得渾身無力,現在他們倒是不用去食堂跟那些剽悍的牲口們擠了,因為習雨林已經成為了無學院的專用廚子了,除了用餐帶有一定的危險以外,用餐的口味完全是可以保證的。

“左瀾你昨天洗碗洗到很晚?”魏情看到了左瀾那眼下的淤青,頓時有些疑惑。

左瀾一摸自己的眼下,嘴角一抽,“下次你洗洗試試。”

其實他的黑眼圈和洗碗沒半毛錢的關係,可是他總不能說自己是去參加黑市拍賣會了,所以就沒說出實情。

倒是習雨林多看了他一眼,意味難明。

風卷殘雲之後,眾人立刻收拾東西去上課,今天是必修課,對於無學院的眾人來說,這又是煎熬的一天,對他們來說,每一天都是煎熬的,因為他們要上的課實在太多。

左瀾和薑錯明是每個屬性的課都要去聽,習雨林、魏情和穆哲青三人則要輕鬆一些,畢竟他們不是真正的無屬性,需要聽的隻是他們有的屬性的課。

在去上水學院的課的時候,左瀾頓時糾結了,他怕自己看到崇遇,站在院外沒進去。

薑錯明停下來看他,“怎麽了?”

左瀾忽然覺得,薑錯明這人自從入學以來都是不顯山不露水的,他總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淡定樣子,他問道:“如果水學院有你一位大仇人,你現在會進去嗎?”

“你這樣問,那便是說,這裏麵有你一位大仇人了。”薑錯明一下就明白過來,一點也不避諱地說道,他看著左瀾的表情,然而左瀾平靜得過分,他不能從他的臉上看到半分異常。他接著方才的話說道,“仇人是相互的,你若是不進去,便是怯了場,是你怕了自己的仇人。”

按照正常的推理,薑錯明的下一句話應該是“所以我一定會去”,可是左瀾聽到他說:“所以我一定不會進去。”

……

薑錯明用食指敲了敲自己的太陽穴,“既然是仇人,日後就麵臨仇殺的局麵,我不進去,讓他以為我怕了他,這樣真到了以後決鬥的時候,我不就能夠扮豬吃虎了嗎?”

這到底是什麽無恥的理論……

左瀾嘴角一抽,終於還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去你妹的吧。

他整了整自己的心情,深呼吸,崇遇是水學院的,就算是現在不看到,以後也是會看到的,左右是躲不過的,他又何必糾結呢?

當下,他與薑錯明二人並肩踏入了教學區,來到了水學院今天的教室,這裏已經坐了許許多多的人,不過都穿著藍色的衣袍,隻有他跟薑錯明兩個人是常服,看上去還是那樣紮眼。

坐在教室的最後麵,左瀾看到薑錯明拿出了專門記錄聲音和影像的玉簡,一時疑惑:“這是?”

“習雨林火學院那邊的課和水學院衝突了,沒辦法過來,我們先幫著錄下來。”薑錯明解釋道。

這其實不失為一個好辦法,每當課程有衝突的時候,他們都會采取這種辦法,這樣回到了荷園的時候再交換和複製玉簡,這樣就能夠保證每個人都能聽到課。

左瀾和薑錯明坐在角落裏,抬頭看前方,卻忽然覺得有些奇怪,

今天這節課是水屬性的魂術分課,而不是魂術概論,導師是一個漂亮的女人,叫做穆華然,可是今天卻似乎遲到了。

前麵水學院的學生都有些**,可是這樣的**卻忽然之間靜止了,就像是卡帶了一般,接著是更大的嘩然。

他們坐在後麵,隻看到前麵站起來許許多多的人,左瀾心頭一跳,以為是出了什麽事情,可是轉眼之間便已經聽到:“請大家坐下來,然後我們便可以邀請你們所見到的——青傀先生來講課了。”

