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誰是獵物

謝居安他們下午三點才回到謝家村,當進入供銷社賣場,看著那四處被翻騰過的淩亂,裏麵雜味四溢,謝居安回想著離開時,一家人繁忙的情形,而今卻如此蕭條,忍不住摸摸那些碎了,或是亂了的貨物。鄭開重倆人卻知道,這時的謝居安是最危險時刻,仿佛隱藏一顆大容量的炸彈,誰要觸了他的黴頭,絕對會被收拾得生不如死,想到縣城那場奢殺,一個人談笑間,殺了數十人,不禁地打了冷憻。

“小安!”從後門傳來謝小敏的聲音。“二姐,我回來了。”謝居安回神喚道,緩緩地走過通道,看見謝小敏倚在門框上,上前摟住謝小敏,忍住淚水地說:“是我連累了大家,害了你們,我對不起,對不起”謝小敏強顏以笑地說:“隻要你沒事,阿媽和我們都放心了。小安,我好想阿媽,明天帶我去省城好麽?”謝居安無語地點點頭。

鐵手寒高聲問道:“小安,這邊要不要收拾下。”謝居安歎道:“唉!算了吧,等商業局派人來清點。哦,鄭大哥,過來認識一下。”謝小敏與鄭開重相互握手問好後,做飯去了。謝居安一時覺得沒什麽事,就問道:“鄭大哥,最近忙著,把功夫給擱了一段,我想去海邊練會兒功夫,你們自便吧。”鄭開重見謝居安心情有些好轉,就調侃說:“小安,你可不能想甩掉我,我也去見識見識。”謝居安淡淡說:“好吧,這邊留下幾個人就行了,其他人可以跟去看看,以後是怎麽訓練的。”鐵手寒聞言,歡呼雀躍,連忙去通知鎖腿他們和安排留守人員。

早春的大海,天氣依舊冰涼,波濤依舊澎湃,海風勁吹,帶著細沙,吹得讓人睜不開眼睛。

謝居安一把脫掉衣物,早已飛奔至齊腰深的海水裏,麵對大海,凝神靜氣後,沉腰紮馬。鄭開重沒有像鐵手寒他們,學謝居安脫掉衣物,跑到海水中,隻是靜靜地站在岸上,看著他們有樣學樣,除了鎖腿外,其他人都被海浪打卷,摔得七葷八素的,覺得遠離城市喧囂的寧靜,仿佛心裏特別平靜。

已經一個小時了,幾個人都受不住,陸續回到岸上,擦幹身子,顫顫地穿起衣服。鄭開重非常佩服謝居安,隻見那一浪接一浪漫過他的頭,卻絲毫不動,也隻有這樣勤苦修煉,才能有那麽高深的武功,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要想收獲,必先付出。驀地一聲長嘯傳來,眾人隻見謝居安從浪中躍出水麵,迎著浪向前飄出十多米遠,仿佛在浪中行走一般,嘩地又沉入浪中,然後在那海水遊來遊去,直至天色快黑為止,氣定神閑地回到岸上。

眾人已從鄭開重口中得知,謝居安將成為他們武術教官,非常興奮,口中大喊“師傅”圍著謝居安。謝居安怪異地看向鄭開重,聽到他連忙叫道:“哎,吹了一個下午海風,肚子有些痛,快點回家。”,沒辦法地快速穿好衣物,帶著眾人回到供銷社。

晚餐時,在露天擺了一桌,十多個人圍在一起,好不熱鬧。謝居安覺大家挺辛苦的,從賣場中搜羅出幾瓶酒,權當致謝。席間,鄭開重大哈地問:“小安,今天感覺你有所不同。”“嗯,今天進了一小步。”“小安,我真想知道,何伯伯的武功有多高呢?”“師傅的武功多高我不知道,按我猜測,像今天那樣,他站在水麵不沉,可以幾個小時吧。”“啊?那他武功不是天下第一?”謝居安搖頭說:“師傅說,他的武功不及師祖老人家一半,師祖他可以一躍可達數十丈高,當年太行山剿匪時,躍過近百米的山澗,一個人點住幾百人的土匪。”謝小敏靜靜地坐在謝居安身旁,聽他們天南地北談著。

