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3

秘書小唐打電話告訴吉佳說領導找他,吉佳心裏就明白是上午會議的事情惹到張宏略了。

“我吉佳就是年輕氣盛沉不住氣,估計是張宏略懷疑上我了,懷疑歸懷疑,他沒有證據,我自有一方理論給他。”吉佳做好了心理打算,就從容地去見張宏略了。

張宏略坐在辦公桌前,他笑容可掬地請吉佳坐在了對麵的椅子上。張宏略看著吉佳,他意味深長地問道:

“最近個人問題怎麽樣了?我知道你是個才子,對女朋友要求很高,越挑眼越花呀,女人還是品德最重要。”張宏略笑嗬嗬地看著吉佳,他想著先放鬆吉佳的防線,再慢慢地探究他的心思。“聽說,你最近交了一個女朋友,是個護士,還滿意嗎?”

真是宰相肚裏能撐船哪!張宏略滿懷著沉重的心思,卻貌似輕鬆地緩緩而談。吉佳雖已做好了應付的準備,卻沒想到張宏略問起了他的私事,這種家長般的關心備至,讓他一下溫暖了起來。他最近交了個女朋友確實覺得很稱心,長相算不上漂亮,但很白顯得很幹淨,個頭一米六零是他感覺最滿意的。倆人接觸了一段時間,彼此都有感覺,吉佳覺到姑娘知書達理、溫文爾雅,將來是個賢妻良母的好料,所以,對這份情緣很珍惜。這會兒聽到張宏略問到這上麵了,心裏有些欣喜,情不自禁笑容展露在了臉上。

“目前相處的還不錯。”吉佳快樂地回答道。

“看得出來,你很滿意這個女子,她多大年齡?在哪裏工作?”張宏略看出吉佳開心這個話題,於是,投其所好地繼續發問。

“在省人民醫院工作,二十七了。”吉佳如實回答道。

“護士不錯,愛幹淨、小病小痛的懂得照顧家人哪。”張宏略嘴上誇獎著,心裏想著吉佳是不是打算結婚了,畢竟老大不小的了,他這會兒應該是最缺錢的了,他很可能就會是寫那個匿名短信的人。“相好了就結婚,挑來挑去的,挑到一個中意的不容易呀。你正在談戀愛,頻道幾個月沒發工資,是不是給你的生活帶來很大的不便哪?”張宏略婉轉地把話題轉移到了正題上。

“實話跟張總說,這幾個月可把我窘迫死了,希望張總今天上午的會議精神能夠貫徹執行啊。”吉佳帶著恭敬說著這番話。

吉佳想張宏略終於開始正題了,他回答完張宏略的問話,就緘默地等待著,他想了解張宏略是否真的就肯定地懷疑他了,他等著張宏略的下一步問話。

張宏略見吉佳避而不談匿名短信和會議上發生爭論的事,有些驚訝,他心想:“吉佳可是個心直口快的人,這會兒怎麽表現得這麽沉穩了,看來他是心有沉浮啊,這種人最可怕。我問他話,他反過來將我的軍,‘會議精神能夠貫徹執行’,這是在說我說話不算數嗎?”

張宏略心裏有些不快,心情有些煩躁起來,他少了先前的慈眉善目,他不想再跟吉佳拐彎抹角了。

“對頻道有什麽意見可以直接向我反映,我是能夠理解員工的難處的,你覺得我這人怎麽樣?在你們這些老同誌麵前,我是沒什麽架子的。”張宏略嚴肅地看著吉佳,而後語重心長地說道:“以後我們要每月的26日發工資,希望大家相互監督,有什麽問題就直接向我匯報。”

“張總,其實第一個月沒發工資的時候,我就向你匯報過了,你可能忘記了。”吉佳給麵子似的委婉地說著。

吉佳這句委婉的話,可讓張宏略聽起來——一點都不給麵子,張宏略就怕別人撕開這層皮。秘書小唐也多次向他提出過——很多人反映沒發工資的問題,可他就是充耳不聞,他故意忽略,他是有不可告人的苦衷的。

“都怪我當時沒太重視啊,有同誌急了,發短信給台長,好在台長能理解,沒有怪罪我。”張宏略掩飾著自己的心虛,把話題轉到了匿名短信上。

“張總,今天在會議上我發了言,並不代表我就是那個發短信的人,我隻是覺得郭小燕說話有些過,最起碼從我的立場上講,我就很感謝那個發短信的人。”吉佳主動做了解釋,想以這番話化解張宏略對自己的懷疑。

“你認為誰會發這個短信呢?”張宏略直接探底,問完,他又覺得有些不妥——作為領導不應該跟不屬於自己心腹的人談論心腹的話題。

吉佳沒想到張宏略會這麽直接地問他這個問題,他能怎麽回答,幫他一起去猜測別人——以此來解脫自己嗎?

“張總,我不知道是誰發的短信。”吉佳說完看著張宏略正用期待的眼神看著他,他有些不好意思了,瞧出張宏略是多麽信任他,他也不能辜負領導的器重啊,於是他又補充:“我覺得頻道的人都有可能發這條短信,這麽久沒有發工資,受此煎熬的大有人在,很多人不敢跟你說,不敢冒犯你,狗急了還要跳牆呢,出此下策很有可能的。”

張宏略聽完很不開心,心想:“這話說的跟沒說一樣,完全是在為自己打掩護,其他人有多大膽、多少主意我能不知道嗎?這事肯定就是你吉佳做的。”

他不動聲色,淡淡地笑了笑。

“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了,這件事是我的失誤,從現在開始,你們一定要及時把工作量交到小唐那,耽誤了發工資,你們這些欄目領導就要負責。”張宏略以警示的口氣對吉佳說道。

“張總放心,我肯定能做到的。”吉佳保證道。

“你先去吧,我還有一個會議要參加。”張宏略示意吉佳離去。

吉佳走出了辦公室,心裏在想:“張宏略還在懷疑我嗎?我說的話很有道理,不發工資對所有人都是傷害,也就意味著所有人都可能是那個發短信的人。唉!隻怪我今天在會議上多嘴,目標太明顯,他要懷疑我也是能夠理解的。他愛懷疑就懷疑去吧,他又能拿我怎麽樣,何況,這又不是什麽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