刷拉拉,坐下去一片人。

薑錯明愣住了,左瀾也愣住了。

其一,青傀為什麽會到水學院講課?其二,這是魂術課,青傀不是不會任何魂術嗎?就算是能講課,也無法做出任何演示啊,這堂課是不可能有趣得起來的。

所有人坐下去之後,一下就露出了坐在正中間的青傀,穆華然站在他的身後,伸手扶著輪椅,看上去是無比淡靜。

他的眼神慢慢地從第一排掃到最後一排,接觸到他的目光的時候,左瀾無比警惕,可是第一次見到青傀的時候那種近乎迷失的狀態並沒有再出現,這讓左瀾很是疑惑。

可是他現在沒辦法問,而且這很可能是他自己的問題,而不是青傀的問題,便更不好問了。

“我知道,在座的各位此刻也許心中都有一個很大疑惑,我青傀隻是手無縛雞之力無法使用任何魂術的人,為什麽能有資格坐在這裏為大家講課。”

青傀的開場白很普通,可是也的的確確說中了,讓青傀來將魂術這種實際的動,實在不是很適合。

不僅是別人,連左瀾也這樣認為。

所有人都等著青傀再說話。

青傀手中還是拿著那玉尺,按照一定的規律敲擊著自己的手掌,很是緩慢,“我在魂皇殿,曾與五皇之中的四位有過很深的交流,你們所學的水屬性魂術,在魂大陸,造詣最高之人當屬造型之皇薛冰。”

造型之皇薛冰,水屬性。

不過薛冰走的不是一般的水屬性,他偏重於水屬性延伸出來的“冰”這個附屬屬性。

之所以稱他為“造型之皇”就是因為他對“冰”的造詣非凡。他在彈指之間利用水屬性魂術凝結出來的冰牆能夠抵擋同等級魂皇的強力一擊,最重要的是他的魂術和魂力應用相當靈活,能夠利用自己的魂力和魂術,輕而易舉地做出各種形狀的冰雕,細致入微,尤其擅長巨型冰雕。

不過造型之皇顯然不可能是這麽簡單的,隻是他這方麵的天賦非常出眾,所以才以“造型之皇”為尊稱,普通的冰雕造型師,誰能成為魂皇?

普通人隻看到薛冰那華麗的造型魂術,卻往往忽略了他身為魂皇的事實。

那麽青傀,將為他們帶來什麽呢?

左瀾又不知不覺地去看青傀的眼睛,這一雙眼睛其實沒有臨滄的藍眼睛好看,也沒有那樣的眼睛惹眼,自然也更不可能帶著雪藍那樣的眼睛的妖嬈,這樣的一雙眼中是隻有如水的平靜的,可是左瀾中覺得這水是有漩渦的,慢慢地在暗中攪動,將注視者的心緒全部吸進去。

他幾乎又要為這樣的眼神而迷失,隻是在那個時候,他的右手手指上忽然之間一燙,一下將他從那樣奇怪的迷糊境界之中驚醒,眼前便是一片的清明,再看時,青傀還是那個青傀,隻是眼望著他,眼底飛快地劃過什麽,唇角掠過清淺的一抹笑,開始繼續講述。

“冰出於水,是水屬性的附屬,水性至柔,而冰性至剛,過剛而易折。冰於水,乃是一個屬性的兩種極端。水屬性的魂術,必然也要基於它的這種特性,我不懂水屬性的魂術,可是薛冰曾告訴我,學什麽便應該了解什麽。天地萬物運行之理千變萬化,然而於大不同之中卻隱藏著大同。亦即是說,天地萬物同理而行。”

事物千變萬化,然而規律卻是能夠提煉出共性的。

左瀾暗暗點了點頭,接著聽。

他有預感,今天青傀將說出一些驚世駭俗的東西來。

“水乃生命之源,我們肉眼可見之水,上乃雲霧,及至雨水,下成河湖,這是一個循環。水性至柔,變幻莫測,乃是靈動之物,所以以我個人的角度來講,反對如今各大魂院這種死板的教學方法,將水固定為一種屬性的概念,讓它失去了本意,失去了本身的靈動和變幻,同時也將水屬性的修煉限製在了一定的範圍內,困囿其中,難以再有新的突破。這不僅是水屬性的困境,也是整個大陸所有屬性的困境。”

