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出門打工

轉眼間,初二年級快結束了,滿十四周歲的謝居安,已經長成一米七二的小夥子,強壯而勻稱,一反社會時髦,理著寸長的短發,兩眼精光逼人,原來帶繃著的臉,現似有淡淡的笑意,整個人看過去顯得非常自信和有些不符合年齡的成熟,但他依然不合群。

也許窮人的孩子早當家,生活總逼著你需要麵對;也許形意真訣的潛移默化的功用,讓人變得有灑脫;也許有時朋友的愉快相處,讓人的心變得輕盈。

謝居安已經進入鍛絡篇修煉了,六十路形意拳招、十八路腿法以及三十六路形意逍遙步法已經相當熟練,有時還和何傲試招。而在一個月前,日夜不脫離的綁腿等背負換成了十五公的,原有的十公斤的背負給王希雲用,至於學習,對謝居安來說好像隻是一個附屬,當認真熟讀過師傅給他內功真訣以及人體脈絡、穴位書時,覺得課本內容顯得淺現多了,所以成績非常好;王希雲卻一直未達到要求,還未被錄入形意門,但幾個月來的築基功法練習,已經提高了他的注意力、記憶力水平,成績也有了穩步上升。

今天下午考最後一課化學。謝居安和王希雲正坐在梧桐樹的陰涼處,正在嘻哈交談。

“老大,你看我都快半年了,還是做不到要求,真有點鬱悶,是不是我不適合練功的料子。”王希雲有煩惱地說。

“什麽適合不適合,要知道功夫不負苦心人的,你在假期好好練練,不要回去後整天吃睡,你小子。”謝居安接著開玩笑說,“你小子是不是已經破了初陽啊?”

王希雲咬牙切齒說:“老大,你可欠扁哈,咱可是百分百的處男,比黃金還真。”

“好了,你也不必要向我證明。”謝居安打斷了王希雲準備滔滔不絕的囉嗦,鼓動地說,“你小子隻要達到要求,師傅吩咐過,就可以把拳訣教給你,回去好好努力哦。”

“這次我要豁出命來幹,反正回去又不要上課的。”王希雲握緊雙拳,信誓旦旦地說,仿佛記起什麽,拍了下額頭說,“老大,我爹媽多次吩咐過我,叫你什麽時候到我家玩”。

謝居安沉思了一會兒,說:“這事,我現在可能沒空吧,以後有的是機會。”

其實,謝居安已經做好了打算,這個假期到GD省打工,如果不是因為要學習形意門功夫,早就輟學去打工了。這一年來,家裏的處境非常不好,再加上自己這些日子,為了修習武功,沒法經常回家,該要出去打工賺些錢,來貼補家用。想到這個暑假還要提早一個月來上學,不禁狠狠踢了下梧桐樹。

***

放假的第三天,謝居安沒有因母親的苦苦挽留而放棄外出打工的念頭,毅然獨自一個人去了GD省CY市。

想昨天上午特地到謝在天家拜訪,征得謝在天的父母口頭答應,一個月包吃住,三百元;下午跑到村委,開了身份證明,謝居安站在擁擠的汽車廂裏靜靜地看著窗外。

從謝家村輾轉到謝在天的磚廠,已經花去兩天半的時間,謝居安看了當地情況,不禁感歎,這裏的樓、這裏的路不愧是改革開放最早的地方,總那麽充滿活力。

在磚廠裏的工作不算辛苦,謝居安等三個人負責隨時把印好的磚胚,用單車推到幾百米外的磚窯,和把燒好的磚塊,運到倉庫裏。住的地方,卻比較擁擠,十幾人打通鋪,屋內的氣味太難聞了,反正是大熱天,謝居安自己卷起草席,到外頭空地將就著,更重要的是自己一個人在外麵可以在夜深的時分,進行打坐和練拳。

這樣過了三天,謝居安突然想起應該要給家裏報平安時,馬上向謝在天請了個假,就坐著三輪到附近的鎮郵電局發電報後,準備去坐車的路上出了點事。

謝居安急匆匆地往打車的地方走去,不留神撞了個人,隻聽見“哎喲”一聲,見那小年青坐到地上,連忙過去想扶著他起來,口說不斷地說:“大哥,對不起,剛才趕路急,不小點撞倒您了,我向您賠個不是。”

隻聽身後一陣本地方言的罵聲,謝居安轉過頭來看,隻見十多個留著長發,穿著各色的花襯衣,拖著喇叭褲,剛才發話的中間那個戴眼睛的中年人,估計是個頭目。這時,那個頭目招了下手,又一通的本地話發給一個小個子後,小個子傳話來說:“小子,撞了我兄弟還想跑嗎,一句對不起能頂屁用,一口價醫藥費,五千元。”

“五千元?我哪有這麽多錢,再說他又沒什麽事,各位大哥,我看算了吧。”謝居安有點兒心虛地說。

“算了?你小子算個屁。五千元,不拿來,就別想出這個鎮。”那個傳音過來說,那頭目一揮手,十幾人就“咚、咚、咚”地把謝居安給圍了起來,從背後抽出長短不一的鐵棍。

這時,圍觀的人開始多了起來,但都在遠遠地觀看。

謝居安尋思這事無法善了,不如光棍點,就朝那個頭目抱了拳,不亢不卑地說:“各位大哥,剛才的事是我不對,我再次道歉。至於,你們說的五千醫藥費,是不是有點兒過份了。”

