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偵探】
中增市是華夏國的經濟中心，荔鄉區又是中增市的貿易中心。可身為貿易中心的荔鄉區，卻出現有幾個特別貧困的小鎮。
塘下鎮，是幾個小鎮中的一個。棠下小區是塘下鎮較為繁華的一處。
躺下小區裏大部分是違章建築，街尾巷口的牆壁上時不時就出現一個大大的拆字。市政府年年喊拆，但這裏依舊保存完好。
違章建築也就罷，最可惡的是多了很多危樓，還有不少的棚子戶，導致棠下小區有點魚龍混雜，不過也有好處。
那就是房租超便宜的。
綜合裏裏外外的因素，棠下小區成了草根階層人士最受歡迎的居住所。而陳宇就是其中的一個租客，要不是這樣，他身上的六百塊錢巨款早就沒有了。
陳宇出了小巷，就是有名的棠下街。拿著那張殘舊的紙，他很虛心的向人請教紙上的地址該怎麽走。
最終給他問到了地址，沒想到目的地就在棠下街與燕棠街的交口處。陳宇走路過去，不過二三百米的路程。
棠下街與燕棠街的交叉口，有一棟三層高的房子。牆壁有幾處呈龜裂狀，低處的紅色外牆磚也被青苔所覆蓋，那房子的曆史呼之欲出。
樓梯旁掛著一個丈許寬的牌子，傾斜著，搖搖欲墜，陳宇蹲著身子，拿著那張舊紙與牌子的字對比。
“嘿嘿，看來是這裏了。嗯？三樓啊，還真有點高。”陳宇站直身子伸了個懶腰，臉露笑容地上了樓，殊不知樓下已沸騰起來。
“看到沒有？這下有熱鬧看了，傻子居然到鐵公雞處應聘，準有事發生。”
“就是！剛才你看到沒？那傻小子是拿著紙一路問過來的，鐵公雞對他肯定愛不離手了，怎麽說他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宰一回，不殺雞還神還真怪了。”
“你還真別說。這小子我知道，跟我是鄰居。典型的鄉巴佬進城，什麽事都不懂。呆頭呆腦的，一看就知道是好騙的角色，遇上鐵公雞也算是他的造化，我們應該感到開心啊。”
陳宇應聘一事，在短短的十幾分鍾就傳遍棠下小區一帶，大街小巷都在議論紛紛，大家都等著看他笑話。
鐵牛掛了電話，臉色有點難看，正當他苦惱時陳宇找上門，說明來意後，他的大腦立刻當機。
要知道陳宇看到的招聘消息不知是何時貼上去的，這時才被他發現。可想而知這工作是多麽不讓人看好。
陳宇忐忑不安的坐著，看著眼前不懷好意的老頭，有種想揍他的衝動，叫了自己坐下卻一句話也不說。
不過一想到人家是自己的衣食父母，陳宇就壓下心中的不滿，報以一個燦爛的笑容，盡量讓他滿意就是了。
鐵牛，很彪悍也很俗氣的名字。
在棠下小區一帶，鐵牛之名，聽也沒聽過。可一說到鐵公雞是何許人也，人人就會豎起大拇指，滿眶熱血地說：鐵公雞啊了不起，八卦娛樂掌門人。不想被心事煩？找鐵公雞偵探吧！
鐵公雞之名，家喻戶曉！
看著眼前呆頭呆腦的小子，鐵牛想起剛才的電話，還有他剛進門時的情景，‘老伯伯，我是來應聘的。紙上說的條件我都達到了，不知道我什麽時候可以上班呢？’那時鐵牛聽後愣了愣，心裏活了：這小子傻傻的樣子，想不到嘴上功夫這麽厲害。這邊說來應聘那邊說什麽時候工作，還真了得。這樣的人才，不好好宰一頓太對不起自己了。
“小夥子，你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我都還沒說話，你就說應聘的條件都達到了，到底你是老板還是我是啊。”鐵牛板著臉，一副生氣的樣子。
