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47章
臥室內。
林國棟看著牆上不斷變化著的記錄了兩人昨夜裏的狂熱激情的影像,顫抖著唇角,舉起手指沉痛的指著林靜:“這次,你真的是做的過火了,她隻是個無辜的人——”
林靜冷酷的笑了,誇張的挑起眉梢:“無辜的人?你不要試圖掩蓋她的身份了,我和她既然都已經到了這步,你又何必死不承認呢?”
林國棟顫聲詢問:“你究竟要我承認什麽?”
他顧左右而言他:“您以前看上的女明星,隻要是我喜歡的,您都會給我,怎麽?這個不行嗎?”
他情緒有些激動:“可是,夏憂她真的和我——”
林靜狠戾的打斷:“你就不要再裝模做樣下去了。當我從新聞上第一次看到她時,我就明白怎麽回事了。”
林國棟僵硬著聲音:“我知道你恨我的花心,想要報複我,因為我對不起你的母親,害她鬱鬱寡歡,所以,你——”
他哼笑,不給他說下去的機會:“你知道媽媽最傷心的是什麽嗎?並不是你花心,而是你這輩子真正愛著的是另一個女人,你在醉酒之後和她說過那個你上學的時候一直視為夢中情人的女神。”
林國棟驚愕的瞪大眼:“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我完全不知道——”
林靜憤怒的望著他:“這是媽媽臨死之前告訴我的。你從來不關心她的生活,連她死的時候你都沒有待在這個家,你又能知道什麽?”
“我——”他一時語塞。
林靜不屑的訕笑:“啞口無言了吧?讓我來替你解釋清楚一切的事,好讓你清楚這些年,媽媽和我都是以什麽樣的心態活在這個世界上,又是在等待著什麽樣的結局?
你曾經喜歡一個女人,可惜她嫁了別人,你始終無法忘記她,於是娶了和她有幾分相似的母親。你以為這樣你就可以知足,卻發現原來根本沒有誰能代替的了你心裏的那個她,即使長得如何想象,你也知道她根本就不是她。所以,你逃開了,為了自己對心愛之人的背叛。利用自己身為導演的優勢,你不斷的更換身邊的女伴,來麻痹自己的精神,你怕你一停下就會被滅頂的思念所湮滅,但是夜深人靜的時候你仍是忍不住自己獨自待在書房,就那樣看著她的舊照片整夜整夜。你專注的,連有人推開了你的門又輕輕的為你掩上都不知道,連母親緊捂住唇在你的門口淚流滿麵都不知道。“他說著說著眼眶中竟似漾起了疼痛的淚光,卻咬牙繼續說下去,“
那樣的情形我遇到過,那個時候的我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隻是看到那樣脆弱的仿佛下一秒就要碎掉的母親我的心裏難過的不能自已,可是又隻能那樣眼睜睜的看著無能為力,而且我連開口詢問母親的勇氣都沒有,我怕我一問她內心最後一絲堅強也會崩潰,我怕我會殘忍的剝落她那最後一寸想要在孩子麵前維持的尊嚴。
所以,我隻好用破壞你在外麵的風流豔事來讓你把更多的目光轉移回家裏,一直以來,你明明知道母親的傷心和痛苦,卻一直殘忍的選擇視而不見,你就是吃定了她愛你,而你卻根本無法將心留給她分毫,你冷漠的看著她一點點的枯萎、凋零,直到最後的隕落,你都始終無動於衷,也許你一直在期待的就是這樣一個結果,這樣,你更可以光明正大的在回憶中度過餘生。
你以為我真的喜歡你的那些女人嗎?實話告訴你吧,當我觸碰她們身體的時候,我根本無法有任何的反應,隻是覺得難過到骨髓裏的惡心,想到父子共用一個女人,我甚至痛苦的想要就此結束自己的生命,不再這樣和你對抗下去。我幹嘛要這樣折磨自己、作賤自己?隻為了祈求你放棄放縱回到那個家裏多看一眼母親?可是,我一想到母親離開時那絕望寂寞的眼神,我就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讓你順遂了心意。
於是,我一直在等,等著你真正能夠動心的那個時刻,等著你決定忘記過去,終於走出來,想要迎接一段新的感情的時刻,我不知道在你活著的時候我能不能等到,但是為了母親,我還是一天天的暗自期待著那天的到來。
終於,我看到了希望在我的眼前浮現出來,那一刻,我真的激動的難以自製,整個人都變得亢奮起來。
我要親眼在你麵前毀掉你的希望,讓你親眼看著自己所愛的人在自己麵前隕落、衰敗,然後萬劫不複的場景1說著,他轉頭陰冷的望向了身後的床褥,“就像現在這樣,我就是要讓你親眼看見1
“哈哈——”他突然仰頭狂笑,笑得歇斯底裏,“怎麽樣?我報複的是不是很徹底?是不是讓你一直以來的苦心經營毀於一旦,你現在是不是有種滿盤皆輸的絕望?”他冷下來,字字冰寒徹骨,“這就是母親當時的感受,現在你終於感同身受了吧?”
