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身邊的同學們很多都戀愛了,夏憂卻沒興趣,她對男人沒信心,也怕耽誤自己有限的學習時間,而且,自從發生了那件事之後,她便對戀愛再不抱任何希望。

她初中時的一個好朋友,和男朋友發生關係後因為沒有所謂的落紅而被甩掉了,後來女孩傷心過度為了那個男的自殺了。

那時候,夏憂剛好的教室前的草坪上看書,她朋友的身體就那樣突然的落於她的眼前,摔得支離破碎——24層的高樓嗬——

她清楚的記得當時那瞬間在翠綠的草坪上炸裂開的紅纓,還有那落在眼前的橘色手機,上麵掛著的十字繡手機鏈是她在幾天前熬夜一針一線縫製的,所以她一眼便認出來,她對於這個在學校裏第一個願意主動親近她的朋友的珍惜程度是旁人無法想象的,隻是,她從來沒有告訴她自己是多麽在乎她。

就因為如此的在乎和珍視,她才會破天荒的犧牲自己寶貴的學習時間學著去逛小女生熱衷的十字繡商店,然後仔仔細細的挑選圖案,廢寢忘食的將自己的心意編製成精美的手機鏈,在生日的當天挾著忐忑不安的心送到了她的手裏——隻因為她幾天前失落的和她抱怨,她的男朋友都沒有送過她十字繡。

所以,那一刻,夏憂好怕她會因為這不是她男朋友送的而覺得反感。

直到看到她臉龐上漾起的發自內心的感動和喜悅,她才亦感受到了付出後的幸福的滿足感。

她依稀記得她們在放學後的促膝交談。

“夏憂,你既然自作主張改了自己的姓,為什麽不幹脆連名字也一起改掉?一個‘憂’字,顯得多不吉利,總感覺會被這樣的名字擋住好運氣似的。”

她清淡的笑著:“命運這種事,怎麽會是改了個名字就能扭轉的?”

“那又為什麽要改掉自己的姓?”

她仍是笑著,卻讓人覺得愈發的遙遠:“因為從很久以前開始大概姓就是我和那個生我的男人唯一的牽絆了,現在改掉了,也就和他徹底了斷了關係。”

唯一一個好朋友,用這種在夏憂看來幾乎可稱得上是不負責任的方式慘死在她眼前,這件事對夏憂的打擊很大,因為她很清楚的知道那個女孩絕對是個純潔的女孩,可能連她自己都想不通為什麽自己的身體會那樣的吧?那個男的真是白癡,一點常識都沒有,還當自己是情聖!男人永遠都是對女人要求嚴格而自己卻完全無視任何的規範。

那時候,她便知道了,男人是有處女情結的,而她卻經曆過一些在別人眼裏可能算是十分不幸的事。

那是兩年前,她清楚的記得那是她十五歲生日那天,雖然生日對她來說沒有什麽特殊的意義,但是人總是會多少覺得那天對於自己有些什麽不一樣的,雖然真的並沒有什麽不一樣。

那天,她和往常一樣下了晚自習往家走,像她這樣不好打扮,永遠將自己用老土的學校製服包裹起來的女生,一向是不會有任何人注意到的。可是,就在那天,當她途徑一個走了無數次的電話亭時,卻被人用力的掩住了嘴巴一下拉扯進去。

她隻聽到一聲伴著粗重喘息的話音:“我很難受——”之後,她便感到自己的腰帶被人蠻橫的扯開,接下來是製服褲子,然後便是——在她的腦筋還沒有運轉過來時,她便感到一種撕心裂肺的痛疼從她的下體傳來,瞬間蔓延至四肢百骸,她下意識的捶打麵前的男人,由於昏暗的光線和他緊擁住她野蠻入侵的姿勢,令她根本看不清他的臉孔,她連就這樣輕易奪去自己第一次的男人的相貌都不知道,她隻知道他的力氣很大卻不壯實,因為當她捶打他後背的時候,能感受到他的背部很硬實、瘦削,他的個子很高,此刻他因為某種不知名的原因整個人顯得急切難耐又痛苦,他將她禁錮於他的身體和電話亭的玻璃壁之間,和她的身體緊密貼合,他的身體很燙很燙,湍急的汗水都將他的後背浸的濕透了。

她知道她遇到了一個饑渴的男人,這也許就是她的命吧?讓她注定了無法去相信男人也是會真心對待感情的,他們都是動物,隻是動物。她終於減緩了捶打他的力氣,她知道事已至此,反抗並沒有什麽用,即使她真的能將他推開,她的清白之身也不會回來了,可是她還是本能的推擠著,也許這便是女人的悲哀吧?活在這個世界上被強大的男人壓迫的悲哀,像媽媽一樣,任男人宰割、予取予求。女人畢竟是弱小的,在這個時刻,曾經在考試中擊敗了無數男人的她哀傷的想。

壓住她的男人的力量好大、也很蠻橫,完全不顧忌她是初次的感受和痛苦,隻是肆無忌憚的掠奪著,他隻用了一隻手便輕鬆的擺平了她胡亂揮舞的手臂,整個身體將她牢牢的鎖住。在她無力的掙紮之間,她隱約從男人的身上聞到了一種很特別的淡淡的香草味道。

這樣純潔的味道怎麽會出現在一個強奸犯的身上?

她覺得自己一定是痛得產生了某種荒謬的錯覺。

當男人撤出她身體的一瞬,她趁著他身體因為發泄完而產生的片刻鬆懈,一把推開了他。她強忍住巨大的痛楚,奪門而出,在她推開電話亭門的一瞬,他扯住了她的袖口,她奮力的使出全身的力氣甩脫了他,之後頭也不回的衝進了一片漆黑的夜色之中。

從那一刻起,她知道自己的少女時代便以這種‘特別’的方式結束了。她怕自己懷孕,於是繞道去買了緊急避孕藥。藥店老板看到她還穿著中學的製服,一開始並不賣給她,後來她給了他500塊錢,他終於禁不住誘惑,把藥拿給了她。在那一刻,她突然有點明白,媽媽為什麽即使那樣也舍不得離開爸爸,對於她那樣一個年華不再又沒有任何專長的女人來講,依靠男人也許是她唯一的出路了吧,尤其是她一個已經過慣了奢華生活的女人來講,有怎麽能在這麽大年紀的時候再重新適應清貧的生活呢?有時候,沒有男人,有錢陪伴也會過得比較開心吧?錢確實是個不可或缺的生活伴侶啊!雖然,她其實覺得媽媽過得一點也不開心。

回家之後,她發現自己製服袖口的扣子掉了,她想到估計是剛剛和那個男人拉扯的時候弄掉的,她有些惋惜,那是一顆刻有華林校徽的材質特殊的紐扣,她不可能找到個一模一樣的,於是,她便從小學的製服上找了個顏色看起來差不多的紐扣縫了上去,完工之後,她很滿意,隻要不細看,根本發現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