“過份?老子在這裏誰敢說我過份,給我往死裏打。”那頭目邊囂張地叫著,邊示意手下開打。

謝居安好歹與師傅試招對打幾個月,對這些沒營養攻擊,根本不放在眼底,隻見十餘根棍亂打而來,避無可避,連忙雙手臂護住頭部,一蹲,旋即來個掃蹚腿,“呯、呯、呯”五聲,“秋風掃落葉”般將近前的五個掃在地;往前一彈二米,“白鶴亮翅”,抓住兩個手腕,一抖,隻聽“喀嚓”兩聲;後空翻兩周,順勢一躍而起,“輕風拂柳”,腳鞭倒了四個;一瞧,那個頭目想溜,急奔幾步,準備來個劈空腿時。

“且住”一聲,背後有人急切地喊道。

謝居安提著那個頭目,轉過身來,隻見一個穿著白色西裝,後麵跟著五個穿黑色西裝,都戴著墨鏡的一群人,正走過來,對著謝居安抱了個拳,說:“這位兄弟,剛才我的兄弟們多有得罪,我向你陪個不是”,然後對那頭目訓道,“等下回去收拾你!”

謝居安鬆開頭目的鄰子,也抱了禮,說“剛才是我不對在先,大家扯平了就是”。

而旁邊那頭目沮喪叫了聲“強哥!”

那強哥看了看周圍許多人,就對著謝居安說:“兄弟,不知能不能找個地方聊聊,你放心,我們不會對你不利的。”

謝居安思索了一下,如果不和他談好的話,估計今天也沒辦法回到磚廠,就點頭說:“強哥客氣了,小弟隻能遵命就是。”

強哥做了個“請”的手勢,就帶著謝居安等一群人走了,圍觀的人看了沒什麽戲也散去。

***

在一個高檔的冷飲廳包廂裏,隻坐著強哥和謝居安。

強哥做了個請的手勢後,自個兒端起麵前的冷飲喝了起來。謝居安見狀也抿了口冷飲,抬頭對著強哥,說“強哥,我是直腸子的人,請問叫我來,有何貴幹”?

強哥放下冷飲,笑道:“兄弟好俊的身手,人也直率,我也不轉彎抹角地不爽快,我想邀請你加入我會。”

謝居安皺了下眉頭,肅然地說:“強哥,我的師門有訓,恐怕沒辦法啊,況且我還是個學生,在這一個月就回去了。”

強哥聞言思索了一會兒,說“既然兄弟有苦衷,我也不勉強。不過,有筆生意不知兄弟有興趣麽?”然後打量了下謝居安,說“我瞧兄弟也是出來賺錢的,在哪兒幹,恐怕工資不高吧”。

謝居安低頭喝了口冷飲,抬起頭說:“師門有訓,弟子不得做惡事,我隻能謝過您的好意了。”

強哥閃過一絲不快的神色,就隨手又打開了兩罐冷飲,然後悠悠地說:“小兄弟別誤會,我直說了吧。其實我會決不做毒品和槍械等有損陰德的生意,隻是叫你代表我會參加散打大會而已,不是什麽違法的事情。”看著謝居安的神色緩和了,趁熱打鐵說:“代表我們出場,我們付出場費我們給一千元,怎麽樣?”

謝居安聽了一愣,坐在那兒還在計算這一千元相當於家裏的多少年收入時,強哥見他沒什麽出聲,誤以為出得價錢太低,又說了個價錢“一千五百元一場,贏的話,出場費雙倍”。

謝居安回過了神,脫口而出“好,我要每次出場後把錢結清。不過,我得向您說清楚,時間最多隻能是到七月底”。

強哥這時高興,從口袋裏拿出一疊錢,推到謝居安的麵前,說:“OK,小兄弟還真謹慎,就這麽說定了,這些先給你,以後多還少補。”

謝居安想也不想地把錢推回強哥麵前,搖搖頭說:“我雖然現在沒錢,但我有原則,盜亦有道:不是我的錢,我不會要;是我的錢,一分我都要找回來。”

強哥興奮地站起來,伸手拍了拍謝居安的肩膀,說:“好兄弟,難得啊,不加入我會是我的損失。”

謝居安見時間也不早了,站起身說:“強哥,時候不早,我該走了。如果需要我參加哪天的比賽,請提早一天,叫人到鎮旁邊的那個磚廠喚我,到時我自會趕過來。”

強哥阻止他說下去,“兄弟,這樣不方便啊。我看不如這樣吧,幫你在鎮裏租間房子,你那邊工作就辭了吧,缺多少工資找我拿”,說著,準備走出去喚人去拿行李。

卻謝居安攔住了,謝居安感激地說:“強哥,我也要回去交代一些事情,不然他們不放心。要不,您叫個兄弟同我一起去吧。”

強哥點點頭同意了。

謝居安回去向謝在天辭行的時候,謝在天給他結算了一百元,但謝居安隻要了三十元,然後和二個派來的人一起走了,把謝在天搞得不知所措,愣在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