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都是活寶啊
虎子溝群山依舊寧靜,生死之間的恐懼以及煙消雲散,剩下的隻是對亡魂的追訴,和對為虎子溝村民舍生忘死的三位大師,當然最為敬重的就是一夜之間變成五六十歲的程雲,其實他的頭發並不是全白,隻是灰白色,可是一夜之間白了少年頭,這在凶靈事件之前虎子溝的村民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的事。
還有此刻更為蒼老的程牛皮,頭發完全變成了白色,隻有稀疏的幾根灰發點綴在白發間,兩父子兩輩人,如今看起來如同兩個歲數相差無幾的老兄老弟,祥和中分外淒涼。
可是兩個當事人卻手腕著手,互相攙扶著,程雲抬起有些渾濁的眼神對程牛皮道:“老頭子,按理說咱們這個歲數該享福了啊。”
程牛皮老眼一瞪:“還說那,叫你這臭小子不爭氣,這麽大的人了,兩個孫子都沒有給我添一個。”
程牛皮咧嘴一笑:“算了,看我現在的樣子也是有心沒力了,等來生唄,保證給你添一窩的孫子。”
程牛皮哈哈大笑,然和和程雲相互攙扶著走向村口的場壩,村口裏麵立刻湧出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矚目著兩個身子有些佝僂,背影淒涼的老頭。
黃震擠過人群,摸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然後追上次程雲父子,將一個紙包遞給程雲,然後真誠的說道:“大師,謝謝您為我們虎子溝村民所做的事,過段時間我們村委會決定在村口為您們立一塊功德碑,讓子孫後代都記住三位大師對我們虎子溝山村的恩德。”
程雲兩眼發光的接過紙包,然後揮了揮老手道:“算了,別費那些勁了,沒意思,如果真立上功德碑,把我們的事情寫上,指不定哪天就有領導找上們來,說你們宣揚迷信,撤你的職呢,我們這一行在這裏所做的事,隻是本職工作而已,不過我有一個要求。”
黃震肅穆道:“大師盡管開口,能做到的一定做到。”
程雲認真的說道:“當那一天我們兩父子窮困潦倒的找上們來,你們必須得大魚大肉招待,哈哈……”
大笑著的程雲拉住更為老邁的程牛皮走向寶馬車。
在黃震背後,劉三刀金猴周小謹和黃瘸子走了出來,默默的跟在程雲程牛皮身後,隻覺得心中酸楚無比,可是如今這副田地,誰能夠逆天逆命幫助程雲父子返老還童?
汽車絕塵而去,帶走了最後無奈的氣息,村民們注視汽車遠去,最後不約而同的朝遠去的汽車念道:“謝謝三位天師啊。”
在不久之後,虎子溝山村雖然沒有立功德碑,但是卻立了三個石雕像在村口,一個個刻的霸氣凜然,許多年後據村民說,這三尊雕像可以避邪保佑村民平安,漸漸的三個雕像前多了很多香燭貢品拜祭,祈求保護虎子溝山村風調雨順。
而在程雲父子坐上寶馬車離開虎子溝山村時,一個慈眉善目的和尚輕輕的走在山間小道上,眼皮耷拉著,但是卻在崎嶇的道路上如履平地,最後走到了劉三刀爺爺的墳墓前,墳墓的棺材裏已經空了,骨頭已經被劉三刀揀進了龕中,安葬在程雲所指的地方,所以這裏已經空空如也,但是那九個骷髏頭卻沒有人敢去碰,就連墳頭泥巴裏的黑色佛珠也安靜的躺在那裏,人們都認為這裏不祥,所以沒有人會去動這些東西。
和尚輕車熟路的走到墳墓前,撿起地上一半壓在土裏的佛珠,和尚雙手合十念了一聲佛號,隨即歎道:“老施主,大劫之後,貧僧來度你殘魂。”
冥冥佛音從和尚口中飄出,佛珠上經文閃耀,最後一個佝僂著身子的老頭現出身形,如一道隨時可能被風吹散的影子,老頭一出現就跪拜在地上,對和尚磕頭。
和尚說:“救你的不是我,不用謝我,能不能夠投胎,就看你的造化了。”
冥冥佛音再度響起,老頭子身影漸漸消失,最終煙消雲散,看不到一絲痕跡。
和尚走了,墓坑前還躺著九個骷髏頭,墓坑裏還有沒有完全腐朽完畢的棺材板,雖然寂靜無聲,但是卻述說著不為人知的故事。
…………
江北市皂角巷已經連續多天數輛豪華轎車趴在巷口,許多許多穿著正規的人守在皂角巷門口,幾乎將皂角巷完全堵上,他們朝皂角巷裏麵張望,看得出來他們都很想進去,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敢邁入皂角巷一步。