青傀輕飄飄的一句話,就將水屬性的問題上升到了整個大陸。然而沒人能夠提出反駁,不可否認,青傀所言盡皆是正確的。

“修習魂術,大多乃是身修,很少有人能夠做到心靈與屬性溝通。在水的各種形態的變幻之中隱藏著天地的規則,大多數人隻是停留在水本身,而忽略了它的一切變化,無疑是舍本逐末,得不償失。”

他說著,背後穆華然的表情卻有些難看和掛不住了,隻是青傀說話,她畢竟不能表現出來,青傀無疑是在指責他們教學的死板。

不過水學院也不全是庸人,青傀是在反駁所有人的修煉方法!

這樣的認知讓水學院的天才們有些接受不了,今天崇遇沒有出現,可是不代表水學院沒其他的人了。當下便有一個人站起來,恭敬地給青傀鞠了一躬:“青傀先生,請原諒我的冒昧,照您的話來講,整個魂大陸目前的修煉方式都是錯的,說這樣的話,不覺得可笑嗎?”

左瀾輕輕地轉著自己右手食指上的戒環,心下卻是無比的驚訝,就連從來波瀾不驚的薑錯明也是深深地鎖緊了眉頭。

青傀在魂大陸具有超然的地位,如今說出這番話來,似乎頗有深意,隻是……這到底是為了什麽呢?

麵對這個刁難的問題,青傀似乎早就料到一般,渾然不懼,隻是攤開了自己的一隻手掌,“現在你看到了什麽?”

“哪裏有什麽東西?”那人摸不著頭腦,傻傻地回答了一句,引來了周圍一陣善意的笑聲。

左瀾也看著青傀的手掌,手肘一捅薑錯明,“你看到了什麽沒?”

薑錯明盯著看了半天,搖了搖頭,一句話也沒說。

看樣子,青傀現在就是空著手掌的。

青傀看向自己前方的學員們,問道:“都沒有看到什麽東西嗎?”

“沒有。”眾人一致回答。

然而青傀此時卻輕輕搖了搖頭,“不,我手掌中有水。”

他輕輕地將手掌一握,然後緩緩地展開,他手掌上方,竟然懸浮著一團透明的水。

當即便有人嗤笑:“這我們也會,不就是普通的凝水魂術嗎?”

就在這人說出這話的時候,薑錯明卻像是條件反射一般說了一句:“不對!不是凝水魂術!”

左瀾也覺出了不對的地方。

之前那找茬的水學院的學員將自己的手掌一伸,身上魂力流轉,直接在水中緩緩地形成了一團水,看上去和青傀手中的毫無差別。

“原來是……”

左瀾忽然就明白了,“青傀先生手中的水,沒有魂力波動……”

但凡使用魂術,必然因為要調用魂力,而產生一定的魂力波動,可是剛才,青傀那一手是完全的沒有魂力波動!

“會不會是我們境界不夠,感知不到……”薑錯明自語了一句,可是立刻被左瀾否決了。

“不會的。”

他敢肯定,青傀敢亮出這一手,絕對不會是普通的,因為站在他後麵那個達到了魂尊境界的導師穆華然也是一臉的愕然和震撼,顯然剛剛青傀做到的事情在她看來是完全無法理解的。

麵對那個學生的無禮,青傀沒有理會,他隻是笑了笑,手掌中的一團水靜止不動:“你過來。”

那學生有些莫名其妙,不過還是撤了自己手中的魂術,來到了青傀的身前。

“你伸手,看看這團水與你所想的是否有差距。”青傀始終隻是淡淡地,下麵看著的人忽然之間屏住了呼吸。

那人伸出手去,手指接觸到了那團水,卻忽然之間一驚,像是被什麽燙到一樣縮回來,痛得喊了一聲。

下麵驟然一陣**,都不明白這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火,燙!”