林國棟靜靜的聽著他對自己的控訴和事情的始末,他由一開始的震驚漸漸蛻變的滿麵沉痛:“靜兒,你真的錯了,你這次真的傷害到無辜的人了。”
林靜的眼神倏地變得寒冷:“你大可以等她醒來,親自問問她,我究竟是傷害了她,還是取悅了她?”
林國棟歎了口氣:“你覺得我對夏憂的距離,是因為我根本沒有動任何的心思,我也沒有想過她是誰的女兒,也沒有在意她是否和誰有多少分的想象。因為哪怕樣子有十分的想象,我也知道那根本就不是她,因為她的樣子早已深入我的骨髓,她的顧盼之間、一顰一笑,都根植在我腦海中,豈是一個單薄的軀殼就可以讓我混淆得了的?即使是,也不過是我的自欺欺人罷了。可是因為這樣的自欺欺人我已經害了你母親,害她一生痛苦,我又怎麽可能再去重蹈覆轍?我不是故意的,我原本滿心以為自己可以,即使是將對方當成另一個人來愛,我也會最終愛上的,可是卻不知道這完全是我的癡心妄想,我實在太高估自己的內心。我終於認清一個無法更改的事實,不管我找到的是像她的女人或是哪怕有她的血脈,也都不是她,愛一個人的心是不能用任何替代品來滿足的。”
林靜氣鬱的憤憤不平:“你這個人還真是無可救藥、厚顏無恥,居然還可以當著自己的兒子說出這麽‘感人肺腑’的真情告白,你是不是希望我就此感動於你對待愛情的執著,就這樣原諒甚至忘記你對母親的所作所為?”他的表情變得愈發猙獰,“你別做夢了!你以為一句‘我不是故意的’就可以讓你的一切罪責都變得合理化?你也不必在我麵前掩飾自己對夏憂的感情,你的心裏盤算著什麽我清楚的很!
母親離開的那天,她告訴我,她曾經偷偷拿了一張那個女人的照片,她對我說,‘這就是占據你爸爸心的女人,我努力了一輩子,都沒法和她爭搶,即使她早已音訊全無,根本不知道是死是活,可是,她始終活在你爸爸的心裏。我累了,沒有力量再和別人爭下去了,我真的認輸了。’她還悲傷的對我說如果喜歡上一個人,就一定不要放她走,即使放她走,也要是在最後一刻才放開她的手,千萬不要讓自己的心中留有依戀和遺憾,即使是留下恨也不要留下一丁點愛意,要不既害了自己,又害了將來那個愛上你、嫁給你的女人,你們兩個人的一生都注定不會幸福。你知道她當時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是怎麽樣的絕望和心灰意冷麽?那個時候她就打定了要離開這個家,離開這個世界,我應該察覺到的,我應該可以阻止她的——”他憤恨的咬緊牙關,痛苦的用額頭抵住牆,不斷的撞擊著。
林國棟看到他當下的自殘行為,額頭都撞出了血花,焦急的阻止道:“靜兒,這不怪你——”
他突然狠戾的回轉過頭,狂狷的咆哮:“閉嘴,你這個劊子手沒有安慰我的資格1他瞪著林國棟的眼,恨不得就這樣將他的心刨出來看看是什麽顏色,有沒有溫度,他冷笑著接續上剛剛的話題,“所以,我知道了那個女人的模樣。她死了,當你在那起交通事故的新聞報道中認出了她的模樣時,在你身邊沉默不語的我其實也認出了那個女人的身份。你悲痛欲絕,甚至還派人領回她無人認領的骨灰安葬在林家的墓園裏,你到底想怎麽樣?就連母親死你都不肯放過她?還要讓她傷心難過?還有讓她和那個一輩子占據他丈夫心的女人同穴而憩?你根本是把那個叫夏芝芯的女人才當成你的妻子對不對?”他咬牙切齒的呼吸急促,幾乎無法用正常的語速說話,他勉強的讓自己鎮定下來,“
之前,當我無意中看到網絡上流言的時候,我還不知道這個叫夏憂的女人是什麽身份,我還當她是同你那些逢場作戲的女明星一樣的為了成名對你投懷送抱的女人。可當我在墓園和這個女人相遇之時,我終於很肯定的明白你為什麽要這麽不計代價的捧她,原來是因為她是那個女人的孩子,你要在她身上找回你年輕時候的遺憾。
其實,在我第一次見到夏憂的模樣聽到她的新聞時,我就隱約感覺到你是動真格的了,要不你不會破天荒的給了她這麽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新人如此奢侈的機會。我在想她是另一個母親嗎?因為她和那個女人也有幾分神似。可是我後來漸漸的領悟到一件事,就是她也許根本就是那個女人的孩子,按照年齡推斷,還有你異於以往的和她保持的距離,你並沒有如同平時一般立即公開的和她出雙入對於社交場合。你在盤算著放長線釣大魚吧?慢慢的,當她習慣於享受你帶給她的莫大的既得利益時,你便會和她攤牌甚至會將她迎娶進來作我的小媽吧?