孫二娘優哉遊哉的翹著二郎腿,慵懶的躺在一個老人椅上,而且就在皂角巷門口,和十數人對峙,孫二娘風輕雲淡的道:“最好都給老娘滾回去,否則別怪老娘手下不留情,前麵的幾個就是你們的榜樣。”
那十數穿著正規如同某公司高層的年輕人不由自主的縮了縮脖子,他們是真的害怕這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妖嬈女人,可是他們本來來了二十多個人,可是在前幾天硬闖皂角巷的時候就被眼前的妖嬈女人給打得重傷住院,所以看這個女人的眼神也有些恐懼。
不過他們都沒有離去,因為上官老爺子在裏麵,而且據說失蹤許久的太子爺也住在這個巷子裏麵,他們雖然不敢進,但是卻厚著臉皮守在皂角巷門口。
皂角巷裏麵,孫老頭正神色肅穆的和一個年歲和他相仿的老頭子下著象棋,此時的孫老頭沒有了往日和程雲下棋時的輕鬆愜意,隻有專注和認真。
而他的對麵,一個頭發花白的胖老頭堆著身子一動就顫抖得厲害的肥肉,滿麵紅光的和孫老頭正殺得起勁,當然臉色依然認真且專注。
最終孫老頭敗北,胖老頭堆起如彌勒佛一樣的笑容道:“孫老頭,我贏了,該履行諾言了啊。”
孫老頭苦笑的歎了一口氣道:“上官老頭,你別逼我行不行,我真的不知道那小子去哪裏了。”
“廢話,信你才怪,這江北市還有你不知道的事情?我還沒有怪你包庇罪呢,你給我老老實實的說出來,否則我給你沒完。”胖老頭雖然說的氣急敗壞,但是臉上的彌勒佛表情卻沒有變,好像這些話並不是他說出的一樣。
孫老頭翻了翻白眼,才不把他的威脅放在眼裏,隻是道:“你這老頭煩不煩啊,都糾纏了我十幾天了,我給你說了我不知道啊。”
胖老頭繼續微笑道:“不說是吧,我就和你下棋,殺得你丟盔卸甲,殺得你體無完膚,殺得你永遠記住你不是我的對手,你是我的手下敗將!”
孫老頭眼皮抖了抖,看樣子是被威脅到了,孫老頭其他都沒什麽,就是對於下棋對輸贏看得很重,尤其對贏棋是發自靈魂的渴望,對輸棋卻也能夠讓他悶悶不樂老半天,而程雲正是知道了孫老頭的這特性,所以每一次都輸給他,而且輸得還不能讓他看出你是在放水,才會得意的一笑。
雖然程雲和孫老頭下棋是不按章法,但是卻不是說兩人下不得正規棋,尤其是如他們這樣的下棋,越能夠鍛煉棋藝,所以程雲和孫老頭在象棋的技藝中也算是一方翹楚,可是孫老頭卻遇見了上官老頭這個國手級的人物,也隻能飲恨收場。
孫老頭狠的咬牙,道:“我不和你下了,管你怎麽問,我還是不知道。”
胖老頭的彌勒佛笑容不見了,瞪著一對小眼睛破口大罵:“你這老不死的老棒子,老子來找孫子,你還推三阻四的,你真以為老子是吃素的不成!”
孫老頭見胖老頭發怒,登時也回以顏色:“死胖子,別在老子麵前撒威風,你孫子失蹤那麽久了你還不是現在才找到,你有個屁的出息,現在敢到老子這裏來撒野,你不想活了啊!”
“你娘的別得瑟,今天非讓你看看老子的厲害!”胖老頭氣急敗壞的挽袖子。
孫老頭也是同樣的動作,登時一胖一瘦兩個老頭演了一場全武行,打得繪聲繪色,虎虎生風,有幾個皂角巷的租戶端出凳子,磕著瓜子懶洋洋的。
其中一個滿身酒氣的男子翻了翻白眼道:“娘的,又來了!”
而還有一個租戶拿出兩顆骰子對著周圍看戲的租戶道:“來賭一賭,一賠一啊,看誰贏。”
登時有幾個租戶就圍了上去,還不時傳出:“我買孫老頭贏。”
“我買胖老頭贏!”
“…………”
另一邊,梅嫂翻了翻白眼,哼了一聲:“這兩個老不死的!”
而皂角巷外麵的十數人看見自己的老板展現全武行都恍若沒見,因為這兩個老頭每天都要上演這麽一出,實在讓人想笑又不敢笑。
這時,一輛寶馬車開到了皂角巷門口,可是卻沒有地方停下,因為門口的豪車已經霸占了所有的停車位,所以寶馬隻能夠在遠一點的地方停下。
下來六個人,兩個老頭,一個中年瘸子,還有一個美若天仙嬌滴滴的小美女,兩個流裏流氣一看就不是好人的男子。
當幾人走到皂角巷門口時,幾乎所有的人都望向突然出現的六個人,那十數個男子齊刷刷的望向這六個人,然後仔細的查看。
孫二娘騰地站了起來,然後看著滿頭灰白頭發的程雲,一臉的不可思議和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