那人驚恐地看著青傀手中的這團水。

然而青傀還是搖頭,“不,這還是水。”

他五指一捏,依舊是沒有任何的魂力波動,就像是變魔術一樣,手中的那團水一下變成了火紅的顏色,像是流動的岩漿,看上去格外嚇人。

這一次,青傀示意他繼續來摸,那人卻不敢了。

於是青傀笑笑,讓他下去,朗聲問道:“還有人想來試試嗎?”

出乎眾人意料的是,左瀾站了起來。

青傀臉上的笑意忽然之間加深了,“左瀾。”

這一下,所有人都轉過臉來看他了。

左瀾,這個名字在昨天已經風靡整個第九魂院了,魂大陸五皇是什麽地位?那是絕對的王者,竟然也有被人在所有人麵前大批特批的一天,而且還是那麽勁爆的話題,尼瑪的魂皇搞基有木有啊!下一節課的標題更可怕有木有啊!梅子青你丫的到底有幾個好基友——左瀾,絕對是魂皇們的噩夢,可以想見,在未來的幾個學期裏,每節大陸史都可以用這樣驚悚的標題作為開頭了。

第九魂院選修大陸史的學員:真好,有了左瀾導師,媽媽再也不用擔心我的大陸史不及格了。

……

左瀾,也許是第九魂院新一代的傳奇……或者說,奇葩。

不過左瀾現在很淡定,別人的目光再詭異也無法阻止他對青傀的手段的好奇,他那雙奇怪的眼睛,還有此刻詭異的手段。

他站到台上,給青傀躬身行禮:“青傀先生,左瀾願意一試。”

說罷,他伸出自己的右手,那手指上醜陋的黑色戒指吸引了青傀的目光,不過他的目光並沒有停留多久,接著就落到了左瀾的臉上。

手指穿過那團流動的岩漿一樣的東西的時候,左瀾隻感覺手周圍的感覺是清涼的,就像是放在水中一樣,可是細細一感覺卻又不是誰,倒像是——“霧!”

青傀一笑,“不錯,正是霧。”

這不科學,霧絕對不該是這樣的!

青傀唇角一直彎著,看著左瀾那驚詫的表情,隨意一翻手掌,那掌上懸浮著的又是最初的那團水了,“你的手就放在這裏,不要拿開。”

左瀾依言而行,後麵的人都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左瀾的手放在那團水中,卻沒有任何的感覺。

這一次,青傀的動作慢了許多,那火紅的岩漿的顏色慢慢地往上灼燒,將透明染成了火紅。

原本那水一樣的感覺一直沒有改變過,可是那個時候,左瀾覺得自己身處於一個很玄奧的空間,他眼前這團不知道是是水是火還是霧的東西,忽然之間消失了個幹幹淨淨,青傀的手掌之中隻是一團紛亂的絲線。

在他的眼中,這些絲線被困在了青傀的手中,一直穿梭纏繞,有亮藍色的光澤在絲線上閃爍,隱隱約約很是漂亮。

然而在別人眼裏,那還是一團絲線。

沉浸於青傀手中的秘密的左瀾,沒有發現青傀注視著他的目光,那樣深邃而悠遠,卻還藏著幾分難以窺探的暗昧。

所有人都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隻知道左瀾忽然之間就看癡了。

“所有人都知道,我沒有任何魂力,也不會任何魂術,那麽,我是如何做到這一切的?這也許是你們的疑問。我能告訴你們的是——世間萬物變幻莫測,有自己的運行規律,水屬性的魂術本身也是一樣,一切的術都建立在規則的基礎上。術再靈活也是死物,已經是從規則之中改化而來的一種固定的用法,魂修本來便是逆天而行,神靈授予人壽數,不予人長生不老,然而世上所有魂修,不管是為了力量還是為了利益,最終都想要通向永存,然而規則不允許永恒的存在。”