可是,即使心中已有八成的把握,我仍是要進行最後的確認,我擔心萬一一切隻是我的猜測,如果真的弄錯了不能對你造成致命的一擊怎麽辦?
而竟然老天都在幫我,我一直都在關注著夏芝芯的墓碑,當墓園的管理員告訴我有人預約了要拜祭她時,我知道我得以確認一切猜測的時刻即將來臨了。不管來的人是誰,是不是夏憂,我都要讓她親自看一眼,那個因為她的母親而痛苦一生,就連死後也得不到安寧的可憐女人的模樣,我要讓她和她的母親死後到了地下永遠都避開我的母親,不要再去礙她的眼,刺痛她疼痛的記憶1
林國棟悲戚的瞅著他:“孩子,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你說的那些事,我真的不知道你的母親早就發現了我的事,我一直都以為我掩藏的很好,我都是在她睡熟之後才會去到書房,我真的沒有想過故意要傷害她,平時聚少離多是因為我要拍戲,我並不是故意不想回到這個家,我想得是至少在表麵上我要讓她覺得我回報了她的愛,讓她覺得她的丈夫是愛著她的,我以為所有的一切都會成為我一生的秘密,我甚至都不知道她為什麽要突然選擇輕生——”
他冷淡的聽著,不屑於他的解釋:“既然你想要她安心,想要她至少獲得幸福的錯覺,對於那些對你投懷送抱的女明星你又作何解釋?那些聲稱你花心的照片和報道不會是空穴來風吧?”
“身處娛樂圈,你還不知道什麽叫炒作麽?媒體的那些捕風捉影,我不回應,隻是為了我的影片能夠獲得更多的關注。”
他陰沉的冷蔑道:“對不起,我還沒有出道,還不是娛樂圈的人!所以你說的那些恕我一個普通的圈外人無法理解1
“不管怎樣,這次真的是你誤會,我並不知道夏憂的身份,而且她也不是我的情人。”
林靜冷笑:“好,你說她不是你的女人,那既然我們已經發生過這樣的關係,那你就更應該讓我們在一起,怎麽樣?你舍得麽?”
林國棟焦躁道:“這不是我舍得不舍得的問題,而是夏憂已經有名正言順的男朋友,你不會不知道吧?”
他拒絕接受他的話:“我不管,我隻是問你答應還是不答應。”
“算我求你,靜兒,這次的事真的不是我可以決定的1林國棟的目光幾乎是在哀求他了。
“你知道我為什麽要打開這扇窗子麽?”林靜突然轉身,幽幽的凝望著窗外,用極端平靜的表情說出最為幽怨的話,“我都恨不得看到那個害我母親死去的劊子手羞愧難當的從這裏跳下去給母親哀怨的靈魂陪葬了。”
林國棟冷汗直冒,臉色蒼白。
林靜敏銳的斜睨一眼,看到夏憂隱約的在床上扭動了下身子,他知道她快要醒了,於是他一把扯起她半的身子,將她連拖帶拽的拉扯到林國棟麵前,惡意的刺激道:“說吧!反正有錄像為證,你也沒必要遮掩什麽,就把你昨晚怎麽樣饑渴的纏著我要了整晚,怎麽也要不夠的淫行浪語都親口告訴這個男人,順便也描述一下你被我占有的時候到底有多麽的醉仙欲死?”