眼見鐵牛終於說話了，陳宇笑了，他直接忽視鐵牛的表情。聽到問題後摸了摸後腦勺，皺著眉，很吃力的回想某事，在額頭大汗淋漓時才大叫一聲：“知道！這裏是偵探公司！”
此話一出，鐵牛以雷霆之勢將耳朵捂住，這免去了被震破耳膜的災難。一邊平複心情一邊打量陳宇，腦子還不停的運轉。
“嗯，看來你沒有來錯地方。以前你有幹過這行嗎？身體素質如何？”鐵牛平靜下來後問道。
陳宇聽後依然撓了撓後腦勺，這事還真有點難說。原以為條件達到了就可以工作，看來還要回答問題的。
“你看我的樣子就知道身體素質怎樣了。”陳宇最後選擇簡單的問題來回答，說時還卷起衣袖，握緊拳頭，讓他的‘小老鼠’見一見世麵。
鐵牛聽後差點沒暈過去，這小子看上去呆頭呆腦的，沒想到那麽圓滑，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這時留不留這小子有點壓力了，這小子留在身邊或許財源滾滾，可自己大概會飽受折磨。兩者之間還真不知誰輕誰重。
五六十歲的鐵牛，頭發所剩無幾，精神卻很充沛，步子穩健有力。翹著二郎腿，樣子悠閑，雙目緊盯著陳宇，大腦在衡量利與弊。
陳宇的心情從開始回答問題時的興奮，到後來變得茫然，再是疑惑，之後是不滿、憤怒、最後是傻笑。
臉上露出人畜無害表情的陳宇，看到鐵牛翹著二郎腿就是不說話，雙手放在膝蓋，雙目更是離開自己身上，從而進入假寐狀態。
“哼！”陳宇低哼一聲，有點不滿了。也有樣學樣，正好發泄一下心中的悶氣。
這享受，還不是一般的爽！
這幾天因為錢的關係，陳宇根本就沒有好好的睡一覺。神經繃得緊緊，何曾這般放鬆過？
整天為工作奔波，身心早已疲憊的他，這回工作有著落了，又有這麽好的機會擺在麵前，他怎麽會放過呢？
要是放過，會遭雷劈的！
不久聽到靜悄悄地屋子發出聲響，鐵牛一睜開眼就看到陳宇雙眼閉上，有旋律的鼻鼾聲說明陳宇睡得正甜。
這一幕幾乎氣得鐵牛吐血，這小子是白癡還是目中無人啊？說好是來應聘的，怎麽現在睡著了，這是什麽跟什麽啊！
“小子，你也算開了先河。就留你在這裏曆練一下吧，或許能成大事。”鐵牛微微感歎一下，臉上出現淡淡的笑容。雖然是苦笑，可慈愛之色卻沒有藏著。
看來陳宇的所作所為，他是沒放在心上了。
鐵牛這一刻的形象，跟外麵傳的鐵公雞截然不同。也不知道是他看中陳宇，還是因為剛才的電話已有所人選。
不管怎樣，陳宇的麵試算是成功了。
“這是‘鐵牛偵探有限公司’嗎？”驀然間，一道淡淡的聲音在靜悄悄的屋子響起，聲音有點冷，但很銳耳。
聲音不但在屋裏響起，還在陳宇腦海響起。隻不過陳宇聽到的是好聽到能讓人骨頭都軟的聲音。
完全是條件性反應，聽到這話的陳宇立即從椅子彈了起來，隨後旋轉一百八十度，無知覺的朝聲音來源撲去。
一臉陶醉之色的他，嘴裏叫道：“嗯…嫣然，哥哥在這，哥哥好想你。來，親個…”
嘭…
隨著幾聲巨響，‘偵探公司’出現漫天塵埃，剛說話的慕容雪皺了皺眉，退了出去。
鐵牛本人倒沒什麽，不過那張蒼老的臉，這時看起來異常的恐怖，他的眼裏隻有倒在地上呻吟的陳宇。
“哎呀呀，我的媽啊，這是怎麽回事啊？不會地震跑到這裏來了吧？這屋子有這麽大的灰塵？我的天啊。”
陳宇感歎一番後像沒事人似的拍了拍身上的塵灰，打量周圍時喃喃道：“怎麽了？莫非椅子老化了？即使這樣，你們也不用把我的衣服弄髒吧？這也太不厚道了。”