謝居安突然眉頭一皺,站起身往供銷社旁的祠堂屋脊望了一會兒,然後假裝敬酒,和鄭開重低語交談,鄭開重臉色慢慢變得凝重,突然和謝居安吵鬧起來。眾人莫名其妙,連忙勸架,結果勸到屋子裏。謝居安連忙把站門口的謝小敏拉屋,告訴大家說:“剛才有股非常濃的殺意,從祠堂屋頂衝我們而來,估計有人要對我們不利,大家要集中到一處,免得被逐個擊殺。我剛才是和鄭大哥在演戲,想引起對方迷惑。今晚我倒要看看誰是獵物,誰是獵人。”說完,瞧向鄭開重。鄭開重冷靜地布置:“鐵手寒和鎖腿保護小敏,其他人警戒,沒有我的命令不得私自行動。我們還要演一場戲,扮假人遊戲,把假人裝做醉酒的人,背回自個房間,剩下的人在這間裝打牌,在走廊走動注意小心。還有一個務必記住,不得靠近窗口,預防有阻擊槍。”大家隻敬了個軍禮表示遵從命令。

謝居安隻從房間角落拿了十多根大鐵釘,吩咐自己去當獵人了,叫大家一定要小心,然後看了看謝小敏,一閃身不見人影。眾人在按計劃開始行動。

謝家祠堂屋頂隱蔽地方,有三個人在不斷比劃、交談著,就是有人聽到也不懂,因為他們說的國外語言。他們就是馮查理特地從自己社團中找來的頂尖殺手,目標就是呂強和小三倆人,後來又加上謝居安名單。在前天,從阿拐傳來的確切消息,這些人在謝家村,馮查理就安排他們和一位翻譯兼駕駛員,自己驅車來FU縣,在FU縣城與阿拐接洽後,由三個殺手執行格殺任務。沒想到昨晚午夜剛到FU縣,他們就聽到山青幫被人舉報,正被武警圍剿著,阿拐下落不明,估計是凶多吉少,本想打電話向馮查理匯報,卻一直沒法打出去。三個人經過商量,為了大筆傭金,決定冒險前往謝家村,擊殺目標。

農村的夜很寧靜,除了呼呼的海風,還有偶爾傳來狗吠聲。供銷社院子空地中央,一盞燈孤獨地亮起,被夜風吹地晃來晃去。謝居安靜靜站在宿舍樓頂的陰暗處,有意識地避開了祠堂那方向的視線,一邊閉目凝聽,一邊運著鍛絡篇。

淩晨四點,人最想睡的時候。謝居安聽到輕微的踩到地上碎瓦塊的聲音,還有窸窣的涉過草叢聲音,過一會兒,圍牆上有落下玻璃片的聲音,那玻璃片插在圍牆上,就是為了避免有人爬牆而入,沒想到這時卻給正在爬牆而入的人,帶來了麻煩,不過,對於這種訓練有素的殺手們來說,也僅僅是麻煩而已。謝居安小心地探頭而望,見兩個高個黑影正匍匐在圍牆上,不仔細瞧的話,還真看不清楚,就回身凝神感受,隱隱覺得有二股殺氣,仿佛遠在祠堂那邊更銳利些,難道正如鄭大哥所說的阻擊槍麽?