“此時,便是逆天。如此,一切的規則都站在了對立麵,魂修本事逆天而行,緣何魂術便要順天而成?依據一切一切的規則,一切一切的規律,來研製魂術,順應天地,已經是落了下乘。偏偏所有人還認為魂術乃是規律運用的精華,將魂術奉為圭臬——薛冰的魂術之所以厲害,便是因為他對水這個屬性,乃至整個世界的屬性了解得很清楚,他是屬性的主人,而非仆人。因此,他能夠進行無比靈活的造型,隨心所欲,揮灑自如。”

隨著青傀說話,他手中的水團開始慢慢地消失,左瀾眼中那些線條的光芒也開始暗淡起來,最終慢慢地隱去。

左瀾回過神來的時候,隻看到青傀那空空如也的手掌。

之前青傀說的一切,他都聽了進去,可是現在他不知道自己內心的想法了。

那些東西,吸引了他的全副心神。

青傀說:“我來講這一堂課,不僅是為水學院講,也是為整個第九魂院講。本身以術為重不錯,然而在整個大陸的範圍內出現這樣的錯誤,卻已經不是巧合。天道循環應有定理,魂修逆天,而天道反轍,如今魂大陸的現狀……”

剩下的話,忽然之間就全部失去了聲音。

左瀾隻看到青傀的嘴唇在動,可是他後麵的聲音卻全部消失了。可是他轉過身,後麵的人卻似乎什麽也沒有意識到,就連薑錯明臉上都不帶著半分的異樣。

他努力地看著,想通過青傀嘴唇的形狀分辨他的話語,可是什麽也看不清楚。

左瀾呆愣愣地看著青傀,他覺得自己跟青傀所處的空間與別人不一樣。而青傀眼底是一陣黯然,也低頭看著左瀾,輕輕地一彎唇角,竟然伸出手來摸了摸他的頭。

青傀的手掌是溫暖的,就那樣輕輕地蓋住他的頭頂,然後順著他的頭發落下來,他的聲音變得很輕,之前講課時候的那些神采飛揚全部消失掉:“你是個很出色的學生。”

那一瞬間,左瀾忽然想哭,可是他不知道為什麽。

青傀示意他下去,自己卻讓穆華然推著走了。

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左瀾隻覺得失魂落魄,他一副心神恍惚的樣子,倒叫薑錯明覺得奇怪了,“你怎麽了?剛才不是還笑著嗎?”

“我剛才笑了嗎?”左瀾抬頭,眼神平靜,這樣問道。

“笑了啊,青傀還誇你悟性高,真是不明白了,你到底看到了什麽?”薑錯明說出來的話明顯與左瀾之前感知到的不一樣。

難道是青傀施了幻術?

左瀾不清楚,可是他能夠確定的是,這裏的別人都是不知道方才青傀說了什麽的,就是左瀾自己,也沒能聽清楚,為什麽那一瞬間的青傀,會說出無聲的話語來?

這對於現在的左瀾來說,是一個大大的謎團。

他沒有對薑錯明說這一切,他想起青傀溫暖的手掌,在走出教室的時候,看到外麵明朗的天,忽然之間想起,青傀眼底藏著的是一種悲哀,可惜他不知那悲哀是從何而起。

暗巷之中,青傀揮退了穆華然,在自己坐在輪椅上,忽然之間按住了自己的胸口,咳出一口血來。

他垂眼,“原來大人你在這裏。”

他背後憑空出現一個人,一步一步,走過來,姿態雅然,耳垂上的水滴狀飾物很是妖嬈:“你隻是神仆,不要越過自己的本分,悲天憫人這種事情,你沒資格操心。”

青傀默默地閉上眼:“大人說得對。”

“遊戲才剛剛開始,劇透可不是什麽好習慣呢……”

上挑的尾音,忽然之間又消失在了空氣之中,整個巷子裏,那之前出現的人影忽然之間就消失了,就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

青傀睜眼看著自己手中的玉尺,默默地擦去了自己唇邊的血跡。

作者有話要說:錢包身份證銀行卡現金全部掉了幹幹淨淨……沒什麽心情來萬字大章了……明天吧……

我是勤奮可愛有節操的大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