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強哥來訪

快樂的日子總是特別短暫,元宵節過完後,該出門的準備行李,該上學的準備注冊。

在快樂的春節裏,謝家村發生一件大事,原來村裏供銷社人員全部調走了,因此供銷社從初七開始歇業三天,三天後由謝小英接手經營,正月十一日開門大吉。原來這三天,是用來盤點貨物,雙方進行確認、交接。謝居安、王希雲也幫忙清點,忙得不亦樂乎。於是,村裏的傳言四起,越是神乎,可謝小英她們可不管這些,反正省了去村裏進行廣播通告。這些天可是天天爆滿,排成長龍隊伍,把謝小英她們忙得人仰馬翻的,雖然累些,大家臉上卻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元宵節,在農村特別地熱鬧,爆竹響個不停,白天村裏自主組織了青年們請大神、舞獅舞龍,晚上家家門口都掛上自家紮的各式各樣燈籠,還搭起戲台請劇團來唱大戲。謝居安特地抽空帶著王希雲他們去看,擠在人群裏,謝居安緊緊地拉著他們倆個,免得被人群衝倒或衝散了。這也許是春節的最後一鬧吧。

林香今年特地準備了豐盛的晚餐,疼愛著王希瑜,不停地把好吃的東西往她碗裏塞,弄得王希瑜吃完後,直叫撐著。還從大神求來幾個平安符,一人各分一個。

王希雲兄妹在供銷社忙的時候,白天也參加了義務勞動,掛在嘴邊直囔“沒想到勞動也這麽快樂,暑假時候再來”,過完元宵節,他們倆個依依而別,在謝居安護送到鎮上,帶上大包小包,搭往縣城的汽車後,謝居安才返回村裏。

謝居安看到家裏諸事都好,決定提早去益陽,雖然何傲沒有回來,但還是需要房屋清潔衛生,正月十六日早晨,挎上背包,到供銷社裏的巡看了一下,與眾人打聲招呼,就出發了。

謝居安不緊不慢地走到了村口,隻聽見嘎地一聲,一部黑色的轎車停在謝居安身旁,帶起的大團灰塵,吹得滿身都是,謝居安皺了皺眉頭,仍然不緊不慢地走開了。

“安哥,我是小三啊。”從司機位置鑽出一個人,對著謝居安喊道。

謝居安覺得這聲音好熟悉,一時半會記不起來,就轉身打量來人,原來是在CY市和自己打過架的那個頭目,說:“小三?你怎麽到了這裏啊?”

小三顧不上說話,直拉謝居安往車的後座請。

打開車門,謝居安看到了車裏的強哥,有點兒驚詫,就立即上車,示意小三往益陽方向走了,由於謝家村到益陽沒有直通的公路,在謝居安指引下,兜了許多路程才到了益陽。

當謝居安從房東拿鑰匙時,強哥已經昏倒在車上。謝居安連忙抱起強哥,奔入房內,把強哥放在自己那張床上,然後凝神把脈,覺得心力交瘁引起的,才稍稍放下心。

“小三,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小三譏哩呱啦一大通的本地方言,謝居安可一句也聽不明白,還是回頭看看強哥身上的傷勢再說,察得右手臂和左大腿緊繃著紗布,看了小三的手勢,才知道是槍傷,子彈還留在裏麵。謝居安輕輕地解開紗布,迅速地拚指點槍傷周邊的幾個穴道,然後打了盆清水,仔細地擦洗著血跡。邊擦傷口,心下邊不停尋思著,我的內勁不知對槍傷有沒效果,還是趕緊送往醫院,可是醫院會不會對槍傷進行盤問,會不會引起許多事

謝居安終於決定自己先內勁看看,有沒辦法把子彈給逼出來?擦完傷口後,示意小三扶著強哥半躺著,然後運起真氣外放沿著強哥的手臂上行,至傷口周圍的時候,遇到了阻塞,忙緩緩加大勁力,另一邊運勁往傷口方向一催,卟地一聲,子彈激飛而出。謝居安並沒有停止運勁,而是緩緩地把傷口周邊的淤血逼出來,直到血色鮮紅。至此,謝居安才鬆了一口氣,感到有些虛弱,畢竟真氣持續外放,最消耗內力,就打坐在地上,進行恢複。

待恢複後,謝居安從地上一躍而起,看到強哥手臂已經繃上了新的紗布,帶著欣賞的目光瞄了下小三,又開始運勁逼大腿上的子彈了。大概半個時辰後,終於把子彈逼出來,可謝居安因用勁過度,跌坐在地上,運訣恢複著。

小三沒消停,從車後廂提出一個大塑料箱,又是打針、灌藥,又是替強哥掛吊瓶的,活脫脫就是一個男護士。

傍晚時分,謝居安從入定中醒來,看到強哥和小三都在睡覺,就去了外麵先填飽肚子,花了大半個月的夥食費,買了一大包吃的、喝的東西回來,看到小三拿著木棍,守在強哥的身旁,就示意自己出去買吃的來了。小三放下木棒,跑過來抱著謝居安嗚嗚地哭了起來,弄得謝居安有些手足無措。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處。遭遇重重追殺,好不容易衝出重圍,走投無路,來到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卻得人真心相救,劫後餘生怎麽不令人感動?