這時,圍牆邊傳來細微在樹葉搖晃聲,一個人已經進入院子中,另一個依然伏在圍牆上警戒。謝居安暗罵,果然是狡猾之輩,呈三角布置,不容易被一網打盡,隻要一擊不中,其他二人就可以逃脫。謝居安決定先格殺進入的那位,從樓頂邊翻身,飄然落地,隻見他正從背包中拿出一個塊狀的東西,正滴滴調整完,就出手將其射殺時,那人卻往謝居安方向潛行過來,待他到了那兩個方向視線盲區的角落時,快速地施重手將其殺死,隻見他手中的東西,數字04:46,正快速地減少,謝居安覺得這東西肯定非常危險,或許就是定時炸彈,就快速地換上對方衣褲。

閃身出角落,謝居安迅速飄向圍牆上那位殺手位置,從地上躍起。牆上那位感覺不對時,待要開槍時,謝居安手握鐵釘直插對方頭部,啊地一聲慘叫,劃破這寧靜的夜。謝居安沒有去細看對方的慘狀,連忙飄身往圍牆外,全力展開逍遙步法後,聽見了“呯!呯呯”一長二短的槍聲,“叮,卟卟”子彈擊碎圍牆上的玻璃塊和圍牆外草叢聲音。

謝居安在伏在一塊大石後,脫下衣服往旁一扔,自己向反方向,呈之字形向祠堂全力奔去。呯又是一槍,打中那件衣服,也許是對方見是打不到謝居安,踩得祠堂瓦片喀嚓喀嚓不斷響起。謝居安聽到這聲音,呔地一聲拔地而起,空中翻身落在祠堂屋頂邊,順著那踩瓦聲,將十多根鐵釘全力甩出後,飛身奔去。啊地一聲,那人順著屋頂流水槽滾動著,卟地摔在下邊剛好有一堆農家囤著的草垛,迅速從草垛中爬出來,拚命朝村口方向跑,可是他怎麽會跑得過謝居安呢。謝居安奔至屋簷,用勁一踹屋簷,像箭一般飛射而出,一翻身落地,瞬間就奔至第三個殺手身後,空中側身,施展出雙剪腿,啪地一聲踢著了,隻見那殺手因慣性奔了幾步,就仆倒在地,一動不動。謝居安側身逼近,又在其背部重跺了一腳,才靜靜站在原地。

“滴,滴”謝居安才記得腰上還別著定時炸彈,一看是數字是00:58,朝不遠的大水庫跑去,遠遠地扔到水庫中央後,才想起剛才聽到村口有汽車發動的聲音,該過去看看,還有沒同夥。果然當走到村口,傳來幾句外語的招呼聲,謝居安輕鬆把他解決後,就把車的鑰匙拔走了,走到半路時,轟地炸得地麵微震,引得全村的狗大吠起來。

謝居安回去安慰著謝小敏,把事情經過向眾人講了一遍,特別那定時炸彈把眾人嚇得臉色刷白,然後叫鄭開重帶著人馬去收拾殘局,把車的鑰匙扔給鄭開重時,鄭開重簡直像小孩一樣高興地跳起來,高叫:“小安,我的好兄弟,我準備以後跟你混了。”惹得眾人哈哈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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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查理在行動前一個小時,接到內線通知,就攜著一幹心腹,駕著車往GX方向急馳。可惜他的形蹤早被安全部門監控起來,一有風吹草地,已經即時報告給工作組領導。工作組非常震怒,一方麵決定向軍區請求派出兩部直升機支援行動,不惜一切要把這個始作俑者留在國內;另一方麵,嚴查這個內奸,從郵電部門查到,竟然是省委小會議室電話,時間是在會議期間,這可是在省委內掀起軒然大波,除了已經確認在會議期間從未離席的省委書記、省長等主要領導,有離席的與會人員及會務人員受到中央紀委、安全部隔離審查。

當馮查理行至一座跨江大橋時,前後路已經被武警和軍隊官兵堵死了,江上有快艇在等著。看來隻有投降一途,才有活路的可能,不然反抗的話,會被擊殺的。小黑早把生死置之度外,小聲對馮查理說:“老板,被抓到必死無疑,還要受盡審問,不如一搏,後車廂備有一個氧氣瓶,你去拿著,我等下把車衝下江,如果活著,叫他們千萬別親自來,這裏是不適合大社團存在的。”馮查理點點頭。待馮查理準備好,小黑叫搖下車窗後,加足汽車馬力,直往大橋水泥欄杆衝去,隻見車子衝毀欄杆,往香江落去,瞬間就被江水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