聽到陳宇最後一句，鐵牛那張長滿皺紋的臉瞬間出現幾條黑線，黑線之中夾帶著幾道紫色的電光。
大叫一聲，鐵牛整個人化作一陣風，站在陳宇身前的他手腳並用，沒說一句話就對陳宇進行暴打行為。
陳宇雖有心反抗，可鐵牛動手動腳不止還動嘴，如獅子吼般的招式震得陳宇頭昏腦脹。不到逼不得已的地步，陳宇也不可能選擇保護耳膜，而任由鐵牛在自己身上洗禮。
不過在陳宇看來，這跟按摩沒什麽區別，鐵牛的力度跟老媽子鍾南英相比還差十萬八千裏遠，根本傷不到筋骨。
約莫過了十分鍾，鐵牛停止了對陳宇的攻擊，彎著腰低著頭喘著氣，額頭上的青根浮現。
對此，陳宇深深的歎了口氣，搖了搖頭，樣子有點擔心：“老伯伯，你沒事吧？”
呃…
看到陳宇一臉擔憂，眼神還有幾分不忍，鐵牛因此愣了愣。
鐵牛愣得是有股氣在喉嚨上下不能，這白癡樣將他氣的半死，難道自己犀利般的攻擊對他沒造成傷害？那怎麽他眼中有不忍的意思呢？
看到陳宇安然無恙的站著，白癡也知道所謂的犀利般的攻擊，對陳宇是無效的。
是！我承認剛才我沒盡全力，可他有理由毫發無損嗎？
對！我承認我是老了，可爛船也有三斤鐵，難道我弱得連一點殺傷力也沒有嗎？
想起以前的風光經曆，被人知道我對付一個小輩也有問題的話，那我還有顏麵可存嗎？鐵牛越想越氣憤，可氣憤有用嗎？
這刻的鐵牛隻能看著陳宇瀟灑的來回在自己麵前走動，因為他不相信自己的攻擊能對他造成傷害。
“哎，沒想到我才眯了一會眼，屋裏就亂七八糟、麵目全非了，這老頭的破壞力真夠強悍的。”來回在屋子裏走動，陳宇感歎一聲，神情有點無奈之舉。
哎，既然都工作了，那就做點事出來證明給人家看自己的實力吧。懷著這個心思的陳宇，開始整理屋裏的一切。
陳宇萬萬沒想到，這在鐵牛心裏成了顯耀。
也對！
鐵牛也萬萬沒想到在片刻之間，坐在椅子上的陳宇除了衣襟稍微髒了一點，居然氣不喘汗不流，仿佛什麽事也沒做一樣。
但，事實是這樣的嗎？
亂七八糟加破爛不堪的屋子，被陳宇收拾一番後，有種煥然一新的感覺。
這速度這效益讓鐵牛嘖嘖驚奇，不然鐵牛不會以為陳宇在顯擺，在向他示威。
其實最震驚的莫過於站在門口的慕容雪。
當時見陳宇冷不防的撲來，之後迅速的踢出一腳。那力度那後果，或許就隻有慕容雪才知道。
從漫天灰塵就能想到一二，但慕容雪萬萬沒想到，再次進來時會是另外一番景象。
剛才屋裏沒什麽聲音時，慕容雪就想進來了。隻是沒想到裏麵又傳來更加大的聲音，在那刻她已有想走的想法。
不過一想到在樓下聽到的事，為了滿足心中傻子是怎麽應聘的好奇心，這才耐著性子等聲音沒了再進來看看。
看著眼前的景象，雖然台台凳凳都是舊的，可上麵少了一如既往的灰塵外，不少地方還綻放出光澤。慕容雪的心活絡了，似乎發現什麽驚天大事。
屋裏的擺設布局，在慕容雪眼中隻是一閃而過。她驚訝的是屋裏坐著一老一小，兩人正傻傻的對視。剛才被自己踢了一腳的家夥，像沒事人一樣坐著。
一切的一切，是多麽的不可思議。老的滿臉詫異，小的從容不迫，兩者完全截然的存在，可慕容雪卻感受不到一絲格格不入的味道。
對於年紀小的男子，慕容雪知道是誰了。看到屋裏的一切，一個大膽而充滿刺激的想法在慕容雪心中誕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