謝居安沒有去安慰小三,聽過師傅的高見,堵不如疏,靜靜站在那兒,仿佛一根柱子讓小三扶著、抱著。小三哭過後,心情好了不少,在那兒吃著、喝著。

謝居安又在搭著強哥的脈搏,摸摸額頭,覺得沒什麽大問題,對小三說:“你看護上半夜,我看護下半夜,有什麽不對情況,來叫我一下,我就在外麵。”就走出了房間,在一個青石板上盤坐著。

次日上午,強哥從昏迷中醒過來,雖然有些虛弱,但精神還是不錯的。謝居安連忙喚小三,給強哥喂了些水質的食物後,還是迫不及待地問起緣由來,“強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房間裏飄蕩著強哥低沉而又憂傷的聲音,述說由來。

“唉,小安啦,我這次真的徹底栽了。你知道我幫主要靠做彩和參加地下拳賽賺錢的,還有經營幾個K廳,決不參與毒品、軍火、走私活動的。大概二個月前,我們在K歌時,老二帶來一位境外的客人,說是有筆大買賣找我談。一談之下,才知道他要我販賣海絡英,被我斷然拒絕,灰溜溜地走了。在那人走後,我也一直提防著他來報複,就開會宣布全幫加強警戒,不得出外惹事生非,重申了幫規。”

“又一期彩開票,奇怪的是這一期的資金量比以往大了一倍,我們抽成的,資金量越多,抽成也越多,也怕這麽大的資金出問題,本來我要親自去地下錢莊轉匯的,由於女兒生病住院耽擱了,特地叫老二幾個人去做這事,結果他們幾個人攜著巨款潛逃了。我隻好把幫裏的一些產業轉賣,來堵上這個窟窿,一邊派人尋找他們的下落。”

“在除夕之夜,幫裏正在舉行聚會,老二帶著數十個持槍的人闖進會場,並很快地控製現場。你知道,我幫不經營那些東西,所以根本沒有配備槍支。老二囂張地開出二個條件,其一是仍由我當幫主,但要答應那晚叫馮先生的人條件,不插手幫中經營,到時還可以歸還那筆資金;其二讓我自動讓賢,由老二當幫主,給我一筆錢養老。承幫裏兄弟看得起,這些年幫裏經營還算可以,至少每天不要過那種刀口舔血的生活,趁老二不在意的時候,突然劫持了老二,想逼其就範。隻是大家沒想到老二違反了黑幫的禍不及家人規矩,在他們行動之前,已經劫持了大部分幫眾的家人做為人質,最後亮出底牌時,幫眾都方寸大亂。看到這種情形,我想自己隻能接受事實,對老二開出個條件,隻要老二答應幫裏兄弟如果不想再幹下去,讓他們自行離開,不得阻攔。老二答應條件後,我也自動辭去幫主之職。本來這事情告了一個段落。”

“唉,老二接手幫主之職後,大力整頓,插進親信,排除異已,把幫裏多處立功的兄弟甩了。於是這些兄弟就來找我時,說要重新組建幫會,過以前那樣生活,卻被藏在身邊內線出賣了,當晚即遭到老二的人圍殺,隻有數人僥幸逃出來。我們數人隱匿在CY市,決心要重新建立起新幫,但缺少許多資金,所以冒險地潛進原來幫中總部,想拿走原本屬於大家的錢。那晚,我們確實取到原幫會裏的大部分資產和巨額現金,但被老二發覺了,一路上追殺我們,最後隻剩我和小三,其他人都在逃亡路上被殺了。”

“我本來也沒麽好命的,是阿倩用她的身體擋住所有的子彈,我隻在腿臂中了二槍。”說到這兒,強哥忍不住地哭了出來,“想我們在江湖中走,不知何時喪命,有今日沒明天的,才沒成家。阿倩是我唯一的紅顏知己,為了救我而死,我對不住她啊。”

謝居安聽了強哥的述說,也感到心驚肉跳的,一年來練功養成的習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問:“那強哥,你們怎麽找到我這裏來了?”

“小安兄弟,我怕這件將會給你帶來天大的麻煩,隻是我們確實走投無路了,隻能聽天由命搏一下,來到了你這裏,我們現在確實隻有你可以信任。小三和你原來在磚廠老板混得比較熟悉,知道了你的住址,一路詢問才到達。但我不得不再次向你致賺,想那境外的馮先生,在國內能量挺大的,表麵上是投資商人,不僅有遍布全國的販毒網絡,還有一定的官方保護,如果確定我在你這,想查出你這個地方,也不是什麽難事。”強哥苦澀地說道。

謝居安聞言麵容失色,想自己家才剛剛起色,以前苦點還沒什麽,現在莫名其妙地被扯上黑社會仇殺,家人的人身安全將會受到嚴重威脅,這是不能容忍的,任誰也不行。

一股肅殺的氣勢從謝居安身上釋放了出來,充滿了整個房間,房間的溫度仿佛一下子降到零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